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9)

理智，問清楚了也好，經此一次，也能讓她長大了。“你要問就趁他還在京城早點問，我真的不贊成你再回莫斯科，那個時候你去也是為了看看外面，在這裏一樣是學習。你自己斟酌吧。”

**

顧峘靜心下來後就能在屋中宅上很長一段時間，從除夕到正月十四，他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真的把《功夫那些事兒》的第一本寫了出來，三十多萬字都是毛筆的手稿，也要懂繁體行書的人才能看懂。

岳藏舟捧着這疊書稿，才翻了幾頁就眼中放光了，果然是高人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顧峘居然連插圖都配好了，用簡單的幾筆勾勒出了這些小人，他們的姿勢可不正是那些一招一式。

“這一定要印在附錄上！”唐納德沒有能從岳藏舟手中搶過手稿，但他的眼神緊盯着那一疊毛筆字，原來真的有人能把字寫的這樣好看，他會說自己偷偷地拿過毛筆，然後慘不忍睹的事情嗎？

不過唐納德很了解外國人的心情，“岳，書的後面一定要附上顧大師的這些原稿。這樣的話，書一定能賣的更好！那些蘇聯人雖然也看不懂書法，但添上了這些，我們的書一看就很有檔次，與那些地攤貨完全不一樣。只有我們才是正宗的！”

岳藏舟聽着唐納德的意見，這人也有靠譜的時候，“這個想法很好，我贊同！不過也還要問問伊凡老教授，他是蘇聯人更清楚蘇聯人的喜好。顧哥，你沒有意見吧？把你的真跡公開印刷之類的？”

“這些你做主就好。” 顧峘不可置否地搖頭，他這幾天趕着寫書，頭都有些痛了，不想去參與別的瑣事了。

岳藏舟看到了顧峘的倦容，心裏有些小內疚，把人帶到滬海來，結果沒有帶他好好游玩一番，反而讓他辛苦了這麽久。

“顧哥，後面翻譯的事情我會辦好的，不會讓譯文配不上你的文字。今天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帶你出去好好轉轉，總不能三天後回京城了，其他人問你在這裏玩過什麽，你一個都答不上來。”

顧峘對這并不講究，他對岳藏舟笑笑表示不介意，知道他還要有其他的交際，抽空陪自己的時間不多，“你若是忙，不急于今年，以後總有機會。”

但另一頭唐納德不幹了，“岳，你不能歧視我，怎麽就帶顧出去，我呢？也要帶我去吃好吃的，明天是元宵節，是不是有特別的活動？”

吃，就知道吃，不肥死你。岳藏舟隐晦地用眼神吐槽了一下唐納德，這貨比最開始遇到的時候已經胖了一圈，還不節制一些，就從金毛小哥變成金毛肚腩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五章

春節裏，華國各地都有各自獨到的慶祝方式，這些彙成了華國的年味。春節最重要的不是做了什麽，而是與誰在一起過節。游子歸家，倦鳥回巢，新年初始，聽着鞭炮聲，期盼來年有個好的光景。元宵節作為春節的尾聲，人們自是帶上一些不舍，特別是還在上學的孩子，這時候其實已經開學了，但趁着元宵節還想着能玩一把。

91年的元宵節是周五，家裏的其他人都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去了，岳藏舟決定包攬下包湯團的重任，讓他們回來就能吃上一頓熱乎乎的湯圓。此時，并沒有速凍湯團，而且在滬海也講究湯團的現包現吃，糯米這東西置放時間長了口感就不好了。

唐納德非要參與進來，他很好奇華國人是怎麽把豆沙塞到一個白色的圓團裏面去的，不過比起豆沙餡，肉餡湯團更加符合無肉不歡的唐納德。

“岳，多包幾個肉的，果然肉才是美食界的至尊，少了它一天都提不起精神幹活了。今天還沒有吃過肉呢。豆沙與芝麻餡根本不能比。”

岳藏舟無奈地點頭，他是真不敢讓唐納德搭把手，看着他一臉上不對稱的面粉痕跡，鼻尖上的雀斑也被白乎乎的東西遮住了，還有那桌子一排歪歪扭扭的被賦予了是兔子造型的湯團，這東西下到水裏去，一定馬上就分屍了。岳藏舟說什麽也不敢讓他動手了，果然米國人領悟不了我大華夏美食的奧義

