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擦藥
祁僮:...............我他媽不會是被人下蠱了吧?
好在赫榛沒在他面前計較那女孩的話,但眼角眉梢都挂着愉悅,指了指他的右手邊,“熊貓的。”
“好嘞。”祁僮面色不改,拿下熊貓杯,推着推車火速逃離了現場。
路過燈具的貨架時,赫榛順手拿了一個方塊形的小夜燈放進了推車裏。
“你怕黑?”
赫榛搖了搖頭,道:“習慣了睡覺的時候留盞燈。”
祁僮了然,沒再追問。
盤點了一下東西,已經挑得差不多了,兩人并肩向外走去準備結賬。在一個轉角處赫榛突然腳步一頓,只是片刻間,他又邁開步子跟上了祁僮。
但他那一瞬間的停頓并沒有逃過祁僮的眼睛,祁僮發誓剛才那短短幾秒赫榛的眼睛亮了亮,他順着對方剛才的視線看去——那是一排懶人椅,而赫榛看的是中間靠前那個秋千樣式的吊椅。
假裝四面瞅着貨架挑選商品,祁僮自然地腳尖一轉,就來到了懶人椅的挑選區,“喲,我跟你說,這玩意兒特別舒服,我在冥界就安排了一個,閑來沒事窩裏邊看書聊天打游戲,別提多自在了。”
并沒有感受過的赫榛這回看着那張秋千椅眼睛都直了,他伸手指了指,“那......買那個試試?”
“好啊。”祁僮莞爾。
給添置的東西安排了送貨上門,兩人又拐到了家具城旁邊的購物中心,祁僮不知發什麽瘋,路過一家服裝店時看到那一排的寵物連體睡衣頓時挪不動道,赫榛以為是他想穿,正要按下心中的詫異讓他買一套,誰知祁僮一轉頭開始游說赫榛嘗試一下那套灰兔子的。
赫榛:“......”
導購員見是倆帥哥,一時熱情得不行,把衣服和赫榛誇得天花亂墜,一旁的祁僮連連點頭,最後赫榛實在拗不過,帶着“合葬人”的極高覺悟讓導購員把另一套柴犬的連體睡衣也包上送給了祁僮。
一路上赫榛生怕他又對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産生興趣,先前的拘謹範兒一下被甩了個徹底,拉上祁僮的手,照着手機上的備忘錄開始精準掃蕩,誰知在選洗浴用品時,祁僮的眼神又掃向了一旁挂着的發夾。
“!”赫榛連忙拽着他往後退了幾步,“祁僮,你冷靜......”
“......”祁僮看着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半晌後總算明白過來他在慌什麽,笑道:“你想什麽呢?我只是看到那些發夾,想起以前束發時,有過一支木簪,不知道哪來的,削得也很粗糙,就是莫名沒舍得扔。”
赫榛眸光微動,握着手推車推杆的指尖頓時緊了緊。
眼前的時間仿佛又回到了一千年前林間的那座小屋。
******
“我有樣東西送你。”眼前的少年雙手背在身後,目光中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
“送我?是什麽啊?”赫榛頓時來了興趣。
“就是有點醜。”少年抿了抿唇,“你要是不喜歡就丢了吧。”
赫榛笑道:“我還沒看,你怎就知道我不喜歡?”
少年猶豫了半天,才終于伸出手,赫榛看去,只見那掌心中躺着一支木簪,簪身削得凸一塊凹一塊,頭部的花紋也雕得亂七八糟。
一件簡單,甚至有些粗糙的禮物,赫榛卻心頭一暖,像春雨裹着花蜜全下到了他心裏。
“我知道很醜......”少年見赫榛定定地看着他手中的東西,雙手不由自主往裏縮了縮。
“它不醜,我很喜歡。”赫榛擡眸看進少年的眼睛,又傾身埋進了比他高半個頭的人懷裏,“第一次有人送我親手做的東西。”
少年環過懷中人的腰,低頭用自己的額頭在對方額頭上輕輕碰了碰,“我幫你束發好不好?下次給你換一支更好的。”
赫榛點了點頭,又說:“這支就很好。”
“那不行,我的小赫榛這麽好看,一定要戴最好看的東西。”少年眉眼透着溫柔,“我要為你束一輩子發。”
原以為那支木簪也已經......
原來......居然一直收在祁僮那裏!
******
午飯直接在購物中心找了家酸菜魚,味道不錯但兩人卻都沒吃太久,一人想着回去迎接自己的秋千椅,另一人則想着趕緊回去看看對方穿兔子睡衣是什麽模樣。
畢竟不是三界的流量紅人,跟着他們的狗仔在午飯時就全部溜了個幹淨,手頭的素材也夠他們編個兩三天的料了。
兩人回到小區不到下午兩點,這個季節的天不冷不熱,一些家長已經帶着精力旺盛的小孩在兒童游樂區嬉鬧。
“大哥哥——”
兩人腳步一頓,只見對面的滑梯邊迎面走來一位熟人。
“藍天?”祁僮小聲道。
赫榛糾正說:“應該是藍天口中的佳佳姐姐。”
小姑娘依舊穿着昨天夜裏那條白色的連衣裙,祁僮看到她手裏的紅紗巾頓時眼皮一跳,“得,搶親的又來了。”
佳佳走到一半突然跑了起來,祁僮已經打好了腹稿準備替赫榛拒絕,哪知小姑娘跑到跟前直接抱住了祁僮的大腿,“大哥哥,我們來玩過家家,你做我的新郎好不好啊?”
