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快點,快點,去前面的義莊,那裏可以讓我們所有人和,馬車避雨,”商毅大聲的朝着這些年輕的,第一次出遠門的小夥子們吼道,夥計們都是比較有經驗的,快速給馬車套上馬,跟着前面的馬車往前面趕。
還在睡覺的楚穆終于被颠簸醒來,他感覺有些涼快,拿起邊上已經幹了的衣服穿上,撩開簾子,就看到天空像壓下來一般,越來越低。
“阿黎要下雨了,我們現在這是去那裏,”楚穆叫道。
“楚穆你把窗戶上的簾子拉好,帶子系好,要不然雨水沖進來會把貨物弄濕,”蕭黎頭也不回的對楚穆說道。
“哦,知道了,”楚穆爬到後面站起來,先把後面的簾子緊緊的系牢,這樣就算下雨,也不會有雨水濺進來把貨物打濕,搖晃間楚穆把馬車兩邊的簾子也緊緊的系住紮緊,他這才有空爬到馬車的外面,這馬車狂奔起來,速度也不是一般的快。
“阿黎我弄好了,”楚穆扶住馬車門叫道。
“下雨了,呆馬車裏別出來,趕快把鬥笠給我拿過來,”蕭黎轉頭叫道。
“好的,我就去拿,”楚穆說完,馬上又在馬車裏一陣翻找,最後其實鬥笠就在他的眼前,楚穆拿着鬥笠撩開簾子遞給蕭黎,蕭黎剛才早已把頭發盤起來,要不然頭發淋濕了容易得風寒。
“我幫你帶上,”楚穆說完坐在蕭黎的邊上,歪歪扭扭的幫蕭黎系上鬥笠帶子。
“好了,趕緊進去,看好貨物,別在淋濕了,你可沒有衣服換了,”蕭黎伸手拍拍楚穆的手說道。
楚穆看着蕭黎,他不想讓蕭黎擔心,現在他也幫不上什麽忙,最好就是配合蕭黎,聽蕭黎的話。
“架、架……”蕭黎趕馬車的技術很不錯,一點也沒有落下,緊緊的跟着前面帶路的馬車,商勤對這路相當的熟悉,如果不是看着黑壓壓的雲層和越來越大的風,他真的不願意去義莊,雖然那裏能避雨,但畢竟不是什麽好地方。
“嘩啦啦,嘩啦啦……”豆大的雨水傾盆而下,幾乎是瞬間,蕭黎的全身衣服就濕透了。
“阿黎你濕透了,”楚穆一邊叫道,一邊連忙把一筐筐的貨物都給疊上去,免得從簾子縫隙沖進來的水把貨物弄濕了,幸好當時他們在馬車底部都安放了五厘米高的竹架,而濺進來的水都順着馬車預留的空隙流走。
楚穆拿着布巾不停的擦去往車內湧的雨水,他的耳朵裏除了蕭黎架車聲就剩雨水聲。
十多分鐘的狂奔後,前面的馬車夥計終于放慢速度,馬車來到一座義莊,義莊的院門很大,馬車可以直接拉進去,小夥計跳下馬車,拉着裝滿貨物的車子進入義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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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穆就聽到一聲馭,馬車的速度馬上就慢了下來,蕭黎從車上跳下來,拉着馬車進入義莊,這裏非常的荒涼,院子內長滿了雜草,幸好裏面并不漏雨,馬車被蕭黎拉到寬大的走廊上停好,雨水滴滴答答的從馬車上滴落下來。
“楚穆可以出來了,”蕭黎拉開馬車的簾子叫道。
“阿黎我,唔,”楚穆從馬車裏跳了出來,馬上沖到回廊下,哇哇哇的什麽都吐幹淨了,搖晃的太厲害,剛才因為怕貨物被弄濕了,沒有感覺,這一停下來,馬上就吐個幹淨。
“你沒事吧楚穆,我給你倒水,”蕭黎馬上撩開馬車簾,從竹筐裏拿出水和杯子,倒了一杯水走到楚穆的身邊。
“來楚穆喝口水漱漱口,”蕭黎一邊把水遞給楚穆,一邊拍着楚穆的背。
“唔,太難受了,”楚穆漱口後轉頭對蕭黎說道。
“蕭黎你衣服都濕透了,趕緊的去換衣服,”楚穆一口灌下杯子裏剩下的水,吐了以後肚子舒服好多。
楚穆拉着蕭黎回馬車裏,催促蕭黎趕緊把衣服換掉,身上穿着濕衣服容易感冒,如果路上感冒,會非常麻煩。
蕭黎也沒有在猶豫,如果他生病了,就沒有人能照顧楚穆。
“楚大哥,蕭大哥怎麽樣了,”商勤在弄好自己這輛車後,馬上走過來問道,還往馬車裏張望。
“嗨,小家夥你雖然你也是哥兒,但是你如果看了阿黎,我還是會很介意的。”楚穆拉住商勤說道,他家阿黎自然只有他一個能看。
“楚大哥你沒有看到我是短發的嗎,我可不是哥兒,我是男子,”商勤立馬反駁道。
