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搞定(毀滅一切
紀圓屋子不大,一間雜物室一間廚房,主屋外間待客,裏屋睡覺。
她坐在床上指揮許鏡清去櫃子裏抱了一張涼席鋪在地上,兩個人就隔着一扇屏風睡覺。
這屋裏不如外面睡着舒坦,看不見星星和花花,但下雨确實也沒辦法,只能委屈一下了。
小毯子沒被雨淋濕,紀圓趴在床上歪着腦袋看他躺下,抖開毯子蓋上,還輕輕拍了拍。他長長一條,屏風遮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點點頭,表示自己要睡覺了,但心裏也有點擔心,怕睡不着。
紀圓手上的傷已經重新上藥包紮過了,弄髒的衣服和床單被褥也是他幫着換的,大少爺一點家務沒做過,手勁大得扯壞了她兩床被子,所以只能睡涼席。
看他可憐兮兮的,紀圓給他扔了一個茶葉枕,他抱着嗅了嗅,有茶葉和茉莉的香氣,拍了拍小枕頭,表示很滿意。
這人也是稀奇,寧願跑別人家裏睡野地打地鋪也不願意回自己家睡去。
雨小了些,滴滴答答,外面肯定已經被冰雹毀壞得不成樣子了,紀圓想着,就讓他在這裏将就一晚,明天一早就把他攆滾蛋。
夜已經很深了,傷痛和疲憊重重襲來,她很快熟睡,無意識翻身面朝着他,手腕子搭在床榻邊緣,像花苞一樣垂下來。
許鏡清轉頭看她,昏黃的暖光渡在人臉上,長睫低垂,小小的嘴巴微微張着,睡得很沉。也許是因為有傷在身,微微皺着眉頭的樣子不是很開心。
茶葉枕裏還有別的安神助眠的藥材,他心境很平和,身體也很舒适,應該是很容易入睡的才是。但偏偏,心就一下一下咚咚跳起來,像有個小人在裏面歡天喜地打鼓,鬧騰得,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她的東西都帶着一股專屬味道,香香甜甜的,他就好像接觸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緩慢探索,一點點新奇的發現都讓人驚喜不已。
外面雨聲叮咛,可以分辨出是打在樹葉上,還是石頭上,還是水窪裏。許鏡清盯着那幾根垂在床沿邊的手指頭,指尖圓潤,指甲修剪得整齊,尖尖上微微泛着紅。
他往前挪了挪,長臂越過屏風,握着她的指頭尖捏了捏,像捏住脆弱的花梗,隔空做了個摘花的動作,将那朵小花摘下來,藏在手心,然後躺好,睡覺。
次日一早,許鏡清醒來時紀圓還在睡,他轉頭看她,她背對着人,長發如水般傾瀉滿榻,身上一條薄被掩不住玲珑身姿。
他輕手輕腳收了毯子和屏風,掩上房門出去洗漱。
院子裏受傷最嚴重的的就是花圃裏那叢茉莉了,殘花凋零,只餘一縷暗香。
隔壁師兄方簡聽說小師妹又又受傷了,端了一碗青菜粥過來,就看見許鏡清擰着眉毛蹲在竹籬笆邊不知道在幹嘛。
雨早就停了,夏日暴雨來得快去得快,方簡還挺慶幸,幸好靈田還在修養階段,不然這場雨真不知道得打壞多少秧苗損失多少靈谷,不管在哪莊稼人都是靠天吃飯的。
方簡聽說這位大名鼎鼎的許師兄最近老往這兒跑,見慣世俗的老漢第一直覺是有戲,兩個人肯定有戲。這會兒伸長脖子往裏望,就看見許師兄蹲在那,好像在摘枝頭上沒被打落的小花,那模樣可認真了,摘了一捧,白色小花花躺在手心裏。
方簡跟他打招呼他才擡起頭,眼神有點迷茫,不認識。方簡也不介意,老漢實誠,看見偶像先一頓猛誇,然後說給紀師妹送粥,她沒辟谷,受傷得吃東西才好得快。
許鏡清趕緊把小白花揣進懷裏,雙手像接聖旨一樣接過來,道了謝,将粥捧到石桌上擱着。
菜粥熱氣袅袅,還有一股子靈米的清甜味道。許鏡清自打十五歲辟谷之後就再沒吃過任何飯食,菜粥的味道很香,但他沒有興趣,琢磨着得把院子複原。
昨晚沒睡太好,沒做噩夢卻頻頻醒來,老是惦記着冰雹把他的花花打壞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花花睡得可香,心裏懸着的大石頭才落地。
他把這一切歸結為下雨,因為下雨沒辦法躺在院子裏,所以才睡不好。
院子裏有個葡萄藤架,被風吹倒了,他慢條斯理挽袖子,要把架子重新支好。等師妹醒來,看見他把一片狼藉的院子收拾幹淨,就會高興,就會誇他,以此證明他不是個壞壞。
竹竿倒了一地,上面纏繞的葡萄藤七扭八扭,好些都已經斷掉。
他本末倒置,也不知道這藤條會結果子,結的果子酸酸甜甜可好吃,想起那天小境界裏的藤,跟見着仇人似的一把全薅下來丢在一邊,把竹竿一條條撸幹淨靠在石桌旁。
葡萄藤徹底成了一堆雜草,弄幹淨他又到處去找繩子,要重新搭架子,找了一圈沒找着,瞅着搭在石桌旁的外衣。
許鏡清出身平安城裏的大戶,許家。許家擁有好幾條靈石礦脈,更幾乎壟斷了整個平常界的靈谷銷售,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
許鏡清入道多年,父母早逝,家中如今是父親弟弟的兒子在掌管偌大的財富,這幾十年來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但許家沒忘記這位伯公,每逢節日生辰都會派人來送禮,日常所需的一應物什也必不可少。
他的衣物配飾等也都是許家人專門定制的,材質布料都是頂級的,不然哪會像活帶魚一樣太陽一曬就布靈布靈的發光啊。
所以想要把外衣撕成條子綁竹竿的時候,發現徒手撕不開,使了吃奶的力氣悶哼一聲,手臂上青筋鼓起,還是紋絲不動。
也不知道用的什麽材料紡織,還真結實。
撕不開,那尋常的菜刀剪刀也不行了,許鏡清從後頸拔出了劍,将外衣往半空那麽一丢,唰唰唰咻咻咻,幾十根布條到手。
只是耍劍的時候,力道沒控制好,石桌旁撐着的那柄大傘被劍氣攔腰斬斷,倒在桌上,搭在桌邊的竹竿稀裏嘩啦掉一地,好幾十根斷成了小截。
但這不是最糟糕的,許鏡清掀開傘帽,桌上的菜粥被打翻了。
怎會如此。
菜粥翻了,花花師妹要餓肚子的呀。
許鏡清雖然擅長制造問題,但解決問題也是一把好手,他擰着眉毛想了一會兒,決定親自給師妹熬粥。
就在他擱下一地狼藉準備去廚房煮粥的時候,遠處有人喊,“大師兄!”
