7 他什麽意思
葉靈予感覺自己再次被藐視了。
事情是這樣的,她練了一會兒劍,打算換衣服洗澡,方從懷裏摸出來紀師妹給自己送的信,坐在凳子上抖開信紙讀了起來。
可是這信上的字,大部分拆開了她都認識,合攏到一塊就不認識了。
她擰着眉毛讀了半天,就看懂個你啊我啊,花兒啊蝶兒啊,還有什麽風兒、沙兒、綿綿和天涯什麽的。不僅如此,還有很多她不認識的字,生僻得很,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看不懂。
“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欺負老子沒有文化啊!”
葉靈予心情本來就不好,讀了信更是火上澆油,咆哮着抽出折腰劍唰唰唰就把信紙絞成了碎片。
她那個氣啊,在屋子裏叉着腰來回踱步,想着平日裏跟紀師妹關系挺不錯的啊,她是為什麽要送這樣一封信來侮辱人呢?
于是她親自上門讨說法來了。
紀圓将小鴨鴨收好,耐着性子聽她說完,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後問:“師姐,信封還在嗎?”
葉靈予渾身上下摸了摸,還真找到了被揉成一團的信封,怕她不認賬專程帶來的。
紀圓将她領進屋,将信封在桌面上展開,指着背面三個小字給她看,“葉師姐,跟我念,白、照、南。”
“白照南?”葉靈予瞪着眼睛,“他什麽意思?”
紀圓好奇,“信上寫的什麽你這麽生氣。”
葉靈予哼了一聲:“大致不記得了,反正不是什麽好話,肯定是罵人的話!” 就是故意羞辱她!羞辱她沒有文化!看不懂那些文绉绉的話!說不定就是從某本書上抄下來的那些個之乎者也。
紀圓大致知道白照南寫的什麽東西了,拉着葉靈予在桌邊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葉師姐,稍安勿躁,白照南最近這幾天都不在,出去賣靈谷了,等他回來再找他算賬吧。”
話是這麽說,以葉師姐晴天暴雨的性子,估計明天一早就把這事忘了。紀圓跟白照南關系不錯,雖然不至于幫他出謀劃策寫情書,但該兩肋插刀的時候也不含糊,想起白日裏她老提許鏡清,就随口問了幾句轉移話題。
只是一說到許鏡清,葉靈予臉色更加難看,有些不自覺地摸向腰上軟劍。
她不願意說紀圓也不會多問,瞧見她對白照南的仇恨轉移得差不多,又聊了幾句別的,留她下來吃個晚飯。
葉靈予搖搖頭,不吃。許鏡清是辟谷的,她也要辟谷,反正不能比他弱就是,手貼着腰帶,說要回去練劍,紀圓也就不留她了。
折騰了一天,紀圓頗覺心累,晚上早早就熄燈睡覺了,躺在床上計劃明天要做的事情。
掃階的活計暫時不用幹了,但這并不意味着可以偷懶,紀圓打算明天去林場幫方簡師兄砍樹劈柴。
外門後山有一片林場,是蟾木院的弟子在負責種植催生,每天都要伐木的,劈好的柴火一部分自留燒炭煉丹,一部分運到硫金院煉器,木材的消耗量非常大。
卯時起床,照例打坐修煉半個時辰,紀圓吃過早飯跟方簡打過招呼就往後山林場去了。她心裏估摸着,昨天那事算是徹底收尾了吧,許鏡清應該不會再來了,确實也沒在林場外面看見他。
她耗子似的躲在暗處悄咪觀察,等了差不多半刻沒見到許鏡清,稍稍放了心,在蟾木院弟子處領了斧頭就進去了。
林場內皆是用術法催生的高大樹木,樹種較多,供應不同需求。她力氣小,選了相對于青岡樹來說比較好砍的桉樹。
紀圓撸起袖子,戴上特制的手套舉着斧頭正準備開幹,突然聽見背後陰恻恻的一聲,“紀師妹。”
清晨林中霧霭未散,這幽幽一聲喊沒有預兆自背後響起,紀圓吓得一抖,斧子脫了手。
幾乎是瞬間,一道白影在眼前晃過,她回神的時候,許鏡清就站在面前,距離近得可以感受彼此的呼吸。
他身上還帶着冷松的清苦味道,手裏握着斧頭,說:“小心。”
紀圓稍稍退後兩步,背抵上樹幹,手摸到身後粗糙的樹皮,稍微找回了一點力氣,“許,許師兄……”
許鏡清眉眼溫和,“紀師妹,要伐木嗎,我幫你。”
紀圓笑得牽強,“啊這……太客氣了。”
許鏡清掂量着手裏的斧頭,感覺不太順手,“同門互助,無需客氣。”
說要補償,那肯定是要補償的呀,他許鏡清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嗎??
