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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情難還》作者：勿禾

文案：

程莫接了一個電話，他以為是騙子，然後罵了一頓。

結果不是，手動滑稽。

掀桌。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蘭寧程莫 ┃ 配角：柯喬畢秦晨季維唐小明 ┃ 其它：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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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

程莫是一個甘于平凡的人，最怕的便是成為人群的焦點，活到二十八歲，他一直兢兢業業地保持低調，從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直到昨晚。

當時，程莫剛剛從一場游戲中敗下陣來，心情正是極度的不爽。此時，正好電話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電話號碼并未存儲在他的手機裏，于是惡聲惡氣地接了起來：“喂！”

“明天早上來我辦公室一趟。”電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程莫莫名其妙：“你誰啊？”

“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這套路，好像很熟悉啊，程莫心裏突然靈光一閃，瞬間想到了現在社會上流傳的經典騙局---“我是你領導”，本來就不爽的他瞬間找到了情緒的發洩口，于是他對着電話大吼一聲:“去死吧，死騙子，敢騙到你爺爺我的頭上，小心将來生個兒子沒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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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火速挂斷了電話。

今天早上，程莫來到辦公室，便看到公司裏基本不出現的蘭總--蘭寧坐在他的座位上，微笑地望着他，在程莫疑惑的眼神中緩緩道：“你昨天為什麽說我是騙子？”

程莫：“.....”

程莫：“啊？”

昨晚，蘭寧來到辦公室，想打開電腦COPY點資料，卻發現電腦怎麽也打不開，于是自然而然地按照辦公桌上的通訊錄打電話給IT經理程莫，通知他第二天來到辦公室給他修理一下。誰知，作為一位出席率1%的公司副總，他的電話號碼根本就沒在程莫的手機裏存下來，再加上沒有自報家門，而程莫又不熟悉他的聲音——

所以理所當然地，被程莫當作了騙子。

不過，被程莫罵了之後，蘭寧的好奇打過了被罵的憤怒，他雖然很少來公司，但是公司的主要管理人員還是認得清楚的，IT經理程莫，在他的印象中就是一個沉默寡言、一看就十分乏味的IT宅男一個，沒想到還會罵人，這讓蘭寧有一種發現了新大陸的感覺。

而今天當他坐在程莫的座位上，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程莫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他家公司的IT經理-----

長得好像還挺可愛的。

盡管低着頭，程莫能感覺道蘭寧的視線一直在審視着自己，不由地在心裏打起了小九九，雖然自己是罵了他沒錯，但是說到底，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這個社會騙子那麽多，大家又不是很熟，誰叫他也不自報家門，直接就叫自己去辦公室找他，這是很明顯會被人當成騙子的好不好。

想到這裏，程莫得到了一絲絲勇氣，擡起頭來，深呼吸一口氣，想開口打破着尴尬的沉默的時候，蘭寧突然開口說道：“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正打算先發制人的程莫洩了一口氣：“啊？”

“要不就請我吃頓飯當作賠罪吧，”蘭寧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吃什麽好呢？嗯，最近聽說東城那邊新開了一家餐廳還不錯，要不就去那兒吧——”

“等等，蘭總。”程莫的腦袋還沒有轉過彎來。

蘭寧嘴角一挑：“怎麽，你有意見？”

程莫的氣勢瞬間低了下去，垂頭喪氣地說道：“沒有。”

雖然不經常看到本人，但是關于蘭寧的事情公司裏的八卦卻很多，這位蘭總是公司的主要投資人，而且為人十分地任性，據說前一任IT經理就是被他開除的。

而開除的原因很簡單----長得太醜。

自己昨天罵了他，這位爺沒有把自己當場開除已經是他祖上燒高香了，他剛剛買了房子，還有25年的房貸需要還清，而他也不能保證下一份工作還能找到這麽高的工資，所以只要不開除他，讓他出點血請蘭總吃頓飯又有什麽關系。

不知道程莫內心已經九轉十八彎，蘭總對自己聽到的答案很滿意：“嗯，很好，那我等你下班。”

說罷揚長而去。

嘴裏還哼着小曲，看上去心情相當不錯。

而程莫就相當郁悶了。

等到蘭寧離開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查詢了一下自己這個月的預算。程莫有一個習慣，每次發完工資以後，他會拿出一部分還房貸，另一部分存下來，給自己每個月都有固定的金額用作日常的生活開銷，雖然不夠他每日潇灑地揮霍，但是日子還是能夠達到小康水平的。

