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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辜永奇與白芙的婚期定在六月初,這場世紀婚禮的決定轟動了整個開羅,大家都在

拭目以待婚禮将會以什麽樣的形式舉行,而十方烈焰的成員也會帶着他們的另一伴,飛

到開羅參加婚宴。

率先來到開羅的是褚全真夫婦,褚全真在替奏兒複診過手臂的傷之後,留下茉優幫

忙奏兒籌備婚禮的大小事項,他自己則轉往南非替一名重病的富商開刀。

“奏兒,樓梯轉角處也可以插上一盆花,不過別再用郁金香了,我認為昨天運來的

美國香槟玫瑰很适合。”茉優微笑的提出她的建議。

茉優住下來三天了,辜宅早上才從荷蘭空運來一萬朵的粉色郁金香,那是白芙住在

荷蘭的姑媽特別送給白芙的禮物,她和奏兒兩個則忙着指揮傭人将花朵布置在屋裏各處。

奏兒微微一笑,“我也覺得那兒打香槟玫瑰很合适放在樓梯角。”

英雄所見略同,兩人相視一笑。

古嫂端着兩杯冰凍檸檬汁,笑咪咪的招呼她們,“兩位小姐休息一會兒吧,忙了一

早上,你們也該渴了。”

古嫂把飲品放在小陽臺上,又準備了幾樣小點心,很識趣的退了下去。

奏兒坐上高腳吧臺椅,吸了一口沁涼的果汁,滿足的微笑道:“古嫂真體貼,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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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我和五哥出門,回來她一定準備這個,她說喝檸檬汁可以美容,就怕我被埃及惡毒

的太陽曬黑了。”

茉優沒有忽略奏兒提到辜永奇時眼中的寥落,她看着奏兒,認真的問:“你真的就

這樣讓永跟白小姐結婚?你一點都不介意?”

上一回她與奏兒告別回茉優島時,她已清到奏兒不會對永吐露實情。

沒想到的是,事隔沒多久居然就傳來永與白小姐的喜訊,她知道此時此刻奏兒一定

非常難過,所以她便央求全真去南非前先送她來開羅,至少有個知道內情的人陪在奏兒

身邊,奏兒抱着她哭也無所謂。

“我常想這一切是不是注定的?”奏兒沒回答,反而雲淡風輕的說了起來,“我母親

奪走他母親在他父親心中的地位,現在也有另一個女人從我身邊将五哥占去,這或許是

他母親在天上的安排,她不希望五哥跟我在一起。”茉優嘆了口氣,“奏兒,你實在不

該這麽想。”

奏兒微笑,“其實這麽想,我心裏反而舒坦,而且我還可以告訴自己說五哥并非

離棄我,他只是不小心不記得我而且…”

“如果永有一天恢複了記憶,我怕他會怪你為什麽不告訴他真相,讓他結了這一個

錯誤的婚姻。”榮優提醒。奏兒苦笑道;“醫生說過,五哥恢複記憶的機率非常小,除

非受到很大的外界刺激,否則甚至等于零。”

“不過并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我覺得五哥現在很幸福。”奏兒揚着睫毛,眼睛是黑白分明的,“如果他永遠不

能恢複而能保有這種幸福,我認為他會很快樂,比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快樂。”

好不容易互訴了真情,但是她再也等不到他再來愛她了,失去記憶的永與她形同陌

路,情緣終止于此,從此千山萬水,各分揚镳。

“可是你會永遠失去他。”茉優提醒的說。曾經她也因為錯誤的決定而與全真分離,

她不希望奏兒的主觀太強,那對秦兒不是好事。

奏兒笑了笑,看着一臉為她着急心疼的茉優,沉靜的道:“我只希望他好,五哥的

快樂,就是我時快樂,為了他,就算永遠孤獨也無所謂。”

