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062.為人夫】

那種視線落在身上像針紮般難受。

塞靈張望去，卻只能看到并肩而行的學生和寬敞的操場，沒有任何異常。

“視線消失了。”

前桌撩撩劉海，“一定在看我，說不定是吃你們的醋，和我這麽可愛的人坐在一起。”

塞靈和布溫對視，無語的撇了撇唇角。

塞靈重新坐下來，阿森買了四杯香草熱牛奶帶了回來，布溫拉着阿森說了幾句話，阿森轉眼消失在灰蒙蒙的教學樓走廊裏，不知道拐到哪裏去了。

“放心啦，沒事的，看錯了吧。”布溫道。

塞靈小口喝着牛奶朝遠處看去，瞧見瑞萊朝他比了個敬禮，便笑着點點頭，“可能吧。”

潮濕猩紅密閉室內，窸窸窣窣聲從人的肌膚下蠕動，撐起青筋，能清楚看到有什麽東西鑽了進去，只在肌膚上留下小小的紅點。

接着，一管粘稠的血液被灌入那人的口中，沒過多久，床上的人激烈掙紮起來，口唇被封死，只見那人嗚咽幾聲，身體僵直，當有人靠近時，床上突然發出一聲爆炸聲，溫熱粘稠的血液帶着人體肝髒被濺的噗噗噗噗到處都是。

“10603失敗，申請重新更換血液。”

“先生，這是第四次了，s會不會認為我們是故意的？”

被稱作先生的人帶着口罩，臉上有三道深深爪印留下的猙獰傷口，他的眼珠渾濁發黃，向上翻起盯着面前的人。

那人一顫，垂下了頭。

“是供血的人出現了問題”，他啞聲嘶嘶說，“為了試驗，抽幹他的血液對他而言是榮耀。”

“是。我這就去申請!”

“慢着。”他的手指撫摸過一截被撕咬滿是血污的器官，“向主子申請，我要另外兩種高相似基因。”

“是…！”

待封閉試驗室中的人都離開後，那人安靜的站在肚破腸流的屍體前，從口出慢慢伸出黏膩的指爪，一根兩根，滴淌腥臭的液體，指爪嗅到鮮血立刻撲上去瘋狂的啃噬。

傾而之後，那人閉上了嘴，輕輕擦掉唇角的血滴，渾濁的眼珠露出一絲貪婪。

清晨，陽光折射樹葉上的露珠散發五彩熒光。

議會結束，皇帝意外的留下了所有人共用早餐。

洛蒂安做的筆直，眼前的食物只吃了一些就不再動手。

皇帝道，“元帥和舒斯特看來似乎都不滿意宮內提供的食物。”

與洛蒂安一同只吃了一點的舒斯特躬身道，“抱歉陛下，臣前幾日不大舒服影響了胃口。”

皇帝看向洛蒂安，洛蒂安淡淡說，“減肥。”

皇帝一愣大笑起來，“元帥如果還需要減肥的話，健身會所的教練恐怕都要下崗了。”

洛蒂安沒啥表情，很坦然。

減肥，就是減肥，不用解釋。

他盯着對面的舒斯特，發現那人遠不如前些日子宴會上見到的健康，臉色蠟黃，皮膚松弛，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有趣。

洛蒂安好似想起來了什麽，唇角勾起，與他對望的舒斯特臉一下子黑了，又黑又黃，好像的确病的很重。

“元帥笑起來很賞心悅目。”皇帝突然道。

其他人紛紛看向元帥。

洛蒂安笑容驟消，恢複淡漠的神情。

皇帝遺憾道，“早知道朕便不說了。”他擦了擦唇角，命人送上些水果，“水果不影響減肥吧，元帥可要多吃下，莫要學了小姑娘才是。”

洛蒂安嗯一聲，優雅的慢悠悠紮起水果咬下，一直吃到衆臣散去，他的盤中還有一大半清甜的瓜果。

皇帝笑着瞥了眼洛蒂安的盤子，與他走進了書房中。

“外交使臣已經回複了，外交正在進行中，元帥不必親自前往。”皇帝端着紅茶聽完洛蒂安的請柬。

“陛下，格林非尋常人，若是長久被當做人質，而軍方不采取進一步行動的話，奧德家族的人恐怕也坐不住了。”

洛蒂安道，他又稍微透露了些格林與喬衍的關系，分析了一下利弊，并且将恐怖襲擊和老艾德暗殺的之事的調差結果呈現出來，這種情況之下若再不出兵，其他各星宿也會看不起聖岚斯，對聖岚斯在國際地位和名聲也是極大的不利。