但是如果請蘭寧吃飯的話，他的生活水平立馬就會直線下降到貧困線以下。

看樣子，必須動用存款了。程莫嘆了口氣，想到。

下班之後，程莫磨磨蹭蹭地在工位上假裝收拾東西，蘭寧卻走了進來，看到程莫，潇灑地扔了個袋子過來：“去換上。”

程莫下意識地接過袋子，思維卻沒有跟上：“啊？”

“啊什麽啊？”蘭寧皺皺眉，同時用嫌棄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程莫，“你不會以為你能穿着這身T恤牛仔褲就能和我去吃飯吧？先去換衣服，鞋子在這，一會兒出來換。”

程莫這才注意到，袋子裏裝着的是一整套西裝，一看面料就知道價值不菲的那種。

在心裏嘆了口氣，程莫還是老老實實地去洗手間把衣服換上了。

然後和蘭寧一起走了出去。

路過了在前臺目瞪口呆的李佳。

等看不到蘭寧和程莫的身影之後，李佳立馬給行政部挂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剛被人接起，她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喂，我說我昨天就請了一天病假而已，怎麽今天過來程莫就和蘭總勾搭上了？”

蘭寧開車，帶着程莫來到了目的地，程莫站在門外，看着那高大上的裝潢以及站在門口彬彬有禮的服務生，不由地摸了摸自己口袋裏的錢包，給自己打了打氣之後才跟着蘭寧走了進去。

餐廳裏面的氛圍很不錯，昏暗的燈光，優雅的音樂，安靜地上菜卻又沒有打擾到任何人的服務生，程莫本來挺緊張的心情也跟着莫名地安定了下來。

但是一打開菜單，他覺得自己安定地太早了。

全是法語。

程莫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趁着服務員在蘭寧那邊的時候，認真地琢磨着菜單，試圖以自己淺薄的英文水平從一大堆法文中找出能猜出意思的單詞。

“先生，請問您要點什麽？”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程莫吓了一跳，他擡起頭，發現服務員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正微笑地望着他，程莫“啪”地一聲合上菜單，手忙腳亂地遞給服務員，然後說道：“和他一樣。”

說完指指蘭寧。

“好的。”服務員禮貌地接過菜單，然後離開。

程莫長籲了一口氣，幸好自己機智，可算是糊弄過去了。

“和我一樣？”坐在對面臉上一直挂着不明微笑的蘭寧突然開口，“看樣子我們倆的口味很一致嘛。”

程莫急忙扯出一個笑容：“不敢不敢，蘭總品味高雅，是我這種人所望塵莫及的。”

蘭寧繼續保持微笑不再說話，而程莫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一頓飯下來，程莫吃得精疲力竭，這種地方實在是不适合他來，作為一個只吃過必勝客的人，他覺得自己太LOW了，只希望在這次請完蘭寧以後，就再也不要和這種地方有什麽交集。

還是老老實實地過平頭老百姓的日子吧。

摸了摸口袋裏的錢包，程莫心想。

然後他滿臉期待地望着蘭寧，希望對方能快點完成進餐，自己也可以早日脫離苦海。

也許是感覺到了程莫焦躁的心情，蘭寧停下手中的餐具，道：“你很急？”

“沒有沒有，”程莫趕緊擺手，“您慢慢吃，我正好去趟洗手間。”

說罷程莫站起來，離開了座位。

來到洗手間，程莫洗了把臉，然後沖着鏡子中的自己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安慰自己道：“再堅持十分鐘，光明就在前面。”

十分鐘以後，程莫站在了餐廳出口，望着外面的夜景，瞬間無語。

當他從洗手間出來以後，過于昏暗的燈光與過于相似的格局讓他迷了路，也沒好意思找服務員帶路，于是自己便在餐廳裏面瞎轉悠，憑着自己記憶中的路線——

将自己帶出了餐廳以外。

程莫：“……”

正當他想重返餐廳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了蘭寧的聲音：“你這是打算逃帳嗎？吃霸王擦可是會被抓起來的喲。”

程莫扭過頭：“蘭…總，不好意思，我馬上回去付賬。”

“不用了，我已經付掉了，咱們走吧。”

