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然 “抱緊點……自讨苦吃
趁着他拆包裝的空隙。白栀蹭蹭蹭地在桌子上往後挪了挪, 對顧維安表示了自己的嚴肅譴責:“你怎麽能套路我?”
“哪裏套路了?”顧維安随手将包裝盒丢進垃圾桶中,反問,“我剛才對你說什麽了?”
白栀:“……”
他什麽都沒說。
顧維安太了解白栀的心理了, 知道她争強好勝,也清楚地記得先前的邀約, 故意做出這幅姿态來。
意識到這點之後,白栀說:“老狐貍精。”
顧維安将手裏的薄片片放在桌子上,按住白栀的腿,防止她亂動, 盡是笑意:“小兔崽子。”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升溫, 氧分子在噼裏啪啦地糾纏跳舞,是最熱情的弗拉明戈。
白栀的手指搭在顧維安的胳膊上, 體溫互相糾纏親密,瞳孔不自覺放大。
桌子的高度并不算高,白栀仍舊需要仰臉,才能夠觸碰到他的唇。
白栀冷不丁想起先前廖一可轉給她看的一句話,說在床上時的吻都是有目的性的。
白栀不清楚如今這個吻是否有目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她還是顧維安主動,在她大腦開始思考的時候, 兩個人已經自然而然地觸碰在了一起。
經過她方才那麽一打岔,顧維安沒有再急着拿東西, 反倒是加深了這個吻。
吻過之後, 他一手扶着白栀,另一只手與她手指交握, 要将她整個手掌都握住,逐漸沿着手腕、臂膀往上,直到捏住她的下巴。
“剛才撩撥的那麽開心, ”顧維安垂眼看她,“亂摸總要付出代價,這個道理,白經理難道不明白?”
白栀還在嘴硬,不肯饒過:“明明是你主動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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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桌如戰場,兩人就在這桌上談判。
一人站一人坐,顧維安俯身靠近她,白栀後退後退再後退,膝彎觸碰着桌子的邊緣,堅硬的木頭在她皮膚上留下痕跡,她不在意,不服輸地與顧維安對視。
以前的她就有這股不肯低頭的執拗勁兒,只是愛意淡化了她的固執,如今重逢後,白栀不再掩蓋自己的本性,天不怕地不怕。
她控訴他:“我算是明白過來了,你這招是誘敵深入啊。你說,如果不是別有所圖,你幹嘛在辦公室中放這些?”
顧維安說:“以防萬一。”
“這個位置,你明明就是計劃好的,”白栀指責,“大騙子。”
她拽着顧維安的領帶,在手上繞成圈,顧維安縱容着她,控制住她的手卻沒有絲毫松開的跡象。
在白栀噼裏啪啦一通抱怨完畢後,他才端起方才倒好的水,遞到她唇邊:“累了?先喝點水。”
白栀嘀咕:“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這樣抱怨着,她接過杯子,小口小口地啜着。
溫度剛剛好,她方才也的确說累了,口幹舌燥。眼看着快要喝光,聽見顧維安淡淡的聲音:“多補充下,免得等會沒得流。”
白栀:“???”
您在說什麽虎、狼之詞?
她震驚擡臉,手中的杯子已經空了,顧維安問:“還喝嗎?”
