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反派跑路了
留下的話,回黎家?
原主跟她可不一樣,孤家寡人一個,原主雖然跟着姐姐生活,但還是有家的。
黎晚春一走,她總不能沒名沒份地繼續留在魏家,勢必是要回自己家的。
說實話,黎粟上輩子挺向往田園生活的,每次改稿到崩潰,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去山裏隐居,最愛看的就是慢生活綜藝。
但黎家是後媽當家,在後媽手裏讨生活,想來也不容易,在黎粟看來,後媽跟上輩子那些在孤兒院領養了孩子後,又生了自己孩子的養父母沒有什麽區別。
不是自己肚子裏出來的,總歸是親近不起來,再有親生的在跟前,總免不了要對別人的孩子多苛待幾分。
如果回到黎家,等待她的怕不是美好的田園生活,而是待嫁的羔羊。
想來想去,不管怎麽想,都是充滿艱險的兩條路,黎粟嘆了口氣,還是自己的人生好,別人的人生,總覺得沒有實感,也沒有什麽動力。
她這一嘆氣,可把旁邊壓抑着自己,默默流眼淚的魏林溪吓了一大跳,以為自己吵着她了,“小黎姐,你還沒睡嗎?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黎粟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要怎麽說。
她總不能這時候說魏聞東沒死吧,估計魏家人都會把她當精神病。
魏聞東是在外地出的事,出車的時候遇到了搶劫的,為了保護集體財産而“犧牲”,運輸隊還帶回來了魏聞東的骨灰。
雖然不知道這骨灰為什麽會被認定是魏聞東的,也不知道明明魏聞東沒有出事,為什麽不回來,但黎粟可以肯定的是,魏聞東沒死。
男主都死了這劇情也就沒法繼續下去了。
這些不符合邏輯的地方,黎粟也只能安慰自己,這只是書裏的世界,有漏洞存在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早日擺脫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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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粟隔着魏寶然輕輕拍了拍魏林溪,“哭吧,哭出來會好受很多。”
……
沒有手機和手表,黎粟真的不會估時間,壓根就沒點亮這個技能,只能趁着身邊兩只都睡熟了,萬籁俱靜的時候,悄悄下了床。
榮華富貴想想就算了,黎粟怕自己沒命去享,回黎家受搓磨,黎粟也沒有自虐的想法,她打算選第三條路,先跟黎晚春離開,再分道揚镳。
反正上輩子她也是一個人在大城市打拼,換個世界沒道理就過不下去。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得阻止黎晚春把魏家的錢都卷走。
想到魏家老小以後的命運,黎粟嘆了一口氣,多的忙她幫不上,只能做到這裏了。
書裏原主從頭至尾都沒什麽主意,全聽黎晚春安排,但不管是哪一件事,幫兇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不知者并非無罪。
在顧家後門口等了沒多久,黎晚春就出來了,見黎粟沒有聽話去竹林後頭等着,黎晚春臉上有些不悅。
“不是說讓你去竹林後頭等着嗎!”黎晚春忍不住低聲斥了黎粟一句,說完她扯着黎粟就要走,結果沒扯動。
黎晚春停下腳步,目光危險地盯住黎驕陽。
天氣不好,月亮也被蒙了層烏雲,但隐約還是能看到對方的表情的,黎晚春的不高興,黎粟都看在了眼裏。
“你是不是拿了魏家的錢。”黎粟看着黎晚春,目光半點也不退讓。
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黎晚春一時無言以對,沉默地看着黎粟。
“那是魏聞東拿命換的,魏家一家老小的活命錢,你不應該拿的。”黎粟覺得黎晚春要走,無可厚非,但卷走魏家的錢,就有些過分了。
魏家失去了頂梁柱,馬上又要失去信賴的大嫂,一老四少沒有這些錢,要靠什麽活命?
“黎粟,你出息了,居然敢指責我,還威脅我?”黎晚春氣得嘔血,她賣力演戲,費心算計,為的是什麽,還是為了她們姐妹去了城裏能稍微輕松一點。
結果黎粟倒好,善心大發,倒稱得她十惡不赦起來。
“我們有手有腳,去了城裏總能找到工作養活自己,但魏向南他們不一樣,他們還是孩子。”黎粟平靜地跟黎晚春講道理。
黎晚春冷哼一聲,說得容易,她們姐妹一沒學歷二沒技術,沒點錢傍身,能靠什麽養活自己。
這錢她反正是不會留的,她是魏聞東的妻子,他的遺産理所應當由她繼承,至于魏家幾個,有房有地,總不至于活不下去。
黎晚春想甩開黎粟,結果發現她根本甩不動,這死丫頭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
“黎粟,你別在這裏給我發瘋,你別忘了,我才是你姐!”黎晚春氣道。
黎粟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看着你走錯路,堂堂正正花自己賺的錢,難道不好嗎?”