所以即使是唐納德的話一不小心會挑起湯圓的甜鹹之争，也只能滿足他的心願了。“你放着別動，我來就好，你去坐着看電視，現在有春晚節目的重播。”

這臺電視是春節前剛買的，戚波一家都很感興趣，而遙控争奪戰一直在上演。唐納德與顧峘住的旅社裏面并沒有電視，所以唐納德也是見縫插針才能看看他感興趣的節目。

不過今天他破天荒的沒有去看電視，而是到隔壁房間去看顧峘做大白兔子燈，就是元宵節除了吃湯圓之外的另外一個重要節目，小孩們都要出去拉兔子燈。顧峘覺得他送來的年禮都不夠貴重，與他在戚家感受到的溫情不成正比，所以要親手給雙胞胎制作一份年禮。

顧峘不虧是玩古董出身的人，連當年圓明園的破損文物也能修好，何況一個小小的兔子燈。往年雙胞胎會在年節裏面去城隍廟，那裏會有擺地攤的老爺爺賣兔子燈，有的用着鐵絲繞出了一個兔子形狀，更講究的用竹編出了一個兔子造型，然後糊上了一層白色的紙，裝好兔子木滑輪腳之後，最考驗耐心地是貼上一條條小紙片的兔毛。別看這些東西的成本不高，但很考驗人的手藝與耐心，完成一個燈要三四個小時。

唐納德看着顧峘坐在沙發上，他的腳邊已經有一個成形的兔子燈了，現在再做另一只。看着他靈巧地用手把鐵絲拗一個兔子輪廓，用刷子沾着漿糊，黏上了一層白紙，在加上了一對紅色的兔耳朵，一只有些憨态的兔子已經成了一半。

“顧，我來幫忙黏兔毛吧？”唐納德又自告奮勇了，這次絕不會出現剛才包元宵包出了奇形怪狀的悲劇。

顧峘看到唐納德躍躍試欲的臉，看着一籮筐的碎紙，把它們往兔子燈身體上黏應該不會有問題吧？“你動作輕一點，不要把紙黏破了就好。”

岳藏舟聽到隔壁的動靜，搖搖頭，也不知道小明與小玥哪個會拿到唐納德粘帖‘兔毛’的燈，那只兔子燈還是能看的兔子嗎？

等岳藏舟包完了要吃的湯團，冷凍到冰箱後，就拿着相機走到了隔壁。果不其然，兩只截然不同的兔子并排靠在一起，岳藏舟也不免抽抽嘴角，唐納德是怎麽把白色小碎紙條貼出了一只炸毛兔子的風格，與邊上一只自帶柔順劑光圈的長毛兔形成了鮮明對比。

顧峘裝作什麽也沒有看到，他已經後悔讓唐納德插手了，不過為時已晚，但聽說古代有畫龍點睛，這一刻顧峘被馬良俯身，有了做兔子燈點睛的技能。他沒有用一般的在兔腦袋兩側粘上兩張紅色小圓紙的做法，而是用毛筆蘸上了紅色的朱砂，畫上了一雙兔子眼睛。

“哦！”唐納德誇張地朝邊上一躲，“不要吓我，為什麽，我突然覺得這兩只兔子就要活過來了。”

“我想它們活過來的話，左邊的那只第一件事就是問你，為什麽把它的毛虐待成一團。”岳藏舟不理會大驚小怪的唐納德，而是拿了一對小蠟燭，分別放到了兔子燈的肚子裏，等會吃好飯天暗下來之後，就能去拉兔子燈了。

“還少了一只蠟燭。”顧峘從椅子底下又拿出了一只兔子燈，這是他最初做的，有些不熟練，顯得有些過于肥了，但看樣子比唐納德的炸毛兔子燈好多了，所以那只還是留給唐納德自己吧。

岳藏舟馬上領會了顧峘的意思，他毫不猶豫地為雙胞胎選擇了顧峘出品的兔子燈，“這下好了，唐納德，你也有自己的燈了，晚上一起與小明、小玥去放燈吧。”

“真的嗎？這真是意外之喜。”唐納德居然還會用四個字的表達方式了，看的出來他是發自內心的開心，“我之前還不好意思讓顧幫我也做一只呢，這真是太感謝了。”