白栀搖頭。
顧維安把杯子放在桌子的邊緣處,防止被打碎,拉着她兩條腿,輕輕松松拉到邊緣處。桌面是滑的,與衣服摩擦,順暢到猶如冰塊從結冰的河流上滑過。
像是滑冰場上遇到一棵挺拔堅硬的樹,白栀猝不及防撞到樹上,而顧維安如今就是那棵樹。
“那我開始拆禮物了,”顧維安含笑,要她将胳膊摟住他脖頸上,在她耳側低語,“抱緊點,方才那麽鬧,傻不傻?還不是自讨苦吃。”
有些人一點兒也吃不得苦頭,而有些人卻對此偏愛。
大小就從糖窩裏面長大的白栀不清楚自己究竟屬于哪一種類,仔細琢磨後才明白,原來她喜歡甜中帶點苦頭的,剛好是顧維安這一款。在這種事情上,溫柔和粗暴意外的并不會沖突,白栀會貼在他頸窩掉眼淚,也能感受到他将手護住她頭部的溫柔。指腹觸碰着手背上的青筋,白栀咬到喉結下方的血管,再深似乎就能咬出血,這樣的危險地帶,顧維安縱容着她,不曾皺眉,只是低聲一哼,撫摸着她的頭發。
沒有絲毫阻止她小尖牙的打算。
寬大的辦公桌,上可見星辰下是流光溢彩的城市,白栀先前的幻想,在今天終于一一得到了實現。比起來視覺和聽覺,眼下的觸覺顯然更加敏銳,白栀跪伏在落地窗前,膝蓋觸碰着地毯上精美的花紋,右手搭在玻璃上,炙熱的氣息強勢入侵冰冷的玻璃,她眼睛也彌漫出淡淡的霧氣。一口氣要分好多次才能成功呼出,這個次數取決于由他掌控的頻率。
窗外的夜幕并沒有什麽星星,反倒是洶湧澎湃的濃麗墨藍色,宛若畫家揮動着巨大的狼毫筆,大揮大撒潑出來的山水圖,濃郁到要淹沒整張畫卷。
身後顧維安自後拉着她的左臂,托着她,與她在落地窗前親吻。
腳下是CBD核心區域,車流如織,又似日夜不停的溪流。
她也成為水,上善若水,包容萬物,不同的是只包容眼前人,徹底成為他的形狀了。
在外值守的夏雅之掐着時間點,足足三小時,時針穩穩指向十二點。
到淩晨了。
他鎮定地看書,難得的閑暇時節,将《Euskadi》上冊從頭到尾穩穩當當地翻閱一遍,終于聽見辦公室的門響。
夏雅之放下書,擡頭。
顧維安走出來,他換了一身衣服,依舊是一絲不茍的正裝,只是顏色比方才那些稍稍淺一些,旁人很難看出區別。
顧維安問夏雅之:“清平和林霜還在聊?”
夏雅之點頭。
顧維安看了眼時間:“時候也差不多了。”
夏雅之問:“現在需要叫人進去打掃麽?”
他方才不經意間從門中窺見,桌子上的文件落了一地,杯子也跌落在地。
許是不小心撞倒。
“明天吧,太太已經睡下了,”顧維安簡短地開口,“地毯全換。”
“全換?”夏雅之愣了下,“好的。”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今天下午,先生不是剛讓人換了地毯麽?還特意要求親膚柔軟的材質。
夏雅之不會質疑顧維安的決定,跟着顧維安一同前往茶室。
而辦公室的小房間中,白栀很沒有形象地趴在床上,裹着溫暖的被褥,睡的香香甜甜。她完全不知道顧維安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只記得他無奈地用手戳着她的臉頰,提醒:“還欠一次,你先好好休息。”
白栀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耷拉着眼皮,摟着枕頭,回應:“滾蛋。”
茶室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人續水、換茶。
無論怎麽更換,都是老君眉。
顧清平的心随着林霜的講述一點一點往下沉。
顧清平對眼前這個形容枯槁的人有着印象,他小時候總是啼哭不止,陸晴卻不耐煩帶孩子。
或者說,陸晴完全沒有為人母的意識,她的日常就是看秀逛展下午茶,花錢如流水,卻連一根糖果也沒有給顧清平買過。
林霜原本在花園中工作,後面被陸晴看上,安排她來負責照顧顧清平和顧維安兩人。
顧清平印象中,照顧他們兄弟倆的人很多,有專門負責做飯、負責陪玩……林霜是就是負責帶他們在花園中玩的那個。
後面陸文經猝然離世,家中聘請來的人基本上都被遣散。那時候顧清平年紀還小,也不去了解這些人的去向。