祁僮:“......”
赫榛笑得肩膀發顫,好不容易忍住笑聲,湊到祁僮耳邊道:“看來這一位比較喜歡你這款的。”
不等祁僮反應,赫榛又蹲下了身讓視線和小姑娘齊平,他噙着笑,回想昨晚祁僮說的話,道:“不可以哦,這位哥哥已經是我的新郎了。”
小孩看了看赫榛,又擡頭望了望祁僮,半晌,她扁了扁嘴,對赫榛道:“你真的是新娘?”
祁僮心中猛地一跳。
赫榛拉着祁僮的手指伸到小孩眼前,“你看我們不是戴着戒指嗎?”
打量了兩人無名指上的指環半天,小姑娘歪了歪腦袋,“好吧。”說着她松開了祁僮,往後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了媽媽在看電視時自己看過的婚禮劇情,司儀的臺詞太多,她拼拼湊湊竟湊出了一句:“請問新娘喜歡新郎嗎?”
搶親未遂,小孩子瞬間适應了新角色,也不知是赫榛順着小孩給她過一把司儀的瘾,只見他聽了這話,突然彎着眼睛笑了起來,“喜歡,最喜歡他了。”
喜歡。
最喜歡他了。
心髒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胸腔,蕩起震耳欲聾的回響,祁僮看着那個眼角含笑的人,這鋪天蓋地而來的喜悅是怎麽回事?
“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小孩清脆的聲音又響起,祁僮一怔。
“佳佳,你跑這胡鬧什麽呢?”
一個年輕女人跑過來抱起了小姑娘,是藍女士先前頂替的那副面孔。她對祁僮和赫榛連聲抱歉,赫榛看着這對母女,笑着擺了擺手,雙方客套地寒暄了幾句便匆匆告了別。
******
“這個東西還你。”赫榛把一個石頭形狀的玩意遞給了祁僮。
手背傳來冰涼的觸感,祁僮才從剛才的小插曲中回過神,垂眸一看,是昨晚留給赫榛的變形廣播,“你留着玩吧,我也是從孟婆那裏拿的,她還多得是。
昨晚梁淵和2005室聽到的最後三響鑼聲,就是祁僮用這玩意兒錄的,孟婆家的東西都精細,這廣播不僅能變形,還能把聲音精準投放給主人想要傳遞的人,它既通過空間傳播聲音,也能讓聲音直接響在腦子裏。
“你們怎麽不直接用它做通訊工具?”
“可別,這玩意兒不用撥號,一旦大規模使用,誰心血來潮了都能在我腦子裏吼一句,我又不是公告欄。”祁僮又說,“你留着當鬧鐘也不錯。”
赫榛點了點頭,把石頭放回了兜裏。
他們前腳剛進家門,秋千椅後腳就送到了門口,祁僮見赫榛眯着眼睛窩進了椅子裏,自作主張将一晚上同生死共進退的革命情誼現場升華,當即拿出了那套灰兔子連體睡衣,“我覺得睡衣和秋千很搭。”
“......”赫榛抱着抱枕往秋千裏縮了縮,“要穿你自己穿。”
“你幹嘛這麽抗拒,多可愛啊。”
祁僮說着就要上前給人比劃比劃,赫榛連連後退,“不穿。”
“就試一次,我待會也穿上,公平了吧?”
“不要。”
“相信我的審美,絕對特別好看。”
祁僮拍了拍赫榛擋在身前的抱枕,把人吓得又往後縮了縮。
“嘶——”
赫榛退得急,腰部直接撞上了秋千椅的扶手,恰好是昨晚梁淵推他時撞到飄窗上的位置,疼痛頓時叫嚣着直沖頭頂。
“是不是昨天傷到的?”祁僮立即放下了手裏的睡衣,皺着眉湊上去檢查,“過來,我看看。”
“沒事。”赫榛緊了緊衣擺。
“逞什麽能啊,我又不會吃了你。”祁僮拂開他的手,小心地掀開他的衣擺,只見白瓷一樣的皮膚上已經青了一塊,祁僮指尖頓在那在片青紫上方,有什麽東西自心口刺下,泛起密密麻麻地酸和疼,“是不是很疼?昨晚怎麽不說?”
“真沒事,就是撞了一下,昨晚睡了一覺起來我都忘了。”
祁僮自動過濾了他這一句,說道:“你回屋躺着,我帶了一瓶冥界醫官給的藥,幫你擦擦。”
赫榛:“不......”