黎晚春不說話,她已經有些急了,再拖下去,提前約好的車怕是就不會等了,“黎粟,你要是不想走,你留下就是,你別拉着我,我想走!”
“不把錢留下,你就留下。”黎粟平靜地道,黎晚春留下其實最省事,熬到男主回來就可以了。
“你有沒有想過,魏聞東可能沒死,如果他回來,看到你卷款逃跑,丢下他奶奶和弟弟妹妹們不聞不問,他……”
“黎粟,你腦子沒壞吧,魏聞東死了!黎晚春打斷黎粟的話,只覺得她怕是發了癔症,居然覺得魏聞東沒死。
黎晚春才不肯留,魏聞東死了,她才不會傻乎乎地留在魏家守活寡。
守活寡也就算了,魏家老的老,小的小,憑什麽就成了她的責任,最小的才六歲啊,她自己也才二十歲呢,正是青春貌美的時候,憑什麽浪費在魏家。
“黎粟,我是你姐,親姐,你現在為了幾個外人要跟我生分是吧!”
黎晚春真不知道黎粟到底哪裏出了毛病,平時對她那麽言聽計從的一個人。
想到剛死的魏聞東,黎晚春打了個激靈。
選在魏聞東下葬的當晚走,黎晚春也是咬着牙發了狠的,她想着魏聞東一個死人,都燒成灰了,總不能從墳裏爬出來找她。
結果黎粟突然像變了個人。
這就很有些詭異了,黎晚春咬了咬牙,開始翻偷偷在衣物裏側的口袋,“這是裏一千塊,拿了別擋我的路。”
“運輸隊給的撫恤金和慰問款,一共是三千二。”黎粟沒接,“魏聞東出事前每個月都會給你彙工資,那個你可以留下。”
黎晚春定定地看着黎粟,這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而且黎粟是怎麽知道具體數字的。
但此時黎晚春已經顧不得追究那麽多,她已經遠遠聽到喇叭的響聲,司機已經等不及在催了。
這時候還沒有百元的幣額,三捆嶄新的拾圓紙幣捆在一起,還沒來得及拆。
黎粟挑了挑眉,沒有追問尾數在哪裏,真把黎晚春逼急了,她反手滅了自己再拿錢跑掉也不是不可能。
看到錢落到黎粟手裏,黎晚春的心在滴血,給完錢後她沒有立馬就走,而是問,“你打算留在魏家?”
“當然不!”黎粟搖頭。
本來她是打算跟黎晚春一起走的,但現在看來,姐妹倆個已經撕破了臉,她是無所謂,但黎晚春肯定會看她不順眼,不如各走各的路。
而且就算她現在厚着臉皮說要跟黎晚春一起走,黎晚春也未必會願意,她就不自找沒趣了。
“你好自為之!”黎晚春深深看了黎粟一眼,扭頭走進了黑暗裏。
果然不再提讓黎粟跟她一起走的話。
看着黎晚春的身影消失,黎粟掂了掂手上的錢,轉身進屋。
剛推開門,堂屋的燈就亮了,九歲的魏向北捂着小基基扯亮電燈後,直直沖向尿桶邊,開始解褲帶子。
黎粟,“……”
這是什麽狗屎運!
“小黎姐姐,你也?”魏向北已經九歲了,看到黎粟吓得立馬停了手上的動作。
黎粟忙擺擺手,閃身進了屋,“我不用,你繼續。”
她進的是他和他二哥的房間。
魏念北張了張嘴,想跟黎粟說她進錯屋子了,但嘴才張開,黎粟已經進去了。
魏家是常見的南方民居,正屋三間,中間堂屋開了前後門,左右兩邊的大間都被隔成南北兩間,才算勉強住下這一大家子人。
魏向南兄弟倆住的是東面朝北的那間,緊挨着後門。
雖然魏向南如今才十五歲,但魏奶奶上了年紀,又纏綿病榻,這錢還真就只能交給魏向南。
黎粟是打算進門後把錢往櫃子上一放,自己再出門假意說進錯了房間,等魏念北回屋睡下後,她就偷偷離開。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了背對着她,坐在窗邊出神的魏向南。
這個位置……看不到後門的情況,後門那同樣也看不到這裏。
但這裏跟她和黎晚春站在地方,僅有一牆之隔。
魏向南是什麽時候坐在那裏的?是魏念北要起床尿尿的時候,還是從一開始就坐在了那裏?他又聽到了多少?
“小黎姐,我大嫂還會回來嗎?”黎南沒有回頭,聲音沉沉地問。
黎粟,“……”
答案顯而易見,黎晚春把魏家的錢都卷走,哪有再回來的打算。
雖然這會她已經把錢要回來了。
“你呢,你也要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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