誰知道顧維安竟然将人找了回來,還告訴了顧清平一個秘密——
早在陸晴還在世的時候,就多次與顧萬生出軌。
林霜手指攏在袖中,低着頭:“……顧文經先生後來也發現了這事,他和顧萬生吵了一架,還撕了剛給他送來的畫。晚上,顧文經先生沒收了太太的卡,不許太太出門……第二天,顧文經先生因為嚴重過敏反應去世。”
顧清平感覺自己也快不能呼吸了。
咽喉間像是有什麽東西阻擋着,讓他喘不動氣。
林霜說的很多,不僅僅是這些,她上了年紀,思維有些混亂。雖然經常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但這些事情……明顯都是事實。
而這些事實,又指向另一個顧清平先前不敢想的結果。
有可能,是顧萬生謀殺了顧文經和陸晴。
話到這裏,只聽茶室的門被推開,顧維安走進來。
林霜立刻朝他躬身:“大少爺。”
哪怕已經過去十多年,她還是保持着這個迂腐的習慣。
這些要求,還是陸晴強調、訓練出來的。
她就好這麽個浮誇的調調。
顧維安語調平穩,讓助理将林霜送走。他坐下,問一臉僵硬的顧清平:“現在能好好和我說話了麽?”
顧清平一言不發。
“顧萬生又和你說了什麽?”顧維安問,“你信他,還是信你哥?”
顧清平坐不住了,他盯着顧維安的眼睛:“你早就知道了?”
旁側的人有條不紊地将桌上的杯子、茶壺收走,換了新的過來,冒着氤氲的熱氣。他仔細地為兩人重新斟滿茶水。
顧維安看了他一眼,他立刻端着茶壺離開,走出之後,将門關緊。
房間中只剩了兄弟倆,面對面而坐。
顧維安沒有碰茶杯,他手放在膝蓋上,極為放松的姿态,問:“你指的什麽事?”
“你和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顧清平說的艱難,“咱們倆壓根就不是什麽兄弟。”
“怎麽說沒有?顧文經和顧萬生是親兄弟,我母親和你母親是堂姐妹,”顧維安說,“從遺傳學角度來講,我們有部分基因來源自同一祖先。”
他說話時不疾不徐,淡定從容。
顧清平先前焦灼如火燒火燎,看顧維安如此鎮靜,也漸漸冷靜下來。
“那你還對我這麽好,”顧清平苦笑,“哥,你知道顧萬生可能是我親爹……”
他說不下去了,梗住:“你還要我去拿世安的股份。”
“血緣這種東西,沒你想象中那麽有用,”顧維安說,“并不是所有父母都愛他們的子女,你沒必要為此畏手畏腳。”
顧維安容色冷淡:“我想不通,你能為這種沒有絲毫用處的血緣糾結這麽久。”
顧清平緘默。
不清楚是不是“大哥”這個頭銜的壓制,還是其他,顧清平對顧維安有種天然的畏懼和臣服感。
“還有,”顧維安說,“要不是那老東西最近才知道你是他兒子,估計你都來不到這個世上。”
顧清平沉默了。
關于顧萬生多年前蔔的那一卦,顧清平也有所耳聞。顧萬生先後娶了這麽幾任妻子,沒有一個懷孕,并不是什麽措施完善。而是那些意外懷孕的胎兒都被直接打掉,做多了虧心事的人都會忍不住迷信鬼神,顧萬生就信孩子會破他的運勢。
顧清平還是不理解:“可是,哥,你真的不怨我嗎?你為什麽還要我去世安——”
“假如你和顧萬生那家夥一樣混賬,我也不會幫你,”顧維安神色稍霁,“好歹,我也看着你長大。”
最後這句話,有點無可奈何的意味。
顧清平紅了眼睛。
他自幼失去雙親,唯獨就這麽一個哥哥。偏偏在顧萬生的挑唆之下,顧清平和他關系也不怎麽親近。當初顧維安和白栀結婚的時候,顧清平甚至恨到想要拿刀捅了顧維安。可後面他出車禍,是顧維安過來照顧。顧維安也明确表示,以後世安集團仍舊屬于顧清平,他不會插手。即使知道了他們并非親兄弟,顧維安顧念情誼,也不曾對他有所絲毫壞心……
這麽久的相處,以及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顧清平終于意識到,自己這麽久以來,錯過了一個怎樣的哥哥。
顧清平聲音哽咽:“哥哥——”
“建議你換個稱呼,”顧維安淡淡開口,“被你這麽叫,有點惡心。”
顧清平:“……哦。”
細細琢磨,他也覺着不妥。一個大男人叫另外一個大男人“哥哥”,好像也就只有李逵?
