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15.對峙與到來

張斌。

這個名字忽然就跳入了梁歡的腦中。

如果他們在古城确實被張武騙了的話，風波莊時張斌說的也不見得是實話。但若說一切是張斌造成的，也說不通……張斌明明也死了。再大的謊言也沒必要把自己搭進去。

說來奇怪，如果張武是為了報複蔣将軍而做出這一切，又如何會将風波莊牽扯進去？恰巧張斌正是風波莊大總管，而且……當初張斌為什麽讓他們去古城？

梁歡心中充滿了疑惑，覺得越了解BUG越多，也許只是真真假假的信息混雜在一起的緣故……她想青帝現在可能也很亂，又或者已經胸有陳竹了。但到底兩個人都沒有再交流一句話。

終于，風波莊到了。

依然是一片令人哀嘆的斷壁殘垣。青帝和江湖百曉生靜默了會兒，就看見蔣将軍的身影在門前漸漸浮現。

“風波莊……”蔣将軍喃喃長嘆。

江雯雯一邊抽空瞅瞅這邊的情況，一邊彙報說：“古城這要擠爆啦。新開的副本能不火麽，全是來湊熱鬧的，現在世界上還在刷着呢……快卡死我了。”

“可是之前明明沒有人啊。”梁歡呆了一下。

就連風波莊也沒有人。

雖然任務的具體內容并沒有捅出去，但《江湖》之大，不可能沒人聯想到新出的任務和新改的背景間有那麽一絲的關聯。再說，往日裏經過風波莊的人也不少，而絕不像現在這般寂寥無聲。

難道他們進入的是一個平行世界？

這設定未必也太坑爹了。還是從正常角度出發，地圖上不可能沒有其他玩家，除非進入了副本……

副本？

梁歡瞬間好像想到了什麽，但一時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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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料這時候，音響裏忽然傳出一陣發狂的笑聲。梁歡吓了一跳，很快又聽見蔣将軍縱聲道：“我終于又回來了！”

又……回來了？

梁歡還沒來得及體味這句話的意思，就看到蔣将軍面前有什麽一閃，随之響起的是張斌的聲音：“禽獸，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艾瑪！看樣子張斌和蔣将軍之間也有血海深仇啊！

梁歡一下子就激動了。你說他們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風波莊，這下真相總該要揭露了吧？

果然，很快蔣将軍又譏笑道：“你也就能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等着去見你那好弟弟吧。”

“你把阿武怎麽了！”張斌大怒。

“你怎麽不問阿楠怎麽了？”蔣将軍笑得愈發陰冷。

“阿楠？”張斌怔了一下，方才還沖天的怒火瞬間化作了張口結舌，“你……禽獸，那可是你親兒子啊！”

蔣将軍又是一聲冷笑：“到底是誰的種，你自己心裏清楚。”

“阿武……是阿武的？”張斌呆呆地說，“這不可能！”

“這故事不是一般的狗血啊，已經從江湖恩怨變成家庭倫理了。”江雯雯早就湊過來圍觀了，陸謙也好奇地瞅了好幾眼。

也是，本來還在糾結風波莊是誰屠的，現在問題都變成了蔣楠到底是誰的孩子，未免太神展開了點吧。

梁歡都想吐槽了。

但這樣一來，結合幾方的口供，故事終于理清了些。

蔣将軍和張武的恩怨應該是真的，但蔣将軍未必有他自己描述的那樣置身事外，尤其他以為蔣楠是張武的孩子。甚至，不僅張家家破人亡有他插了一腳，蔣夫人的死和他也脫不了幹系……

蔣将軍領兵打仗了，倒是撇得一幹二淨。張武憤恨之下，偷偷跑去參軍，預備伺機報複。也許改名換姓或者采取了其他的手段，總之一開始蔣将軍肯定沒有發現，不然後來不至于将他提拔為副将。

這個時候，盟主也受蔣夫人之托撫養蔣楠。盟主不知情，便修書給蔣将軍，蔣将軍一心認為蔣楠是野種，自然不想其存世。埋伏在他身邊的張武可能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偷偷拜托尚在人世的長兄去風波莊暗中保護蔣楠。

後來張武或許害死了蔣将軍，或許沒有。總之蔣将軍一定透了口風給蔣楠，蔣楠才毅然離開風波莊。聽蔣将軍的口氣，蔣楠八成已經被他謀害了。

也許那時候提到蔣楠，只是想利用不明真相的游俠救他。可是蔣将軍明明靈混被鎖在祭壇，又如何對蔣楠下手的？

不過，蔣楠真的是張武的孩子麽。

而且……到底是誰殘忍地殺害了風波莊一百七十口人？

蔣将軍或者張武都沒有動機才是。

繞了一個大圈，好像還是回到了最初那個問題。

說起來，張斌為什麽讓他們去古城？

是因為張武的原因麽……

張斌和蔣将軍還在那裏喋喋不休的争論孩子究竟是誰的。這種事恐怕當事人都說不清楚，要說滴血認親吧，不靠譜另說，現在蔣楠沒準都身死人手了，到哪滴血去？

但吵着吵着，張斌和蔣将軍就要打起來了。這兩靈混還挺帶勁，一動手風起雲湧天地變色。

這一打還沒完沒了了。梁歡很無語，見青帝一直一聲不吭，想了想，還是問了他一句：“小青子，你怎麽看？”

