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回 懲罰不聽話的小朋友

片刻寂靜。

林念白捂着肚子, 震驚不已:“你……你們……”

白栀仍舊保持着微笑:“顧維安,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顧維安反問:“為我正名就這麽讓你難以啓齒?”

林念白彎腰,想去撿地上的東西。可惜懷孕已久, 腹部變大,讓她連這麽個簡單動作都做的極為艱難, 白栀看不過去,主動俯身,幫她将那些散落在地的請柬撿起來。

林念白的手仍舊很瘦,瘦到仿佛只是骨頭上覆蓋了一層皮, 她沒想到白栀如今竟會主動幫忙, 感激地看着她,輕聲說:“我會為你們保密的。”

白栀松了口氣:“那可真是太好了。”

旁側的顧維安沒說話。

林念白拿着裝滿請柬的袋子, 輕輕拂去上面的灰塵,對顧維安說:“顧總,為了慶祝普珏與君白的合作,君白在今天下午六點設置了晚宴,不知道您——”

“這些由我助理負責,”顧維安說,“你與他溝通就好。”

“可是……”林念白欲言又止, 最終點頭,“我明白。”

白栀揪着顧維安的袖子往前走出去好遠, 猶在碎碎念:“你幹嘛突然說這些奇怪的話?你——”

“我怎麽?”顧維安垂眼看她, “我們在神父面前起過誓,也在佛前貢過同一柱香, 我們婚姻受法律保護,經過你父母的認可,為什麽不能公開?”

白栀說:“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 還是想不出好的話來,有些洩氣。

當初不公開還是白錦寧和白栀商議許久後做下的決定,白錦寧想要白栀去體驗從基層起步的感覺,絕不可能會讓這場婚禮的照片出現在媒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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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顧維安輕輕嘆氣,“既然你不想公開,那就順其自然吧。”

頓了頓,他悠悠補充:“不過若是再被別人發現,為了你我的名聲,我也不會再隐瞞。”

白栀自動忽略了他後面一句話,發自內心地說:“您真是個好人。”

“不好,”顧維安沉靜地說,“畢竟我是個‘被七八歲女孩叫叔叔就不高興、卻喜歡被二十多歲妻子叫爸爸’的怪人。”

白栀:“……”

還真是得理不饒人,哼。

白栀的腿還是疼,肚子也不舒服。她早上不得已更換高領的衣服,能用遮瑕膏遮住的地方都厚厚塗了一層,至于遮不住的……

算了,順其自然吧,她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顧維安比她好不到哪裏去,昨天白栀被刺激的下了狠手,在他身上、被襯衫掩蓋的地方留下不少爪印和牙痕。顧維安能控制住自己力氣,白栀可不會控制,被欺負的狠了,她一定要在其他地方找回來。

別看顧維安如今衣冠楚楚,被襯衫和正裝包裹住的地方,痕跡可一點兒也不少。

回到自己辦公室後,她無精打采地打卡簽到。

白栀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事務上。

不管顧維安了。

男人,只會影響她拔劍的速度!

為了迎接顧維安,餐飲部從下午就開始進行準備。有了先前那麽多經驗,白栀終于可以暫時休息,而不是強撐着去關照這些瑣碎的事務。

她困的厲害,找鄧崎請了假,說自己狀态不好,需要休息一陣。

鄧崎原本不想放她走,一看白栀病恹恹的、沒什麽精神氣,只能準假,提醒:“還有兩個小時,顧先生就該來了,你是這個項目的主要負責人,千萬別遲到,也別缺席。”

白栀說:“行。”

眼看着白栀走了,鄧崎轉眼又看到大着肚子核對單項的林念白,無奈地搖頭。

再用不了多久就要退休,現如今的鄧崎心态反倒“佛系”起來。他說:“念白,餐飲部那邊亂糟糟的,你還懷着孕,先休息一針吧。”

林念白笑:“不打緊,我自己的身體清楚。”

林念白并不在意腹中孩子如何,反正它原本就不該存在,也絕不會成功誕生。她正核對着賬目,耳側聽見幾個員工竊竊私語。

“看到了嗎?白經理脖子上是吻痕吧?”

“是吧……這麽明顯,白經理今天早上還遲到了,難怪看她一天都沒什麽精神。”

“哎,我聽人說白經理是父母包辦婚姻,真慘。”

“白經理朋友圈裏也沒曬過家人……”

林念白咳了一聲,她轉臉,看向那些人:“很閑?”

幾個員工立刻住了嘴,四散走開。

林念白想起早晨看到的別別扭扭兩個人,擰眉。

白經理竟然出軌了顧維安,且不論兩人身份,這種事情,不管放在哪裏,都要遭人唾罵的吧?

林念白苦澀地摸上自己小腹。

倒是也沒資格說別人……她現在也不是一樣。

六點整,鄧崎和總經理鄭祎等人翹首以待,終于等到顧維安過來。

顧維安只帶了兩名助理,微笑着與兩人寒暄。

鄧崎敏銳地注意到,顧維安臉頰上,有一點小小的抓痕。

看上去……像是被女人指甲留下的。

鄧崎心中好奇,但強忍着沒有問出聲。倒是總經理笑吟吟地問:“顧先生家中是養了只貓麽?”

顧維安一頓,笑了:“家裏小朋友不聽話,懲罰時留下的。”

鄧崎愣住。

小孩???

雖然說顧維安早已隐婚,但是沒聽說他有孩子啊……

難道是奉子成婚?

他心中訝異,卻看顧維安環顧四周,随意地問:“今天白經理怎麽不在?”

