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那是因為我沒有來
謝靈硯很敏銳,有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在她面前,所有小心思都暴露無遺。
但僅僅只是一瞬,來不及往深了探究,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沖他微微偏過了頭,眼眸下垂,兩手在給自己編辮子。
紀圓心裏盤算着,得給這兩個人找點事做。其實不用種田的時候,完成了值班的任務,她有很多空閑。反正也不愛修煉,就研究些吃的,種種花,喝喝茶,一天就這麽過去。
但現在不行了,一個人尚能對付,兩個人真就頭疼。
謝靈硯覺得她是絕世的大好人,或許吧,她确實是挺好的,但也絕對不單純。好也是真的好,所以很容易讓人忽略掉潛藏起來的劣根,只能說還沒遇見能讓她真正發怒的事。表面顯露的好,只是因為沒有觸碰底線。
謝靈硯的心思也不是看不出來,但畢竟是同門,要是把關系搞僵,以後在門派裏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怪尴尬。再者,謝靈硯是個挺好的小夥,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所以一直以來都是逃避的姿态,想讓他知難而退。
她一邊編辮子一邊想事情,臉擦了藥疤痕已經全部消失了,半張臉在陽光下,半張臉在陰影裏,皮膚白嫩。這樣的距離謝靈硯甚至可以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鼻子翹翹,嘴巴小小,樣子很嫩。
他有片刻的失神,心砰砰跳,手擱在膝蓋上,揪着衣服,顯得很緊張。剛好許鏡清洗完臉走出來,紀圓擡起頭,謝靈硯已經轉移了視線。
紀圓站起身,辮子一甩,去屋檐下拿了草帽和小鋤頭,說要去采藥。樂于助人的許鏡清肯定是要去的,一聽趕緊把小毯子收進墟鼎裏。他決定了,晚上還要在花圃底下睡覺,所以自己拿上小被被。
謝靈硯不甘心,也跟着站起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把她夾在中間,跟倆保镖打手似的,就差副墨鏡了。
紀圓帶着他們去了太初仙門後面的深山裏,來到山腳下,不走了,讓他們各自采藥去。既然這麽閑得蛋疼就去捉幾只人參啊何首烏啊啥的。
許鏡清說不行,山裏有毒蛇猛獸,不放心她一個人,說她修為低微,不足以抵擋。
謝靈硯一聽就不高興了,“大師兄,你怎麽可以這樣說紀師妹。”
紀圓滿不在乎,蹲在一條小溪邊捧水喝。
許鏡清不解,“我說錯了嗎。”他轉頭仔細看了一遍,确實是水木雙靈根沒錯啊,還是較差的那種,修為也基本等同于凡人。
謝靈硯一直覺得師妹跟他是一類人,但其實不然,兩個人根本的區別就在于,一個要臉,一個不要臉。謝靈硯被人戳到痛處會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緊張兮兮跳起來,而紀圓則是一條死魚,連個身都翻不了,因為已經粘鍋了。
已經有點習慣許鏡清的說法方式,她蹲在溪邊看着水裏的自己,還附和着:“是的,許師兄說得沒錯。”
謝靈硯抿唇,有點不太高興。許鏡清負手立在溪邊,看看師弟又看看師妹,說不管你們有多差,當師兄的都會把你們保護好,不會讓你們受到一點傷害。紀圓順嘴說了一句謝謝您嘞。
她一直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修為低也不往危險的地方湊,這條小溪往南就離開護山大陣的結界了,所以她并不打算跟他們一起去,人也走累了,說就在這裏休息,脫了鞋子坐在溪邊上泡腳。
其實她根本沒打算采藥,就是想把人支開,自己一個人待會兒,清淨清淨。溪水流動沖刷着,冰涼涼的,她選的位置好,剛好在樹蔭下,白嫩嫩的腳丫子踩在圓潤的鵝卵石上,一片裙角不小心垂落,浮在水面随着水流飄蕩。
謝靈硯看了一眼,匆匆轉移視線。許鏡清動也不動,站在她身側觀察周圍的地形,蹙着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許鏡清不動彈謝靈硯也不動彈,他謝靈硯不是大傻子,才不會把獨處的機會讓出去呢,心說大師兄忒霸道,就這樣把人占着,委實過分。那他也要占着,不讓,說什麽也不讓。
許鏡清哪知道謝靈硯那鬼腦殼裏在想什麽,紀圓則雙手搓臉,郁悶得不行,心說我紀圓是有多大的魅力啊,這倆人就跟狗皮膏藥似的粘定人不放。人家也不想嫁豪門,也不想飛升成仙,就想過個普通人的生活怎麽就這麽難呢?