“其實，這也是你的勞動成果。”顧峘客氣了一下。

雖然炸毛兔子的非主流沒有值得驕傲的，但唐納德煞有其事地點頭接受了，“你說的對，我的兔子燈與其他人的都不一樣，自己動手就是有與衆不同的成就感。”

這天晚上到處都是點點兔子燈光，而雙胞胎身邊左右跟着岳藏舟與顧峘，他們很歡樂地拉着兔子燈。雙胞胎很喜歡顧峘送的兔子燈，他們眼中顧峘已經上升到了萬能的地步，居然能做出這樣別具一格的兔子燈來，看他的目光都是星星眼。

幾人走着還與遇到了錢青一家，他也正好帶着小表弟溜兔子燈。“表哥，那兩只燈的眼睛真好看，下次能給我買這樣的嗎？”

錢青自問逛遍城隍廟無敵手，他确定那兩個燈不是出自城隍廟任何一位師傅的手，應該是自己做的。深怕小表弟提出讓自己學這樣的技能，只能貢獻出了口袋中的大白兔奶糖，用甜食轉移他的視線。

而這時一個金毛外國人亂入了拉兔子燈的隊伍，錢青的小表弟自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他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還是第一次看到炸毛的兔子燈，那些白色兔毛小紙片有些都黏在了一起，好像這只兔子很久沒有洗澡了。雖然它的眼睛也很漂亮，可是也擋不住撲面而來的蠢萌氣息。

錢青見到表弟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松了一口氣，卻也發現了岳藏舟一家故意慢了半拍，裝出了不認識唐納德的樣子。可卻是欲蓋彌彰，唐納德轉身朝着岳藏舟喊到，“岳，快點給我拍一張照片，我也能寄回米國讓他們羨慕一下，記得開閃光。”

‘咔嚓——’幾聲，今年的三只兔子來了幾張合影。這個黑歷史就被永遠留了下來。

明天雖是周六，可這時候還沒有實行雙休日制度，大家瘋了一場，還是早回家休息了。而岳藏舟也在家中收拾行李，也準備要啓程去京城了。原來他還有一些不舍，但今天下午收到了一封電報，是蘇教授發來的。

岳藏舟家也沒有電話不能即時聯絡，如今發電報是比寄信快很多的通訊方式，用這樣的方式發來的都是急事，城市之間電報的傳遞很快，基本是幾分鐘內搞定，加上郵局的投遞，一天內基本能聽到消息。電報按照字數收費，沒有重大的事情，誰也不浪費這個錢。

可蘇教授沒有吝啬錢，竟然用電報的方式說了一遍李立峰的事情，還讓岳藏舟去了莫斯科要小心。見到這個消息，岳藏舟也收起了偷閑的心思，他應該要回京城了，家中雖好，現在卻不是清閑的時候。

李家會對他做什麽，如今也不得而知，但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只有讓自己更加強大才行，必須加快步子鋪開他們的武術計劃了。

二十六章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四月。

李立峰認為他最近的日子很好過，也沒有了繼續在學校中讀書的心思，随着牛肉幹加工生意正式提上日程，作為一個會俄文的華國人，他幾乎是忙得沒有停下來的時候，與蘇采薇分手的事情早就被抛在了腦後，不要說傷心與後悔了，就連給岳藏舟使絆子的時間也抽不出來。

其實，算起來李立峰覺得他這一次戀愛是賺了，誰能談個戀愛，一躍擠入京城有錢人圈子裏頭去，他李立峰做到了。蘇采薇沒有能在京城找到李立峰，就追來了莫斯科問個清楚，問他是不是真的要吞了岳藏舟的那份錢，這讓李立峰感到很滑稽，難道他們簽了合同，有說過要給錢？肯給是他發善心賞的，不給才是殘酷商場的規矩。

蘇采薇離開他的時候，問了一句‘為什麽’，李立峰都要笑出來了，哪裏有這麽多的為什麽，人往高處走有什麽不對嗎？

女人，你的名字是愚蠢的善良。李立峰這次是徹底打算與蘇采薇分開了，那樣一個人就是好掌握，也說不準什麽時候把他賣了。所以，李立峰很直白地告訴蘇采薇，以後看人要清楚一點，這事情歸根到底是蘇采薇的錯，要不然他怎麽會得到岳藏舟的金點子，看在這個份上，他是不計較蘇采薇的失态了。