惡寒。
談完事情,顧維安讓人送顧清平去附近君白住一晚,直說明早還有事情。安頓好這個不省心的弟弟之後,顧維安才去看自己仍舊陷在沉睡中的妻子。
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夏雅之也終于能去休息,他摘下眼鏡擦拭,百思不得其解。
他跟了顧維安這麽多年,也見識過先生的手段。顧維安對于人情看的比較淡薄,血緣在顧維安眼中更算不上什麽。
顧維安從沒有遵守過什麽規矩,人倫天理,在他眼中不過廢章一條,毫無價值。
顧維安不會因為顧清平和顧萬生的血緣關系而對他下手,完全在意料中。可顧維安明知道這點卻還是要扶持顧清平上位、掌控世安,就完全在夏雅之意料之外了。
夏雅之不知道先生這是走的哪一步棋,也不敢問。
算了,他還是靜心做事,等待結果好了。
別的,夏雅之不懂,他唯獨了解的一點,就是顧維安此人——
絕不做賠本的買賣。
白栀這一覺睡的格外長。
睜開眼睛時,她還有些恍惚,有種不知今夕何日的眩暈感。掙紮着扒拉出手機看了眼現在時間,驚的猛然坐起,又嘶一聲。
她穿好衣服,對着卧室中巨大的穿衣鏡照了照,差點猛女落淚。
顧維安是屬狗的嗎,咬人咬的這麽兇!
白栀一邊穿衣服,一邊碎碎念。
昨天顧維安真的不是人嗚嗚嗚,太兇了,桌子都被他撞的移了位,更不要說她現在這副小身板了。還有在玻璃的那一次,白栀害怕玻璃承受不住他的力道,求他了好幾次,還是毫無用處。好在她是杞人憂天,玻璃安好無恙,倒是她差點碎成一片一片的。
洗漱的時候,白栀盯着自己的鎖骨看了看,心疼的摸都不敢摸。
雖然沒有破皮,可是留下這麽深的痕跡和牙印。
今天上班也要遲到了。
白栀給鄧崎發了消息說明情況,這次鄧崎回的很快。
鄧崎:「不礙事」
鄧崎:「今晚和普珏合作的慶功宴,我讓林副經理去邀請了」
鄧崎:「晚上你可別再遲到」
鄧崎:「還有,你這個月全勤獎沒了」
白栀:「好的」
白栀難過到爆炸,在和顧維安共進早餐的時候,仍舊憋着氣。
顧清平也在,他目光在顧維安和白栀身上游離片刻,震驚地看顧維安:“哥,你昨天夠猛啊,那麽晚了還能——”
“閉嘴,”顧維安說,“吃飯。”
顧清平這麽個話唠脾氣,哪裏是顧維安一句話就能輕易說動的?他又說:“對了,你們想好未來孩子叫什麽了嗎?”
白栀:“……沒有。”
“怎麽能沒有呢?”顧清平驚奇開口,“我還在上高中時候就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啊,一定要大氣,有內涵。我預備給我孩子起名叫‘放’,且放白鹿青崖間的那個放。不管再往中間加個什麽字,聽起來都相當大氣——”
白栀打斷他:“顧解放?”