距離婚期只剩下兩天,辜永奇在鏡前試穿他的新郎酉裝,這套沉穩中兼具時髦的深

棕色西裝是方雅浦繞道去米蘭帶來給他的禮物,他對方雅浦是全然的陌生,但對這套西裝

的品味倒是頗為欣賞。

這些天來他的義兄弟陸續抵達開羅,從他們與他的談話中,他了解許多自己過去的

事,他認為這對他的病情有所幫助,或許他可以由他們對他的談話中尋找恢複記憶的靈感。

說實在的,這種忘掉所有記憶的感覺很不好受,他不記得自己的來歷,也不記得自己

最愛的人是誰,更不記得愛過什麽人。

根據旁人的描述,他與小芙相戀三年,也訂婚了三年,他最愛的女人應該是小芙沒錯,

更何況她在他受傷住院的這段期間裏,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關心,讓他更感覺他們過去

一定是對相戀至深的愛侶。

那日他在病床上吻了小芙,她順勢對他提起婚期,她那滿腹期待的模樣令他無從拒絕,

況且那位白教授說得也沒錯,他們都訂婚三年了,早娶與晚娶沒什麽分別。

于是他答應了小芙的要求,擇期與她舉行婚禮,而她則高興的手舞足蹈,完全沉浸在

婚禮的喜悅中。

他不知道自己允諾婚期會令小芙那麽快樂,他相信她會做一個好妻子,她對他千依百

順,外貌又豔麗動人,确實,除了她之外,整個開羅已經找不出第二個可以和他匹配的女

孩了。

脫下西裝,辜永奇換上睡袍,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身為新郎,婚禮是自己的,非親

力親為不可。

逐漸進入夢鄉之後,模模糊糊之間,他仿佛看到一名女孩在對他恬靜的微笑,他看不

清楚那名女孩是誰,是小芙嗎?他自問着。

他蹙蹙眉心…不對,小芙是短發,那名女孩則有一頭如瀑布般的美麗黑發,她纖細的

身影在他面前若即若離,他根本看不請她的五官。

“你怎麽忘記我了,永?”她溫柔的問他,可是聲音裏卻有種沉默,柔順的悲切。

“你……”他疑惑的看着她,“你是誰?”

“你真的忘記我了。”她幽幽的嘆了口氣,低柔無力的道,“你說過你不會再離棄我,

你又騙我了,我等你等得好苦。”

他不确定的望着她,“你是誰?我的情人嗎?”

她挺了挺背脊,不勝寒瑟的搖搖頭,“既然你不記得我,我是誰已經失去了意義,你

問也無用。”

見她要走,辜永奇追了上去,急切的道:“你說!我想知道你是誰!”

她沒回答,很快的回頭對他微笑了下,那微笑飄忽的掠過她唇際,然後她提起步履,

往前走去。

“別、別走!”他激動的追着女孩的身影,卻發現她跑得那麽快,存心讓他跟不上似

的。

“你別走!別走!”他想看清楚她,可是當他一接觸到她的時候,她就馬上又飄遠了

幾步,讓他始終與她有段距離。

“五哥!你怎麽了?”

焦灼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他碰着眉心聽那呼喚他的聲音。

“你是誰?你別走,…··”他仍不斷吃語着。

奏兒擔心的看着辜永奇。他夢見什麽了?怎麽開了冷氣他還滿頭大汗?他叫誰別走?

小芙嗎?

“別走……”他伸長雙手要抓她,卻撲了個空,她走得好快,他什麽都沒抓到就失去

了她的影蹤。

“五哥!你醒醒!”奏兒動手搖他。

好不容易,他總算動了動眼皮,緩緩睜開眼睛。

“奏兒?”辜永奇迷惆的看着她,心底有一股重重的失落感。難道夢是他的記憶源頭,

他還另有所愛?如果有的話,都那麽久了,為什麽他所愛的那名女孩不來找他?

“你怎麽了?”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在隔壁聽見你的叫聲,所以過來看看,

你還好吧?沒事吧?”

看見她擔憂的臉孔,他坐了起來,目光炯然的直視着她,“我剛剛在夢裏看見一個長

發女孩,她問我為什麽忘記她,為什麽離棄她。”

奏兒的心怦的一跳,迅速的,她覺得頭發昏,眼眶發熱,喉嚨便咽得無法說話,她小

心翼翼的問:“那麽你看見她是誰了嗎?”

