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舞堂中間，舞女妖嬈舞姿令人垂涎，歌妓彈唱，令人沉醉其中。這裏是靈州裏最奢華的藝樓，女子均賣藝為生，男子出力賺錢，即便是某個人物被看上了，也要經過本人的同意才能帶其離開，所以此處最是迷亂，但也是最為光明清閑。

“你......”陸清看着這裏的一切頗感無奈“帶我來此處作甚？”

“這你就不知道了”浪雨嘿嘿一笑，勾着陸清的肩，對着對方的耳朵就是輕聲的說“這裏啊，保證你能夠找到與公子冰釋前嫌的東西。”

陸清僵直着身子，被對方那過于親密的動作感到一陣的不适，但是如今的他關注的是浪雨所說的話，他跟公子何時有過矛盾需要冰釋前嫌了？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走，先別說話。”

陸清話未說完，又被浪雨拉着袖口往樓上走了。

浪雨自是一個閑不住的人，自沈然生安排他監視尚權那夥人的時候，他便在游蕩的時候看見了此處，不論是白晝或是黑夜，這裏的熱鬧非凡與平時那些青樓或是小館均是不一樣的，沒有那種荒廢頹靡，沒有所謂酒醉金迷，透露的均是一種不一樣的韻味，所以自然是讓浪雨一陣癡迷，閑來無事的時候均往這裏跑，也逐漸的發現這裏的與衆不同。

娴熟的将人帶上了三樓，還未見其他人之時，便有一陣熏香飄來，惹得陸清一陣的蹙眉，他不喜歡這般濃烈的氣味。

但見一襲輕薄紅色帷幕之間走出一個身形妖嬈的女子，掀起紅色輕紗，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絕色美人，巧笑言兮之間帶着的都是一種濃濃的妖豔，豔紫丹蔻顯得柔荑似水。看見一副風流面相的浪雨時，忍不住掩唇輕笑。

“喲，這不是前些日子的冤家嗎，怎麽今日舍得來了。”

“想你就來了。”對于這種陣勢，浪雨見怪不怪，順着對方的意接了下去，一旁的陸清聽見兩人的對話時，顯然感到有些不适，畢竟他可是還未遇見過這樣子的場面。

“就你嘴甜。”顯然對方也喜歡浪雨這般油嘴滑舌，嬌嗔一下，如似撒嬌，轉眼看到一旁如青竹一般的陸清忍不住問道“這位公子是？”

“我朋友”浪雨将人拉扯到自己的身後，看到對方那輕皺的眉頭顯然也是知道對方不喜歡這樣的場面。

“倒是生的俊秀斯文。”

“那不是”說到這裏，浪雨臉上寫滿驕傲，似乎說的那人就是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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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你，你長什麽臉”衣憐毫不留情面的給對方一個白眼，但是美人終究是美人即便如此也還是沒有損害她的形象，“說吧，你這小子，來找姐姐我有何事。”

“還是衣憐姐姐懂我，這不是有一事相求嘛。”浪雨笑着上前挽住了對方的手，一臉谄媚，“姐姐，我啊需要你的幫忙。”

衣憐挑眉，好奇道“你說。”

“我們先進屋，我與你慢慢細談。”浪雨挽着對方就要将對方拉進屋子裏，然後回頭對着陸清說道“你先在此處等我，我們很快的。”

看着門被關上，陸清無奈，只能自己來到走廊之處，扶着欄杆，往下瞧着舞臺上翩翩起舞的舞女。

不出片刻，門突然打開，迎面出來的只剩下衣憐一人，她看着陸清的時候笑容不變，但是眸色之間仿若帶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眸色深深，但不見其中的其他情緒體驗。

“公子可是要給心上人一個不一樣的禮物？”

心上人？陸清一陣迷茫，浪雨與這人說了什麽。

“不、不是的。”陸清只能無力的解釋，畢竟連他也不知道浪雨倒地說了什麽。

衣憐一笑，是一種善解人意的笑容，她紅唇起動，柔聲細語的說“人啊，就要面對自己的心意，是喜歡便是喜歡，又何必急于否認呢？”

聞言陸清一頓，眼神恍惚起來，面對自己的...心意。

是何種心意？

看到對方那迷離的眼神衣憐好奇“公子難道還沒認清自己對那人的喜愛嗎？”

