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回府
放榜第二天,陵容起的尤其遲,這麽多年,這是她第一次心安理得地賴床,這種感覺真好。休息好了,人精神就特別好,整個人都感覺輕松了。陵容悠哉悠哉地用過早膳,才想起寫家書報喜,然後便出門尋恬兒騎馬去了。
放榜第二天也是“鹿鳴宴”的日子,宴會在巡撫衙門裏舉行,淩志早早便穿戴整齊去了巡撫衙門。“鹿鳴宴”是只有主考、監臨、學政內外簾官和新科舉人才能參加的宴會,這,是一種榮譽。
淩志是鄉試的第二名,是亞元,雖然未能得中第一名的解元,但也是相當不易,這會為淩志以後的前程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樣的成績才會被主考官等人看得到,才會有更好的機遇。不過淩志并不急着去巴結達官顯貴,這還只是鄉試,之後他還要參加禮部的會試,然後是複試、殿試。就算他不能進入一甲,不能獲賜進士及第,至少他也要進入二甲,取得進士出身。只有這樣,才能有更好的前途,才能給家人更好的庇護。
“鹿鳴宴”結束後,淩志還要再應酬些時日,兄妹三人便決定于五日後再啓程回府。這五日,淩志很忙,陵容和淩勇倒是很閑。陵容便抓着淩勇帶着恬兒一直在這處州城裏游蕩,像是為了彌補這些日子的緊張與勞累,陵容玩得特別起勁。處州比松陽縣要大的多,更早繁華的多,在陵容極為有限的出行中,這是不可多得的體驗,她喜歡這樣的感覺。
悠閑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九月十五日這天,陵容兄妹三人終于決定啓程回家。東西早就收拾好,馬車也備好,淩志與淩勇騎馬,陵容和跟過來的恬兒坐馬車。
離家一個月了,陵容有些想念,又有些抵觸,自由自在的日子太美好。透過窗子,看着車外的風景,美亦美,只是方方正正,只有一角。
“唉……”陵容放下簾子,輕嘆一口氣。
“陵容姐姐,我們出去騎馬吧,好不好?車上好悶啊!”恬兒是個靜不下來的,這才趕了半天的路,便坐不住了。
“好啊。”陵容也想出去透透氣。
“太好了!”恬兒歡呼,立刻掀起簾子喊道:“停車!停車!快停車!”
“籲~~”坐在外面的石頭和奶嬷嬷連忙停車。
“容兒,怎麽了?可是累了?”淩志勒馬詢問。
“淩志哥哥,馬車裏太悶了,我跟陵容姐姐想騎馬!”恬兒下了馬車,伸展着身體道。
“你自己想騎馬,別把我姐拖下水!麻煩精!”淩勇毫不客氣地插了一句。
“大笨牛,你說什麽!你下來!看姑奶奶我不收拾你!”恬兒氣哄哄地準備撈袖子。
“恬兒。”這時陵容也下了車,見兩人又杠上了,連忙出聲阻止。
“姐姐,你看他,他又欺負我。”恬兒拉着陵容的手嘟嘴告狀。
“淩勇,你下來,跟哥哥到馬車裏休息一下,我想跟恬兒騎會兒馬。”陵容邊安撫着恬兒邊說道。
“姐,你真要騎馬啊?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騎馬啦?”淩勇頗為不信,但還是乖乖下了馬。
“最近才喜歡上的。”陵容牽過缰繩,利落地翻身上馬,一邊的恬兒也翻身上了另一匹馬。
“駕!”恬兒一馬當先,率先向前跑去,陵容也策馬揚鞭緊随其後。
“容兒,恬兒,你們慢點!”淩志淩勇趕忙上車,追趕着稍稍跑遠的兩人。
“哥,姐姐什麽時候喜歡騎馬了?好奇怪。莫不是被那兇丫頭給帶壞了吧?”淩勇看着興致頗高的陵容,疑惑不解。
“容兒難得松快些,随她吧。”淩志看着笑容明朗的陵容,甚是欣慰。
第二天下午,陵容一行人終于抵達松陽縣。剛踏入松陽縣的地界,便有家仆迎了上來。一波是将軍府派來來接恬兒回府的,另一波則是安母派來接他們兄妹三人的。兩家人便就此別過,各自回府。
一到安府門前,便看到方氏帶着韋氏和淩傑陵妍幾個小的在門口等候。
“娘!”兄妹三人異口同聲地呼喚着,跪在方氏面前,請安亦請罪。兒行千裏母擔憂,這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方氏便消瘦了許多,讓三人愧疚不已。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都起來,我們回家,你們祖母還等着你們呢。”方氏抹着淚趕忙将幾人迎進府。
一行人直接去了安母的“徳平堂”,安母已經等候許久,見着三人,不禁潸然淚下。衆人又是好一番折騰,好不容易訴完離情,這才有心情說其他的。
“志兒,你當真得中了亞元?”安母激動地微微顫抖。
“是。孫兒不負祖母期望,得中了亞元,孫兒多謝祖母這些年的悉心栽培!”淩志跪在地上,重重三叩首,将朝廷頒給中舉學子的20兩牌坊銀和頂戴衣帽以及匾額呈上來給安母。
“好!好!好!我孫兒有才氣,光耀門楣,是我安家之福!安富,去将這匾額懸挂在大門之上,明日再将牌坊也樹上!”安母親自扶起淩志,響亮地吩咐道。
“娘,看您高興的!孩子們剛進門呢,先讓他們回房梳洗一下吧。”方氏心疼自己的孩子,笑着提議。
“哎呦,看我,高興糊塗了。志兒,容兒,累壞了吧,趕緊回房休息一下,等晚膳準備好了,祖母再差人去喊你們。”安母高興地拍拍兩人的手,說道。
兄妹二人乖順地應了,各自回房休息。而可憐的淩勇則被留了下來,被安母和方氏拎着耳朵狠狠教訓了一通,才得以回房休息。
這一夜,所有人終于又聚集在了一起,一家人熱熱鬧鬧、開開心心地吃了一頓久違的團圓飯,歡聲笑語持續了許久許久……
歡樂過後,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上,似乎并沒有什麽不同。淩志仍然每天埋頭苦讀,為三年後的會試做準備;淩勇仍舊每天泡在校場上,跟着赫魯克将軍學武藝、學兵法戰術,為之後的武舉考試準備着;而陵容,要開店賺錢、要管家,安母還請了師傅教陵容琴棋書畫!