“沒有。”辜永奇搖了搖頭,苦惱的說:“我想看清楚,可是她根快的走遠了,我沒

看清楚她是誰。”

她既悲傷又歡喜,歡喜他的潛意識裏還記得她,悲傷的是,他還是不能真正記起她。

這樣已經足夠了,她不能要求太多的不是嗎?

“你怎麽了?”她那複雜的神情令他難以理解,據旁人說,他失去記憶之前和這個義

妹很親近,但他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沒事。”奏兒勇敢的笑了笑,淡淡的說,“別想太多,只是個夢累了,好好休息吧,

明天你會很忙的。”

“嗯。”辜永奇點點頭,客氣的道,“奏兒,吵醒你真不好意思。”

“別這麽說,晚安。”她微笑着退出他的房間,輕快的替他會上門扉。

可是門一關,她便心痛難忍的靠在門板上,捂住嘴唇,痛楚的閉起眼睛,他那生疏的

語氣令她黯然。

為什麽要讓永在這時候想起了她?兩天後他就要和小芙舉行婚禮了,她不能破壞他們,

不能!

保持緘默吧,這是她給他最好的結婚禮物,最大的祝福。

世紀末最備受矚目的婚禮在開羅舉行了,十方烈焰全員到齊的參加這場盛大的婚宴,

葛羅素博士是當然的主婚人,白朔棟則笑眯了眼準備李愛女步上紅毯的前端,站在牧師前

的辜永奇俊挺逼人,英姿煥發,得此佳婿,他已無所求。。

結婚進行曲在衆人一致的掌聲中悠揚的響起,奏兒與她另外九名義兄及他們的伴侶一

起坐在最前排,當白芙由白朔棟牽着緩緩走出來時,茉優立即體貼的握住奏兒的手,給她

無聲的安慰與打氣。

她知道要放棄一個深受的人是多麽困難,當年她放棄全真時何嘗不是痛徹心肺,夜輾

轉難眠,所以她深知妻兒此刻內心的痛苦。

“辜永奇先生,你願意娶白芙小姐為妻嗎?”牧師面帶和煦微笑的問,覺得能主持十

方烈焰“日雙”的婚禮,他真是太榮幸了。

“願意。”辜永奇看了白一眼,微笑回答。

奏兒緊緊抿着唇,她的眼眼有些做的濕潤,她想應該沒人會注意到才對,然後深深的

透了口氣,等着聽白芙天籁般好聽的回答。

“白芙小姐,你願意嫁辜永奇先生為妻嗎?”牧師在衆人企盼的翹首注視下再問。

白芙嬌羞無比的看着事永奇,心頭醞釀着無數甜蜜,她深情款款的答道:“我願意!”

禮成之後,熱烈的掌聲再度響起,賓客的喧嘩和笑法充斥了整座教堂。

“辜先生,你該吻白小姐喲!”大夥紛紛起哄。

辜永奇笑了笑,在衆人的起哄聲中掀起白芙的頭紗,他的吻纏錦親密的落在她唇際……

忽地,一陣突兀的槍聲響起,教堂天花板的吊燈閃過一道影子,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

藏匿在吊燈上,手舉雙槍,眼光犀利。“辜永奇,上回你命大逃過一劫,今天你沒那麽好

運了!”男子操着濃濃意大利腔的語揚聲道。

辜永奇挑了挑眉,毫不懼怕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和這個莫名其妙的男子有什麽冤仇嗎?為什麽人家要選天在他的大喜之日來破壞?

他不解。

“天啊!報警,報警!”

教堂裏的賓客全驚恐的亂成一團,十方烈焰為首的“日冕”莫東署皺起眉宇,沉聲道:

“上面的小子聽着,警告你,別亂來!”

莫東署暗暗驚心。這下可糟,今天來參加水的婚禮,大夥全帶着滿滿的祝福之心而來,

半點槍械也沒準備,看來天花板上的那個家夥很想置水于死地,他們得想想辦法拖延時間才

好。

那人根本不理他的警告,退自冷笑道:“辜永奇,你膽敢和黑手黨作對,今天就要你做

黑手黨的槍下亡魂!”