“你是男子,長的柔柔的,怎麽看都是個哥兒,我居然也有走眼的時候,小子從現在開始不許靠近我家阿黎,他可是我的媳夫,”楚穆上下打量着商勤說道。
“你們兩個,別鬧了,楚穆哥兒耳朵上一般有耳洞,阿勤小弟沒有,他現在年紀小,所以才看着像個哥兒,”蕭黎換好衣服從馬車裏出來說道。
楚穆摸摸鼻子,他還真沒有注意到哥兒的耳朵居然有耳洞,他家阿黎好像沒有耳洞。
“蕭大哥我已經不小了,我都十六歲了,”商勤在被蕭黎打趣後叫道。
蕭黎把換好的衣服拿出來,接着把馬套解開,邊上小夥計已經升起了一個大火堆,一輛輛馬車也緩緩的進入義莊。
商毅同樣渾身濕透了,他要保證不掉一輛車和一個人。
蕭黎濕掉的衣服被挂在樹枝上,放在火邊烤着,火堆上已經開始燒姜茶,喝了去去寒氣,楚穆看看沒有什麽事做,他看着這個荒涼的巨大宅院,覺得有些奇怪,屋子看着也不錯,怎麽就沒有人住,而是荒廢在這裏,走着走着就走遠了。
楚穆推開一扇門往裏面走去,越往裏走,就越陰沉越陰暗,楚穆看着空蕩蕩荒涼的大宅院,剛才還能聽到夥計們的呼喝聲,現在都已經消失,楚穆現在唯一能聽到的就是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感覺這裏越來越吓人。
楚穆這時的好奇心也被貓殺死了,他轉身就回頭,這地方怎麽看都有點邪門,還是回去比較好。
蕭黎在煮好姜茶後,分給所有的人喝,每個人都喝上兩口,驅驅寒氣,小夥計們都很高興,誰都不願意在路上生病。
“阿勤你有看到楚穆嗎,”蕭黎在找了一圈楚穆沒見人後問道。
“剛才不是還在嗎,現在沒有看到啊,我幫你問問夥計們有沒有看到楚大哥,”商勤對楚穆說道。
兩人問遍商隊所有的人,連商毅也幫忙詢問,結果誰也沒有看到楚穆,也不清楚他跑哪裏去了,蕭黎想着楚穆肯定是跑進義莊裏面去了,這可不是好地方,商毅正準備上香點蠟燭來告罪居住這裏的孤魂野鬼,畢竟這裏主要就是給那些孤魂野鬼居住的,他們現在留在這裏避雨,打擾了那些亡靈,總需要賄賂一下。
蕭黎讓商勤幫忙看一下馬車,就往義莊裏面走去,義莊的最裏面一般都是放置那些沒有親人的屍體,還有牌位。
蕭黎找過一條又一條的走廊,一間又一間的屋子,都沒有找到楚穆,最後蕭黎決定在最後那棟房子停下來,因為所有房間的最後出路,而且也是停放棺木的地方,是這義莊最吓人的地方,只要他在楚穆來這裏之前截住楚穆就好,要不然楚穆闖進肯定會被吓到,他們以前行軍時倒是經常住這樣的地方,完全不會害怕,畢竟人都不知道殺了多少個,還怎麽可能會怕這樣無形的存在。
楚穆早已不知道他自己轉到哪裏去了,這裏的房子就像個迷宮,每一間都差不多,每一個院落都長滿荒草,完全沒法子辨認。
楚穆再次推開一個院子,他已經走的氣喘籲籲了,感覺就像碰到鬼打牆一般,怎麽也找不到出口。
楚穆看着被推開的院子,他松了口氣,終于終于找到一間不一樣的房子,想來出口就快被他找到了,楚穆再次推開房子,頓時傻在哪裏,他整個人都置身于冰涼的世界中,之間屋內擺放着着密密麻麻的牌位,那牌位最中間還畫着一副畫像,那雙眼睛就像死死盯着他一般。
“啊,”楚穆尖叫一聲拔腿就跑,剛才走了這麽多的院子,氣氛又發出的陰沉,楚穆的心理防線終于到了極限。
蕭黎坐在停放屍體的大堂外面,他突然聽到一聲尖叫,是楚穆的聲音沒有錯。
“阿穆,阿穆你在哪裏,我在這裏,蕭黎在這裏,不要亂跑,我在這裏,”蕭黎大聲的喊着,這種地方用叫楚穆的全名并不好,他雖然并不怕那些東西,而且他本身的煞氣也同樣鎮得住那些東西,但是楚穆可不同,連死人都沒有見過的楚穆,那裏鎮得住這些陰邪之物。
“阿黎,阿黎你在那裏,”楚穆終于聽到了蕭黎的叫聲,他馬上停下來喊道。
“我在這邊,”蕭黎聽着楚穆的聲音,馬上推開邊上的側面,兩人的目光頓時撞在一起。
“阿黎,阿黎,”楚穆跑過去,一把緊緊的抱住蕭黎,楚穆的心砰砰的直跳,在抱住蕭黎的那一刻,才漸漸的穩定下來。
“沒事吧,阿穆,”蕭黎松開楚穆問道。
“找到你了就沒事,我還以為我遇到鬼打牆了,怎麽走也走不出去,一直在這些院子裏轉來轉去,每個院子還都差不多,”楚穆說道。
“沒事我們就回去吧,這裏不好久留,”蕭黎說道,剛才他來到這裏後,就先把這裏停放身體的大堂給關了起來,就怕楚穆看到裏面的棺木,怕吓到楚穆。
