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搞得像我欺負你一樣
紀圓腦袋暈乎乎的,回到屋子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她一看日頭,又着急忙慌地去煮甜湯,利落上鍋燒水,洗食材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不是說要把人攆出去的嗎?還煮什麽甜湯啊。
可是有句老話怎麽說的——來都來了、大過年的、都不容易。
算了,水都燒了,食材也洗了,煮吧煮吧。
甜湯煮好,她坐在桌邊發呆,想起剛才掌門的囑托。
掌門說過兩天會安排一次歷練,雖然每年門派裏都會安排弟子們下山出去歷練,但這次她有特殊任務。
歷練結束之後,她需要去平安城裏送一封信,信送到之後,有人會安排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對方是值得信任的長輩,不用擔心,只管照做就行。
另外,還給了她一個錦囊,錦囊有禁制,暫時無法打開。紀圓好奇,掌門說錦囊裏的東西是送給她的禮物,要她務必好生保管,時機到了,錦囊自然會打開。
連日受到的重視讓她誠惶誠恐,回來的時候,葉靈予一邊說許鏡清的壞話一邊安慰她,讓她別擔心,他們每個人都收到了自家師尊送出的錦囊。
葉靈予怕她不信,還把自己的錦囊掏出來用劍砍了兩下。紀圓吓一跳,不過那錦囊材質确實不一般,愣是連根線也沒切斷,可結實了。似乎就料到葉靈予那賤爪子會提前拆開看,保密工作做得特別好。
日落時分,農民工許鏡清回家了,站在門口仰頭咕嚕咕嚕喝湯,喝完拿上花花師妹給準備的澡豆澡巾,端着盆洗澡去了。
晚上紀圓跟他說了歷練的事,他蜷着腿坐在蒲團上點頭,“你跟我一組。”
紀圓疑惑,許鏡清說已經分好了,他和白師弟、紀師妹一組,葉靈予和謝靈硯各一組,帶領其餘內外門弟子們各自去往不同的地方。
歷練的事早就安排好了,只是因為她受傷,現在才知曉。三個劍修,各領一隊,其餘五院,硫金院、蟾木院、蔚水院、苋火院、禾土院弟子則由五院長老安排,時間定在三日之後。
歷練嘛以前也有過的,反正紀圓就是個跟團游的,也幫不上什麽忙,就是去看個熱鬧,然後給師兄師姐們充當啦啦隊呱唧呱唧。但是這次不一樣,有特殊任務了。
紀圓掏出自己的錦囊顯擺,問他有沒有,許鏡清一愣,紀圓飛快把錦囊收起來,“哈哈哈!你沒有!”
對啊,他為什麽會沒有呢?許鏡清心裏正奇怪,腰上傳音玉佩募地亮起來,是掌門傳喚,紀圓說快去快去。
許鏡清站起來要往外走,紀圓似又想到了什麽,也跟着起來,說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說下午去掌門那忘了給皮卡車帶糖,那家夥老不高興了,還沖她放了個大臭屁,現在正好有人陪,順道再去看看它好了。
兩個人并肩出去,走在竹林小道上,踩過厚實的枯竹葉,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紀圓走得慢,許鏡清腿長步子邁得大,為了遷就她也走得很慢,跟個小媳婦似的踩着小碎步,搖頭晃腦的。
快走到掌門居所的時候,他突然就不走了,垂着腦袋站在那,紀圓回頭,“走啊。”
他搖搖頭,看臉色有點不太對,紀圓問:“怎麽了?”