他随即舉槍,瞄準辜永奇,将扣下扳機……

“不準你傷害永!”千鈞一發之際,白芙發狂的推了辜永奇一把,她不要水再受傷,她

寧可代他受一槍!

被她狂猛的勁道一推,辜永奇失去平衡撞上牆角的厚壁,瞬間失去了知覺,整個人暈了

過去。

“小芙!小心!” 奏兒見狀,沖上前去護佐白芙,小芙是永的新娘,她不要永醒過來看

不見小芙,她不要他失去他的新娘。

所有過程僅發生在秒鐘之間,子彈筆直的穿進奏兒身體之中,她使勁将白芙一推,鮮血

從她傷口噴出,她的身體在瞬間軟軟的倒了下去。

毫無預警的,吊燈在同時間也無法承重的墜落下來。

“救命——”黑衣男子慘叫一聲,及時往一旁縱身而跳,但教堂特別挑高的天花板仍然

讓他當場摔得腦漿橫溢。

吊燈墜落打在奏兒身上,令她臉部抽搐了一下,口中吐出大量鮮血來,景況驚心動魄,

玻璃也碎裂了一地。

“奏兒!”白芙哭喊着。

白芙驚魂未定的看着這一幕,為什麽?誰能告訴她,為什麽好好的一場婚禮會變成這樣?

辜永奇與奏兒分別被送進醫院急救,奏兒由褚全真主刀,黑券、骁俊與海達均在手術室

外不停的自責自己護主不力。

“為什麽我要待在教堂外而沒幫奏兒擋那盞該死的吊燈?為什麽?我太該死了!”黑券

難過不已的捶打牆壁;奏兒的手臂才剛剛複原,現在卻又生死未蔔,上天對她太殘酷了。

“別這樣,黑券,發生這種事誰都不想。”楚克安慰着他。

事情在幾秒裏發生,別說黑券,連他們心人想阻止都來不及,誰會料到吊燈上藏匿了個

殺手,又哪會想到小芙會那麽奮不顧身的推倒永,更別說奏兒會去保護小芙了,這些發展全

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沒有人願意讓這樣的悲劇發生,但既然發生了,自怨自艾不是最好的辦法,如何讓死神

對奏兒手下留情才重要。

“放心吧,全真在裏面,還有什麽是神醫做不到的?‘晝夜’出馬,我們的奏兒一定沒

事!”方雅浦也連忙跳出來打氣,覺得大家沮喪成一團,氣氛太低迷了,

“但願如此,希望奏兒吉人天相!”白朔棟心有餘悸的祈禱,想到剛剛若不是奏兒上前

保護白芙,現在躺在裏面的就是他的寶貝愛女了。

“都是我不好!”白芙哭腫了雙眼,她原想為永犧牲的,沒想到奏兒會撲到她身上救她。

黑券忽的疾走到白芙面前,目光冷冽的瞪着她,“本來就是你不好,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是你破壞了永少爺和奏兒,如果不是你,他們早就在一起了,今天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明白他在講什麽,“黑券,你,你……”為什麽黑券會這麽說?她破壞了永和奏兒,

這是什麽意思?

“黑券,你在胡說些什麽?”白朔棟連忙維護女兒,斥責黑券。

“我沒有胡說。”黑券沉聲道,“奏兒深愛永少爺,要不是你的阻隔,他們早就在一起

了。”

白芙愕然的怔在原地,完全無法消化這個消息,只喃喃道:“騙人,永和奏兒情同兄妹,

奏兒怎麽會深愛永?這不可能……”

一名白衣護主匆忙的由急救室走了出來,揚聲道:“康奏兒小姐在哪裏?”

衆人連忙向前,由丁維岩代表發問,“護士小姐,康奏兒正在進行手術,請問有什麽事

嗎?”