洛蒂安步步逼讓皇帝允許他出兵水藍星，親自将格林解救出來，況且他的人在水藍星上失蹤此事定是要追究到底的。

看洛蒂安心意已決，皇帝才不得不說了實話，“水藍星自由黨已經答應我們的要求了，再過不久就會将人質平安送回。我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他們提出了一個要求。”

洛蒂安皺眉，皇帝啼笑皆非，“不準你踏入水藍星兩萬公裏內。他們可以放人，但你不能進入水藍星勢力範圍，不能幹涉水藍星內政。”

洛蒂安眉頭動了動，他看起來很像會幹涉別國內政的人嗎？

各國的軍方都忌憚又讨厭聯盟軍，而他又是聯盟軍的統帥，被讨厭也是應該，洛蒂安早就習慣了，但這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的倒還是第一個。

洛蒂安開始琢磨，這個自由黨的領導人是不是以前讓他給揍過，畢竟除了揍人之外，他應該沒有地方招人恨了。

皇帝拍拍他的手，“給朕一些日子，朕保證還給你的秘書一個完整的情人。”

話已至此，洛蒂安颔首，朝皇帝行禮，打算離開宮殿。

“時間還早，元帥可願随朕前去看一物？”

帝國直屬生物研究所內，金屬色藤蔓攀爬，露天院內有一架黃枯木搭建的茅草屋，一人穿着稻草圍裙蹲在茅屋前不知道在做什麽，瞧見洛蒂安他們進來，那人怪叫一聲，很像母豬。

洛蒂安，“……”

随行的人解釋，是哺乳生物的科學家在進行史前人類模拟生存。

哦，那為什麽要學豬叫？

洛蒂安瞥了眼皇帝，皇帝道，“等下你就能看到了。”

生物研究室裏不像實驗室，有許多真的小動物，毛絨絨的盯着他，半空中一撮一撮的茸毛漂浮打轉。

洛蒂安快走幾步，扭頭道，“臣在前面等候。”說罷立刻消失在轉角處。

皇帝笑呵呵下命令，随行的人走了幾個。

他們走出一棟大樓，進入了地下，來到一處寬敞的水池邊。

洛蒂安打量了一下這裏，入口分站四個士兵，每隔一處都有帶着口罩的科學家，把守嚴密。

皇帝朝他們點點頭。

噗。

水池被扔進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伴随着一股惡臭和嘶吼聲，那東西沉甸甸落進水裏。

洛蒂安看見是一只大猩猩，身高不超過一米，很強壯，但水池卻有四米深。

洛蒂安皺眉，水底一條細長的黑影游到黑猩猩身邊，瞬間纏上它的腳腕，水中翻湧，激起半米高的水浪。

是一條兇狠饑餓的蟒蛇。

碗口粗的蟒蛇将黑猩猩纏的死死的，腹部用勁，黑猩猩發出驚恐的吼叫聲，劇烈掙紮，翻滾，整個水面都晃動震蕩，水花四濺，惡臭濃烈鋪面而來。

洛蒂安後退一步，不太明白皇帝的意思，縱然習慣殺戮，但這種場面顯然不是用來給人類當做賞心悅目的觀賞節目來看的。

皇帝道，“耐心些。”

就在黑猩猩快要溺斃時，水底激烈晃動，它凄哀的慘叫，突然用力撕開蟒蛇的糾纏，狠狠咬住一截蛇皮，牙齒暴長，瞬間穿透蟒蛇的腹部，黑猩猩雙臂用力，鋒利的牙齒竟然生生将蟒蛇劈成了兩截，腥黑的膿血染遍水池！

勝負已分，無需再看了。

洛蒂安跟随皇帝回到了幹淨的觀賞室中。

“如何？”

洛蒂安沉默。

皇帝笑道，“黑猩猩的牙齒暴長，是發生了基因突變，這是科研院最新的研究成果。”

洛蒂安漠然道，“基因融雜是人類自古就有的想法，三千年前，人類試圖讓貓和狗培育出新品種，但直到如今，恐怕都沒有這種東西。蛙人，飛人，在人類的基因中融入飛鳥和游魚的基因，讓人類能夠有用同樣的習能，可這只是妄想，沒人能實現。”

皇帝笑容淡了，“朕并未說要在人類的身上試驗，元帥何必這麽嚴詞拒絕呢，這次只是讓元帥看個稀奇罷了。”

洛蒂安低聲道句抱歉。

“回去吧。”皇帝站起來，他腳步稍頓，笑道，“元帥，人類的基因獨一無二，游魚飛鳥這種低等生物自然無法融合的，不過嘛，黑猩猩能接受基因融雜，而人類由人猿演化而來，基因相似比很高。也許有一天，我們的技術能達到讓人類不借用機械便能上天入地的能力呢，元帥你說呢？”

洛蒂安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