顧清平:“當我剛剛都是在放屁。”
被白栀這麽一打岔,顧清平老老實實,再也不鬧騰了。
白栀上電梯的時候還在打哈欠,昨天太激烈了,以至于她現在完全打不起精神來,只盯着電梯的按鈕看,企圖轉移注意力。
顧維安親自送她下去,走的專屬電梯,只有兩人。
白栀還憋着一口氣沒發洩出來,她得找個理由指責顧維安,讓他知道他昨天那種蠻幹的方式有點點過分了。
憋了好久,白栀才想出一個絕佳的問題。
白栀問:“顧維安,你有沒有覺着我現在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顧維安嗓音清淡:“以前懵懵懂懂,現在成熟了。”
白栀精神一振。
就等他這一句了。
“那你當初娶我是看中了我哪一點?”白栀問,“你是覺着我以前那樣懵懂的好,還是現在成熟的我好?你看中的是我的臉,還是我的性格?”
白栀已經想好了。
假如顧維安回答說喜歡懵懂,那她就會指責顧維安“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喜歡現在的我”;如果顧維安回答是後者,那她就可以批評“所以說你以前和我在一起果真是玩玩而已”。他回答看中臉,就說他見色起意、不在意自己內涵;回答喜歡性格,還能說他“看來我的臉果真不能讓你滿意”。
不管顧維安怎麽回答,白栀都有話堵他。
白栀等着顧維安說話,針對他進行狙擊,然後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無情地進行轟炸。
顧維安沉靜開口:“我喜歡你時而懵懂,時而成熟;不僅被你的美貌吸引到無法自拔,更為你的才華性格所折服。”
白栀:“……”
靠,他怎麽長得?一張嘴怎麽這麽會說???
冷靜兩秒。
白栀說:“你真善變。”
她轉過臉,哼了一聲,不看他。
走出電梯,恰好有個小女孩牽着氣球跑過來,跑的太快,一個沒注意,踉跄一下,身體向前傾斜,氣球脫手而出。
在她摔倒之前,白栀快走幾步,扶住了她。顧維安個子高,精準無誤地扯住氣球。
小女孩站穩之後,他遞過來繩子:“給。”
小女孩欣喜地接過氣球,眼睛彎彎,眯起來:“謝謝叔叔,謝謝姐姐!”
叔叔?姐姐?
暴擊。
顧維安笑容消失的一幹二淨。
白栀得意極了。
哼,讓你天天端着,工作時這麽嚴肅,怎麽可能會有小朋友叫你哥哥?
自覺大仇得報的白栀俯身,笑眯眯地摸摸小女孩的頭:“下次不要亂跑哦,很危險。”
小女孩用力點頭,甜甜道別:“姐姐再見,叔叔也再見!”
眼看着小女孩蹦蹦跳跳走遠,白栀轉身,微擡下巴,看顧維安:“有些人吶,被七八歲的小女孩叫叔叔就不高興,在床上卻非逼着二十多歲的美少女叫你爸爸,真奇怪啊。”
她自覺扳回一局,得意洋洋,驕傲到不停朝顧維安開嘲諷:“兇我啊!不服氣就兇我啊!拿出你昨天兇我的氣勢——”
話音未落,白栀與拿着一袋邀請函的林念白直直撞上視線。
四目相對,林念白手中的東西啪嗒一聲落地,震驚不已。
她遲疑:“顧先生,白經理……你們……這……”
她沒說完。
長達十秒鐘的安靜。
顧維安拿走白栀肩膀上一根落發,握在掌心,含笑看她。
白栀大腦高速運轉。
她企圖編個理由,以掩蓋兩人之間的關系,免得遭受林念白異樣的眼光。畢竟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白栀靈機一動,不如就說顧維安是她遠房叔叔好了。
已經喪失思考能力的白栀開始鎮定地瞎編式介紹:“林經理,介紹一下,這是顧維安,我叔叔。”
林念白松了口氣:“是白經理遠房的?”
白栀一句“是啊”還沒出口,就被顧維安打斷:“不是。”
他言簡意駭:“為白經理暖床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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