護土道:“辜先生清醒過來了,他有可能恢複記憶了,一直在叫喚康小姐,主治醫生想

請康小姐做個測試。”

“我……我可以嗎?”白芙看着護土,可憐兮兮的問。

護士揚揚眉梢,“白小姐?”今天這場世紀婚禮全埃及都知道她當然也認得婚禮的女主

角白芙。白芙輕聲道:“他如果醒了,或許也願意見我。”

護士考慮了一會便點點頭,“好吧,白小姐,請你跟我進來。

急救室裏,辜水奇頭上纏着紗布,腦袋有一點迷糊,不記得已為什麽會在醫院裏。

“永!”白芙奔了進去,看見病床上完好無缺的他,不由的落淚來,“你沒事?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小芙?”辜永奇端詳着她一身髒了的白紗,疑惑的問:“我什麽會在這裏?你怎麽穿

成這樣?”

白芙一愣,急問道:“你不記得了嗎?我們今天結婚哪!你我結婚呀!”

難道他又失憶了?連帶着這段期間的記憶也都失去了?

“結婚?”他重複着那兩個字,然後嚴肅的搖搖頭,“不可能,怎麽會和你結婚?”

他愛的人是奏兒,他明明就要去和小芙講清楚的,怎麽可跑去和她結婚,就算他今天真

的跟她結婚,又怎麽會在醫院裏?

白芙的心一沉。永說他不可能跟她結婚,難道真如黑券言,他愛的人是奏兒?她不過是

他掩蓋真心的煙幕彈而已?

“永,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她悲傷的問,“那麽,你記不記得曾出了車禍,在往我家

的路途上?”

辜永奇皺起眉宇,原本毫無印象的事,經白芙一提,那畫面然鮮活了起來。

沒錯,他是出了車禍,他與奏兒互訴真情,接着,他要去找小芙攤牌,可是路上卻出了

車禍……

他想起來了,他的吉普車突然煞車不靈,車身打滑,整車複,他也跟着失去知覺。

“原來如此。”辜永奇苦笑,“我真太不小心了。”他大興奮了急着想去找小芙談判,

所以車速快了點,以至于翻車入院,老天奏兒一定又擔心極了,幸好他沒事。

白芙深鎖着秀眉看他,“永,你……”她說不出口,她知道他會了,永以為他現在在醫

院裏是因為他翻車的緣故,她要怎麽。訴他,奏兒還在手術臺上生死難料呢?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笑了笑,“我沒事,只是腦袋有一點昏,我想多體息幾天就

沒事了。”

“永……”她叫着他的名字,其餘的話卻說不出口,急得她淚如雨下,知道他不愛她的

震撼固然大,但她更怕他無法承受奏兒可能喪生的消息。

“你怎麽了,一直哭?”他為她擦去眼淚,眼光重新放回她的白紗上,“是不是有人找

你拍婚紗宣傳照?你穿這樣很漂亮。”

她咬着嘴唇,“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小芙,你到底想說什麽?”她的神情那麽倉皇,那麽不對勁,她向來是個藏不住心事

的女孩,她想告訴他什麽嗎?

白芙一咬牙,終于幫出去的說:“永,其實,現在距離你翻車入院已經好一段時間了,

你這次進院是因為……是因為黑手黨又來找你的麻煩。”

老天!她該怎麽将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事告訴他?她的組織能力不夠好,表達能力也不

夠強,她怕,她真的很怕待會永知道他自己的生命是由兩個女人甘願犧牲自己也要保住他之

時,他會瘋狂。

辜永奇怔住,“我怎麽一點印象沒有?”

“因為你在車禍發生之時……”她潤了潤唇,“喪失了記憶。”

“你是說我曾經喪失過記憶?”他訝然的問。

白芙苦笑,“事實上不是曾經,你現在也還在喪失記憶中,不過,你現在喪失的是另一

段記憶。”她低語,“一段無關緊要的記憶。”

辜永奇很聰明,她的三言兩語已足夠讓他聯想起來了。

“你的意思是,我在車禍之後喪失了記憶,而在這段時間,我準備跟你結婚,就是今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他真該死!他和小芙結婚,他置奏兒于何地?他信誓旦旦不會

再離棄奏兒,與小芙結婚不啻是對奏兒最大的離棄?

