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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叢中,參天大樹遮天蔽日,徒留光照之下,細細碎碎的光線在綠葉間穿梭。只見馬車絕塵,辘辘車聲,伴随着飛鳥驚鳴。
車上正是沈然生與陸清兩人,他們那日見了那人之後,便在第二日啓程往南郡去,期間懷玉便為他們準備了一輛馬車,所言是“路途頗遠,舟車勞頓的,騎馬倒是辛苦些。”便自行安排為她家少爺準備好了馬車。
沈然生沒有拒絕,只是說了句“有心了”
懷玉一陣欣喜,連笑回之“怎會,少爺身子重要”
最後像家中擔憂遠出的幼弟的姐姐一般,神色寂然的目送沈然生兩人離去。
行車駕駛到一處荒郊野外之處,前不見商棧後不着村落,已是暮至時分,殘陽半落,兩人便決定在一處古廟之中休息一夜。
廟中慘敗,灰塵繁多,陸清先是整理了一番才叫沈然生進來。
拾好一些幹柴,置于中間,燃起了一堆火,被吹動的柴火将兩人的影子打的明明滅滅。
沈然生坐在一旁,半張清冷俊美的容顏在火焰的照耀之下,宛若神祇,半張致于黑暗之中,深邃如同黑暗深淵之中的魑魅。
陸清拿着食物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副景象,壓住內心的跳動,他穩住心神,步步靠近,将東西遞到沈然生面前,說“公子,吃點東西,有些生硬,公子別介意”
“無事”
沈然生睜開眼,接過幹糧,面無表情的吃了起來,動作斯文,令人好生養眼。他對食物的挑剔程度不高,只要能飽腹,就從不在意這些幹硬的食物。只是谷中那個老頑頭喜歡陸清的手藝,次次來找沈然生搶食罷了。
陸清倒是覺得有些委屈到他家公子了,在竹悠谷那麽多年,自從自己掌握沈然生的日常起居起,他就沒讓對方吃過一頓幹冷生硬的東西,想着如若到了一處歇腳的地方可要好好的照顧起公子的飲食了。
兩人正在安靜的吃東西的時候,似乎外面氣息不對,沈然生眼眸一動,雖然動作不變,但是渾身氣息一凝,像把時刻等着出鞘的利劍,等着見血收回的時候,陸清同時感到不對勁,但是也似沈然生般按兵不動。
在這段時間之內,只見沈然生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手上的幹糧擲于炭火之中,在這明滅之間,陸清早就動起身子,刀光忽閃,偶間人影,幾番打鬥,只聽刀劍相向,風淩衣動。
沈然生沒有貿然動手,既然有人提前像感知自己的能力,那麽他偏偏不如所願,何況這些人,也怕不是陸清一個人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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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游刃有餘的在幾人之間周旋,這幾個人人雖然武力不差,但也不是需要公子出手的地步,他斂起溫和的氣息,如同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無人可聯想到是白日青天之中那個翩翩公子。
陸清出手,只以剛剛随手拿起的木枝當起武器,與這些黑衣人的兵器顯得有些弱勢了些,但在他的手中顯得招招致命,直指要害。刀劍起落之間,幾個黑衣人早就被擊倒在地。
眼看周圍倒下的夥伴,最後還剩兩個黑衣人面面相觑,他們來此之前就未曾預料這兩人看似手無縛雞之力,但是武力如此高強。
是主人預料錯了,相視一望,兩人了然于心,各扔下一枚□□,離開了。
陸清皺眉,想提氣追去,但是被沈然生阻止了。
