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什麽意思
紀圓一溜跑回院子把大門關起來,半天不敢出來,卻也沒人上門興師問罪。
她轉念一想,對啊,闖禍的是許鏡清,跟她有啥關系。再說了,凡事不都是無理攪三分,得理不饒人的,怕個錘子。
過了晌午還沒人來,許鏡清也沒找來,她大着膽子出了門。
昨天答應給白照南送信,紀圓順手在院裏摘了些小水果,拿了一包花生糖,揣着信往內門去了。
再從那石階上走過,她心裏多少有點發怵,周圍樹葉都沒了,風吹過連個響都聽不見。她一邊走一邊思考白照南昨晚的話,他是不是早就有預料了?
還是說許鏡清以前也幹過類似的事兒嗎?他今天幹的這事兒又是什麽意思呢?人看着端端正正,長得也标志,說話吐字挺清楚的,不像傻子啊。
想不通想不通,紀圓甩甩腦袋,沒有樹蔭遮蔽,日頭曬得很,她一溜小跑進了內門。
葉靈予正在自個兒小院裏練劍,一柄軟劍給她舞得風聲呼呼作響,跟耍大刀似的,院子裏十來個木人樁被砍得傷痕累累。
紀圓站在院子外看她,她往外瞟了一眼,随性不練了,軟劍貼腰放好。
葉靈予的劍名喚折腰,劍身柔軟如絹,乃師尊雲靜燃所賜。她十二歲拜入太初仙門,此前只是山下平安城裏的一個小叫花子,整日跟一幫野孩子混在一起,偷雞摸狗罵娘的,打小脾氣就不好。
二長老給她選擇軟劍作為本命劍的目的,首先是因為性別,女孩練軟劍跟跳舞似的,好看。其次是希望她能通過修煉如水如絹的軟劍,領悟以柔克剛的道理,從而收斂一下自己的壞脾氣。但顯然效果甚微。
劍修以許鏡清那樣的天生劍骨為最佳,其次是分別有銅、銀、金、玉和靈。葉靈予資質很好,幾十年來也靠本事從無到有練就了一副玉骨,若是沒有許鏡清,她必然是太初仙門弟子排名第一的劍修。
但就是有這麽一個人,擋在前面,她無論如何也趕超不了,做着萬年老二。
紀圓從芥子袋裏摸了個梨扔給她,靠着竹籬笆跟她說話:“怎麽不練了。”
葉靈予擡袖子擦汗:“沒勁,許鏡清也沒練,他也不跟我打,練了做什麽……”不止是現在不跟她打,以後再也不會跟她打了。
自從發生過那件事之後,許鏡清再也沒跟她切磋過。葉靈予回想往事,有些郁悶地啃一口梨。
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紀圓常來內門,跟幾個內門弟子混得挺熟。當然更重要的是,內外門離得最近,其他金木水火土五院各自占據一座山頭,來往不便,認識的人就這麽幾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想不熟都難。
太初仙門不似其他門派,修為薄弱的外門弟子是安置在門派內部的,若遇強敵來襲,他們不會成為倒黴的炮灰,修為高深的內門弟子和長老會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他們。
外門弟子是門派的基石,他們種植靈田,靈谷占據大部分收入來源,遠銷到種不出谷子的霜臨界。保護他們,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葉靈予邀請她進來坐,她搖搖頭,把信塞給她,說自己還要去一趟掌門那裏,順道看看忽雷獸。
葉靈予很煩躁,許鏡清出關了,她天天蹲外面監視他,發現他最近都沒練劍,也不知道關在屋子裏做什麽神神秘秘的。叫他出來打架他也不打,她感覺自己被藐視了,很不爽,随手把信塞進懷裏,只好繼續練劍了。
純粹的劍修破壞力都很大,許鏡清有專門練劍的小境界,就在太竹峰後面的一座小山包,掌門單獨給他開辟的一塊地方,用結界圍着,裏面一年四季風雪呼嘯,外圍種滿了耐寒的松樹,那地方被稱為寒松林。
本來葉靈予也該有的,但二長老不讓,說軟劍練的是殺人技,要學會藏劍,收斂鋒芒,不允許出現大範圍的殺傷。是以她只能在院子對着木人樁練,強斂着劍氣,憋憋屈屈過了幾十年,性子沒被磨圓潤,人卻一天比一天躁郁。
葉靈予啃了梨,果核順手往院子外那麽一丢,在衣服上揩了揩手,繼續砍木人樁。
紀圓沿着竹林小道往裏走,前面不遠就是許鏡清的屋子了,她心裏毛毛的,有點害怕再撞見他,先躲在一旁觀察了會兒,見院子裏靜悄悄沒人才小跑着走過。
走出了大老遠心還是砰砰跳,尋思着待會兒要是遇見掌門該怎麽說,老頭看着和和氣氣的,應該不會因為這事兒遷怒她吧?
