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律風幾乎飛奔過去開門。
他腦海裏全部的疑問困惑, 都被震驚蓋過。
春節這樣一年一度合家團聚的時刻,殷以喬為什麽不在英國?
公寓大樓的走廊狹窄,律風打開門就能見到斜前方的鄰居, 依靠在門旁等他。
“這麽快?”殷以喬的聲音全然沒有詫異,只剩了然, “那就順便幫我端菜。”
說完, 他便轉身進去。
唯有律風視線不可思議地盯着他的背影,呆愣的走進了斜前方打開的大門。
他在這裏住了三四年, 從來不知道對面有沒有人在。
律風沒有想過搞好鄰裏關系,更沒有打算過拓展社交。
獨自一個人住在單身公寓裏,好像整棟樓都跟他一樣,成為了獨立孤單的個體,關上門享受一個人的孤獨。
等他跟随殷以喬,走進這間公寓的時候, 才意識到相同的格局換了方位竟然帶來如此大的視覺差距。
這間公寓冷淡得只有簡單的木質沙發,白色牆壁空空蕩蕩,挂着一副靛青色的窗簾。
沒有裝飾的挂畫, 沒有花瓶擺件,甚至連居家必備的電視機都沒有。
客廳的矮茶幾上, 整齊擺放着殷以喬慣用的筆記本電腦。
幾本厚重的書籍,成為了冷清公寓裏唯一的裝飾物。
一室冷燈冷牆,律風竟然瞬間覺得, 自己住久了的公寓都比這裏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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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這樣冷淡疏離的簡潔裝潢,明明就是殷以喬喜歡的風格。
律風詫異地跟進廚房,問道:“你為什麽住這兒?”
殷以喬從鍋裏舀起剛剛煮好的湯圓,盛了一大碗。
“因為近。”他将碗遞給律風,“把湯圓端過去, 小心燙。”
律風接過碗,入手略燙的溫度,立刻驅散了他從室內感受到的寒冷。
直到他端着湯圓回到家,平時放圖紙的桌子上,擺放好了兩湯一菜,律風仍是覺得不可思議。
殷以喬的态度格外坦然,進了律風的房門,徑直走到了廚房,拿出了筷子和飯碗。
他問:“晚飯你吃的什麽?”
律風接過筷子,“……車站吃的泡面。”
大過年的,他只有面對這一桌熱菜湯圓,才覺得泡面簡陋了。
公寓的暖氣呼呼吹,他們安安靜靜的吃這頓只有兩個人的團年飯。
可舒适的溫度暖好了胃,也壓不住律風的困惑。
“你怎麽不在英國陪老師?”
殷知禮是傳統的中式老人,過年時候喜歡熱熱鬧鬧。
殷家一到春節,全世界到處飛行的家人,都要回去陪他過年。
哪怕是殷以喬在國外忙得不知時日的時候,也會大老遠的回到倫敦,陪老師渡過中國農歷的除夕。
殷以喬看着他,慢條斯理地将黏牙的湯圓吃完,勾起淺淡笑意。
“我爸我媽,我叔我舅,還有好幾個堂姐堂兄、侄子侄女都陪他過年,不差我一個。”
語氣輕松,律風卻聽得食不下咽。
老師有那麽多的子女、孫輩,卻只有一個殷以喬,也只有殷以喬一個建築師。
殷以喬是老師最疼愛的晚輩。
選擇了和老師一樣的職業,熱愛着老師的熱愛,而且時至今日也沒有為了便利放棄中國國籍,幾乎接過了殷氏建築的重擔,撐起了C.E建築事務所的未來。
每一條列出來,律風都覺得手裏捧着的湯碗燙手。
甚至有些燒心。
“別想太多。”殷以喬習以為常地給他撈湯圓,“爺爺知道我想陪你。”
“可是我……”
“沒有可是,好好吃飯。”殷以喬感受到他的躊躇猶豫,“春節快樂。”
律風有很多話想說,也有很多話想問。
最後,都敵不過面前一碗熱湯,和甜得燒心的芝麻湯圓。
狹窄的公寓,能夠聽到春節聯歡晚會的聲音。
熱熱鬧鬧的背景音樂,襯得他們安靜洗碗的窸窣聲,都帶上了難得的輕松快樂。
可律風站在殷以喬身邊,用水龍頭沖洗沾滿洗潔精的碗筷,止不住心中嘆息。
說不要再見面的是他,打開門的是他,反複無常得好像一個混蛋。
更混蛋的也只有那個追求殷以喬、和殷以喬提分手的他了!
