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蕭黎坐在阿拉貝的邊上,他伸手就壓住阿拉貝的酒碗。

“不要喝太多,你手還沒有好,”蕭黎能明白阿拉貝的心情,至少現在他們離開,阿拉貝一定會傷心。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的,我知道分寸,”阿拉貝看着蕭黎笑着說道,徐徐晚風下,不遠處的篝火忽明忽暗映照着阿拉貝的臉。

“你傷還沒有好,酒喝多了可不好,”楚穆突然探頭過來說道,還把阿拉貝的酒碗給拿走了,端了一碗牛奶過來。

阿拉貝眼神幽深的看着楚穆,其實這樣就很好不是嗎?

“受傷的人,就該喝牛奶,牛奶補骨頭的,比骨頭湯來的好,阿拉其你記得每天要讓你哥哥都喝牛奶,一日三餐哦,”楚穆對遠處的阿拉其說道。

“楚大哥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哥哥的,”阿拉其說着,把他哥面前的酒壺拿走,放上牛奶和酸奶還有水果。

晚餐結束,蕭黎扶着喝的有些高的楚穆回帳篷,阿拉貝看着兩人進了帳篷後才帶着三個弟弟回家。

第二天起床楚穆腦袋暈乎乎的,還沒有從醉酒的狀态清醒過來,一直到下午,他找阿拉貝帶筍去玩,這筍和楚穆熟悉了,是在喂了很多只筍喜歡的小田鼠後,筍終于肯站在他的左肩,這裏被阿拉貝帶上厚厚的肩墊,要不然會被筍尖銳的鷹爪抓傷。

這次楚穆出來蕭黎并沒有跟着,兩天後他們就要離開了,蕭黎也讓阿拉貝可以和楚穆單獨出去走走,至少他們離開的時候,能讓阿拉貝沒有這麽多的遺憾,蕭黎相信楚穆不會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也是昨晚阿拉貝站在不遠處看了他們的帳篷很久,蕭黎才決定讓楚穆痛痛快快的和阿拉貝去草原上玩一次。

“我們來賽馬吧,看看誰快,”看着筍飛上天空和它的伴侶嬉戲,楚穆回頭對身後的阿拉貝說道。

“好啊,那就開始,”阿拉貝笑着對楚穆說道。

最後不用說,踏雪可是野馬王,那速度那裏是普通的馬匹能比的,在阿拉貝有意無意的放水下,就算楚穆的騎術不怎麽樣,也穩穩當當的贏了阿拉貝。

“我就說嗎,我的騎術有進步的,阿黎還不相信,我回去要和阿黎比一比,等我贏了看他還怎麽嘲笑我哼哼,”楚穆高興的回頭叫道,阿拉貝就落了他一個馬身。

“比你剛來草原的時候好多了,”阿拉貝笑笑說道,能把這踏雪騎成這樣,也就楚穆了,不過阿拉貝自然是不會去笑話楚穆,他聽蕭黎說過,楚穆是剛來草原前才學會騎馬的,這樣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楚穆對着天空吹口哨,在兩天的訓練下,筍聽到楚穆的口哨後,馬上就離開伴侶飛下來站在楚穆的肩膀,一只暈乎乎的小田鼠,被楚穆丢在地上,筍馬上飛了過去抓住小田鼠就飛到一邊的地上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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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下來了,我們回家吧,”阿拉貝對楚穆說道,兩人騎着馬往家裏跑去。

蕭黎看着臉被曬的紅彤彤的楚穆,他打來水讓楚穆洗洗,怎麽就能這麽喜歡獵鷹呢,也許可以讓阿拉貝幫忙訓練一只,阿拉貝告訴過蕭黎,要訓練這樣一只聽話的獵鷹,怎麽也要兩到三年。

“累死了,”楚穆沖了一下身子後說道,躺在床上就再也不肯起來,不管蕭黎是讓他吃飯,還是喝水,而且很快就睡着了。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他們兩個都好好的休息那裏都沒有去,牛黃收集了兩斤左右,這還是阿拉貝托人去另外部落收集的,要不然也不會有這麽多。

