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愛本來就是獨占

敲門聲适時的響起來,門外傳來宅急送小哥禮貌的詢問,“您好。您的外賣,方便簽收一下嗎?”

陸澤明了解楚慕的犟脾氣,知道一時半會兒哄不住他。兩個人的目光交織了片刻,楚慕跟炸毛的小野貓似的,恨不能抓瞎陸澤明。

“我真是……拿你沒轍。”陸澤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低頭想親一親他的臉頰。楚慕目露兇悍的躲開去,這個吻最後落在了他的耳朵上,蜻蜓點水一般。

陸澤明暫時放開了楚慕,自己打開門去取外賣。結果他掏出錢夾結賬的功夫,聽得身後平地起驚雷,砰的一聲,門被楚慕給砸上了。

接下來不管陸澤明在外面怎麽敲門,打電話,門內的人都毫無反應。陸澤明無計可施的靠在門上給樓下等候的小杜打電話,讓小杜帶開鎖匠上來。小杜動作蠻快,五分鐘後領着開鎖工來到樓上。

“陸總,你先擦擦吧……”小杜主動遞紙巾過去給陸澤明擦拭脖子上的血跡。他從沒見過陸澤明這副“尊榮”,頭發被抓得亂糟糟的,領帶被扯掉随手塞進了西裝口袋,有一半搭拉在外面,臉上還帶着幾道來歷不明的紅痕。這還是那個在人前永遠光鮮亮麗、一絲不茍的陸總嗎?

陸澤明看起來很煩躁,扯了下衣領說,“不用。我讓你找的醫生聯系到了嗎?”

小杜回道,“聯系好了。”

小杜的聲音帶着幾分沉悶,是他第一時間刷出了娛樂圈大猛料的更新,并從博主那裏得到了爆料醫生的聯系方式。他親眼見證了楚慕和陸澤明一步步走到今天,從父慈子孝到水火不容。

每次看到陸澤明吵楚慕,小杜都心有不忍,他很想告訴陸澤明沒有必要刻意去改變一個人的特性。再怎麽強扭,楚慕也不可能長成第二個景溪,十六歲時楚慕性格就成型了。但是這句話小杜從來沒說出口過。

直到今天,小杜在腹中斟詞酌句了許久,“陸總。我覺得你應該尊重慕慕的選擇。他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我以前總是教他要好好聽你的話,但是這一次,我希望陸總你能心平氣和的聽慕慕說一次。你不要強迫他,他唱得真的很好。也許對他來說最想做的事情是站在舞臺上唱歌。”

陸澤明擡起頭,頗意外的看了眼小杜。他的視線微攏,聚焦在小杜的臉上,像是在權衡利弊。須臾後,他啞着嗓子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有病就得治。”

小杜不敢再多嘴。設身處地的想想,陸澤明的話并沒有錯。自己家裏的寶貝侄女每次生病都不肯乖乖吃藥,喝個感冒沖劑都要大哭大鬧。這麽個小祖宗,家裏人多疼她寵她,但還是這句話生病了就要吃藥,往往到最後灌也要給她灌下去,都是為了孩子好。

很快,開鎖匠順利撬開了楚慕的房門。有錢的好處就是開鎖匠連身份證明都沒要求他們提供。

進屋前,小杜低聲詢問道,“陸總,需不需要我買傷藥送上來?”

陸澤擡手摸了下脖子,血跡已經幹涸結痂了,“不需要。你先回公司吧。”末了,他又添了一句,“我會考慮的。”他說的是考慮小杜的建議。這十年來,他确實情不自禁的想要把楚慕培養成心目中最理想的伴侶。結果卻适得其反,楚慕表面上對他逆來順受,骨子裏卻從來不肯服輸。

陸澤明重新來到客廳裏,楚慕正坐在沙發上聽歌,頭上戴着專用的音樂耳機。

剛剛門外撬鎖的動靜那麽大,他在屋裏搖頭晃腦的哼着歌,視若無睹。

陸澤明把披薩盒子放置在茶幾上。楚慕擡眼瞧見了,伸手過來打開盒子,抓起披薩一邊吃一邊繼續聽歌。

陸澤明坐在對面,沉住氣不吭聲。不是他不想說,他說了也要楚慕肯聽才行。

楚慕吃完披薩,感覺胃裏有點兒膩,站起來去廚房倒了一杯果汁。整個過程裏,他把陸澤明當透明人隔離在世界之外。

陸澤明第一次遭受到這樣的冷遇。在以往的相處中,不管是什麽樣的場合,不管嘉賓多麽與衆不凡,楚慕的目光永遠只會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

可恨的是他不止一次的厭煩過這種被監視的感覺。他不肯跟楚慕住在一起除了擔心曝光之外,還因為楚慕的霸道占有欲。這孩子在感情方面的占有欲太強了,他的眼裏只有你的同時,也要求你的眼睛裏只能看到他。

然而陸澤明做不到整個生活的軸心圍着楚慕打轉兒,他有自己固定的交際圈。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跟楚慕聊不到一起,兩個人在一起根本沒話說。

到了眼前這一刻,陸澤明很後悔自己沒有滿足楚慕的期待。他不得不承認,楚慕是在跟他确認關系之後開始倒退的,曲風變得僵硬,人也變得敏感而神經質。

楚慕洗了手從廚房走出來,繼續無視陸澤明,抱着自己的速寫本回卧室。他最近有了新的思路,他嘗試改變風格,準備換一種路線。雖然有些晚了,但他希望還來得及把新歌寫出來。

陸澤明從善如流的跟着進卧室。

楚慕坐在床上譜曲,吉他在大腿上放着。陸澤明知道他寫歌時不讓人打擾,便靜默無聲的坐在牆角裏,安安靜靜地看着他。

楚慕到夜裏十一點時,熬不住直犯困,哈欠一個接着一個。他警惕地瞄了陸澤明一眼,他不能睡覺,怕睡着後會被陸澤明強行抓走。他知道陸澤明有很多手段可以把他關在醫院裏接受治療。

“困了就睡,明天再寫。”陸澤明走到床邊,拿走吉他和速寫本,對他輕聲叮囑道,“我不會趁你睡着後做什麽的。”

他這樣保證,楚慕半信半疑的望了他一會兒,翻了個身對着牆準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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