不過，李譜記牛肉幹廠的開張也只有一小圈的人知道，而在莫斯科的風向已經變了。最近走在路上也會被問一句的‘你讀了《功夫那些事兒》嗎？’，就連李立峰也被手下的蘇聯人問了幾次。他當然沒有那個北極時間去看什麽唬人的功夫書，而當他回答沒有看過的時候，不要以為他看不出那些蘇聯人眼中鄙視的神情。這也給他得意的心情蒙上了一層陰影。不就是一本武術書，有什麽值得争相傳送的，沒有見過市面的蘇聯人！

從前來莫斯科的時候，看到你是華國人十有八九會被問‘你認不認識李小龍？’，好像華國是個小城市，人人都應該認識李小龍，還有一個追加的問題，‘你練不練武術？’，這可一定要慎重。要是回答‘會’，很有可能會被要求當衆即興來一段。

也是因此，李立峰不敢随意回答。

而最近大火的《功夫那些事兒》，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爆紅了起來。走在莫斯科的街頭，到處都是《功夫那些事兒》的宣傳，從報紙上到雜志上，各種各樣的評論與介紹層出不窮。

#走進正宗的華國功夫#

#八一八二十世紀末最後的功夫大師#

#再不看書，這輩子都趕不上李小龍#

#花樣圖解太極拳十四式#

#你不知道的少林十八銅人秘密#

#論華國功夫與後天智商提升的因果關系#

《功夫那些事兒·開宗明義》橫空出世，在各類報刊與電視節目的宣傳下，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有個大師叫‘高小山’，多麽質樸的名字，不是叫南宮無恨更不是叫龍傲天。高小山這三個字用瘦金體印在了封面上，就能透過它看出作者的深厚底蘊。聽說了嗎，這是作者親筆的題詞，書後節選的原文書稿更是說明了高大師的功力深厚。

這裏寫的才是真的華國功夫，你們能分清那幾頁原文文稿寫的是什麽東西？不懂才對！不愧是大師，只有博古通今并且得到真傳的大師才能撰寫出一本毛筆原稿的書。

蘇聯人認為高人=有家族傳承=會寫一手漂亮字=他們終于能看到真實的華國功夫了！值得普天同慶。

考慮到蘇聯的功夫方面的書幾乎是供不應求，正因為如此《功夫那些事兒·開宗明義》刊印的量很大，還被分成了兩個版本，一個是為了讓學生也能輕松負擔起的簡裝本，另一個是附有原文書稿節選的精裝本，而這兩個版本都是一搶而空。

現在各大地下作坊都在絞盡腦汁要印盜版的書籍，奈何這本書的印刷太精良，盜版一出大家都能夠看出來，這是假的。并且此書是由莫斯科第二大出版社印刷的，正版都趕着加印，買不起精裝版買個簡裝版的價格就比盜版貴了一百盧布，在這樣的價格差距下，還是願意買正版的人多。

“小李老板竟然沒有看過功夫那本書，實在是太落伍了。”李立峰視察牛肉加工線的時候，正好路過工人午休的地方，就聽到一群人在議論，“看小李老板的身形就知道他不是一個練過的人，波列多你以為誰都是高手，總有很多的文弱書生，這四個華國字是這麽念吧？”

“但書裏也說了，內功練神，最厲害的高人不是八塊腹肌加上粗壯的手臂，應該是偶爾路過你看也看不出他厲害的掃地老頭。”

“哦，不，茄科，你串劇情了，那是舉例說明，是港島金先生講得天上八條龍的書裏的故事，不過我們什麽時候能去嵩山，我也想見見掃地老頭。”

“你們說我們廠子的利潤不錯，今年應該有員工福利吧？可以要求廠裏組織去看一場高大師同門的功夫表演嗎？”

“小李老板會同意？他一個什麽都不懂的人，欣賞不來吧？誰讓你沒有搶到精裝版，你還可以去湊齊十個簡裝版，得到一串序列號。都說了買正版有驚喜，這次的功夫巡演，沒有賣票，都是從書友中抽取的。”

“但他們都是華國人，不是說了華國人很講究人情，說不定老板出面就能要來一些名額呢？我們牛肉幹廠也能免費供應他們一些肉，練功的人應該喜歡吃牛肉吧？”

