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血腥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好忙,只能存稿發了,更新時間改了,每天早上七點雙更,14點一更,系統發布啦!

下一刻,馬車跟脫了缰似的加速前進,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的葉懷青上身一個不穩,直接“咣”得一下撞上車壁,疼得直跺腳痛呼。随之由于馬車行駛地太快,連續不平的颠簸,整個人就往地面上撲去。

好意本是想去扶人,不料燕揚冽眼疾手快先他一步将人拽到自己身上,他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只得收回。

也是,王爺的人,他緊張個兒什麽勁兒。

狹窄的車廂因慣力的作用下,葉懷青撐着兩只強有力的臂膀狠狠地撞進燕揚冽的懷中,“咚”得好大一聲,燕揚冽的後背就直挺挺地扣上車廂一角,瞬間的鈍痛讓他不禁悶哼一聲眉頭深皺。

楊栀高聲呼籲,馬車驟停的同時前頭漫天飛下一道弧形身影,各個身手敏捷,顯然是早已埋伏在此地。

車簾左右兩邊各被一只修長的手拉開,從裏頭動作迅速地跳下兩個人,警惕的目光直向前頭的黑衣蒙面人。

衆蒙面黑衣人陰厲的目光相聚不到一秒,轉眼不約而同地亮出家夥朝馬車疾步奔來,根本不給人多話的時間。

“有埋伏,王爺當心!”楊栀大喝着便跟迎面而來的黑衣人交起了手。

燕揚冽正打算出去時,一柄大刀就從側窗外竄了進去,葉懷青捂着額頭愣是吓了一跳,一瞬間的功夫,也就在大刀想要抽回去之際,燕揚冽一個快手劈在黑衣人的手腕上,大刀便落在了一只布滿老繭的手上。

這才接到大刀,從對側車窗又毫無預兆地捅進另一把光亮的大刀,燕揚冽側身躲開後,果斷将手裏的大刀穿窗而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葉懷青聞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撐大着雙眼,幾乎都忘了腦袋上的疼痛。

以前這種武俠血腥的場面也就在古裝劇裏看着鄙視,沒想到如今真.槍實幹地就發生在自己面前,一時間觸目驚心,雙耳嗡嗡作響時,他木讷的身體便被燕揚冽大手一拖從車裏拉了出去。

然而才探頭出了車簾,又一把大刀沖着他的面門幹戳了過來,不過仿佛就在同時,燕揚冽還滴着鮮血的紅刀子快速接下,拐着強有力的臂膀一揮,他面前的大刀便被利落地甩了出去,有驚無險。

“王爺。”楊栀一腳踹開沖上來的黑衣人,揮舞着搶來的大刀擋在燕揚冽的前面。

燕揚冽拉過葉懷青貼近自己,眼也不眨一下的就削開了身後悄然無息同時步步犯進的黑衣人頸部,随着一聲慘叫瞬間淩霄噴出大量的血液,葉懷青本能地伸手去擋了擋眼睛,只覺手心隐約濺到了兩三滴血液,耳邊就響起了一聲熟悉又從容不迫的冷笑。

不久,一場短暫的厮殺在好意靈活的腰斬下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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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懷青放下眼前的手時,由鼻尖頓時散開濃重的腥臭氣味,延伸到肺部時直叫人作嘔,而四周東倒西歪了大約二十來個屍體,有缺胳膊少腿的,有人頭落地的,還有一劍封喉的,慘不忍睹又血腥的畫面讓人看上一眼感覺一年都要無法入睡。

實在是沒有人性可言。

“王爺,離開這裏前頭便是邢州菊靈鎮,再趕上百裏即到。”楊栀語氣淡淡地問着燕揚冽,仿佛方才只是跟人吵了一架,根本不放在眼裏。

燕揚冽将大刀随手一扔,“蹭”得看也不看就射.在一具還在蠕動的屍體,死亡的口申吟哼唧的同時不鹹不淡地應了聲。

好意拍拍手,白灰的衣衫上沾了不少血漬,嘴裏一邊還嘀咕着什麽惡心死了之類的話,舒了口氣往葉懷青過去。

此時,只見葉懷青死死瞪着一個茍延殘喘的黑衣人罵了聲後啐了口唾沫,而那個黑衣人滿口是血地最終還是在他眼前斷了氣,死不瞑目。

燕揚冽回過頭時,葉懷青面色蒼白,臉上還沾着幾縷血絲,而垂在身體兩側大概是因為受到驚吓才緊握着的拳頭一直在不斷顫抖,他上前一步,葉懷青不自覺地後退一步,驚魂未定而無神的視線從屍體上落在他的臉上時,眼角卻紅了起來。

之後重新坐上馬車,衆人在馬車內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擦了把臉便繼續趕路,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只有葉懷青,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剛從閻王殿走了一遭似的。

到了菊靈鎮在,衆人在一家客棧歇了腳。客棧裏,人聲鼎沸,生意顯然不錯,有的是閑來之人吃酒聊天,有的江湖義士議論着什麽,看上去熱鬧的很。

為了節約盤纏加快行程,楊栀照燕揚冽的吩咐讓小二擺了桌簡單的菜色,出門在外的又是喬裝打扮,四五個人不分尊卑一起坐下來填飽肚子,掌櫃的收了銀兩便吩咐夥計牽那趕路的馬兒去馬圈裏喂些草糧。