轉頭一看,謝靈硯來了。
昨晚他剛回去不久就下冰雹了,考慮到師妹的院子肯定受損嚴重,這不,一大早就幫忙重建家園來了。
只是狀況比想象的更慘烈一些,但這些全部都不重要,他謝靈硯會搞定一切的啦!經過一整夜修整,謝靈硯又元氣滿滿了呢!
許鏡清說這些都暫時擱一邊,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是給師妹熬粥,謝靈硯欣然加入,于是兩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來到了廚房。
因為有謝靈硯的參與,一切變得簡單,他順順利利就認出了米和鐵鍋,這真的很讓人振奮呢!
舀了滿滿一鍋米,蓋上鍋蓋,安靜等待一會兒,謝靈硯揭開鍋蓋,“咦,怎麽一點變化都沒有?”
許鏡清說:“是不是因為沒有水?”米粥米粥,沒水怎麽能叫粥?
謝靈硯恍然大悟,“大師兄言之有理!”
第一次煮飯,謝靈硯有些興奮得不能自已,沒找到蓋着蓋子躲在牆角的大水缸,捏了一個施雨訣。
謝靈硯輔修水系法術,剛開始那幾年師妹修為低給靈田澆水辛苦,都是他幫忙的的呢,水系法術裏最基礎的就是施雨訣了,有門派內有陣法靈氣加持,他兩刻鐘就幫師妹的靈田全部灌溉完畢!
只是好奇怪哦,掐訣在手好一會兒,鍋裏還是一滴水都沒有。
“咦?”難道是口訣記錯了嗎?不應該啊。
謝靈硯撓頭不解,許鏡清仰頭看了看屋頂,又看了看窗外,“下雨了外面。”
謝靈硯有點尴尬,但沒有關系,反正小師妹沒有看到,怕什麽哦。
于是屋子裏很快下起了雨,兩個人站在瓢潑大雨裏,許鏡清抹了一把臉,“夠了。”已經快溢鍋了。
謝靈硯停手,心裏挺高興,但隐隐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可第一次做飯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令人振奮了,他暫時還沒有想到究竟是哪裏不對。
又等了好久,謝靈硯再次揭開鍋蓋,米沉在鍋底,水清亮亮的。許鏡清是見過粥的,他說不對,一定還有哪裏不對,缺少了一些必要的環節。
謝靈硯的智商低谷尚且不如他,清醒過來之後很快意識到:“火!還有火!對對對!還有柴。”無論是煉丹煉器都是需要柴的,那煮飯當然也是一樣咯。
可是堆在竈臺下面的柴火都被雨打濕了,尋常的火無法點燃。
不就是火嗎,簡單。
許鏡清自墟鼎只中取出一只透明瓶子,裏面一簇小小藍色火苗微微跳動,“此乃五方業火。”
五方業火謝靈硯知道,聽說是大師兄四十歲那年帶領弟子外出歷練時意外所獲。因為當時內門并沒有具有火靈根的師弟妹,便贈予了負責煉器的硫金院長老,只保留了這麽一小搓。
五方業火不畏懼潮濕水汽,可燃凡間千百樣不燃之物,現在用來煮飯倒是挺合适的。
許鏡清打開瓶塞,右手兩指并攏将火苗投入竈臺下濕柴。
“砰——”
一聲響後火焰騰地一下燃起,火勢頓時壯大,整個竈臺都被熊熊大火包裹了,貪婪的火舌肆意舔舐,像關了好久的瘋狗被放出籠子,見人就咬。不過瞬息,火焰便竄到了房梁上,整個廚房都被點燃了。
謝靈硯拔腿就跑,邊跑邊喊:“啊啊!大師兄!快收起來!”
許鏡清緊随其後逃離,将犯事的火苗捉回來關進了瓶子裏,但已經被點燃的地方沒有辦法了。
謝靈硯站在院子裏施雨,許鏡清一腳踹開屋門将還在睡覺的小師妹抱了出來。
可十方業火無法被凡水撲滅,一旦點燃,非得将周圍一起燒成灰燼不可。
紀圓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尚不知發生何事,只看見天上在下雨,地上在起火。
她呆呆地問“這是哪裏啊?”但她很快辨認出來了,“啊啊啊!我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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