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節
寧可痛些。
落筆很輕,過分輕了,方察覺那點濕涼,便游走至了它處。他忍不住追逐起這稍縱即逝的瘙癢悸動,耳邊聽着對方說話,便似這般沉醉下去了。
天候還有些冷,玉京山的春天更比別處晚,冉風月的身體卻燒得熱起來。不是洶洶的烈火,只是靜夜的火苗,悄悄燃起,悄悄熄滅,留下猶有餘溫的一捧灰燼。
他肌膚原本白得似生冷光,即便繪上最盛的桃花,也仿佛精美圖畫,只可遠觀,而少令人親近的欲望。此時卻如籠上輕霭,看似遠了,卻真正活了過來。
任千山拇指在他背上蹭了蹭,只覺指腹下微有柔膩,有層薄汗,這具軀體竟在他手中瑟瑟發抖。
以桃花遮掩疤痕是他提出的,冉風月未反對,此時來看,興許對方并非真的情願。
但此時整株桃花已經繪完,最後一筆落在樹幹上。
那赤裸的半身,上衣如花瓣散下,腰身尚存些少年人的纖細感,因彎折的緣故,露出一點股溝。
任千山本應收手,筆尖卻溜了進去,滑入縫隙之間。
冉風月發出一聲急促的驚叫,腳下一軟,直接癱下去。
任千山反應極快,托了他後頸一把。
卻見對方垂頭而坐,伴着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氣,肌膚下透着嫣紅。
這種紅于他而言很熟悉。
冉風月蜷起身,以手掩面,并未哭泣,只雙肩不住顫抖,似難抑激蕩情緒。
任千山未開口,冉風月卻仰起臉看他。
那唇上滿是齒痕,玉似的面容上,一雙眸子隐隐帶了血色,凄豔詭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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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不知如何反應,冉風月已站起來,平靜道:“你出去。”
屋裏只一人時,他擡手解開衣衫,僅留亵褲,裆前有明顯濕痕。
他怕對方知道,自己對他的渴求已到這種不堪的境地。
任千山其實猜到他發生了什麽,但以為他只是覺得羞恥,并未多想。
算來他二人在一道有一年多,半月後冉風月滿二十,舉行了冠禮。
為他加冠的是任千山。他父母親族皆無,白玉樓中又以他為主,即便不合時宜,也沒人敢說什麽。
那十幾日間,任千山見他情緒不穩,因而沒有與他親昵,反倒是對方在冠禮結束後尋他。
他們未約定過幾日一會,短時一兩日,長時六七天,這回的确隔得有些久了。
冉風月束了發冠後,愈顯得姿容端麗。
任千山心有所動,道:“忘了與你備禮。”
冉風月卻說:“我的确想向你讨份禮。”
将他雙手用紅綢縛了,系在床頭。
這不過是普通的料子,任千山功力未被制,随時都可掙脫,便由得他擺弄。
直至二人下身再無衣物阻隔,那物也被引入一處滑膩濕潤的所在,他才有些驚訝:“你——”
冉風月手撐在他胸膛上,正自起伏,冷笑道:“你以為我要……要做什麽?”
他神情漠然,體內卻尤為濕熱,來之前早做過準備,二人身體比往日任何一次都來得契合。
任千山之前在床笫間算得冷靜自持,這回手上綁縛雖能解,但他并不在乎這點情趣手段,由此身體不得自主,反使得情欲難耐起來。
方要挺腰,便被按下:“我來。”
濕了的額發粘在臉上,任千山側着頭,微閉上眼,低低喘息。
柔膩到極致的腸肉纏住他,有節奏地收縮。衣衫被打開,一雙微帶細繭的手掌在各種給予他撫慰。
兩相疊加,帶來難以言喻的快感,卻在他将要登頂的時候,停下動作,待他平複,又開始新一輪折磨。
如是再三,任千山精神已有些疲憊。忽生預感,睜眼看去,卻見冉風月握着白玉短刀,停在他身前。
因沒有殺意,他任憑刀尖在胸膛上拖過。
對方力度把握極好,并未傷及內裏,只多了一線血痕,些微的痛感在下身快感的沖襲下,反成了種奇異的感覺。
冉風月手中不停,不一時就在他胸前留下十幾道痕跡。
最後一條經過任千山胸前紅點,激得他上身猛地彈起,說不出痛感與快感哪個更多。
忽聽冉風月道:“我真想把你關起來,肏得你什麽都不記得,只知道向我求歡。或者幹脆殺了你,一了百了,”他紅着眼睛,帶了泣音,“憑什麽只有我、只有我……”
任千山沒想到他會說這些:“……原來你這麽恨我。”
冉風月眼中含淚,卻極溫柔地笑了笑:“我豈止是恨你。”
18、
任千山自然能分辨他話裏真意。
若他說喜歡,也許是真的喜歡,若說不喜歡,卻必然是喜歡的。
再者此時對方眼中情意昭然若揭,若還看不明,便是盲的了。
他想了想,道:“樓主待如何?。”
待如何?冉風月想他一步不離,眼中只自己一人。
他未開口,任千山卻看明白了。
平時耳鬓厮磨,他們早将夫妻之事做盡,任千山待他一直極溫柔,雖不可能到一步不離的境地,比尋常的夫妻也不差了。
冉風月與他如此堪稱如膠如漆處了半年,忽清醒過來。
任千山對他的确夠好,哄是哄的,情趣更有,但這段時日的相處與過去兩年沒有分別。
噓寒問暖,溫柔體貼,聽來很好,也不過是稍費些心的表面功夫。只有他陷在假象裏。
對方不過因他喜歡,便一直慣着,若說真心實意,怕是一分也無。
冉風月驚出一身冷汗。
他問對方:“若一輩子都這麽和我一起,你願不願意?”