他雙手垂着身側,腦袋耷拉着,聲音有點悶,說:“師妹,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組。”
紀圓驚訝,嗨呀!被他看出來了,她是想去找掌門說說,把她調到葉靈予那一組的,這家夥會讀心嗎,這麽快就被他看出來了。
許鏡清不敢擡頭看她,往日裏意氣風發的樣子全然不在,站在那就好像被誰欺負了似的,那樣子特別委屈。
他小心翼翼的說,葉師妹不如他厲害的,萬一不能保護好她呢?而且葉師妹脾氣很壞,如果闖禍了,會連累她的,葉師妹經常闖禍的。還有還有,他說會很小心的,不會再害她受傷了,會保護好她的,一定的。
他發誓,說再也沒有下次了,一定一定沒有下次了。
紀圓聽完他一番話,頭有點悶,明明站在空氣流通的室外,天氣也還不錯,月光皎白,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悶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幹嘛啊幹嘛啊,幹嘛這幅樣子啊,像被遺棄的小狗一樣委屈。誰敢欺負他啊,長得那麽高,又那麽厲害,能一個月不休息殺三千多只妖獸呢,誰有這麽大的本事欺負他啊,他不欺負別人就是燒高香了,這是幹嘛呀!
她用力踢了一腳旁邊的紫竹,氣急敗壞,“你幹嘛擺出這幅樣子啊!明明就是你做錯了啊!我不跟你一組也是情有可原啊,搞得像我欺負你一樣的。”
他不敢否認,說是的,一直以來都是我欺負你,都是我的錯。但是但是,真的已經意識到錯了。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紀師妹和葉師妹雖然都是師妹,但不是同一種師妹。
許鏡清說,你要打就打我吧,別踢竹子了,踢我吧,消消氣吧。
紀圓胸口悶悶的,已經不是生氣不生氣的問題了,太奇怪了太奇怪了,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她叉着腰,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你出下一句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終于也作出了讓步,問:“那,就算我們不在一個地方,晚上有空我可以去看你嗎……”
他等了好一會兒沒人回答,擡起頭來的時候,只看見她一片衣角飛快掠過竹林轉角,已經走遠了。
他心裏一下變得空落落的,但還是走得很慢,給她時間。既然已經答應不欺負人家,就不欺負的,她怎麽做都行的,他都行的。
緩步行至掌門居所,遠遠就看見她蹲在外面跟忽雷獸玩,裙子拖在地上,長發披散垂至腰際,像朵小蘑菇。
她沒回頭,他也不敢貿然搭話,晏洲安站在門口,沖他招手,“來。”
許鏡清沒有得到跟師弟師妹們一樣的錦囊,晏洲安另給了他一面銅鏡。
銅鏡古樸,花紋繁複,鏡面上卻像蒙了一層霧般看不真切。
晏洲安說:“這面鏡子,你要用性命去守護。”
銅鏡上還鑲了一個小環,串着珠繩,晏洲安手往下壓了壓,許鏡清彎下腰,不足巴掌大的小小銅鏡,被貼身放置他胸口,觸感冰涼。
晏洲安整理好他的衣領,叮囑:“記住我說的話,此鏡一刻也不能離身,要用性命去守護。”
許鏡清自然是應下,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師尊,這銅鏡是何用途?”
晏洲安避而不談,只道蟾木院半月後産出三十五爐丹藥,他需協紀師妹一起将丹藥護送至遙山界。
遙山界封魔印已經開始出現裂痕,有小規模妖獸越界襲擊附近村落,如今各界已經在籌備物資支援,只希望這一次,能防範于未然,避免戰事擴大。
談及封魔印,晏洲安臉上也難得出現肅容,行至屋外,負手立在屋檐下,無聲嘆息。
明月皎皎,落滿地清輝,遠山沉于暮色,風過,紫竹林瑟瑟聲不絕。明明都是再熟悉不過的景致,往日裏不曾多留意,偏到這個時候才察覺珍貴。
因為他的時間确實不多了。
像晏洲安這樣的修為和年紀,早已能在冥冥中獲悉自己的死期,心中縱有千萬般不舍,也無法與天道抗衡。
但晏洲安這一生是輝煌的,一百歲繼任掌門之位,三百歲封魔印下攜太初三千修士打退妖獸八千餘,五百歲踏遍十二界得尊號百游君,七百歲那年,尋得天生劍骨的許鏡清,收為首徒。
這個孩子亦不負衆望,成了一把最為鋒刃的劍。他養成今天這樣的性子,是必然,但沒有辦法,平常界需要這把劍接替晏洲安的位置來守護他們。
護得太初平安八百載,終有盡時。此一別,恐再無相見之日了。
其實還有好多的話要說,但人各有命,什麽叮囑啊,交代啊,其實都不必說。八百載人世沉浮,別離聚散看過太多,晏洲安明白說教從來無益,自己的路,終究還得自己走。
他揮揮手,轉身進了屋,滿頭白發如落雪,“回去吧,為師要歇息了。”
許鏡清躬身退下,紀圓拍拍手站起身,跟他一起回去。
今天氣氛好沉重啊,大家好像都不太開心,晏洲安老奸巨猾,許鏡清尚看不透他心中深重思慮,心裏被別的事情填得滿滿的。
竹林小道上,矮的那個甩着手走在前面,高的那個垂着腦袋跟在後面,像只犯了錯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她到底換沒換組啊,許鏡清不敢問,不過從她走路那大搖大擺的得意樣子判斷,應該是換了吧?心裏有點小失落,又恍然想到師尊說過,要護送師妹和丹藥去遙山界來着!