楚穆剛才是真的被吓到了,沒有想到不過是個大宅院還讓他迷路了,而且還闖進祠堂中,裏面放滿了密密麻麻的牌位太過吓人了,這電視裏看到的場景和真實的畫面,差距感真的好大。
“阿穆回去後你只要說迷路就好,不要說剛才看到的這些知道嗎,”蕭黎囑咐道,如果讓商隊裏的一些人聽到了,他們很可能會被排斥在外,畢竟商隊行走也很注意運氣撞邪之類的,雖然蕭黎也不是很相信這些。
“我知道,”楚穆說道,在蕭黎的帶領下,兩人很快就走過幾個荒涼的遠走,楚穆聽着前面傳來的各種聲音,他突然覺得很奇怪,剛才他明明走了很多個院子都找不回,現在阿黎只是帶他走過三四個院子就回來了。
“蕭黎你們回來了,雨停了彩虹出來了,我們準備出發了,對了剛才楚穆沒事吧,”商毅看向楚穆說道。
“沒事,他啊剛才迷路了,我叫了幾聲就把他找回來了,”蕭黎笑着說道。
馬車套上馬匹,商隊再次出發,這義莊可不是個停留的好地方,楚穆坐在蕭黎的身邊,看着雨後湛藍天空中美麗的彩虹,就像重生了一般。
晚上他們趕到了下一個鎮,楚穆和蕭黎把馬車裏的東西都卸到房間內,晚上終于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半夜一條蛇緩緩的爬進蕭黎他們的房間,悉悉索索的聲響驚喜了蕭黎,蕭黎睜開眼睛,看着緩緩接近床邊的黑蛇,他并沒有驚動那條蛇,昏暗的燭光下,黑蛇掠過蕭黎,直直的爬向楚穆,就在黑蛇想要攻擊楚穆時,蕭黎捏住黑蛇的七寸,任由手裏的蛇如何掙紮也無濟于事。
蕭黎剛才沒有動手就是要确定一樣東西,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蕭黎捏着黑蛇,在屋內撒上米粒和鹽巴,手裏這才拿起剛才買來的紙錢,離開屋子來到院子,這時已經是半夜,靜悄悄的什麽人也沒有。
黑蛇被蕭黎放掉,他這才把紙錢點燃燒起來,嘴裏說着驚擾鬼神請求對方原諒的話,又把幾個紮的惟妙惟肖的紙人放在火堆裏燒掉,當紙錢和紙人都燒掉,連最後一個紅色的小燈籠也燃燒幹淨,蕭黎才送了口氣,都燒幹淨了就是個好兆頭,尤其是當火燒完後,被一陣陰風吹走了,剛才還盤着的黑蛇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爬走了。
剛才蕭黎在燒紙錢的時候,黑蛇都還虎視眈眈的在不遠處盯着呢。
蕭黎站了一會兒後,看着原本暗沉沉的天空,現在星星月亮都出來了,這才往屋內走去,蕭黎坐在床前看着原本睡不太安穩,一直皺着眉頭的楚穆,現在眉頭總算舒展開來。
楚穆睜開眼睛,就看到蕭黎盯着他看的出神後說道:“阿黎我是不是很帥,你看呆了。”
“嗯,很帥,對了你剛才沒有做噩夢吧,”蕭黎脫掉鞋子躺回床上問道。
“美夢,剛開始我夢到一個不認識的人爬我床上來了,把我吓了一大跳,然後你就來了,三兩下就把那爬我床的人趕走了,之後你就任由我這樣那樣嘿嘿嘿,”楚穆說着抱着蕭黎親了親,雖然已經情動,但是想到明天還要趕路,楚穆也不想累到蕭黎。
其實剛才他并沒有夢到什麽人爬床,而且在夢中再次出現在那些院子裏,怎麽走都走不出來,之後那裏突然出現了一盞小燈籠,他抓住了那盞燈籠,之後就夢到自己回到客棧,等他醒過來,阿黎就坐在床邊看着他。
“阿黎我下午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楚穆問道,他記得當時真的推開過很多的院門,可是阿黎帶着他才四個院落就回來了。
“別想些有的沒的,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還趕路,這走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今年我們要是能和商毅他們建立交情,茶葉在蠻族賣的好的話,明年我們就不用自己去了,有錢賺他們自然回來收購我們的茶葉,”蕭黎拍了拍楚穆的肩膀說道。
楚穆今天被颠簸了一天,又被這麽一吓,早已累了,現在懷裏抱着心愛的人,很快就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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