任千山笑道:“為何說那麽長遠的事?”
這是拒絕的意思。冉風月聽懂了。
但這并沒有錯。他心慕對方,希望與之相守,對方待他卻非如此,自然不可能做下承諾。
他心有動搖,任千山看了出來:“當年曾說過,這事本沒期限,哪日我消了想法,便算結了。我見你也有此念,那現在正是時候。”
冉風月心內嘲笑自己此時才看清,更恨對方平平淡淡便将這些說了出來,好似二人間不過一場交易。
也的确是場交易,他想。冉風月此時出奇冷靜,眸光沉沉,手掌摩挲着腰間刀柄,道:“真話?”
任千山笑道:“算來快三年了,該厭了。”
冉風月強捺下心中小小的歡喜,長眉微挑:“該厭?便是還沒厭,”手從對方襟口探入,往下潛去,“你既對我還有欲念,為何要結束?”
任千山難得嘆了一聲,捉住他手臂:“何必如此?”
他看出來了,冉風月想,卻一把甩開對方的手,冷笑道:“我平生什麽都能受,唯獨受不得別人施舍,更不需要你憐憫!即便要厭,也該是我先厭!”
片刻後他又竭力放柔聲線:“床帏之間你教了許多,如今我學而有成,離不得你了,你不高興?”
任千山知他是故意不說感情,以肉欲相對。憑對方傲氣,也絕無可能把真話剖給他看。
“我不要你做什麽,只像最初那樣處着。”
任千山道:“好。”
後幾年情事中,十次有九次是從背後來的。冉風月趴在桌上,方要轉頭,後頸便被按住。炙熱長物在體內肆意進出。
他反手去摸對方:“你為何……為何總不肯看我?”
任千山其實看到了很多。
脊背上親手繪下的桃花豔麗如昨,情動之時肩胛突起,看來有些瘦削。但這人顯然并不柔弱,除去年歲經驗上的不足,漸漸長成的青年已是魔道巨擘,也只在他面前,才不以威勢壓人。
他伸手逗弄對方的唇舌,笑道:“難道你不喜歡?”下身大力一撞,果聽得一聲難耐喘息。
冉風月的确更能從這種方式裏獲得快感。
被從後方進入的時候,他總不禁想起,也是在這裏,他曾生生被一支筆玩弄到不能自持。
而對方必然也知道。他意識到這點,想到思慕之人正在自己身體之中,将所有的不堪盡收眼底,羞恥與快感便交織成更難熬的情欲。
任千山被後穴的痙攣帶着洩了身,摸了摸對方下邊,果然也出了精。
他們之間漸似同床異夢,見面便是做那事,交談越來越少。
照理再熱的心腸也受不住無休止的冷遇,冉風月也以為自己會心灰意冷,不想一過便是四年。
任千山與他已有些疏遠,偶爾意見相左,一言不合便拂袖離去。
對方心無挂礙,一走就是月餘。
冉風月本要相詢,見了面後卻又是無新意的情事。
是該膩了。只是總膩不了。
有回他半途想要轉頭去看對方,卻被咬住喉嚨。
力道奇大,似要将他撕咬開,與初識得那人時的風輕雲淡截然不同。
冉風月忍不住想,對方是不是也非一無所動?
任千山咬上去前什麽都沒想,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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