說罷繞過程莫走在了前面。

程莫趕緊追上去解釋道：“蘭總，我是迷路了才走出了餐廳的，不是想要逃帳。”

“迷路？”蘭寧挑起眉，“我看你不僅方向感不行，眼神也不大好吧。”

程莫：“？？？”

蘭寧好心地解釋道：“你路過了我們的座位三次。”

程莫：“……”

程莫：“那您怎麽不叫住我啊？”

“我以為你吃多了轉圈消食呢。”蘭寧回答有理有據且問心無愧。

程莫看着蘭寧遠去的背影，偷偷地在心裏豎起了一個中指。

凸，惡趣味。

蘭寧問清楚了程莫的地址，将他送到樓下，程莫道了一聲謝，便打開車門，準備回家睡覺。

“哎——”蘭寧在身後叫道。

程莫回頭：“怎麽了，蘭總？”

“你可又欠我一個人情了。”蘭寧靠在車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程莫大叫，“怎麽會？我今天不是請你吃飯了嗎？”

“你确定，你今天請——我吃飯了？”蘭寧特意将“請”字拖了很長。

程莫這才想起，今天那頓，好像不是他付的錢，氣勢瞬間變小，嘟囔道：“誰也沒求你付錢啊。”

“你說什麽？”

程莫瞬間揚起笑臉：“我說謝謝蘭總今天請我吃飯。”

蘭寧滿意地點點頭：“今天就先這樣吧，你罵我一次，我請你吃飯一次，我送你一套西裝一次，別看我，別人穿過的衣裳我可不要，再說你的尺碼我也穿不上。你總共欠我三次人情。至于怎麽還嘛，我再想想吧。走了。”

說罷，潇灑離去。

留下程莫在原地淩亂。

WTF？

正腹诽的時候，程莫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接起來：“喂，媽，這麽晚了打電話幹嘛？”

“你還知道很晚了呀，”程媽媽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逼得程莫把手機遠離了耳朵免受荼毒，“你還記得我上周和你說的事兒嗎？”

“上周？”程莫望天想了想，“哦，你說有個遠房表弟要來投奔我嘛！讓他住在我這裏，我不是答應了嘛。明天到，我記得的，放——”

“心”字還未出口，就聽到程媽媽又開始吼：“是今天！今天！人柯喬已經自己找到你的地址了，現在就在你門外待着呢，你還在外面浪什麽呢，趕快給我回去。”

程莫把手機拿得更遠了點：“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經到樓下了，我會好好招待他得。诶，媽，我進電梯了，信號不好，就這樣啊，我有空再給你打電話，拜拜。”

不等程媽媽那邊吼回來，程莫趕緊按下了挂機鍵。

走出電梯，程莫果然看到有一個背着雙肩包的人蹲在自己家門口，應該是等了很久了，從他的頭頂就能夠看出一個大寫的累字。

“你是——”程莫琢磨着開口，“柯喬？”

柯喬擡頭，看見程莫，猛地站起來，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道：“程莫表哥好，我是柯喬。”

程莫被吓了一跳，趕緊擺擺手：“不用這麽客氣，你叫我莫哥就行，跟我進來吧。”

邊開門又邊解釋：“不好意思啊，我記錯時間了，以為你是明天才到呢。”

“沒事沒事。”停頓了一會兒，柯喬又繼續說道，“阿姨本來讓我打你電話，但是我擔心會耽誤你的事情，所以就在門口等你了。”

程莫将柯喬領進客廳，然後從茶幾上拿起一把鑰匙遞給他，解釋道：“這是家裏的鑰匙，你拿着，你什麽時候開始上班？”

“後天。”

“恩，那你還可以熟悉一下周圍的環境，你睡那個房間，床什麽的都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家裏的東西的你看着随便用，我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不會在意那麽多細節。”

柯喬連連點頭：“好的，謝謝莫哥。”

程莫又興奮地說道：“不要客氣。其實，我老早就覺得一個人住着沒意思了，一天到晚孤零零的，打個游戲都找不到隊友，你要不來的話，我都打算給自己找個室友了。”

安頓好柯喬，程莫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是晚上十點，按照他平時的作息習慣，不到十二點是不會睡覺的，但是今天那頓飯吃得他筋疲力盡，所以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之後，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夢裏，全在那家該死的餐廳裏來回轉悠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