青帝只給出了四個字“靜觀其變”。

好吧，梁歡懂了。電腦依然開着吧，她就招呼江雯雯和陸謙去吃飯好了，對着電腦待了這麽久她也有些受不了。

回來的時候，兩敗俱傷的蔣将軍和張武居然都坐在一起唠嗑了。

梁歡大跌眼鏡，趕緊翻記錄看他們說了些什麽。

“張斌，你就不該那麽相信你弟弟。”蔣将軍依舊冷笑，“別再說阿楠到底是誰的種。是，是我告訴阿楠的，可是我沒想害他。我只是想張武親眼看着他的兒子孝順我……卻沒想到他連自己的親身骨肉都下得了手！”

“這不可能！”張斌說，“是阿武，阿武讓我來風波莊，讓我保護阿楠，他說你誤以為阿楠是他的孩子，要對阿楠下狠手……”

蔣将軍大怒：“放屁！我承認我一時糊塗做了對不起你們張家的事，但阿楠是她的孩子我何至如此！再說我靈混被他鎖在祭壇裏，又如何下手？”

“不是你，也不是阿武……那會是誰？”張斌呆住了，“又是誰想對付風波莊？”

得了，果然還是回到了這個問題。

張斌說：“我本來以為，不論投奔還是尋仇，又或者想保護少爺，盟主都會去古城找你。”

“得了吧，我看他八成去了溜回青雲門搬救兵去了。”蔣将軍很是不屑。

張斌沉默了會兒，才說：“不知兩位游俠是否願意前往青雲門……”

電腦上有個明晃晃的選擇框：接受OR拒絕。

當然要點接受啦。梁歡毫不猶豫。

可這樣看來，這個任務一時半會還完不了。這也意味着她還不能和青帝說拜拜……

梁歡有點後悔剛才沒有再多考慮會兒。

江雯雯卻頗為感慨地說：“看來這個任務還挺複雜的。歡歡你豔福不淺啊，一路有青帝作陪……”

江雯雯話音未落，就看到梁歡果斷給青帝拜拜說今天太晚要下了下次再一起吧，她當即露出一副驚呆的表情：“你個山炮！趕緊抓緊機會溝通感情啊！”

“江雯雯同志，”梁歡陰險地笑了笑，“你知道明天古代漢語那教授要随堂考試麽？”

“……納尼？”江雯雯狂亂了。

在考試面前，一切任務都是浮雲。

陸謙和梁歡都不擔心考試，可江雯雯不行啊。球球再賞識她，也無法改變她始終在及格線邊緣徘徊的事實。

所以本來還打算去新副本晃一圈的江雯雯徹底毀滅了這個想法，火速抱着書本啃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梁歡起來的時候，就看到她頂着黑眼圈有氣無力的樣子。

“山炮。”梁歡笑得更歡了，“你忘記今天是開卷考了？”

“……你妹。”江雯雯狠狠地對梁歡豎了個中指。

不過對江雯雯來說，古代漢語教授出的試卷，再多給她兩小時，各種書籍随她翻，兼之實在不會了還可以百度一下，她都不見得能及格。

對這種滿腹經綸又以刁難學生為樂的老教師，江雯雯一向不吝于給予“變态”的評價。

但悲催的是，好不容易考完，江雯雯跟打了一場惡仗似的精疲力竭地想要趕緊回宿舍躺着，卻被陸謙攔住了。

陸謙不理會江雯雯一副想要跟她拼命的樣子，只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說：“剛得到通知，下周有人要來做講座，等會兒我們得去聽球球講注意事項，晚上還得去刷樓。”

江雯雯恨啊，為什麽她會是班裏的組織委員，每次這種破事都落在了她頭上？

江雯雯本來只想當個自由職業人。可是球球喜歡她啊，要競選班委的時候直接點名說江雯雯你也來一個吧，全班又一起哄，她能不硬着頭皮上麽？

江雯雯拿着班委名單仔仔細細瞅了半天，最終敲定了心理委員。這貨幹嘛的？同學有心理問題了幫忙勸勸呗。但你想啊，這都大學生了，又不傻，心裏有事兒還會跟心理委員說麽？都是同學，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誰知道隔天你的事兒會不會全班都知道了。這明顯就是一個打醬油的職，多适合她！

可人算不如天算，還有一個男生也參與了競争，恰好與江雯雯所得票數相同。後來協調的時候，球球就跟她說，咱班男生本來就少，參與競選的更少，要不雯雯你發揚一下人文主義謙讓精神，心理委員就讓人家當吧。江雯雯心裏一樂，點頭說好啊好啊，結果球球一感動，就說組織委員沒人當呢，我做個主，讓你當吧，剛好陸謙是你們宿舍的，平常有事兒你們可以商量着辦。

球球當然是看重江雯雯，可對江雯雯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意味着她的美好悠閑生活一去不複返了。球球還覺得組織委員是個重要且鍛煉人的職位，卻不想，為什麽都沒人願意當？不僅是中文系這波人都不大樂意幹事，主要是大學活動各種多啊，啥麻煩事兒都跟組織委員脫不了幹系，有這閑工夫早競選班長去了。

江雯雯性格再爽快，也受不了太多的麻煩。

比如說刷樓。

上了大學之後江雯雯才知道有刷樓這回事。入住宿舍的第一天被各種學姐敲門發傳單，她還覺得頗為新奇，還拉着學姐講上半天話。但真正輪到她——這就不怎麽爽快了。一層層刷上去，多少個宿舍要敲開重複相同的話，沒幾個人能受得了。而且A大活動多啊，需要刷樓的名目實在多得人想死……

所以現在聽到陸謙說要刷樓，江雯雯第一個想法是開溜，絕不奉陪。

“別扯了，這可是咱們系的事兒，你知道要來的人是誰麽？”陸謙問。

江雯雯揚着頭依舊要溜：“管他，愛誰誰，反正我不管這事兒。”

“來的人是梁青霄。”陸謙說。

作者有話要說： ……難道會說最近一直在追金玉良緣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