鄧崎心髒狂跳兩下,他說:“白經理身體不适,等會就過來了。”

這樣說完,總經理鄭祎微微皺眉。

鄧崎知道,完了。

這樣重要的場合,白栀竟然還敢遲到,怕是等一會要挨總經理教育。

他不免有些恨鐵不成鋼。

先前白栀表現的都挺好,怎麽能在這種事情上掉鏈子?

眼看着總經理和顧維安入了座,鄧崎叫了自己助理過來,叮囑她,趕緊把白栀叫過來。

等到人都差不多坐下後,白栀才過來,她看上去狀态仍舊不佳,像是剛剛熬了整個通宵。

挨個兒敬酒時,她也提不起精神來,雖然杯中是茶,也只喝了半盞,就放下。

鄧崎越發不悅。

這孩子……

好在顧維安并沒有對此有什麽意見,他正和總經理聊天,笑容淡然。

趙青山也看出白栀的狀态不對勁,他低聲問:“你今天怎麽回事?”

白栀小聲說:“不舒服。”

趙青山沒有再問下去,眼看着顧維安和兩位頂頭上司都沒注意到這邊,他說:“你看顧總那臉上,是不是被女人抓的?這麽激烈,怕不是偷養了什麽小情人……”

白栀心頭一跳,她反駁:“顧總怎麽可能會出軌?有可能是貓呢。”

“貓哪裏能抓成這個模樣?”趙青山不以為意,他感嘆,“你看那抓痕,這指甲秀秀氣氣的……哎,白經理,你這手,估計就能抓出那種效果——”

白栀飛快地把自己的手藏起來,認同地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顧總可能真養了小情人。”

趙青山錯愕:“……你變臉怎麽和翻書似的?”

白栀把手藏的更深了:“你的錯覺。”

髒話。

趙青山怎麽八卦觸覺如此靈敏???他不去八卦周刊做主編真是屈才了。

好不容易堅持到宴會快要結束,白栀和顧維安基本上沒什麽交集。她看周圍沒有人注意到她,實在困的受不住了,和趙青山說了一聲,偷偷溜走。

她剛走沒多久,顧維安也以“去衛生間”為理由,從容不迫地離開。

總經理早就注意到白栀了,他叮囑助理:“等結束後,把白栀叫到我辦公室去,我有話對她說,”

重要客人還沒走,她怎麽能先離開?這是篤定了顧先生氣量好、不會因此遷怒她麽?

助理應了一聲,立刻跟上去。不過一分鐘,他又匆匆跑來,一副震驚的模樣:“鄭總,顧先生他……他好像跟着白經理去了客房那邊。”

一句話驚的總經理鄭祎和鄧崎都坐不住了。

顧維安跟白栀去哪裏做什麽?

兩人都揣摩不到顧維安的心意,擔憂顧維安這次是借赴宴之名來考察君白的服務情況,也不敢叫人,當機立斷,去跟着顧維安,看看他到底準備做什麽。

也沒心思應酬吃飯,鄭祎和鄧崎兩人并肩走,剛出了宴會廳,鄧崎忽然說:“鄭總,您說,顧先生該不會是和白栀——”

“不可能,”鄭祎對顧維安的人品有所耳聞,斷然開口,“就算豬會上樹,這倆人也絕不可能在一起。”

顧維安時時刻刻戴着婚戒,少近女色,平時酒桌上起哄也從不應答。

怎麽可能會出軌白栀?

然而,随着親眼看到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白栀的專屬休息室,鄭祎的心沉下去。

顧維安走在後面,不清楚是不是疏忽,他并沒有關好門,留着空隙。

……天。

一個有婦之夫,有個有夫之婦。

這倆人還真的出軌了嗎?

鄭祎沉着臉,打算就此離開,假裝沒有發現這麽個秘密。

卻聽見那休息室中傳來聲音,像是在争吵。

只是聽不清在說什麽,像是白栀單方面在指責顧維安。

鄧崎忍不住了,他建議:“鄭總,咱們就假裝路過,過去看看情況……萬一兩個人真鬧了矛盾,我們還能調和一下。現在君白和普珏剛簽了合作合同,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啊!”

鄭祎猶豫兩秒,才艱難下了決定:“行。”

按照原計劃,鄭祎假裝不經意地經過,卻在透過那個空隙看到裏面情形時,驚的停下腳步。

鄧崎沒收住,一頭撞在鄭祎後腦勺上,也不敢發聲,捂着鼻子。

只見房間中,白栀一手指自己領口,一手扯着顧維安的領帶,仰臉控訴:“不知道我今天應酬嗎還這麽兇,就算是懲罰也要有個度吧!”

總經理:“????”

鄧崎:“????”

懲罰?

就……顧維安臉上那道抓痕?

這是怎麽“懲罰”才留下來的???

還有,這兩人到底是什麽時候……

鄧崎皺眉。

先前顧維安的确對白栀展露出了關照不假,可畢竟兩人都已婚。這樣雙出軌、背叛自己家庭在一起實在不是聰明人的做法啊!

況且,白栀業務能力不錯,口碑也不錯,假以時日,必定能成大事,實在沒必要去出軌顧維安——

正糾結于倫理中,鄧崎聽見顧維安似是朝這邊看了眼,眼眸深深,笑容絲毫未減。

沒有絲毫被發現的驚訝或者錯愕。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兩人會跟上來。

白栀恍然不知,她拽着顧維安的領帶,指責:“你說話呀,沉默解決不了問題。是不是你也覺着自己昨天的行徑十分無恥,無恥到你現在啞口無言?”

顧維安任由她弄亂自己的領帶,捉住她的手,無奈笑:“老婆,你兩位上司都在外面看着呢,好歹給我留兩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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