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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欲杪到JEY酒吧時,天色漆黑一片。
九點二十。
酒吧還在擺放桌椅,沒開始營業。
Kmi在吧臺擦着酒瓶,見她來了,就說:“老板,二樓!野玫瑰在您房間呢!”
方欲杪來在酒吧玩,要是喝酒,就會直接在二樓睡。
所以樓上有一間她專用的套房。
方欲杪皺着眉頭,“她哪來的鑰匙?!”
Kmi尴尬地攤手,“拿鐵棍直接撬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
點點頭,方欲杪表示她知道了,就提腳上樓。
二樓走廊的盡頭就是她的房間。
此時,房門微敞。
有斷斷續續的吉他聲傳來。
低沉的嗓音唱着:
……
有沒有人愛你,帶着落寞和目的。
午夜沉睡時夢呓,心有太陽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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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透出光影,是纏綿悱恻不可多得的真心。
說你愛我吧,別再讓我陷入不可饒恕的回憶。
他們總說,難以得償所願。
心心念念的人,猶如夢幻泡影。
而我心甘情願,犧牲在所不惜。
一再祈願,真心話語。
願我此生有你,你有愛情。
……
曲調很熟。
這是寇嬈第一次在JEY酒吧駐唱時唱的歌曲。
曲名《不可饒恕》。
方欲杪進去,寇嬈坐在窗口的高腳凳上,抱着吉他傷感地淺唱。
神情專注的全世界都沒有人一樣。
……
祈求命運放過卑微的愛情。
別讓我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他們總說,白首無法企及。
我所愛之人,永遠屬于時光倒流的盡頭。
現在的角落,堆積成山的是陰鹜和恐怖。
親愛的,回頭,看一看。
那是我眼底下,夜,幕。
璀璨光束,滑落星空。
願我所愛至深,得以幸福。
……
“願我所愛至深,得以,幸,福……”
一曲終了,寇嬈早已淚流滿面。
風吹過蕾絲窗簾,掩住她半個肩膀。
方欲杪關上門,坐在床上。
“為什麽哭?”方欲杪眼睛酸澀,強睜着。
“因為辜負。”
這回答有點驢頭不對馬嘴。
方欲杪看得出寇嬈在掙紮,在後悔。
但她不知道原因。
寇嬈擦幹淨眼淚,起身将吉他放在一旁的半圓式沙發上。
此時,明月璀璨,星河蜿蜒。
寇嬈朝方欲杪一步一步過去。
每走一步,就有簌簌的聲音。
待她站在方欲杪面前,早已一絲不*。
方欲杪擡頭看她,說,你沒必要吧?同樣的花招你以為我會上第二次?
“我的誘惑有那麽不可饒恕嗎?”寇嬈語氣難受,頓住腳步,曲起一條腿壓在方欲杪腿邊。
方欲杪陰沉着臉,冷道:“拿出來!”
寇嬈嗤笑,朝方欲杪臉上吐一口蘭息。
你幫我。
方欲杪說你也不怕玩死!
JEY酒吧的野玫瑰會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寇嬈撇嘴,好似方才唱歌時的傷感都是裝的。
她轉個方向躺在床上。
方欲杪看着某處,欲言又止。
恐怖如斯。
晚10:00,酒吧營業。
二樓長廊最裏的房間。
房間內安靜而美好。
方欲杪靠在床頭抽煙。
寇嬈把玩着濕漉漉的中小型麥克風。
突然打破沉寂,“你怎麽知道我塞進去了?你是我肚子接蛔蟲啊?”
方欲杪指尖的香煙在燃燒,吐出一口煙,“JEY野玫瑰唱歌從來不哭。”
“痛得舒服嗎?”
方欲杪又問。
“嘶,沒你弄的舒服。”
看着方欲杪吸了一口煙。寇嬈佝偻着腰,伏貼過去。
方欲杪按着寇嬈的後腦勺,将人壓向自己。
缱绻經久的一吻。
唇間的煙霧,在二人唇齒間溢出。
說實話,尼古丁味道的吻一點也不甜。
寇嬈卻是甘之如饴。
她趴在方欲杪胸前,氣喘籲籲地問:“原諒我了嗎?”
方欲杪将女士香煙按滅在煙灰缸。
“并沒有。”
“怎麽才能原諒?”
在一起時,她們從不計較錯誤,以及錯誤的原因。
就像此時,沒有誰問。
你錯了嗎?你錯在哪兒了?
她們都是幹淨而利落的人。
在愛情方面,求得原諒永遠比解釋更重要。
方欲杪說:“我需要的從來不是寇嬈,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麽,就像你一年來所做的事從來沒讓我擔心過,每每都很稱心如意。”
那一刻。
寇嬈笑靥如花。
“我喜歡你。”
所以做什麽都願意。
哪怕勾/引讓對方中計,哪怕砸了幾百萬的酒品,哪怕把慎語菱打到住院,方欲杪也從不會跟寇嬈計較。
因為寇嬈做的事在方欲杪這兒,從來就沒有不可饒恕,因為寇嬈就是方欲杪的不可饒恕。
方欲杪下樓時。
震耳欲聾的音樂快要掀翻屋頂。
虛空。
五顏六色的燈光下是漫天飛舞的紙片。
紙醉金迷,燈紅酒綠。
圓形豎着鋼管的舞臺。
身着**服的女人緊握鋼管,扭着腰肢搔首弄姿。
忽然,原本就鼎沸喧天的人群爆發出異樣的尖叫。
幾乎異口同聲地叫着三個字。
野玫瑰!
方欲杪勾唇一笑,靠在吧臺旁的高腳凳上。
Kmi給方欲杪調了一杯象征愛情的紅粉佳人。
神龍見尾不見首的Blank也被這尖叫吸引過來。
Blank坐在方欲杪身旁,莞爾一笑,“她回來了。”
方欲杪看着舞臺中央,握着中小型麥克風嘶喊的寇嬈,眸光含笑。
“是啊。”
這兩個囊括的太多。
索性,誰也沒有丢失。
Blank感嘆說:“我還記得你第一次讓我下藥,嘶……手抖。”
方欲杪拿眼別他。
Blank看得出方欲杪心情好,也沒什麽顧及,繼續說:“當時我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去!那漆黑的眼神,可狼性,夠野!還穿着校服!”
“只不過後來,沒想到你真能把她拿下了!居然還是玩真的!”Blank舔着牙齒,“話說,她知道你們倆結婚了嗎?”
方欲杪想起那兩個紅紅的小本子。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能把她吃了?
她親自培養呵護的野玫瑰,帶刺才是王道。
就像寇嬈,永遠不可能沉在平靜無波的河中漫無目的地飄。
她所到之處,寧靜變成喧嚣,舞臺周遭,吶喊成為尖叫。
她是王道,讓人跪伏求饒。
寇嬈。
她愛着的寇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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