“悄悄的說，老板太弱雞了，我們不能對他有太高的奢望，他怎麽會喜歡這種充滿力量的巡演。”

“你說的對，還是買書湊齊序列號，希望能被抽中觀演吧。”

李立峰聽的這段牆角差點讓他吐血，合着他只是一個弱雞，這一聽就不是好詞，帶着滿肚子的怒火，李立峰很想好好壓榨這些蘇聯工人，讓他們沒有閑工夫做別的事情。可是，這裏是莫斯科，這些蘇聯人并不是很聽話，他們好像不在乎掙很多的錢，而是更在乎自己過得開不開心。這與那些到火車上倒賣貨物想要搶錢的人有些不同。

這又是為什麽呢？而且自己還要在暗地裏面被人議論。真是豈有此理！到底知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發工資，都追捧什麽高大師，他看名字就覺得假。憑什麽他要在背後受這個氣，這個高小山究竟是誰敢，這樣打他的臉。

岳藏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覺得高小山這個名字假，顧峘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峘原意就是高過大山的小山，所以拆分成為高小山有什麽不對？

顧峘更加不會在意他不知道的時候，是不是打了誰的臉，有些人不要臉，發生什麽都能找到別人的錯。

而如今叫什麽已經不重要了，就與他想的一樣，此書在莫斯科一問世就呈現出力壓群雄的姿态，問鼎了本月的銷售金榜的第一位，作為一本描寫外國文化的書籍，可以說這是蘇聯成立後極少出現的情況，而且這個勢頭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銷量在一周內極具攀升到八萬冊，而在一個月內已經突破了五十萬冊，這個數字誇張嗎？不可思議嗎？

要知道在華國國內銷量能超過10萬的圖書就是暢銷書了，而過百萬的都是大腕級人物。

“我總有一種恍如夢中的感覺。”唐納德已經不再計算他們究竟賺了多少，這本書走的不是買斷的路線，而是分成的路線，這也多虧了伊凡老教授的出面，他在出版領域有幾位老朋友，他們幾乎都是一眼相中了顧峘的《功夫這點事兒》。

唐納德沒有能馬上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火爆銷售數字，但是岳藏舟與那些願意投入前期宣傳的老狐貍們都很清楚，莫斯科的整個大環境就在期待這樣的一本功夫書。

功夫電影的流行、全名癡迷功夫的喜好、就連官方的媒體也在宣傳着華國功夫，它是能被放到至高點上讨論的東西，說功夫學功夫不會踩到雷，這樣還怕什麽，在這幾年間蘇聯人幾乎是把十八般武藝都想要用上，與華國正宗的功夫搭上關系。奈何，華國內地的娛樂業剛剛起步，他們只能看看港産的武俠片，也從未有一個翻譯大師能譯出一本武術書籍，說穿了國內也沒有這樣一本書籍。

而岳藏舟敏銳地看到了這個商機，正好還有一位大師級的人物寫了一本精彩的書，深入淺出地刻畫了華國功夫的歷史，讓饑餓了很久的蘇聯市場聞到了一絲誘人的香味，怎麽可能不造就一個奇跡。這樣的奇跡應了天時地利人和，莫斯科第二大出版社又在伊凡教授的牽線下，提前做了一個月的宣傳，人盡皆知将有一本著作要出世，不紅就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你要習慣日進金鬥的日子，知識的力量是無窮的，一個月幾百萬盧布很奇怪嘛，還有更快的來錢方式呢。”岳藏舟還不知道在他無心的時候，已經成功惡心了李立峰一把，但他從未有時間關心那個小人。好比人會在乎蝼蟻的想法嗎，反正岳藏舟是沒有那個閑情。

“是什麽發財的機會？”唐納德抓緊了時間問。

岳藏舟沒有回答，只是說：“公司的財務招聘的怎麽樣了？還有兩個月馬上就要開始功夫巡演，前三場我們是從書友中抽出幸運兒，後面都是要收費的，看着現在的架勢，一定是場場爆滿，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外包出去做，但是財務你不會打算讓我一直兼着吧？問問你從前的同學有沒有願意來我們這裏做的，他們要精通國際間的報賬，我也會從國內找些人。”