安母倒沒有要求陵容必須學到精通,畢竟安母向來不喜歡只識風月而不懂生活的那種人。安母只是覺得以前家中條件不夠好,沒能給陵容官家小姐應有的生活,還讓陵容小小年紀便要承擔家族的重擔,覺得心中有愧,想要補償陵容。再者,安母也希望陵容以後能嫁到官宦人家,現在多學些東西,将來才能跟未來的夫君琴瑟和鳴不是。陵容知曉安母的良苦用心,雖然知道自己以後根本沒有可能找個如意郎君,但也沒有拒絕安母的好意。陵容每天都會拿出一兩個時辰來學習這些東西,學習的越多越知道自己曾經的缺失,如此一來倒也還算惬意。
生活重新回歸正軌之後,陵容派安富又去了一趟處州,捎帶着帶了一個掌櫃和幾個夥計過去。處州那邊的鋪子陵容只是大概整修了一下,并沒有細弄。這次安富帶着足夠的銀兩和人手,将店鋪好好布置了一下,随後陵容才将貨物一一送去,算作“關雎閣”一個分支,取名為“窈窕樓。”“窈窕樓”主要經營特色香料和特質宮花,在精不在多。因着距離貢院較近,風流才子多;貢院旁邊就是秦樓楚館,絕色佳人亦不少,附庸風雅的人更是數不勝數,故而生意不錯,名聲也不錯。“關雎閣”的生意也已經上了軌道,每個月都能拿到不菲的分紅,陵容手裏的銀兩便慢慢變得豐盈起來。
手頭寬裕了,陵容便與安母和方氏商量着給家裏置辦了些田産。不論何時,土地才是立身之本,更何況淩志有了功名在身,是可以減免賦稅的;雖然土地出産的沒有做生意來的多,但勝在穩妥,故而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忙忙碌碌了兩個月,陵容總算将所有生意上的事都處理好了,這才騰出手準備處理家裏的事。
安淩龍的病已經拖了這麽久,人已經瘦的只剩一把骨頭了,眼看着要不行了。這些日子,白氏不□□分,吵着嚷着說有人要害她的兒子,死活鬧着要給安淩龍換一個大夫看病。安母被鬧的心煩,便讓安比槐自己去料理白氏的事,安比槐便順坡下驢去看了白氏和安淩龍,大夫也換了,還又添了兩個嬷嬷去照看安淩龍。陵容對此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幹涉。
那大夫倒也有些本事,十天之後,安淩龍的氣色好了不少,能夠顫巍巍的下床了,讓白氏高興不已;半個月後,安淩龍已經可以去院子裏轉悠兩圈了,白氏放下心來,又有了勾-引安比槐的心思。安比槐本就耳根子軟,被白氏軟磨硬泡一番,便動了将二人放出來的心思,只是有安母壓制着,一時還不敢有所作為。
對白氏而言,情況一天天好轉,她馬上就能徹底翻身了。只是很可惜,事情并沒有如她所想的那般發展。
一個月後,安淩龍病情突然惡化,渾身抽搐,高燒不退,那大夫試了各種方法溫度都降不下來。不過短短一天,安淩龍便被高熱燒的脫了形,第二天便撒手人寰,去了。白氏當下便昏死了過去。
白氏一直渾渾噩噩了三天才醒來,醒來時安淩龍已經下葬了。安淩龍尚未及冠,甚至還未滿十二歲,只能算是下殇,又是庶子,所以喪葬是十分簡陋的。
沒有告喪、吊唁,沒有小殓、大殓,沒有殡葬的種種儀式,沒有服喪、守喪,墳墓也很小、很淺。本來入殓時用的應當是去時穿的衣服,但安淩龍去的時候太過猙獰,衣服皺的不成樣子,便給換了一身整齊的。蓋棺、入土,撒點紙錢,便算了了。
白氏起初還想鬧,不肯相信安淩龍就這麽去了,認定是有人害了他,以死相逼要求徹查。安比槐一時心軟,便答應了。只是查來查去,也不過是查到白氏自己請來的那個大夫身上,那根本就是個庸醫,慣用的伎倆便是開各種珍貴的補藥,卻不知虛不受補,就這樣害了安淩龍的性命。白氏得知真相後,立刻傻眼,之後便病倒了。
聽着寶珠繪聲繪色描述着白氏的狼狽,陵容只是淡淡一笑。這才不過是冰山一角,遙想前世,白氏不僅毀了她的娘親的幸福,更是害死了她的哥哥弟弟!而且,祖母的死也與她脫不了幹系。現在她不過才失去一個兒子,還遠遠不夠!不急,她不急,這所有的一切,她都會一點一點地從白氏身上讨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安淩龍over了,後面時間要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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