今天是來領獎品的,種田大王的獎品。穿過長長的回廊,紀圓手貼在會客廳外的石獸腦袋上,上面金光一閃,表示法陣已經通傳,她乖乖站在外面等。
等候期間,她繞到不遠處的空地上,對着一棟小木屋拍了拍手。
不一會兒,小木屋上的圓形大洞裏拱出來一個大腦袋,虎眼狗嘴,額上獨角,看見人的一瞬間,暗紫色的眸子募地亮起來。
掌門養的小寵物,忽雷獸,身似麒麟,有獅子般濃密的鬃毛,周身遍布如龍般的暗紫色鱗甲,額上獨角雷電纏繞,帥氣得很,站起來跟小卡車那麽大。
忽雷獸抖了抖身子,腦殼昂着,威風凜凜往那一站,居高臨下看着她。紀圓沖它揮揮手,站那喊:“皮卡車!”
皮卡車高傲得很,鼻孔看人,不搭理她。紀圓欺負人家聽不懂外星話,瞅它頭上角角會放電,身形小卡車大,給人家起外號叫皮卡車。
她不慌不忙從芥子袋裏摸出一包花生糖攤開放在地上,忽雷獸甩了甩頭,看似十分不情願地挪動着蹄子走過來,雙膝往地上一跪,不經意般往人面前靠,把腦袋伸過去,舌頭一卷一整包花生糖就進了嘴。
紀圓蹲下身,趁它咔吧咔吧嚼着糖,伸手去摸它頭上的角角,它鼻孔裏出氣,翻了個白眼,樣子還十分不屑呢。等到蔥白般纖長的手指伸進濃密的鬃毛裏撓癢癢時,又舒服得哼哼,側身倒在地上,攤着肚皮任人宰割了。
微風輕撫檐下銅鈴,半人高的銜珠石獸在木地板上投射出長長的斜影,廊下晏洲安廣袖長袍負手而立,蓮花冠束發,須發皆白,仙風道骨老神仙模樣,猶自輕撫胡須,雙目含笑。
他很欣賞這個小弟子,人的才能當然不是全部以修為的深淺來計算的,掌門活了八百多年,一雙慧眼總是輕而易舉便能将人看穿。她資質雖不好,卻也不是無藥可救,修為不高,但人緣不錯,聰明卻不奸滑,待人待事真誠,有自己的一套。
晏洲安心中嘆息,要是許鏡清能有她一半的世故狡黠就好了。
紀圓似有所覺,轉頭望去,急忙站起身恭敬行禮。
晏洲安點點頭,右手憑空出現一個黑色木盒。先是肯定,後是表揚她這個種田大王,就像老板鼓勵手底下的銷售冠軍,讓她再接再厲,順道表示想吃她腌制的泡菜蘿蔔了,有空送點過來。
紀圓恭恭敬敬垂着手聽,最後上前雙手接過木盒,打心眼裏将門派上上下下誇了一遍。說師長們和藹,同門們友愛,都是掌門治理有方,還感謝掌門知遇之恩,自己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為掌門慧眼識珠,往後必當為門派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那小嘴叭叭的,聽得晏洲安心花怒放。瞧瞧人家,人家這場面話說得,天生就是當領導的料子啊。想着想着又覺得可惜,她自己也不願意進內門,抛了幾次橄榄枝,給她特權開後門都被拒絕了。
人家就想老老實實的當個種田大王,銷售冠軍,面朝黃土背朝天。
當然這些話并不只是為了拍馬屁,都是掏心窩子話。她是真的很喜歡這裏,如果可以的話,一輩子就這樣了也沒什麽不好,反正在哪兒過不是過,本來就是個孤兒,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
倆人站在那跟領導人會晤似的互相吹捧,忽雷獸吃完花生糖歪着腦袋站在後面聽半天,倒是聽出點味兒來了,非常不屑翻了個白眼回去它的小木屋睡覺。
一直到走出扶虹道紀圓才緩慢回過神來,掌門壓根就沒提早上那檔子事,模樣也可親得很,還給她準備了獎品。
她迫不及待打開盒子一看,一只木頭做的傀儡小鴨子扇扇翅膀蹦出來,可不就是心心念念的‘全自動除草機’嘛!
小鴨子嘎嘎叫喚着,木頭爪爪圍着她噠噠噠轉圈,紀圓将鴨子抱起來一看,小黃鴨左翅下有個橢圓形印記,證明出自器修硫金院長老之手。
竟然還是硫金院長老親自做的傀儡鴨,這回可賺大發了。小鴨鴨注入靈氣就可以使用,會自己在水田裏游來游去吃草,吃飽了撅着屁股一拉,雜草就自動出來,方便得很。
這麽個小玩意倒是不算稀奇,但單就這個長老印放外面可值老鼻子錢了,紀圓感覺自己受到了重視,掌門這是要栽培她呀!
什麽許鏡清早甩腦袋後面去了,紀圓抱着小鴨鴨就急急忙忙往小院趕,恨不得背上插雙翅膀。
可到了外門遠遠就看見一個人叉腰站在她院門口,滿臉不耐煩,一身标準劍修的束袖暗色弟子服,梳着高馬尾,衣擺掖在腰帶裏,看樣子像是要揍人。
紀圓抱着小鴨鴨,一臉狐疑,“葉師姐?”
葉靈予看見她忙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來,柳眉倒豎,“老紀,你什麽意思?你給我送那信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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