“已經在找了，人馬上就到位。”唐納德對于他們這個才成立的小公司，yt有限公司能立即賺入這樣一大筆錢，并沒有事先準備。雖然知道岳藏舟的圈錢能力，但總以為飯要一口口吃，這樣下去他怕自己撐死。

岳藏舟與唐納德為了公司的事情呆在宿舍中的時間不多，他們在紅場附近租了一個小辦公室，也能有個正規的談事情的地方。

這天，蘇采薇到普希金學校找岳藏舟正好沒有遇到他，而是遇見了樓上的淺川櫻，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兩個月前，她追問李立峰得到了那樣一個荒唐的答案，深感自己眼睛瞎了，就是再有準備也傷透了心，這是第一個自己喜歡上的人。傷害了自己，同時也大大損害了自己的朋友的利益，更讓她感到愧疚。那時候，她急于來找岳藏舟當面道歉，但那天突然下起了暴雨，岳藏舟并不在學校，正好遇上了淺川櫻。

女生之間更有話題，淺川櫻見過蘇采薇一兩面，因為暴雨所致，就把蘇采薇留了下來，蘇采薇不知怎麽的說起了自己失戀事情，還在淺川櫻面前大哭了一場，這之後沒有見過面，但心裏上難免尴尬。

而這也成為她們兩個女生之間沒有對外說的秘密，似乎哭過之後，蘇采薇才開始放下了。

“蘇桑，你看上更加漂亮了，果然是心情好，人也美麗。”淺川櫻的誇獎很真心，人走出了失戀的陰影，氣色自然好了。“我做了一些壽司，一起來吃點吧。”

二十七章

蘇采薇謝絕了淺川櫻的邀請，雖然覺得淺川櫻人很溫柔，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算兩個月前在這個人面前失态的放聲大哭過，可是她始終不敢忘記對方是個霓虹人，不是說有什麽與生俱來的差別對待情緒，而是淺川櫻出現在蘇聯的感覺總是怪怪的。

她們也許可以分享一下女生之間的小秘密，但涉及到別的方面還是算了，她已經不想在無意中又招惹什麽麻煩了，誰知道順嘴的一句話會演變成什麽樣子。

對于蘇采薇的婉拒，淺川櫻笑笑表示下次還有機會一次去吃美食，在異國他鄉，總有一些時候，要一個同性友人的陪伴，她很珍惜與蘇采薇這段頗有緣分的感情。淺川櫻目送着蘇采薇離開，抱着懷中的書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打開了書房大的門，走了進去。

這裏放着很多書，有霓虹語、俄文、米國文、華國文、高麗文、德文等，涉及的方面也很廣，有人文、經濟、科學等等，而放在書桌上的那本書就是當紅炸子雞《功夫那些事兒》。

淺川櫻打開了剛剛取回的信看了起來，‘李譜記主要經營牛肉幹加工項目，是蘇聯莫斯科大學牽線的華蘇合作項目，投資人姓李，來自于京城，沒有特殊背景。木子，以上是你要的線報。我不認為這與我們在蘇聯的活動有關系，如果預計無誤，停留在這裏的時間沒有多久了，希望你能順利交接不要出現纰漏。如今莫斯科地下已經暗流湧動，多注意安全，如無必要不要到處走動，等待藤田的進一步消息。’

“計算機都出現了，信息時代還遠嗎？”淺川櫻把信用打火機燒掉了，對信中的話卻不置一詞，從來不存在無用的消息，只有不會用這些消息的人，李譜記真的是蘇采薇的前男友的主意嗎，不一定吧。

她不過是多了一絲好奇，來蘇聯遇到岳藏舟是一個美好的意外，以她的眼光看，如果這個人沒有半路夭折，必然會扶搖直上九天，見證一代大亨的誕生不是很有意思嗎。可惜他們終究不可能是朋友，但是有句話說的好，沒有永遠的友誼，卻也可以有永恒的利益。就算他們不同路，也不一定不會殊途同歸。

**

岳藏舟也知道了蘇采薇與淺川櫻接觸過的事情，他只是說作為華國人應該要想想六十年前發生過的事情，忘記過去等于背叛。蘇采薇研究的範圍畢竟是前沿科學，她應該要學會保密意識，在這基礎上交朋友，既不會傷害自己，也不會為難對方，人不要輕易去考驗人性。