“就是這樣。”她呼出一口氣來。他自己想到了,起碼不必由她來解說,否則那對她來

說,将是一種酷刑。

“就在我們的婚禮上,黑手黨再度對我下毒手,所以我現在在這裏?”辜永奇繼續問道。

“對。”她臉上浮起一抹古怪的表情,“黑手黨藏匿在天花板的

吊燈上,他想對你開槍,我推了你一把,你撞上牆角,所以想起了過去所有的事。”

他挑挑眉。這麽說來,他該感謝那個黑手黨了?如果不是這樣,他早已經将從前的事志

得一幹二淨的和小芙結婚去了,奏兒于他,豈不是如過眼雲煙?

他感激的道:“謝謝你,小芙,謝謝你救了我。”小芙愛他之深,他不是沒有感覺,但

他愛的人是奏兒,他不能再欺瞞小芙,他準備向她坦誠告之,但願她能諒解他。

“沒什麽。”白芙苦澀的搖搖頭,永即将對她吐露真言了,否則他不會那麽慎而重之的

向她道謝。

“小芙,我必須對你坦白一件事。”他嚴肅,祈求原諒的看着她,“我不該在失憶之時

和你結婚,這是場錯誤的婚禮,我知道我這樣說你會感覺很突兀,但我還是必須說,我一直

将你當成妹妹,我對你,有的只是兄妹之情。”

她黯然垂下眼睫,“果然是真的,黑券沒有騙我。”從無法承受到坦然接受,她掙紮了

許久,她告訴自己,如果他愛的真的不是她,她再怎麽欺騙自己的心也沒用。

“你知道了?黑券告訴你的?”辜水奇不知道黑券對她提過,但他知道黑券一直對奏兒

愛護有加,覺得或許黑券看不下去了才告訴白芙的。

“我想,旁觀者清,只有我自己最胡徐,陶醉在愛河裏,什麽都沒察覺。”她擡起眼睫,

對他苦笑道,“其實早在你一直不肯與我有進一步的發展時,我就該知道了,如果你也愛我,

怎麽可能三年來除了牽手,淡吻,我們之間連接吻都沒有呢?你不是不愛我,而是你從來沒

嘗試去愛我,是我自己一直生活在自欺欺人的美夢中,我真是太傻了!”

“別這樣,小芙,你是個好女孩。”他誠摯的,歉然的說。

“你放心,不必對我覺得歉疚,我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的。”白芙勇敢一笑,灑脫的

說,“沒有愛的結合很可悲,幸好我們沒有釀成大錯,現在心痛,總比日後我們成為怨偶來

得好,況且我們都走進結婚禮堂了,我也佩服你有此時此刻有向我坦白的勇氣,我不怪你,

真的。”

想必永一定很愛奏兒,同樣的,奏兒必然也深愛着他。

剛剛在外頭聽了黑券所言,她意外,愕然,也沖擊,她反複思量,自認她愛永不比奏兒

少,但她問自己,如果今天永的新娘是奏兒,發生同樣的事,她可以那麽不顧自己的安危去

救奏兒嗎?

不,她做不到!她無法愛他愛得那麽無私,那麽徹底,換句話說,她愛自己比愛永還多,

所以她甘願退出這場難解的三角習題,将幸福留給他們,也祝他們幸福。

辜永奇以一種嶄新的驚奇眼光看着白芙。他從不知道小芙也有這麽深刻的思想,他一直

以為她幼稚,天真與夢幻,看來他錯了,她竟也有如此動人,可愛,極為感性的一面。

“小芙……”他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麽,她可以大吵大鬧,也可以在他面前要死要活,可

是她沒有,反而很理性的接受了這件事,她那樣平和,散發着一種謙和的美,若不是自己已

先愛上奏兒的話,沒有捉牢她,絕對是他的損失。

“是不是對我也有點心動了呢?”白芙俏皮的笑了笑,他眼裏對她的欣賞令她着迷,不

可諱言的,她直到現在還深愛着他,可是假以時日,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別人身上重新獲

