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月卻在十幾日後才出現,親手與任千山戴上張遮半臉的純金面具:“金屋沒有,只有金面。”

面具打得很薄,也很精致,觸手冰涼,任千山只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冉風月看他的目光與往常不同,像在看什麽難解之事:“別讓其他人看見你的長相。”

他神色鄭重,平空長了幾歲似的。

任千山笑道:“好,”将人打橫抱起,扔上了榻,“我守了那麽久空閨,你賠不賠?”

裸裎相對時,冉風月見他仍扣着那半張面具,忍不住伸手摘了。

“怎麽了?”

冉風月小聲道:“我不是其他人。”

任千山正埋在他身體裏,深深淺淺撞着:“對……你不是其他人。”

有了上回經驗,冉風月對這事少了點抵觸,情動時主動将腿纏了上去,兩手也攀住對方背脊。

事後溫存,他仍對任千山爽快答應感到奇怪:“你不問原因?”

任千山将人抱在懷裏,撫着他滑膩肌膚:“我猜得到。”

他這麽一說,冉風月反倒不敢問他猜着多少,只道:“你從未與我說過名字。”

任千山道:“我自己也不曉得,不如你幫我取個。”

冉風月有些緊張,臉貼着他胸膛:“一念怎樣?”

“為什麽叫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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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風月不敢擡頭看他:“若你當初不曾救我,必不是現在這樣。你我緣分就在這一念之間。”

任千山道:“既喜歡便叫着吧。”

冉風月問他:“你可想過自己從前是個什麽樣的人?”

任千山道:“最初想過,怎麽也想不出。後來不想了。”

冉風月好奇:“為什麽?”

任千山道:“現在夠好了,何必自尋煩惱。”

某日樓中議事,他罕見地去了,掌司設有座位,便坐在冉風月身邊,從頭至尾都未說一句話。

這段時日相處下來,冉風月對他印象又好了些,加之本身便有好感,此時諸事議定,側頭時恰逢對方回望。他與任千山在床笫間已鬧熟了,一時意動,竟傾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不提任千山微怔,與會衆人皆是大驚。

冉風月也生悔意。他與任千山幾日一會,次數多了,難免為有心人察覺,多以為任千山是他的娈寵。

而對方身為掌司,卻向少參與決策,此次許多人尚是第一次見到他,見其面上雖有遮掩,仍看得出相貌極為不俗,那傳聞當下更可信了。

冉風月早知曉這些事,但不好出面澄清,再者這也不算假,只是沒想到這次自己大意了。

任千山身居高位,又鮮露面,早有人看他不慣,不陰不陽說了幾句。

鷗忘機早前與任千山有接觸,雖不信這些,但方才那一吻在目,只坐壁旁觀。

其中有些話難聽得很,縱是冉風月也皺眉,任千山卻置若罔聞,神色無改。

那人以為他心虛,更為興起。

冉風月臉色陰沉,一旁鷗忘機見情形失控,方要制止,那人忽噴出一大口血來,血中夾着半截舌頭。

任千山手裏提刀,刀上血線未凝,環顧衆人,朗聲道:“你們說什麽都可以,但若我聽了不喜歡,将來也就不必開口了。”

目光停在那人身上,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那人面上怨毒之色未盡,頭骨碌碌滾了下來,斷頸處噴射出大量血液,仆倒在地。

衆人面色蒼白,冉風月臉上也不好看。

人後他道:“若不喜歡聽這些,我為你出氣便是,為何當衆出手?”

任千山不以為意:“我并不生氣。”

冉風月奇道:“怎會不氣?我都有氣。”

任千山道:“他說得再多,也不會對我造成妨害,何來的氣?”

“那為何殺他?”

任千山道:“這些話我聽着雖不氣,但不太喜歡。我原本并未想殺他。”

冉風月分不出他的不太喜歡與生氣:“後來怎又殺了?”

任千山道:“他已動殺機,何必再留?”

冉風月想及他從前身份,若有所思。用劍講究劍出無悔,對方沒了記憶,這習慣卻已成本能。

他忽說:“若我哪日動了殺念,你可會先殺了我?”

任千山想了片刻,笑道:“會。”

冉風月雖有果然如此的感覺,心中不免有點酸澀:“你竟連哄我都不肯。”

任千山坦然道:“我為何要說謊?”