紀圓背靠着粗壯的樹幹,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有點頭疼,嘗試說服他,“許師兄,其實真的不用了,昨天你……”她想了想,還是不打算傷害他,“你已經幫了我大忙了呀,不止是我,整個外門都不用再掃山門了,大家都非常的感激你呢。”
紀圓還不知道呢,山門石階兩側的草木精靈沒了頭發嗚嗚哭了一整天,今晨去掃山門的師弟見此異狀,還以為清早八早撞到鬼,腳一崴從石階上滾下來,摔斷了一條腿。真的是非常感激呢,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下三個月不用幹活了。
但違心的感激之言卻是更加鼓勵了他,許鏡清再次強調:“同門互助,無需客氣。”
紀圓太陽穴再次突突跳了兩下,以防萬一還是先拿走他手裏的作案工具,笑得虛僞:“許師兄倒是客氣了呢,這點小事就不麻煩你了,怎麽好耽誤你練劍的時間呢。”
話倒是說得沒錯,可若不是因為劍氣淤塞,他也不至于無事可做了。平日裏跟諸位師弟師妹們接觸不多,跟誰都不能算是親近,如今不能練劍,怎麽打發這一天十二個時辰啊。
因為一樁陳年舊事,許鏡清已經不再跟葉靈予私下來往,如今白照南出去賣靈谷,謝靈硯回萍西堡給母親過壽至今未歸。說來也是巧,偏偏就是紀師妹撞槍口上了,幾次接觸下來不遠不近也算個熟人。
許鏡清昨日掃完階後回屋打坐,一整日下來絲毫進展沒有,心緒不免焦躁,夜間師尊傳喚,二人對坐長談,建議他先轉移一下注意力。若是無心練劍,不妨在門派裏走走逛逛,過段時間安排一次歷練,再領着師弟師妹們出去開拓一下視野,也可伺機尋找突破瓶頸的辦法。
許鏡清覺得師尊說得很有道理,自五年前那場大戰之後,他已經頓悟許多,深覺唯有實戰才能真正意義上的提高,試煉場不過是花拳繡腿,老對着寒松林裏不會還手的堅冰飛雪砍有什麽意思。
所以他這一大清早的,不就趁着歷練前的這幾天空閑幫紀師妹幹活來了。
許鏡清說,紀師妹一個弱質女流,怎麽能做砍樹劈柴這樣的粗活呢,說什麽一定要幫忙。紀圓說不用不用你太客氣,好歹我也是個修仙的,幹活等于煉體,真的不辛苦。
許鏡清說你重傷初愈,不可妄動,連個斧頭都拿不穩,還是坐一旁歇着吧。
紀圓倒不是跟他客氣,是怕他下手沒個輕重,闖禍。實在是拗不過,也不想跟他在樹林裏拜堂,只能答應,讓他稍等,自己去附近清場,确保附近這一片都沒人了才回來批準,“可以了。”你搞吧,想怎麽搞怎麽搞。
這次倒是沒出什麽岔子,許鏡清抽出頸後千仞劍,咔咔那麽一切,幾棵大樹應聲而倒。
一連揮了七八劍,砍倒大樹十來棵,幾個月的工作量都已經完成,紀圓拍拍手表示可以了。
反正白嫖不要錢,兩個人配合着,她将斬成截的樹樁抱起來往人面前一丢,許鏡清再咔咔劈成合适的大小,劈好的木材運到蟾木院弟子處登記,一上午就這麽過去。
許鏡清難得出來走動,一路上不少人紛紛行注目禮,紀圓走在他身邊,頗有些不自在。
但人好歹也幫了忙不是,紀圓想着還是該答謝他,可她身無常物,只好邀請他回家坐坐,順便吃個中午飯啥的。
她的小院圍着籬笆種了一圈繡球花,各色都有,團團簇簇開了一大片。院子裏還有幾棵果樹,梨、柿子、石榴什麽的,有充沛的靈氣維系着,果實成熟挂在樹梢上,不會腐壞,一年四季都有得吃。
許鏡清坐在院中石桌旁,天朗風清,樹上一窩畫眉鳥叽叽喳喳,眼前色彩缤紛濃烈,與他幽冷的靜室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他覺得新奇。
紀圓問他有沒有想吃的菜,院子後面有一大片菜地呢,太初仙門什麽都不多,就是地多,她種了很多菜,還養了雞鴨,小日子過得可舒坦。
許鏡清辟谷多年,讓她不用麻煩,紀圓就給他泡了一壺茶,兩個人坐在石桌旁,一時無話。
許鏡清喝了一口茶,茶水帶着茉莉花的香氣,還有一點蜂蜜的甜,夾着柚皮的澀,是紀圓自己調配的果茶。修道之人不重口欲,他沒喝過這樣的,感覺味道還不錯,有點稀奇地湊到鼻尖下聞了聞。
紀圓趁機問他,“喜歡嗎,我給你準備一些帶回去喝吧。”
許鏡清轉頭看她,她臉上還有未消退的灰褐色痕跡,他心下愧疚,不敢收,搖了搖頭。
紀圓沒話說了,舉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心裏嘀咕着,他怎麽還不走啊,飯也不吃,禮物也不收,到底想幹嘛?
中午太陽大了起來,石桌上方支着一把稻草紮的大傘,躲在陰涼下許鏡清倒也不覺得熱,屁股坐得穩穩當當。
院子外不遠處就是外門的靈田,地勢平坦一眼望不到邊際,零星的草屋點綴其間,是其他外門弟子的居所。草屋與草屋之間相隔甚遠,偶有扛着鋤頭戴着草帽的外門弟子路過,俨然一副田園鄉村的自然惬意景象。
許鏡清很喜歡這裏的氛圍,感覺很放松,有點舍不得走。
紀圓托腮看他,琢磨不透他心裏的想法。
偏生這個時候,回萍西堡為母親祝壽的三長老弟子謝靈硯回來了。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他的紀小師妹,遠遠卻見一個頗覺眼生的男人坐在傘下石桌旁喝茶。
謝靈硯快步走近,通過對方身上的衣飾辨認出了身份,“許……大師兄?”
許鏡清看向他,微微颔首,沒說話。閉關太久,這位小師弟姓什麽來着,他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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