其實剛看完一場血淋淋的武打片,葉懷青并沒有什麽食欲,拿着筷子幹戳着碗裏的飯撥來散去,這動作而這看在某些人眼裏,那瞅着滿桌子顏色慘淡的菜色皺眉的表情,想來是在王府吃慣了山珍海味,這等民間夥食,顯是入不了眼也吃不習慣。

有人嘀咕了聲,聲音不大還有點含糊,但每個人聽得一清二楚,就說葉懷青的嘴被養叼了之類。

鄙視之人便是之前一言不發的另一個暗衛,不軌。

人有時候最聽不得不中聽的話,這不,葉懷青尋着聲音看向右手邊坐着的不軌,而不軌看了他一眼,安安靜靜地吃飯,好像剛才是鬼在說話,這讓他郁悶了起來。

這什麽意思啊?

說他養尊處優慣了吃不下外頭的飯?

拜托,剛殺過人你們吃得一臉饑腸辘辘還是正常人麽?

老子以前每次從案發現場回來,可是都是這副德行,要說也只能說他心裏素質比較差啊混蛋。

好意暗地裏踹了不軌一腳,不軌則動了動無神的眼珠瞥向好意,就見人嘆了聲往葉懷青的碗裏夾了塊雞肉,小聲道:“三公子,別理他的陰陽怪氣,這雞肉味道不錯,嘗嘗看。這趕了半天路,又打打殺殺的,別餓壞了身子,不然王爺可是會心疼的。”

不軌:“……”

心疼個鬼啊。葉懷青看了看和他挨着坐吃飯的好意,然後緩緩轉着眼珠子瞥向吃飯吃得無比優雅,細嚼慢咽地跟老和尚似的,且一路上根本沒搭理過他,談個狗屁心疼。

要說真有那麽一丁點心疼,也就是那會兒遭人暗算的時候護着他點罷了,別的時候哪裏正眼看過他。

簡直對他還不如一匹浪.蕩的野馬。

說好的握手言和呢!

似感受到某人幽怨的目光,燕揚冽擡了擡眼皮,往對面的某人丢了個冷眼過去,但沒說話。

某人瞪了回去,賭氣似的還有點委屈地大口大口地開吃。這一吃,肚子倒覺得像是餓了很久的野獸般,動着筷子停不下來。

楊栀默不作聲地暗暗瞄了瞄他家王爺,只見他家王爺扒了口飯一閃而過悄然上揚的唇角,他差點一口飯噎了過去,心裏暗道着,一定是他看走眼了,錯覺,絕對錯覺……

簡約的一頓飯後準備馬不停蹄的繼續上路。

馬車已經有些破舊,因為之前遭暗算兩邊的窗簾子被捅出兩個窟窿,實在難看,好意就索性把剩餘的窗簾子給全撕了。

由于菊靈鎮的街上人來人往,馬車緩緩行駛,葉懷青百般無奈他們不是出來游山玩水,恰好沒了窗簾子的側窗也省事兒,為了解悶便托着下巴時不時張望窗外的繁華景象。

這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不少百姓各自開張着小本生意,也有小販在穿梭在人群中吆喝着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蘆,這可是讓人嘴饞的好貨,但葉懷青習慣性掏掏口袋,掏了半天跟撓癢癢似的,他這發現古代的衣服根本沒有口袋,同時恍然意識到他現在已經不是在二十一世紀現代了,而且就算能從衣服裏掏出人民幣在架空古代也派不上用場啊,又一邊想着自己一個小妾,出遠門身上也沒半個銅子兒,看了看燕揚冽那張撲克臉,更特沒種沒臉地不敢向人伸手要錢,怕被笑話,也就眼巴巴瞅着那一串串紅燦燦的糖葫蘆從他面前路過了,饞得只能不禁咽了咽口水,有種望梅止渴的趕腳;

不說吃的冰糖葫蘆,其實路邊零零散散的小攤點也很多,烤紅薯、臭豆腐什麽的,簡直讓葉懷青吃過午飯也欲罷不能啊,這些都是他在原世界以前念書回家的時候,幾乎路上跟鐵哥們天天吃的玩意兒,不僅懷念的緊,且這種古代生産的小吃,他很想嘗嘗古色古香的味道……

可惜,五官再饞,他也不可能現在出了這馬車去吃霸王餐。

這大概就是吃貨的悲哀之處。

此時路過大街邊上演的賣身葬父戲碼,那要賣身的小女孩披麻戴孝的,孤零零地一個人低頭跪着看不清臉,也才十來歲的樣子,看着也是怪可憐的,只是被現代社會荼毒的他,如今在古代也已分辨不清是真是假,無奈懷揣着憐憫之心默默在心裏嘆了聲氣,假裝沒瞅見,他怕多瞅兩眼人民警察的正義感一湧上來會忍不住跳下馬車,一改人家的苦肉計上演瓊瑤劇,還不得沒事找事兒受燕揚冽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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