“何為喜歡呢？”陸清禁不住喃喃。

衣憐噗通一笑，一副鄰家姐姐開導不知世事的幼弟一般，對着陸清解釋道“喜歡就是那種心裏啊想着的都是那人，會在床上輾轉反側想着的也是那人，總會為那人寝食難安，若是出了什麽事啊，首先就是擔心那人是否安好，要是分開了就會難受不已。”

想着那人，會為那人寝食難安，會因為要分離而難受，這些說的不都是自己對公子的心意嗎？這就是所謂的......喜歡嗎？

“我喜歡...公子？”陸清還是一片迷茫，但是似乎因為衣憐的話陸清開始仔細的琢磨自己這些年來那在不停變化的心境。

陸清聲音低迷，衣憐自是沒聽清對方說的話，只是見對方已然有些清明的臉色，便知曉自己該帶對方去尋一個好地方為他所謂的心上人準備一個好禮物了，畢竟剛剛浪雨可是說，需要兩人冰釋前嫌，對于她們來說自是有一大堆的方法去解決情人之間的矛盾糾紛。

“公子，跟着我去一處地方就好，也許你就知道該怎麽做了呢。”

陸清擡眸，撇下那還在迷離的心緒跟着對方上去了，畢竟剛剛對方算是撕裂了自己那麽多年來對公子一直以來那模模糊糊的感情的那層薄紗。

兩人來到一處寂靜的地方，衣憐推開門，裏面皆是擺滿了書架，滿滿的書籍令人應接不暇。

衣憐将人帶了進去之後，對着陸清就是說道“公子，你先自行看着吧，若是覺得還不夠直白，你跟我說一聲，我帶你去看更清楚的。”

聽到此，陸清雖不懂衣憐話語之中的意味，但是還是明白了一些，便是輕輕點頭應了一聲“麻煩姑娘了，我自行觀看就好了”

雖然不懂看書跟送給公子禮物有什麽關系，但也許人家的意思就是書上會有解釋說明，若是還沒搞懂選擇什麽好，她會帶自己去看實物，這樣更能做出選擇。

衣憐以為對方知曉了自己的意思，便欠身一退，關上門自己離開了。

陸清待人離開之後随手拿起了一本書打開看，剛剛觸目的第一眼，顯然就被裏面的內容給吓到了，手裏哆嗦一陣，急忙将書籍阖上，臉頰泛紅，頭頂如若冒氣，皆是因為裏面那個人物的動作給弄的。

這、這是什麽圖畫，竟然、竟然這般的放蕩與羞恥。

回到另一個房總的衣憐和一直在這裏飲酒吃菜的浪雨自是不知道陸清那邊的狀況，見衣憐回來了，浪雨嚼着花生就是一陣好奇“姐姐，你辦的如何了？”

“自是妥當”衣憐信心滿滿，揚起妖嬈微笑，眸中一片得意之色。

浪雨急忙給對方一個贊揚的手勢，然後用心專一的吃着飯菜來着，剛剛出門的時候他只是嘗了幾口陸清的飯菜而已，如今還餓着呢。

衣憐對這個吃相毫不在意的男子就是一陣無語，頗為好奇道“你怎麽不親自帶人去看，而要我幫忙？”

“唉”浪雨咽下一口湯，嘆息了一番，最後解釋道“對方那皮薄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事要我帶去估計以後人家都沒臉見我了。”

“哼，那你倒是機靈，找起了姐姐我來着”衣憐冷哼一聲。

“那不是姐姐人美心善嘛，我這就想起了你來着。”浪雨适時的奉承幾句讓人家心裏好受一些。

“算你識相。”