馬車已經被整理好了,要帶回去的東西不多,一筐香瓜,牛肉幹兩袋,奶酪一直整筐,這些都是阿拉貝和鄰居們送的,而楚穆他們剩下來的茶葉也分給了照顧他們的鄰居們。

他們手中的銀子大部分都換成了金子,這樣攜帶方便,銀子就剩五十多兩的散銀,路上用的。

一個個圓餅形狀的金子被裝在黑色的布袋中,放在馬車盛放油鹽炭木的框子裏,任誰也想不到有人會把這麽多的金子和木炭放在一起。

“你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祝你們一路順風,明年我會托商大哥給你們送奶酪和牛肉幹的,”阿拉貝對帳篷裏的兩人說道,他把自己以前做的兩雙牛皮靴子送給楚穆和蕭黎,雖然他比兩人高一些,但是腳居然是一樣大的,都能穿。

“好啊,阿拉貝你一定要訓一只鷹給我們,我會讓商大哥給你帶最好的茶葉,”楚穆拍着阿拉貝的肩膀說道。

天都還沒有亮,蕭黎把楚穆從床上挖起來,帳篷裏的薄被和毯子都被收起來,昨晚蕭黎和楚穆就已經把帳篷打掃幹淨,兩人在拿走被子後,帳篷裏就恢複了當初住進來的樣子,幹幹淨淨的。

爬上馬車,果然一個三兩馬車的小商隊,由四兄弟組成的,馬車要比楚穆他們的大一些,可以裝更多的貨物,而且不難看出對方這次回去也是滿載而歸。

楚穆他們拉馬的還是那兩匹老馬,他們車內沒有太多的東西,兩張熟牛皮,蕭黎學會制作牛皮靴子,回去後,這些牛皮就能給家裏的人做鞋子。兩斤牛黃,然後就是吃的和用的東西,還有五塊楚穆從河裏搬回來不大的石頭,有拳頭大的,有雞蛋大的,最大的那塊有磚頭那麽大,被水沖刷後非常的圓潤,青色中透着乳白,相當的好看。

踏雪不用拉馬車,它總是前面跑跑,又繞到後面,來到馬車前要點黑豆吃,這是楚穆和蕭黎給踏雪的自由,踏雪在這幾天裏,和楚穆蕭黎都混的相當熟悉,只要楚穆的口哨聲響起,踏雪聽到了就會跑回到他們的身邊來,當然美味的黑豆也是少不了的,其實踏雪它就是一個潛在吃貨。

四兄弟不怎麽說話,楚穆就知道那位老大叫趙錢,他們也沒有說太多的話,只要經過十多天後到達天塹後,就會分開。

馬車一路前行,平安無事的過了五天,這些天的天氣都非常的不錯,既不是很熱,也沒有下雨,楚穆一邊啃着烙餅,一邊看着圍坐在火堆前的四兄弟,他總覺得這幾個人有些陰沉。

“嗨,小兄弟聽說你們帶着茶葉來賣的吧,價格也不錯,這一趟應該得了不少的銀子吧,要不給哥兒幾個拿出來見識見識,我們兄弟走了這麽多趟的草原,還從來沒有賺過這麽多的銀子,一趟最多的還沒有超過二百兩,”趙錢的弟弟對兩人說道。

趙錢沒有想到他二弟會說這樣的話,他連忙去拉二弟,結果他三弟拉住趙錢,他們幾個都打聽清楚了,這兩人帶了好幾百斤的茶葉,四兩一斤,那就是上千兩的銀子,是他們兩三年的收入,只要弄到這上千兩,他們買地買宅子,根本就不用這麽辛苦的跟着大哥走商了。

“你們聽誰說的,我們這一趟也就百來兩的銀子,那裏有這麽多,這牛皮奶酪之類的一買,剩下的也就不多了,才七八十兩,回去還要養一家老小,”楚穆對趙錢的幾個兄弟說道。

“別不識相,我們也不要你多的,九成,留一成給你們帶回去養家,要不然就在這裏丢下你們兩個,這草原不知道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或者逼我們動手,只要把屍體往沼澤裏一扔,誰也別想知道。”趙錢的二弟惡狠狠的對楚穆說道。