當初律風走得毅然決然,自以為用最穩妥的方式結束了最美好的過去。
結果現在,只剩下他糾結掙紮,一團亂麻。
律風搓洗着筷子,眉頭緊皺。
自己在建築設計和橋梁設計方面嚴謹客觀的優點,一點兒也沒帶入感情生活,任性得一塌糊塗。
“發什麽呆?”殷以喬伸手拿過律風虐待的兩雙筷子,放在水下沖洗幹淨,放回筷籠。
比律風利落多了。
律風抖了抖手上的水,低聲問:“師兄你不怪我嗎?”
殷以喬已經收拾好了廚房,反問他,“你還記不記得剛來C.E的時候,畫毀了的螺旋樓梯。”
律風記得。
那是他人生中極為糟糕的設計。
在殷以喬規劃好的樓梯空間,畫下了災難級別的螺旋樓梯,打破了原本該有的和諧與平衡。
直接導致律風至今不敢随便下筆,無論多麽細微的設計,他必須都要草圖、線圖、建模反複推敲,才敢真正下筆。
他長呼一口氣,即使七八年的時間過去,他也沒法從當時的惶恐無措裏掙紮出來。
“嗯,我記得。”律風看殷以喬的視線,像是在檢讨錯誤,“你說那是災難片一樣恐怖的螺旋,飽含了令人煩躁的密集噪音,它直通的不是天臺而是地獄……”
他說出這樣的評語,竟然還記得當時殷以喬的腔調。
平靜、冷漠,闡述事實一般的語氣,吓得剛剛進入C.E建築事務所實習的律風,重新觀摩了無數的螺旋樓梯,設計了十幾種正旋、逆旋的樓梯造型,分別制作了建模交給殷以喬,算是端正态度,悔過認錯。
然後,殷以喬沉默看完那些螺旋樓梯,挑了最為合适的一種。
再也沒有多說什麽。
律風不知道殷以喬怎麽提起這個。
殷以喬卻拿過水果刀,削起了蘋果,“我要是能怪你,那時候就把你掃地出門了。哪裏還輪得到現在怪你。”
鮮紅的果皮,纏繞着水果刀螺旋直下,像極了當年的恐怖樓梯。
律風站在旁邊,習慣了殷以喬的溫柔,依然不知道殷以喬為什麽能溫柔成這個樣子。
“我喜歡你,還不是圖你聽話可愛。”殷以喬指揮道,“給我拿個盤子。”
律風也顧不上愣神,趕緊拿出盤子放在案臺。
殷以喬扔掉最後一節果皮,笑着說:“這不就挺可愛的。”
師兄的誇獎,跟對待小孩子沒兩樣。
律風就算做過無數次思想工作,硬氣得能夠和殷以喬冷漠談分手,馬上回國劃清界限。
也擋不住殷以喬三言兩語,擊碎身前這道脆弱的楚河漢界。
春節這樣的日子實在是過于特殊。
特殊到殷以喬不需要多說什麽,律風都知道他的心意。
特殊到電視機裏播出熱熱鬧鬧的歌曲舞蹈,也蓋不過律風翻騰的思緒。
“師兄,我不希望耽誤你。”
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規劃,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和殷以喬并肩。
年輕有前途的建築師,應當是自由自在的個體,而不是為了他這麽一個不值得的人,千裏迢迢回國,還給他削蘋果。
“耽誤?”殷以喬捏着蘋果,塞進律風嘴裏,“按你的标準,學建築的,多少人都被建築耽誤了一生……”
“我不打算找別人,C.E建築事務所來來去去那麽多助理建築師,沒有一個人畫的恐怖螺旋樓梯,可以讓我生氣又發不出脾氣來。”
律風的心理陰影,是殷以喬無法忘記的美好回憶。
殷以喬對那一段螺旋樓梯,給予了厚望。
因為他知道,律風擁有掩蓋不住的天賦,随手畫出來的建築草圖都透着他無法忽視的魅力。
