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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向理發現溫念排練舞蹈時間加長了, 平日裏溫念對于練舞其實并不會過分苛刻,累了就會停下來,還專門請了按摩師,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揉捏酸痛的肌肉,他應該是向理見過的最會保養自己雙腿的藝人了。

不過這段時間倒是有那麽點不同了,向理心裏攢着好奇,讓顧一鳴這個沖頭去問, 才知道原來演唱會的時候,林歲穩也會來,溫念早早讓他留好了位置。

向理心裏嘀咕這對冤家。

演唱會還有不到兩天, 林歲穩還未從紐約回來,溫念忍不住給他打去電話,在長時間的一段等待之後,電話接通, 溫念躺在舞蹈教室的地板上,側頭看着玻璃窗, 低着聲音,“你怎麽還沒回來?”

乍一聽像是委屈撒嬌,溫念自己都愣了愣,那一頭的人沉默了幾秒, 随後道:“小念,我一直想打給你,只是沒時間,我可能趕不過來了。”

他的聲音聽着有些疲倦, 似乎真的很累,溫念皺着眉,心裏有些不開心,他小聲說:“我排練了很久,想要給你看的。”

“對不起。”

“算了,那等我下次演唱會吧,反正又不是這一場。”溫念這麽說着,林歲穩輕聲應着,兩個人随後又說了幾句,林歲穩咳嗽了幾聲,說有些事要挂了。

措不及防,電話被挂斷,溫念都沒反應過來,他聽着那一頭的忙音,愣了好久,撲騰着從地上起來,心裏頭的情緒悶在了一塊兒。

演唱會那天,下了小雨,不算很大,主辦方給粉絲們發了雨披還有熒光棒,不少粉絲抱着自己制作的燈牌過來,隊伍拖拖拉拉了一長排,驗票進場。

場地是環形,看臺上有遮擋物,雨水落不下,臺上就全部暴露在雨中,好在天氣不冷,溫念在音樂和燈光中站在了萬人矚目的臺前,被粉絲的尖叫聲和無數揮舞的熒光包圍。

大屏幕上投影着他的臉,能夠清晰可見的是向上揚起扯開的嘴角,是在笑,于是呼喊尖叫像是海浪,見到憧憬的人見到向往的人見到了藏在心底念出名字都忍不住笑的人,是他們的溫念。

整場演唱會持續了兩個小時,之後還有半個小時的返場,溫念撐着膝蓋,扶正着耳麥,臉上都是汗,他眨着眼,對着鏡頭笑着說:“你們還真是不放過我。”

又是叫聲,在快要散場的時候,大家此刻的心情似乎都不能用正常的語言去描述,終于在真正結束的時候,尖叫聲成了哭聲,一片藍色汪洋,熒光棒緩慢揮動,大屏幕上是溫念朝着大家笑,叮囑道:“已經很晚了,大家回去的時候要注意些安心。”

其實見到過溫念本人的粉絲都知道,他和持外的人設很不一樣,不是表現出來的那種傻乎乎的陽光大男孩,反而是很安靜,沉默下來的時候,某個恍惚剎那裏,有着能讓人一眼看到底的脆弱。

真正喜歡他的人,是不會去管外界怎麽網傳的黑料,不會去想他操持着什麽人設為什麽會崩,他們只相信自己眼裏的人,不管他虛假是否,他們喜歡的只是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如果他以後不再是這樣了,那麽才會真的傷心真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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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會結束後,溫念在後臺休息室裏,他一碰到沙發就直接躺下了,累的起不了身。

顧一鳴過來找他,說有事情要說,溫念一聲不吭,蜷縮成一團,聲音啞着,說:“什麽事我都不想聽,我現在只想休息。”

說着他把臉埋進臂彎裏,顧一鳴站在一邊有些難辦,沒多久,向理就進來了,她把門關上,走到溫念身前,眉頭緊鎖道:“林先生出事了。”

幾乎是立刻,溫念一下子站了起來,他站的太快,眼前一黑,又倒了回去,靠在沙發上,呆愣看着向理。

“你說什麽?”

向理蹙眉,她說:“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三天前林先生就該乘坐那天的航班回來了,可是飛機上有人突發急病,航班回程降落,那個病人被送去醫院,檢查出來竟然是得了一種呼吸道傳播的傳染病,現在整個機組的人都被隔離了,林先生也在裏面。”

看着溫念呆滞的表情,向理嘆道:“現在還不知道他有沒有事,這邊的媒體都瘋了。”

猛地倒吸一口氣,眼皮被撐開放大,驚愕在眼眶裏擁擠,酸澀到了極點,他握緊拳頭,聲音發緊顫抖,呆看着向理,對他說:“他……可能是被傳染了,我前天和他通話,他在咳嗽。”

沉默數秒,向理說:“你不要想太多,只是咳嗽而已,我也會……”

“不,不是的,我……我感覺不太好,我……”溫念手足無措,他站了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走動。

這是向理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渾身都在顫抖,臉色慘白,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該做些什麽,絕望的抓着頭發,在原處打轉。

就這樣持續了四五分鐘,他擡起頭,看着向理,出聲道:“幫我訂機票,我要去紐約,我要去找他。”

決定下的很快,幾乎是沒做思考,向理驚愕,她驚聲道:“可你還有演唱會,你瘋了嗎?”

“推遲或者取消。”溫念停頓兩秒,他定定的看着向理,眼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緒翻滾,他說:“演唱會本來就是要給他看的。”

像是從某處畢業,想要讓少年時會陪着自己長大的人驗收成果一般,想在他面前跳舞,想讓他看看,自己在燈光人潮前的模樣,而不是現在,聽到此類消息,卻無可奈何無動于衷。

之後演唱會推遲,主辦方官網差點崩潰,向理忙到分身乏術,連夜給溫念買了張機票,實在是不想見到他,讓溫念趕快離開。

溫念一整個晚上沒睡,回家整理行李,顧一鳴送他去機場,他熬了一晚上,臉都比平時白了幾分,戴着帽子,扯下口罩,對顧一鳴說了聲謝謝。

顧一鳴嘆了口氣,對他說:“小念,你這樣,現在網上又都是編排你的人幸災樂禍。”

“随他們怎麽說,我不在意。”溫念壓低了帽檐,擺了擺手,“我進去了。”

隔離病房內,林歲穩躺在床上,他是前兩天被診斷出發熱的症狀,之後伴随着越來越嚴重的氣管毛病,咳嗽加劇,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

接到溫念打來的電話時,他隐忍的很辛苦。

心裏其實是害怕的,誰不會恐懼死亡,就算是林歲穩也是如此,可撇去這些,更讓他害怕的是,若是被溫念知道了,他會怎麽辦,他已經不想再看到溫念哭了。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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