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室內的溫度開始上升。
容裴盡量讓自己放松下來。
作為比較需要照料的一方,應該更羞澀也更被動。容裴揣摩着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閉着眼輕輕回吻高競霆。
雖然只是小小的回應,高競霆卻覺得整顆心都滾燙起來。
他不滿足于簡單的親吻,雙手探入容裴的睡衣裏,帶着薄繭的手掌捏撫着容裴的每一寸肌膚。
他的力道絕對說不上是溫柔,對于身體不算太好的容裴而言甚至有點粗暴。
就好像野獸一樣。
容裴竭力冷靜下來,平靜地評判:“太重了。”
高競霆手忙腳亂地解開容裴的衣服,容裴身上果然有着深淺不一的紅印。他慌亂地說:“我不是故意的……阿裴,我……”
要這家夥主導還是太為難了?容裴吻了吻他額前的發:“不要說了,繼續吧。”
高競霆手足無措。
容裴把他的腦袋按到自己懷裏,淡淡地說:“含這裏。”
高競霆下意識地張口含住容裴指着的地方,為了不再傷到容裴,他把雙手都撐在容裴身側,不再動手。
身上最敏感的點被高競霆來來回回、深深淺淺地吸吮,容裴的身體漸漸有了快感。他将手環在高競霆後背,極力克制着自己占據主動的念頭耐心教導:“你的手可以抱着我的背交替撫摸,不要太用力就好。”
高競霆小心地把容裴環抱起來,按照容裴的指示去做。容裴的背平滑而富有彈性,他一下子就愛上了它的觸感,一雙大掌極為自覺地上下摩挲。
容裴從來不曾和人有過這種親密的動作,腦海轟地變成空白一片,他覺得肌膚相觸的地方幾乎快要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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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性愛,就是這種極易讓人沉淪的東西?
容裴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說道:“就是這樣,不過力道再輕一點會更好。”
高競霆着急地說:“我又弄疼你了嗎……”
“不算太疼。”容裴抓住他已然站立的“小家夥”輕輕套了套,緩聲說:“應該可以了。”
被容裴那麽一抓,高競霆感覺自己像被火燒了一樣。他急紅了眼:“那接下來該怎做?”
容裴倚在枕頭上,平靜地說:“把軟膏拿過來,然後把你的腿壓在我的兩條腿上。”他并不是真的要陷入其中,不需要太多的快感。
高競霆伸手把軟膏擺在身邊,依言擺出容裴所說的姿勢。
容裴兩腿之間的一切完全展現在他眼前,那漂亮的大腿勻稱而修長,隐含的爆發力仿佛可以媲美他這個出身于軍旅世家、從小接受高強度訓練的人。
高競霆怔怔地看着的容裴。
這樣被迫張着腿的姿勢對于男人而言無疑是非常難堪的,容裴的臉色卻平靜無比,仿佛根本就不在乎一樣。
高競霆從來沒想過能夠有這樣的待遇,畢竟“最好的朋友”這個身份還是他自封的,容裴對他似乎也和對別人差不多。
應該說除了家裏人,容裴對誰都一樣。
高競霆俯身想要再次吻上容裴的唇,容裴卻轉頭避開了。他輕聲說:“用手指沾着軟膏做潤滑,開始擴張吧,擴張做不好是不能往下做的。腿壓得用力一點,我可能不喜歡異物進入。”
高競霆當然已經明白該擴張哪裏,他伸出手探過去,支支吾吾地說:“好小……會受傷的吧……”
容裴說:“所以要做擴張,你試一試……唔……”
容裴痛哼出聲。
——高競霆居然在他說“試一試”的時候突兀地把一整根手指沒入。
聽出容裴聲音裏難忍的痛楚,高競霆慌忙把手退回來:“疼嗎?”