他認為律風能夠填補他留下來的空白,在合适的空間裏,留下最友好的線條。
舒适又契合。
可惜……
他見到了糟糕透頂的樓梯、十六套轉向不同的修正模型,才清楚意識到,律風的天賦與西式建築無關。
絕佳的創造能力和匮乏的西方文化感知,注定了律風更擅長傳統的中式建築設計。
那些令他驚豔的作品,蘊含的不是律風一個人的思索,還有中華五千年從未消失的文化。
刻進了骨血,寫進了基因似的傳承,讓律風遠游英國,仍是渴望回來。
殷以喬待在中國,見證了烏雀山大橋的合龍。
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律風的追求。
以前模糊的概念,在看過萬千中國人對烏雀山大橋的贊美之後,現在無比清晰。
中國需要這樣的橋。
而它是殷以喬需要的人設計的。
曾經淺淡的遺憾,變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驕傲。
殷以喬再也說不出“橋梁不過是一味追求高與長的單調建築物”。
他由衷地感受到了橋梁銜接天地的瑰麗壯闊。
“小風,你設計的大橋很美很壯觀。”
殷以喬說,“等它通車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背景音樂滿是小品帶來的歡聲笑語。
室內卻安靜了許久。
“哭什麽?”殷以喬擦了擦律風臉頰,“你都有白頭發了。”
律風把他推得遠遠的,裹好睡衣蜷縮在沙發一角,理直氣壯說:“有白頭發,總比沒頭發好!”
初一早上,慣例賴床。
可殷以喬來了,七點就把律風弄醒,一起煮湯圓。
然後,律風打着呵欠,被師兄牽出門,趁着春節的熱鬧冷風,去看越江橋。
他們住的公寓确實位置便利,往今澄市哪裏都很近。
律風上班只用步行二十分鐘,開車到越江新區也不過半小時。
車輛來到規劃好的新區停車場,走上幾步路,就發現剛建好的越江橋已經迎來了新年第一批客人。
鋼結構的大橋,欄杆上紮上了一閃一閃紅燈籠。
倒影在越江水面,正如一輪彎彎的紅色月亮。
往來的行人,在上面駐足、散步。
三三兩兩,熱熱鬧鬧,是律風想象不到的美景。
他離橋越近,步伐越慢。
視線遙遙望向越江橋寬厚的仿古石雕欄杆,和側面懸空交錯的镂空橋拱。
仿佛只有遠觀,才能好好欣賞這座橋。
殷以喬也不催他,停在他身邊說:“越江橋上個月剛建好,等過了年,裏面危樓拆遷重建的仿古民居修好,文化館附近的景點也會跟着動工了。”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他堂堂越江橋設計師,還有發小林一齊當內幕消息遞交者,都沒有殷以喬知道得清楚。
殷以喬笑而不答,“走啊,過橋去看看。”
越江新區的規劃,還在按照計劃慢慢建設。
但是律風一腔感慨,都寄托在了越江橋身上。
他站在遠處看橋,橋梁就像一座赤紅的彎月,等待他靜靜欣賞。
他走到了橋上,扶着欄杆,掌心感受越江橋的牢固,心裏升起的不是感慨,更沒空去欣賞江景,而是一寸一寸地去看混凝土澆築的欄杆死角,判斷橋梁建設情況。
越江橋不過幾分鐘的步行路程,在律風細致查驗下,走了整整四十分鐘。
途中無數路人大媽大叔好奇的看過來,小朋友更直白,直接問道:“哥哥在做什麽?”