16、

冉風月驀然清醒。

任千山對他只有色念,自然不必費心讨好。可笑自己竟被這些日來的相處蒙蔽,做了小兒女姿态,不知對方心中如何想他。

随後卻想到,這人對他毫不在意,如何會分出心思想這些?是自己自作多情罷了。

經上回一事,他二人的關系在樓中人盡皆知,卻沒不開眼的人敢亂嚼舌根。

倒有樁好處。任千山居處附近為之一清,除鳥雀外,再無人聲。

此時是仲春,冉風月站在窗邊,從外邊看只是與任千山擁在一塊兒,實則下身未着一縷,大半重心放在背後壁上,兩條光裸的長腿勾着對方勁瘦的腰。

即便已習慣情事,光天化日之下行此之事,冉風月仍羞赧至極。

任千山見他紅暈滿面,目光游移,口中卻抑制不住地低喘呻吟,安撫似地親了親他唇。下面大肆撻伐,迫得對方兩眼霧蒙蒙,要哭不哭。

除第一次外,為方便行事,他們一直用着脂膏,略有催情之效,于雙方都有益處,方才任千山故意用多了分量,抹在腹下,陽物抽送之時,二人肌膚相粘又分開,聲響暧昧。

冉風月聽得臉紅心跳。

他後臀上也被抹了脂膏,融開後與精水混在一道往下淌。任千山将那兩瓣臀肉于手心亵弄把玩,感受着二人腿根處異常的濕滑黏膩,忽牽了他手去摸二人交合之處:“像不像做了三日夜?”

只碰了一下,冉風月便沾了滿手黏液,臉霎時紅透了,又羞又惱地睨了對方一眼。

正見任千山上身衣物齊整,垂下的長發微有些淩亂,臉容清透如冰,含笑看來。

冉風月心上似被什麽蟄了下,半點不痛,只絲絲縷縷地癢着,口中道:“不要臉!說得好像……好像你有那麽……久……”說到後面漸息了聲。

任千山笑了一聲,更為耐心細致地挑逗他各處敏感,下身不緊不慢地動着,道:“你若肯奉陪,做上七日夜亦有何難?”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冉風月後穴裏酥麻不斷,引得身體不住顫動,那物洩了幾回精後,可憐兮兮地吐着稀薄清液,肌肉止不住地痙攣,竟是被徹底掏空了身體。

到這種程度已無快感,而成了折磨,他敞着雙腿,一絲氣力也無,哭着哀求:“放……放過我……”

任千山柔聲道:“好。”方退出那完全被肏開的肉穴。

冉風月精力耗損過大,上床後一沾枕頭便睡着了。半夢半醒之間,感覺有只溫暖手掌在他酸脹的腰上揉按,所經之處立時舒緩許多。

翌日醒時,他因縱欲而懶洋洋的,裹在被裏不肯起來。

任千山躺在他身後,将他連人帶被抱在懷裏,唇貼在後頸上,一路沿着脊柱吻下去。

冉風月被擾得睡不着,探了只手出來,反被扣住。

溫熱柔軟的唇停在他肩胛的位置:“背上的疤是怎麽留下的?”

冉風月腦袋不甚清醒:“什麽?”

任千山與他形容:“指甲蓋大小,紅的。”

将衣領扒下些,才見雪背上三三兩兩綴着。

冉風月想起:“就是你我遇見那回被火燎的,”将領子扯了回去,猶豫了會兒,“是不是不好看?”

不比對方修為高深,他那時到底年少,且未将這傷放在心上,痕跡才一直未褪。

任千山手指搽着那紅痕:“像桃花瓣似的。”

對方體溫比他低些,由此背上的觸感尤為鮮明,冉風月冷哼:“胡說八道。”

任千山道:“不騙你。”伸手将他臉轉過來。

對方眸光沉靜,說話時有種令人信服的魅力,冉風月對上他眼睛,忍不住就出了神。

耳邊聽得對方笑道:“……桃花幾度吹紅雨,人間風月不染塵,你倒也稱得上豔若桃李。”

他興許只是随口一說,冉風月卻忽然放輕了呼吸,胸膛裏的一顆心被人擰來捏去。

放開後好像有什麽變了,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任千山見他沉默下來:“怎麽了?”

被猛然從被裏掙出的人抱住。對方兩手緊緊環着他腰,将臉埋在他懷裏。

冉風月擁着這具溫熱的軀體,心知自己沒救了。

也許早就沒救了。

17、

冉風月趴在桌上,衣物褪至腰間。

任千山站在一側,一手托袖,右手執筆,蘸了墨的筆尖點在他背上。

“這種顏料能滲入肌理,假若哪日厭了,可以用藥水洗去,比尋常花繡少些痛楚。”

冉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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