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計謀
幾 天後,身為宮月心腹的一幫謀士輔臣齊齊聚于舒俯,因為害怕身分暴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宮月一直都以富賈之子舒少爺自稱,而那些權臣們也都裝扮成商家,地方富豪出席,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一場生意上的會晤罷了。
“嚴左相,最近朝中安排的如何?皇上病得如何?”宮月沉穩地坐在密室的上位,目光銳利的掃視着四周,停在左下首,微笑而又嚴肅的問着。言行舉止間有着不怒自威的态勢。
這嚴左相便是當朝的左丞相嚴首昆。當今皇上為怕朝中大臣獨斷專橫,功高蓋主,便将宰相權力一分為二,互相牽制。而如今嚴首昆已投靠宮月,成為他在朝中最大的力量。
“回七爺,朝中大臣大多已站在我們這邊,而那些反對之也清理的差不多了。皇上的病情正在一天天地惡化,現下大局已定,該是七爺進宮的時候了。”嚴首昆恭敬地答着。
投靠他主的人都得像他這樣步步為營,才不會被懷疑日後再有反叛之心。
宮月不覺一笑:“嚴丞相,不必這般拘謹,我既然信你,就不會在有相疑的道理,這裏都是自己人,有什麽話但說無防。”
宮月自然深知,背叛當今皇上的人,将來也有可能背叛他,但看他這般模樣,便也不在疑心,只是做大事者,防人之心不可無罷了。
“多謝七爺不疑之心。”嚴首昆一作揖,這才放心下來。
這時,瓦上沒來由地傳來一陣輕響,宮月輕笑,能準确無誤地找到這裏,又能輕易通過他那無處不在的影衛的人,大該也只有那個人了。宮月靜靜地坐着,并不怕被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只因他的事他一清二楚。
其他人似乎并沒有察覺,只有東方欹微擡了眉,開口道:“主上......”欲言又止。上位,是宮月為尊敬自己堅持的稱呼。
“先生似乎有話要說?”宮月笑着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下去。也只有對東方欹,他才會如此恭敬,稱他一聲先生。
“恩......我是在想我們何時發動兵變?”見他毫不在意,東方欹知道他定有安排,變不再擔心,“我門要盡快制定一個計策,萬一老皇駕崩,到時局勢将會變得很難控制。”
“今天我召你們來正是這個意思,運籌帷握已久,如今局勢已定,該是我入主宮中的時候了。”宮月正了正色,回到正題。
“唉,只是我不忍心就這麽對待皇上,說起來我也算是兩朝元老,雖然當初被人污餡,罷了官,但我還是無法恨皇上。”東方欹幽幽嘆息,不免傷感,并不怕宮月忌諱。
“先生請放心,我不會太為難他的,必竟他也是我的父親。況且,我身上流的也是皇家血統,由我繼丞,本就天經地義。”宮月看了看他,笑道。只不過要把他軟禁起來而已。
東方欹看着面前那張絕色容顏上的笑容,笑意全不達眼底,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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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位可有什麽辦法,助我順利登基?”宮月慢慢地向下看去,掃視着四周,其實他早有預謀,只是不便直說罷了。
“直接殺進皇宮,逼皇上退位!”宮月話音剛落,左邊率直勇猛的樊钊便站了出來。
樊钊是宮月身邊的督軍統領,手下所有的軍隊都歸他所管,此人英勇神武,用兵如神,是宮月最為得力的助手之一。
然而,宮月卻沒有對他的話作出反應,不說對,也不說不對,只是張着一雙丹鳳眼掃視着衆人,像是在等待其他人的作答。
樊钊見狀,只得尴尬地摸摸鼻子作罷,而其他人也都斂去氣息不吭聲,空氣漸漸變得詭異。
這邊東方欹已觀察多時,看着已有幾分天子之姿的年輕皇子眼波流轉,便已猜出他心中所想,試探性地問:“屬下們愚昧,不知上位是何想法?”
宮月這才哈哈大笑,心裏暗想,還是先生最了解我啊!
半晌才大聲道:“我不想雙手濺太多血腥,只要他們不反抗,我便放過他們,兵不血刃最好。”似是說給他們聽,又似是說給梁上之人聽。
屋頂上,和言初透着搬開的瓦縫細細看去,聽宮月這麽一說,倒也安下心來,他并不反對宮月奪回自己的東西,只是他不希望他有危險,殺太多的人,他已經夠讓人憐惜的了。
這時,和言初又聽到宮月低低的聲音傳來,連忙凝神靜聽:“我打算七日後的寅時進宮,趕在上朝之前,三個時辰之內拿下整個皇宮!你們都回去準備吧,嚴丞相負則在裏面接應,違者立斬!”
“屬下遵命,恭祝七爺馬到成功!”嚴首昆等齊齊下跪,拜倒在面前那位即将成為新帝的年輕皇子腳下。
一身白衣勝雪的宮月慢慢地勾起唇角,多年來的苦心經營終于有了回報,這怎能不讓他感到高興?大廳內的人漸漸退去,空氣立即變得冷清,然而,還有一個人仍恭恭敬敬地站着。
過了半晌,宮月才看到此人,連忙斂去心神,笑道:“先生,有事嗎?”此人卻正是備受敬重的東方欹。
而東方欹并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上面;“主上......”
他已經走了,先生直說無防。“宮月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苦笑連連,以那人的身手和有心,是無論如何也瞞他不過的。
“上位就那麽放心讓他知道嗎?這件事非同小可,可是關系到我們成敗的關鍵啊。萬一走漏風聲,我們都會功虧一篑的!”雖然東方欹知道宮月有所準備,但他還是忍不住要提醒。
如果那個人是直得信任的,他大可現身,和他們一起商讨大計,沒有必要藏頭縮尾地躲在房梁上偷聽,這讓他不得不防。
先生,請放心,他不會是那種随意出賣我的人,我對他的為人還是很了解的。”出乎東方欹的預料,宮月無比肯定地道。
“可是,為什麽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非要東躲西藏的,那樣不是很讓人懷疑嗎?”東方欹仍不敢相信,無比執着的堅持自己的想法。
面對東方欹咄咄逼人的氣勢,宮月并無氣惱,反而時分高興。知道他是為大局着想,才會不顧身分地位地與自己争辯。只是那人,實在讓他不知從何說起,遲疑了半晌才道;“其實我跟那人很早就認識了,我的身份和我的一切他得一清二楚,甚至他還多次幫我救我,如果他想告密的話,我此刻也不會站在這了。”
看着東方欹慢慢平靜下來,他才微松口氣。只是一想到那人,
他便有點煩惱了,和言初可算得上是對他很好的人,總是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然而宮月卻不明白為何他總是對自己輕言輕語?這會讓他感到無比的憤怒。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見宮月徑自在那沉思,東方欹也不好說什麽。
宮月機械性的轉頭看他,眼中盡是迷茫,像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似的,半晌才道:“奧,你下去吧。”
這裏,和言初自舒俯回來,暗暗思忖:七日後的寅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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