殷以喬笑出聲,覺得律風魅力非凡。
“聽到沒有,小朋友都叫你哥哥。”
律風蹲在地上,扶着欄杆跟小朋友招手,仰頭看他,“她喊哥哥的時候,明明看的是你。”
說完,律風随手敲了敲石頭欄杆,站起來滿意說道:“應該沒有偷工減料,原來林一齊跟我說王總加了越江橋建設預算是真的。”
他食指戳着橋欄上的小紅燈籠,“連欄杆看不見的扶手底部都拉過刻線,真闊綽。”
律風說這話,無疑是高興的。
三角鋼型支撐結構剩下來的錢,依舊用在了越江橋上,比他簡略設計的拱橋外觀更具有中國傳統的氣息。
現代化的交通橋數不勝數,可是廣大群衆喜歡的、能留下印象的橋梁,總是雕龍刻鳳、花開富貴。
越江橋的石頭欄杆上,雕的卻是麥穗、旗幟和波濤。
直接将越江自古以來的文化,都擺在了橋面上。
傳統的節日,傳統的燈籠,傳統的石雕。
律風心情愉快的跟殷以喬說:“待會我們再租個船,從橋下面過一趟,我要檢查檢查,越江船工的故事雕得怎麽樣。”
殷以喬見他心情好,點頭走在他旁邊。
這橋、這雕刻,殷以喬都幫律風仔細查過了。
騰龍集團最好的建設團隊,請的當地最好的雕工師傅。
再坐上一艘江船慢慢從橋下劃過,不僅能見到橋腹精致溫柔的故事,還能看到橋底沿着石雕縫隙,照出來的溫柔光亮。
這是他見過最用心的橋梁建設。
也是他願意和騰龍集團王總商談的理由。
能夠被越江船工感動的商人,哪怕懷着利益的目的修建越江新區,做成的事情也遠比市儈的急功近利者更貼近民心。
律風走過越江橋,就能見到豎立在待建廣場前的概念設計圖。
寬敞巨大的藍色公示板,清晰地列有待建的越江新區建築。
他視線輕輕瞥過,注意力便完全被越江廣場的概念圖吸引。
水波紋一般蕩漾開的半圓形廣場,像是渡船輕盈震顫出的痕跡。
幾條水紋弧線的盡頭,不是一般文化廣場慣用的雕塑設計,而是細細碎碎的鵝卵石刻痕,散落在廣場的邊緣。
律風覺得它如水一樣溫柔,又覺得它和渡頭一樣可靠。
水波紋與鵝卵石,令這樣平坦的廣場,成為了越江的延展,任何一位游客來到這裏,都能感受到這條孕育了英雄的河流,靜谧廣博。
“師兄,你看這個設計!”
律風難得能夠見到如此深懂越江的設計,“設計師居然沒有在上面立雕塑擺花壇,好神奇!”
他參觀過無數革命相關的紀念廣場、文化廣場。
雕塑是必須的,花壇是必備的。
沒有立起革命紀念碑的地方,依舊會有無數設計師按照甲方的要求,在寬闊平坦的廣場上,設計醒目的雕像,供游客瞻仰。
殷以喬勾起笑,說道:“因為越江本來就要建文化館,沒必要在廣場上再設立一個雕像。”
律風卻覺得師兄沒有懂得他的驚訝,強調道:“可是,廣場必須要有雕塑幾乎是所有甲方的要求!當初我看騰龍集團的規劃,這個地方——”
他擡手指着波紋柔和恣意的中心點,“一定要有‘魚升龍門’的雕塑,一定要有!”
國內設計基本上是胳膊擰不過甲方。
無論是高端大氣上檔次,還是低調奢華有內涵。
甲方要五彩斑斓的黑,就不能只給流光溢彩的白。
騰龍集團求財求順的心情,與全天下的建築公司一樣。
所以“魚升龍門”萬事如願的寓意,擺在越江廣場上,正合他們的心意。
連政府都喜歡!