許鏡清看了一會兒,足尖一點飛到半山腰上,右手往前推,卻感覺到阻礙,他懸浮在半空,回頭說:“這裏有結界。”
那當然了,連紀圓都知道,“你不知道嗎,這裏據說是第一任掌門飛升的地方。”
大能飛升時引天地靈氣相聚,飛升之地會出現一個被結界保護的小境界,據說裏面有稀世的珍寶,算是前輩留給後輩的禮物。
結界可以打開三次,每次能取走一樣東西,三次之後,結界會徹底消失,小境界也就不存在了。
這些都是入門時必須要學的‘企業文化’,更多的還包括修為境界的等階劃分,仙門發展歷程,歷代掌門長老人物傳,她都還記着呢。
經過幾千年,這個小境界也只被打開過兩次,還剩這最後一次,一直留到現在。
這個地方謝靈硯也來過幾次,掌門說過小境界誰能打開寶物就歸誰所有,所以很多弟子都來嘗試過。但結果顯而易見,沒有一個人能打開。
謝靈硯說:“我曾經有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都來研究這個奇怪的結界罩,但都沒有辦法破開。”他剛說完又有點後悔,大師兄既然是第一次來,那萬一待會兒他打開了,自己豈不是很沒面子?
果然,謝靈硯話音剛落,許鏡清便從頸後抽出了千仞劍,“那是因為我沒有來。”
紀圓和謝靈硯同時看向他,為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逼王氣質感到震撼。
許鏡清伸出左手往前打了一掌,隐藏的結界罩顯露出原本的模樣。那些作為掩蓋痕跡的自然草木消失了蹤跡,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結界罩,如倒扣的大碗,裏面隐約可見不同于外面世界的形狀怪異的花草藤蔓。
許鏡清舉起劍,引動劍氣,長劍上白光閃耀,兩座高山之間的溝坳裏突然刮起狂風,吹動他雪白衣袂在身後獵獵飛揚。
他舉起劍,毫不猶豫朝着結界罩劈下。
“砰——”
一聲巨響後,整個山谷都跟着震了一震,這個小境界顯然不滿被如此粗暴的方式打開,幾乎是肉眼看見的氣勁自結界罩身上漾出,如狂風吹掃落葉,毫無防備的紀圓和謝靈硯同時被氣勁掀飛,去往不同的方向。
危急中謝靈硯想拉住她的手,可他半招法術也使不出來,一切來得太快了。他看着她像風筝一般高高飛上了天空,因為修為低,比他飛得還要高還要遠,他快落地的時候她還在天上飛着。
剛才還說不會讓他們受到一丁點傷害的大師兄,僅僅只是用劍氣與結界相碰撞而産生的氣勁就把師弟師妹鏟飛了。
也許是已經飛得足夠高,紀圓在墜落的瞬息空檔裏為自己結了一個小小施雨訣。
因為每日都有長時間大氛圍的使用,施雨訣是她唯一爛熟于心且蓄力時間最短的法術。
在即将墜落的時刻,她身下出現了一大團綿軟的白雲,她調動這雲層裏的水汽為自己施加保護,減緩了下墜的力道,落在山頂上,随後再次被樹枝減緩了下落的趨勢,有些狼狽地滾到了地上。
“呼。”
也算是有驚無險,可還沒等她拍幹淨手上的泥,第二道氣勁随之而來,她身子一歪被撞到了樹幹上,人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許鏡清連着三劍劈下,結界罩應聲而碎,生長在其中的藤蔓瞬間蜂擁而出,像蛇一般纏上他的腳腕将他拖入其中。
他揮劍劈砍,被斬落的粗藤掉在地上又迅速生長出新的,像潮水一波接着一波,無休無止。
他雙足被縛,藤蔓拽着人往草木深處去,因為妄動劍氣,身體遭到反噬,唇邊溢出鮮血。
但這點微末道行還真不夠看的,他快速抹去唇邊血跡,吞咽掉喉中腥甜,身體在藤蔓拖動下飛快向前,嘴裏還有空嘲諷,“雕蟲小技。”
千仞劍随即往前一劃,劍氣席卷,眼前所見一切皆成飛霧,翠綠色的植物汁液沾染了鋒刃,兩人合抱粗的肥碩藤莖從根部被齊齊切斷。
那些适才還霸道瘋長的藤蔓迅速縮了回去,被斬斷的粗藤倒下來,砸在他腳邊,一朵拳頭大的粉白色花朵花瓣合攏,迅速躲藏到厚葉之下。
許鏡清快速起身,右手負劍,左手兩指掀開藤葉,花朵合攏得更緊,在他的注視下瑟瑟發抖。
招惹了他,就得付出代價。他有些蠻橫地撕扯開花瓣,想看看裏面究竟藏着什麽,厚實肥大的花瓣很快被片片扯下,嫩黃色花蕊上墜着一顆淺碧色小珠,大拇指和食指圈攏大小,內裏充沛靈氣流轉,如有實質。
他一點也不客氣就把珠子摘下來了,小境界寶物被取,身側藤蔓枝葉盡數枯萎,周遭景色如被朱陽蒸騰的晨霧緩慢散去,視線變得開闊,他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小溪邊。
寶物取到了,許鏡清收起千仞劍,轉身正欲說話,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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