楚穆手慢慢的伸向放在馬車邊上的弓弩,這上面還裝着箭,這麽近的距離殺死一個人是沒有問題,他心裏非常着急,蕭黎怎麽還沒有回來,放水居然用了這麽多的時間。

“你們想做什麽,”蕭黎的聲音響起,楚穆內心裏松了口氣,阿黎回來了,就算現在逼退這些人,他也能帶着阿黎離開這些人。

“想做什麽,把你們這趟九成的收入給我們,我們安全的帶你們離開草原,要不然你們兩個都得死,”趙錢的二弟面露兇狠的說道。

“殺人嗎,你們殺過人嗎,我手上沾着上百條人命的血,你們真認為能殺掉我們,”蕭黎一邊說道,楚穆相當配合的抓起弓弩,閃着寒光的鐵箭頭對準趙錢的二弟。

“我來,你沒有殺過人,下不去手,你們如果真想來個魚死網破的話,可以試試,到底是你們的手快,還是我的弩箭快,”蕭黎一把就接過楚穆手中的弓弩,楚穆也空出手把挂在馬車邊上的弩箭,抽出了五六根放在蕭黎的身邊。

就在趙錢二弟往前走了一步時,蕭黎手中的弓弩,嗡的一聲射出一箭,趙錢二弟的耳朵邊上被帶走了幾縷發絲,當場就吓的趙錢二弟差點腿軟,這只要稍微過一些,這箭射中的就不是頭發,而是腦袋。

“你在往前試試,看我能不能射中你的腦袋,我既然敢出來,就不是好欺負的,”蕭黎對趙錢的二弟說道,聲音裏完全沒有了往日裏的柔和,而是帶走陣陣煞氣。

“大家別這樣,我弟弟們不懂事,他們以後不會了,你們幾個還不餓,趕緊去吃飯,你們別介意,別介意,”趙錢見勢不對,馬上打圓場說道。

蕭黎哼了一聲,他看向馬車前的四個人,如果剛才他沒有回來,楚穆還不被欺負了去,畢竟楚穆沒有殺過人,明明能射中兔子的楚穆在對着人的時候,雙手都有些顫抖,他知道這是楚穆沒有殺過人的原因,真要傷害到楚穆,蕭黎并不介意幹掉這幾個人,順便收了對方帶着的銀子,黑吃黑他們也不是沒有吃過。

“滾,”蕭黎低吼一聲,四個人頓時吓的屁滾尿流退回到遠處。

“阿黎我們不能在和這幾個人一起趕路了,他們這一次不成,肯定還會想辦法的,到時候很可能把我們兩個帶進溝裏,我們還不如自己走,這路我還記得一些,我當時來的時候可是把明顯的标志物都記下來了。”楚穆對蕭黎說道。

“嗯,我們馬上就走,趁夜趕路,這一段路我還記得,不會搞錯方向的,楚穆你去把馬拉過來,”蕭黎把柴刀別着腰上,手裏拿着弓弩下馬車說道。

楚穆馬上就拉着他的兩匹老馬過來,遠處的斜坡上,踏雪正在悠閑的啃草,它這些天一直都追随着楚穆馬車的邊上,不會離的太遠。

馬車很快就被套好,蕭黎讓楚穆進去,夜裏在草原趕路還是挺危險的。

蕭黎一甩馬鞭,兩匹老馬就慢悠悠的往前跑去,馬車裏響起了楚穆的口哨聲,昏暗的傍晚,黑色的踏雪在看到馬車緩緩轉動後,它也慢悠悠的跟了上去,雖然它有些疑惑,怎麽另外那幾輛馬車不動。

“不用擔心,他們不認識路,第一次來草原,等明天我們順着車輪印慢慢的跟着,明天會到達沼澤地,到時候我們把他們趕進去,這一千兩銀子跑不掉,肯定是我們的,人也不用我們來殺。”趙錢的二弟惡狠狠的說道。

趙錢的四弟也點頭,三弟有些猶豫,而趙錢卻是滿心的擔憂,這樣的事如果被其他商隊知道,他們以後再也得不得其他商隊的幫助,甚至還會被大商隊追殺,因為行有行規,對于破壞規矩的人,那些大商隊絕對不會介意幹掉他們,然後吞了他們這點財産。

黑夜裏,圍着火堆的幾個人根本不知道,不遠的地方,無數雙綠油油的眼睛正朝着這個方向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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