浪雨笑了笑，然後繼續低頭開始與食物博弈。

最後便是陸清急匆匆的将浪雨帶出藝樓，行路之間匆忙如同做了壞事一般。

“哎哎，陸清你這是怎麽了？”跟在後面的浪雨急忙呼喊。

“你、你”陸清停下腳步轉回頭看着浪雨被羞的說不出話來。最後無奈之下甩袖離開了，渾然不理會後面的浪雨。

看到對方那羞紅的容顏如若雨後青蓮一般，浪雨毫不意外的愣住了許久，他可從未見過這樣的陸清，怎麽會這般的...好看。

沈然生此時在還在庭院之中，即便夜已悄然來至，他也還是沉浸在一個人的對弈之中，心無旁骛，似乎世間只剩下他自己一人。

倏然，耳際一動，聽到是熟悉的腳步聲之後，沈然生停滞的動作瞬間恢複原樣，繼續将手中的棋子下去。

陸清将浪雨帶回來之後就不再理會他，自己一個人跑開了，沒看見沈然生在卧房之中，便猜測對方還在這裏。

“回來了”手上沒有了棋子之後，沈然生擡頭看了一眼走近他的陸清。

“公子”陸清叫喚對方，但是對上對方那漆黑的眸子時，心裏一滞，想到了方才衣憐說過的話，臉上瞬間的僵硬起來。

“怎麽了”對方神色突然一變，看樣子不像是出去之後玩的很開心的樣子。

陸清搖搖頭“我沒事。”

“出去玩的怎麽樣。”

“尚可”

“你看起來不開心。”

聞言，陸清交疊的雙手開始互相的揉捏起來，有些窘迫的說“沒有，公子”

“為何還是愁眉苦臉的樣子。”沈然生顯然沒有因為對方的解釋而相信，反倒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公子”陸清垂眸，一副欲言又止，但是又像是無從開口。

“嗯？”

“您、您”陸清微微擡眸小心翼翼的看着沈然生，語氣帶着探求的樣子“有喜歡過人嗎？”

“為何這樣問？”沈然生神色不變，但是內心波瀾起伏，顯然很是不平靜的樣子。

“因為陸清想知道在公子心中喜歡的感覺是怎樣的。”

“為什麽想要知道”

“因為，因為我...”陸清咬咬唇，羞澀的模樣，讓沈然生心中一動。

“我好像喜歡公子”

腦海之中因為這句話，有根弦突然斷了，多年來的理智如決堤洪水，但即便內心是波濤洶湧，沈然生還是能夠做到波瀾不驚的樣子。

“那你可知曉喜歡是何種情緒？”沈然生墨眸緊緊看着對方，不想錯過對方臉上的任何一絲情緒轉換。

“我、我不知曉”陸清嗫嚅，很是不清楚的模樣“但是，今日聽他人解釋，陸清覺得，陸清喜歡公子您。”

“陸清”沈然生叫住對方“你過來。”

陸清不解，上前幾步，來到了對方的跟前。

沈然生站起來，比對方高出一截的身高給陸清一種全然被包住的感覺，他慢慢彎下身來，側臉靠近對方的耳畔，轉頭在對方的耳旁道“如今你是何種感覺？”

心跳加快，臉上似乎因為血液的快速運轉而變得充血起來，這種暧昧般的距離讓陸清腦殼都有些暈眩起來。

“心跳加快，好似不屬于自己的。”即便是這種情況下陸清還是老實的說出自己的感受。

“那，這樣呢？”沈然生雙手扶住對方的臉，擺正之後，兩人面對面相視，而兩人的鼻翼已經靠在一起，唇瓣之間距離近乎到差點觸碰起來。

沈然生啓動着薄唇，熱氣打在陸清的臉上，讓他一陣的迷離起來，但是沈然生還是不打算就此放過對方，眼神深邃且深情，讓陸清整個人都陷入其中。

“我、我”陸清此時臉頰已經全部泛起粉紅，讓沈然生看着忍不住一笑，這讓陸清更加的沉迷在沈然生的俊美之中。

“此刻你的情緒在我這邊就是喜歡的感覺”

“可是知曉了。”

“公、公子，陸清知曉了”陸清長睫顫了顫，頭腦暈眩，但還是回答了對方。

看着對方那迷離且有些可愛的反應，沈然生彎着嘴角将唇覆了上去，輕輕的探索着對方的甘甜。

這下陸清腦中如煙花綻放，整個人都沉浸在這片難以形容的美好之中，任由着沈然生對他進行任何的索取。

夜空之中的半輪躲進了烏雲之中，遮住自己的羞怯，徒留微亮明星偶爾閃爍，給人謎一般的寂靜與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