容裴額頭出了一層薄汗:“沒事,不要太急,會傷到裏面的腸壁。一點一點進去,要慢一點,輕一點。”他很慶幸自己的身體柔韌性非常好。
高競霆不敢再妄動,小心地開拓容裴的身體。
這場擴張幾乎用去了整整一個小時。
由于高競霆做得錯漏百出,等容裴适應手指的出入時身體幾乎虛脫了。可看到高競霆憋得眼睛都紅了,容裴只能閉起眼睛說:“你可以進來了。”
高競霆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唇,同時也挺身進入容裴體內。
高競霆的“家夥”和手指自然是不同的,容裴的身體有一瞬間的繃緊。
他腦海裏突然只剩下一片混沌,如同進入了霧海之中,無法思考也無法做出反應。
高競霆的吻愈加深入,幾乎占領了容裴口腔所有空隙。
容裴只能伸舌迎合他的吻。
下體被異物入侵的感覺鮮明得異常痛苦。
理智慢慢失控。
……就是這樣,想象自己是樂棠那樣的人。
……想象自己是樂棠那樣的人,什麽都不需要去想,只要被什麽人擁在懷裏就能心滿意足。
……想象自己是樂棠那樣的人,并不需要費心去謀劃就能擁有全心全意對自己好的人。
就是這樣……什麽都不需要顧忌。
放開那些毫無益處的驕傲、毫無意義的自尊、毫不重要的追求……也許就是他從未獲得過的自由。
可是他是容裴。
他是好兒子,他是好哥哥,他必須優秀,同時必須背負很多人的期望,他有為數不少的追随者,他有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必須沿着這條路往前走。
他現在享用的只是一場永遠不為人知的放縱。
這場放縱裏他是追求刺激的背德者、他是端着高姿态的龌龊之人,所以幾乎絞碎身體的交歡既是給他的犒賞,又是給他的懲罰。
懲罰他那顆偶爾會聽信魔鬼誘惑的心。
——真是不可饒恕,他居然嫉妒自己的弟弟。
容裴感覺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高競霆,你用力一點也沒關系。”
一直小心翼翼地高競霆如蒙大赦,整個人壓了上去。
——
夜闌漸深。
一番激戰結束後,高競霆發現容裴非常虛弱,擔憂地抱他去清理身體。
容裴沒有阻止他的任何動作,等到重新回到床上,他才開口說:“睡吧,明天還要開會。”
高競霆抱着他點點頭:“好。”
高競霆确實很累,沒一會兒就慢慢進入夢鄉。
高競霆睡着了,容裴卻無法入睡。
放縱過後除了心頭席卷而至的疲憊和身體被碾過般的痛楚,似乎什麽都沒留下。
容裴安靜地看着牆上的挂鐘。
十二點已過。
今天應該算是他的新生之日,或者說應該是他的……祭日。
世上應該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有機會緬懷自己的死亡。
婚禮那天,約莫是下着雨的。那時的天總是陰沉得像個行将就木的老人,濕冷的雨整天淅淅瀝瀝,下得叫人心裏煩躁。他微笑看着賓客往來,那裏面有他的朋友,也有他的下屬,只不過大部分都是沖着兩家聯姻的名義來的。
就連婚姻也成為一種籌碼。
難怪他母親會視他和父親如蛇蠍,一找到脫離的機會就遠走他鄉,并表示:“我和容家沒有任何關系。”自然也跟他這個兒子沒有關系。
父親說:“得到一些東西就會失去一些東西,誰也沒法十全十美。”
可是當子彈飛向自己眉心的時候,他居然想不起自己得到過什麽。
難怪他們都不喜歡他。
因為他們的心腸還是熱的,而他的血卻是冷的。
第二天高競霆醒來的時候容裴已經穿好正裝了,整個房間也已經恢複如初,昨夜的瘋狂似乎只是一場夢而已。
高競霆皺起眉頭。
容裴看看挂鐘,說道:“你有五分鐘的時間穿衣服,然後下樓吃早餐。”
高競霆一直都很聽容裴的話,昨晚和容裴做愛以後他更是認定容裴是自己的媳婦兒——媳婦兒的話當然得聽。但是觑着容裴那冷淡的臉色,高競霆壓根不敢像巴着樂棠喊“媳婦兒”一樣造次。
他怕容裴再也不理他。
樂棠早早就做好了早餐,見容裴和高競霆一起下樓也沒想太多,畢竟高競霆摸進容裴房間蹭床睡的次數也不算少。
徐教官還是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語。
容裴面色如常地摸摸樂棠的腦袋,不贊同地看着他面前小分量的早餐:“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點。”
樂棠低着頭說:“嗯。”
見他情緒不佳,容裴說:“等忙完這段時間我陪你去旅行。”
樂棠眼睛一亮:“真的嗎?”
容裴笑了起來:“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樂棠說:“哥你快吃吧,你今天要主持三個大會議,會很忙。”
容裴點頭,微笑解決自己的早飯。
他吃得慢,高競霆倒是很快就吃飽喝足了,巴巴地在一邊等着容裴。
知道他是想載自己去市政,容裴連頭都不擡一下,打發他趕緊出門。
樂棠和徐教官都擡起頭盯着高競霆。
雙拳難敵四手,高競霆屈服了,不甘不願地出門。
這天容裴确實很忙。
作為雲來港的秘書長,小事不用容裴經手,大事卻少不了他,比如今天這三個面向不同階層的會議他就必須全程跟下來。
到了下午,他隐隐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撐不住了。只不過他這個人感覺越難受,腦袋就越清醒,但凡在會議上有意針對他的發言都被他輕描淡寫地打了回去。
等到夕陽西斜,會議室才空了下來。
容裴拉開跟前椅子坐到圓桌邊勉強地用右手撐住額頭,照入落地窗裏的夕輝似乎有些模糊起來,在他眼前變幻出好幾道重影。
整理完最後一批會議記錄的韓定第一個發現他的異常,快步走到他跟前:“你怎麽了?”
容裴說:“我沒事。”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發啞的嗓子就暴露了。
韓定伸手探向他的額頭,驚覺容裴的體溫燙得吓人。他不容拒絕地抱起容裴:“你發燒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容裴掙紮着要下地,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反而還直接倒在了韓定懷裏。
韓定收緊手臂:“不要逞強。”
他抱着容裴邁向門口,卻看到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高競霆歡快的聲音也随之而至:“阿裴,我來接你回家!你忙完了嗎……”等看清抱着容裴的韓定,他喜悅的臉色迅速陰沉下去,“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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