“別追,讓他們離開。”
陸清眉頭不舒,略有不解,以他的能力殺死那兩人不在話下,為何要放人離開呢。
像是知曉陸清疑問,沈然生繼續說“漏網之魚未嘗不是一條好魚”
看似雲裏霧裏的話,但是陸清瞬間明白,恢複到平日溫和的狀态,他笑着說“公子言之有理”
“過來休息,明日趕路”
“是”陸清走到沈然生的身邊,坐下與他一同睡了。
半夜,只見沈然生突然睜開雙眼,在黑夜之中顯得尤為明亮,他看了一眼已然睡熟的陸清,動作微小,怕驚醒這人,摩挲自己手上那一絲白亮的粉末,神情若有所思。
另一邊,從陸清手下逃出來的兩名黑衣人回到一處閣樓之中,只見裏面燈火灰暗,一直在等待的人在這昏暗的閣樓裏不見人臉,只見身形挺拔,約莫是一名男子。
“回來了,如何?”聲音暗啞,無法得知男人的年齡。
“不知那主子武力如何,但是身邊陪伴之人武力高強”其中一名黑衣人如實回答。
“所以,也就你們逃脫了?”嘶啞的聲音帶着陰冷,令跪拜的兩個黑衣人不寒而栗。
“是的”
男人笑了幾聲,嘶啞難聽“你們以為是你們逃脫的,殊不知是人家特意放你們走的,真是廢物”
甩掌之下,兩名黑衣人紛紛倒地,深谙色的液體從兩人的七竅中流出。倒地之下,無人察覺那衣裳之山微微閃亮的白色粉末。
男人沒有得到有用的情報,卻早已甩袖離開,毫不知情。
一路上跟随這兩名黑衣人的暗衛,在得知所有對話與地點時,便了無聲息的禦氣離去,從始至終,沒有任何人察覺。
随後的兩日路程下來,沈然生等人皆沒有再遇上任何行刺了,安然無恙的來到了南郡之內。
尋好客棧,将馬車安置好,陸清便上樓找沈然生去。
敲了門得到應許之後,陸清推開門,便看見沈然生在換衣裳。健壯的體魄,精瘦的身子,有力的長腿在白色裏褲的包裹之下顯得修長,線條流利的身體在日晖的照耀下鍍上一層金輝。淡漠的神情像是對什麽的毫不在乎,如若無欲無求。
雖然多次見到此場景,但是陸清還是一窒,不敢呼吸,像是怕驚擾了這位從天上而來的神祇。
沈然生看到了在門外停住的陸清,見他昳麗的臉上有些不敢輕舉妄動的神情,覺得有些新奇“不過來?”
語氣尾端微微上揚,是沈然生很少使用的語調,倒是讓陸清一陣恍惚,有些被誘惑般的一步步上前。
見到陸清這般沉穩的人也少有如此情景,沈然生嘴角弧度上揚,是陸清觀察不到的弧度。張開雙臂等着對方來為自己更換衣服。
直至自己的雙手碰到沈然生的衣服,陸清才回過神來,耳尖泛紅,有些羞惱,自己怎麽這般沒出息,老是讓公子看到自己的窘樣。
沈然生身形修長,自是高了陸清一截,低頭便可見那人泛紅的耳際,有些稀奇,手忍不住動起來,摸了一下,問“你這是?”
像是被燙到了一般,陸清紅着臉退後了一步,有些結巴“公、公子”
手裏有些惋惜沒能再繼續撫摸那細滑的肌膚,沈然生忽略內心那一抹異樣,淡聲的說“若是有什麽問題及時說,不可拖。”
沈然生神情認真,就看着對方一點一點紅暈在臉上擴散,然後點頭,讪讪然的低聲說“不會的,公子,陸清知曉”
“嗯”
沈然生在對方的幫忙下換了衣裳,跟對方說了一句等一下要出門的話,就讓對方先去準備了,沒有再繼續跟着自己,畢竟對方臉上的溫度需要有個時間來緩沖一下。
待人離開後,窗外飛镖穿入,直直插在木梁之上,沈然生沒有沉思半分拿下飛镖,取出上面的字條,打開看了一眼,一臉淡然,指尖揉動了幾下,紙張瞬間化為粉末,無人得知上面的任何信息。
陸清離開後,回到自己的房中,摸了一下自己雙頰,燙熱無比,這讓他感到一陣的羞憤,他怎麽能老是在公子的面貌之下這般容易失神呢!真是太丢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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