“這個設計好厲害,既沒有雕塑,又沒有多餘的花壇綠化帶。”
律風仔細端詳概念圖,伸手劃過一圈一圈的波紋,“師兄你看,越江廣場上的這些水波,簡直就像是越江蕩出來的痕跡,将這條江水、橋梁、船工全都連在了一起,完全沒有空間的距離感,游客通過越江橋步入廣場,就能立刻感受到江水的綿延不絕。”
他眼神锃亮,掩蓋不住的欽佩和激動。
“好漂亮!這真的是最适合越江、最漂亮的設計!”
殷以喬被律風的反複強調逗笑。
他說:“你喜歡就好。聽你說了之後,我才覺得慶幸。幸好王總是一位善解人意、懂得藝術的負責人,不然……叫我在設計上加個‘魚升龍門’,我還真不知道怎麽辦。”
“嗯?”律風驚訝看他。
殷以喬修長的食指點了點角落公示欄,清晰的“殷以喬”三個字,“我設計的。”
律風:!
殷以喬笑道:“謝謝喜歡。”
律風對越江廣場的贊美,全部變成了錯愕驚訝。
他看到了公示欄上的名字,再看概念圖呈現的人文交相輝映的自然感,确實很像殷以喬的作品。
但是,公示欄的設計師是“殷以喬”。
而不是全世界引以為傲的“C.E建築事務所”。
殷以喬能從律風的沉默确認,察覺到律風的困惑驚訝。
他說:“現在我是獨立建築師,等越江廣場建成了,再考慮要不要在國內成立個事務所,找點兒幫手。”
他的語氣輕松,好像這只是一位大學畢業生的未來規劃。
可律風知道,殷以喬能夠無壓力成為C.E建築事務所的負責人。
他不需要重新成立事務所,就能擁有全世界青年建築師都會羨慕的最佳團隊。
律風剛才因為越江廣場激起的興奮,瞬間凝固。
“你留在國內……C.E怎麽辦?”
一只寬厚溫暖的手掌,摩挲着他灌進冷風的後頸。
“優秀的建築事務所永遠不缺優秀的建築師。”殷以喬揉着自己的師弟,“可是越江橋太缺一個能夠懂它的廣場。”
他說:“你設計這座橋,是不想辜負了船工們的過去、現在、未來。我設計這個廣場,是不想辜負了你。”
“你看——”殷以喬擡手從概念圖上的越江橋,輕輕劃入越江廣場。
“它們簡直是絕配。”
春節聽不得這樣的話。
律風耳畔轟鳴後背發熱,幾次想要張口說些什麽,又差點跟昨晚一樣沒有出息。
律風心軟脾氣好,殷以喬怎麽都舍不得強迫他什麽。
殷以喬像哄勸小孩兒似的不停拍着他肩膀,看向概念圖說道:“越江廣場春節後就能開工,按照騰龍的速度,可能半年就修好了。”
“到時候我們申請一下無人機拍攝,把越江橋和廣場都錄下來發給爺爺看。”
“他老人家一直喜歡這些和革命英雄相關的建築,他看了肯定高興——”
律風沒能接上話題,手機突然一陣狂響。
他接起來,那邊丁鴻達語氣焦急的問道:“律工你沒事吧?烏雀山大橋沒事吧?!”
對方的聲音,在春節熱鬧的環境裏顯得吵雜無比。
“怎麽了?”律風不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咋咋呼呼,“我不在烏雀山。”
丁鴻達聞言,松了一口氣,“不在烏雀山就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在大橋工地,吓死我了!”
對方的态度,令律風本能感受到一絲凝重,他皺眉問道:“出了什麽事?”
丁鴻達的聲音宛如遠程警報般喊起來,“地震了!”
“烏雀山附近發生了6級地震!”
“就剛剛!”
作者有話要說:以前我文的小天使:希望能在五十萬字前談上戀愛。
現在我文的小天使:希望能在五十歲之前處上對象。
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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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