得幸福的。

“我們還可以是好朋友?”辜水奇對她伸出了友誼之手。

“好朋友!”她大方的允諾他。

他正視着她,“你不問我心中真正愛的人是誰……”他想對她坦白他與奏兒那段歷時漫

長的苦戀,因為他不想她誤解奏兒奪她所愛。

“我知道。”白芙瞅着他,打斷了他的話,“剛剛我還有一件事沒對你說,我救了你,

但是卻有另外一個人救了我。”

她不敢想像永聽了之後會有什麽反應,可這件事情遲早揭穿,長痛不如短痛,但願他承

受得住。

“哦?”他看了白蕪一眼,心裏猛然湧來一陣疑惑。她要說什麽?她的模樣看起來很苦

惱。

“聽我說,永,救我的人是……”她梗住了,雖然她不知道他愛奏兒的程度,但她可以

想見那一定很深,很深。

他盯着她,隐隐有種不安的忐忑,“是誰?”

“是…奏兒。”那兩個字似有千金重,她說得好掙紮。

率水奇蹙起了眉心。他就覺得奇怪,奏兒為什麽沒來看他?平時自己有半點小事,奏兒

總是第一個緊張他的人,今天她連人影都不見,他已覺事有蹊跷。

“那她呢?”他壓抑住狂跳的心問。

白芙嘆了口氣,“永,答應我,你先冷靜下來。”

“我很冷靜!” 他蹙着眉心。

她低聲,緩慢的道:“奏兒為了保護我,被黑手黨射了一桧,同時,天花板的吊燈也墜

落下來擊中她,她現在正在進行手術。”瞬間,辜永奇的血液全往腦子裏沖。

“我要去見奏兒!”他掀被下床。白芙連忙向前扶住他,“你別激動,永,全真在替她

動手術,或者她沒事…”

辜永奇還是不顧一切沖出了急救室,門外,一群人正守候在手術室外,見到他沖出來,

他們全驚訝的站起來。

“永,你…”

“奏兒呢?她怎麽樣了?”他急促的問,眼光越過衆人投向手術室,紅燈還沒滅,他知道

奏兒還在裏頭。

“你想起來啦?”方雅浦喜悅的看着他

驀地,手術燈滅了,門扉在稍後打開,褚全真穿着無菌袍走了出來,他拿掉口罩,一臉

沉郁。

“奏兒呢?她怎麽樣?”辜永奇屏息的捉住褚全真的領口問。

褚全真煩躁,郁悶的說:“子彈取出來了,我保住了她的命,可是,她沒有醒過來。”

辜永奇胸口一緊,直視着他沉痛的表情,懷抱希望的急問;“那麽她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褚全真搖搖頭。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辜永奇猶不放棄再問。

“她可能不會再醒過來。”請全真清楚、一字一字的告訴他。

辜水奇松了手,他完全被擊倒了,“不會……全真,你騙我的,奏兒不會丢下我,你騙

我的。”

請全真強而有力的捉住他的雙手,“你冷靜點,永!或許情況沒有那麽糟,我們可以再

想辦法,現在醫學昌明,總有辦法讓奏兒再醒過來!”

辜永奇激烈的揮開他的手,并排開衆人奔進手術室。

“別追上去,讓他獨自冷靜,他會想通的。”丁維岩阻止了衆人。

手術臺上,奏兒平靜的合着雙眼,渾身纏着紗布,傷痕遍布全身,但是她呼吸平穩,就

像睡着一般。

“奏兒!”辜水奇的眼淚在看到她的那一剎那奪眶而出,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沉痛的

跪了下去。

“奏兒……”他啞聲叫喚,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為什麽,為什麽!老天喚醒了他的記憶,卻讓奏倪永遠沉睡,難道他們這段感情真的被

他在天上的母親詛咒了嗎?為何他們始終不得白首?天哪!請将奏兒還給他!還給他!辜永

奇跪在地上無聲的吶喊着,但上天似乎一直沒有聽見他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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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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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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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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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