他兩步并作三步走上去,一臉讨好,“師妹!沒關系的,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遙山界。”
紀圓雙手抱胸別過腦袋,“那又怎麽樣,只是送丹藥而已,送完回來我就搬家了,你好自為之吧!”
她要去把換組這個好消息告訴葉師姐,才不要跟許鏡清這個憨憨一組,‘意外’負傷都是小事情,要是不小心死翹翹就完蛋了,外面的世界好危險的!
葉靈予早等候多時了,她靠在竹籬笆上,就等狗日的許鏡清回來,問問他為什麽要給院子設禁制,設她一個人的禁制,他什麽意思?
紀圓小跑過去,正打算說來着,葉靈予嘴裏叼着草莖,輕輕用手隔開她,“別怕,等我打贏了他就把你搶過來,你必須跟我一組,你跟他吃棗藥丸。”
“啊,葉師姐……”嗚嗚,好感動。紀圓揪着她的袖子正要說話,一個渾厚蒼老的男聲又再次打斷了她,“葉靈予,你給我滾過來!”
葉靈予渾身一抖,轉頭一看,哀嚎,“啊師父!”
雲靜燃揣着手站在那,“少廢話,趕緊給老子過來!”
葉靈予不情不願過去,被拎着耳朵走了。
紀圓快速跟許鏡清對視一眼,氣氛頗為尴尬,也一前一後回了屋。
這個晚上大家都不太好過,紀圓說她再考慮考慮,暫時允許許鏡清睡在下鋪,反正也睡不了幾天了。許鏡清順從躺下,同樣悶悶不樂,因為師妹說以後搬家了就讓他別再去找她了。
同樣難過的還有葉靈予,雲靜燃照例罵了她一大堆,還給她布置了特殊任務,要在歷練期間每天做一件好事,做完要詳細記錄下來,回來他要檢查。
葉靈予一臉想死,“我肚子裏幾兩墨水你也是知道的啊師父!”做好事就算了為什麽還要寫日記啊!這是要她的命啊!
雲靜燃一巴掌扇在她腦袋上,“不會寫就學!讓你寫你就寫,你哪來這麽多廢話!”無論是做好事還是寫日記,都是為了找事情給她做,就怕她滿大街惹是生非跟人打架。
為了這個徒弟,雲靜燃也是操碎了心,又一屁股往凳子上一坐,沖她招手,“過來。”
葉靈予不情不願挪過去,雲靜燃兩手結印,在她身上刻了一個傳送陣法。只要他想,啓動陣法葉靈予就會被傳送到特定的地方。
葉靈予吓一跳,陣法拍入後背,有點癢,她伸手去撓,“不會吧師父,你不會要把我丢了吧。”
雲靜燃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背上,“老子是怕你又闖了禍死外面!到時候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葉靈予扭着背撒嬌,去搖他的袖子,“怕什麽,師父你給我收屍啊。”
雲靜燃奇怪看着她,難得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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