蘇采薇把岳藏舟的話都聽了進去，但也表示她要馬上回京城了，比預計的提早一個月，五月份就離開，因為在京城的研究所已經給她發來了邀請函，她也想要快點換個環境，可惜這次沒有機會看到功夫巡演了。

“以後總能有機會的。”岳藏舟也覺得蘇采薇應該早點動身回去，蘇聯的太平日子不長了，而她的性格還是比較适合一個環境相對單純的地方，“你這次來找我不會只是簡單的道別吧？我們又不是不見面了。”

“不是，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蘇采薇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這次算走的匆忙，很多瑣事還沒有處理完，“我租的地方還有一個月才到期，我也不想費勁去退房了，裏面有不少書，有些是這裏的學長學姐們送的，有的是我買的，這些書一時半會兒我也帶不回去，能不能都暫時送給你，你留着也好，或者幫我給到需要他們的人手裏。”

岳藏舟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這種小事沒有問題，他能理解像是蘇采薇這樣愛書人的心情，他們從來不會把書當廢紙賣了，而是要給它們找到一個歸宿，“這個事情留個條子給我就行了，你放心我不會糟蹋你的書。”

蘇采薇把鑰匙交給了岳藏舟，她也能放心地回國了。這大半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她有些累，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結識了對她影響重大的一些人，有些走着走着散了，有些注定隔着一層心牆，有些希望可以友誼永遠，不管以後如何，她都成長了。

唐納德買了一輛車，在蘇采薇離開的那天開車送了她。這次蘇采薇直接飛回京城，可見她真的很趕時間，而一去一來，就在同一天顧峘把畢業論文答辯完成了，結束了四年大學的學習，抵達了莫斯科，為了他們即将拉開的功夫巡演盛世做準備。

與顧峘一同來的還有三個中青年漢子，是他從劇組的武行中挖來的人，他們身上功夫都不錯，很符合岳藏舟的要求，不怯場、耍得好、模樣正，這只是打前站的三位，目前這支功夫巡演的隊伍一共有九人，各自有看家的本領，有的擅長太極，有的擅長八卦掌，能讓這些蘇聯人大開眼界了。距離功夫巡演還有一個月，他們陸續來到莫斯科，要開始進行巡演前的彩排。

雖然大家都是來工作的，但是在此之前，還是可以好好放松一下，鑒于最近岳藏舟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要忙，導游的神聖使命就落到了唐納德的身上，在他的帶領下讓這四人逛一圈紅場，順帶補充一下他們需要的生活用品。這幾位幾乎都是兩手空空的來，什麽都沒有帶。

除了考慮到唐納德又簡單的俄語對話能力，主要還是讓他防着那些市場中會出現的層出不窮的騙子。

“顧，你不知道，我在來莫斯科的第一天就差點被騙走了七千盧布，這裏的騙子長的都不像是騙子。按照岳的話來說，都是演技滿點，可以沖擊小金人獎的，不光是我，我們樓上住的淺川桑很聰明，也遇到過女騙子被坑過錢。所以，岳特地關照了，讓我一定要不讓你白白上當。”

顧峘微微皺眉，難道他長着一張一定會受騙上當的臉？從事考古這個行業的人，比其他人有更多的機會接觸一些灰色地帶的人，像是在潘家園裏頭，也是各種造假的手法接連上演，這些都是鍛煉眼力的經歷，在國內沒有被騙，到莫斯科就例外了？但是唐納德是好心，他也不能多說什麽，誰讓他不懂俄語呢。

四個人在唐納德的帶領下，一路還算通暢，顧峘聽說這裏有轉售寄賣古董的地方，收藏瘾犯了，想去看看，當然也只是看看。而進入這棟房子的時候，就聽到入口處有人在嚷嚷着，“我說你們到底講不講道理，這東西根本不是鑽石，是水晶！坑了我一大筆錢，就裝大尾巴狼不理人了，商品出售還講三包原則。你們這裏咋這麽缺啊！把你們的經理叫出來！”

胖子一急京城話也順口出來了，邊上的翻譯急的滿頭是汗，對着一臉貨品出售死活不論的櫃臺小姐磕磕巴巴地翻譯着，而對方一臉的高冷表情，指了指貼在牆上的一張紙，上面用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