“不擦藥就穿睡衣。”祁僮站起身,下巴點了點擱在一旁的灰兔子。
“......”赫榛窩在秋千椅裏擡眼看着他,“你好兇。”
不知是不是回敬他昨晚在蔣文新門口的那句“你怎麽那麽兇”,祁僮眉毛一挑,“賣萌也沒用,快去。”
在兔子睡衣的威脅下,赫榛乖乖地挪到了自己卧室。祁僮翻出藥瓶走進來時,就見他盤腿坐在床上,捧着手機敲敲打打。
“對了,你幾個朋友過來?”祁僮站在床邊看了看地理位置,又指揮道:“你側躺吧,比較方便。”
赫榛瞥了一眼他進門時順手挂在衣帽架上的兔子睡衣,十分聽話地背過身側躺在了床上。祁僮發誓這人剛才扁了扁嘴巴。
“兩個。”赫榛說:“一株茶樹精叫不夜侯,現在在江南開了家茶莊。另外一個姑娘是一只玄鶴,叫雲岫,月下衣局的裁縫,算是月老仙師的員工吧。”
祁僮坐在床沿,撩開赫榛的衣擺,露出那一片青紫,蘸着一指尖的藥膏碰上對方的皮膚,赫榛輕輕一抖,祁僮連忙頓住,“疼?”
“沒事。”
“我盡量輕點,你忍一下。”祁僮說,“我也是倆朋友過來,很巧,也是倆小妖,一株桃花精叫言川,一只小狐貍叫長纓。”他想了想,突然笑道:“有木有花,有獸有鳥,有神有鬼又有妖,湊齊了開個博物館得了。”
藥膏抹在皮膚上涼沁沁的,赫榛蹭了蹭枕頭,“你們怎麽認識的?”
“很久之前路過一個小鎮,鎮上有位富商的老爺子去世,家裏人聽信了一位江湖高人的胡話,說老爺子陽壽未盡,等他作法七七四十九日就能讓老爺子還魂。那富商一家人傻錢多,一聽還能起死回生,當即給了那所謂的高人半箱子金條,供祖宗一樣把他留在宅子裏,承諾只要老爺子複生,就再給半箱珠寶。”祁僮說,“我去到的時候,老爺子早已經過了頭七,當天晚上就走魂起屍了,我打算進去救人,但那群傻子以為是老爺子還魂了,正高興着呢,見到我提着天淵闖了進去,整座宅子上上下下五十多號人死死地擋在我前面。”
“他們傷到你了?”赫榛問。
祁僮一笑,“你怎麽這麽有意思,不是應該問老爺子走魂之後有沒有傷到那五十多號人嗎?”
赫榛哦了一聲,“那傷到了嗎?”
“差一點。”祁僮說,“長纓那姑娘是狐妖,狐妖一族擅蠱惑,她因為只有一條尾巴受到族人排擠,就獨自在人界游蕩,恰好那天她路過那戶人家,趴在牆上悄悄看了一整天戲。就是她出手相助,控制住了整座宅子的人,我才能順利把那僵屍鬼收了。不然我這點靈力,五十多個拖油瓶添亂,保不準還會傷到無辜的人。完事兒之後我請她到當地最有名的一家客棧吃飯,誰知去到的時候客滿了,掌櫃的讓我們和另一位客人拼桌,就是在那裏遇上了獨自坐在窗邊借酒澆愁的桃花精言川。”
赫榛輕輕嗯了一句,分辨不清情緒,祁僮把他的衣擺放了下去,合上藥瓶,問道:“你呢?家裏管那麽嚴,怎麽會和妖族玩得那麽好?”
“不夜侯是我去天界之前就認識的了。”赫榛道。
他用的是“去”而不是“回”,祁僮不由更加好奇,天帝天後到底是從哪把這人帶到身邊的?
“雲岫的話,是七百年前我在玉京山遇見的,她從高空掉下來,受了傷,玉京山又常年寒冷,我看她可憐,就把她帶回了天界讓月老仙師照看。”赫榛又說:“這姑娘特別喜歡絲綢紅線布料這類東西,還幫月老仙師搭了幾百年紅線,不久後又挖掘出了做裁縫的潛能,月下衣局那幾套鎮店之寶都是出自她手。”
“月老仙師這公務員還搞副業做服裝生意呢?”祁僮驚嘆。
“我聽說孟婆不也開了奶茶店嗎?”赫榛嘆道:“不過這都算好的了,月神常悉在月宮開了個酒吧,同時還在微商賣糕點,聽北鬥星君說,他已經在籌備開夜店的事情了。”
“......”祁僮覺得自己開火鍋店簡直是一股清流,他說:“話說你沒事兒跑玉京山去幹嘛?”
赫榛頓了頓,道:“看風景。”
祁僮鼻子哼出一聲笑,我信了你的邪,心下明白這人估計有事不想說,他轉而問道:“你沒打算搗鼓個什麽店?”
“不了,我師父現在天天盼着退休,讓我繼承他的教育事業。”
“你師父?”想起赫榛在幻境召出的千機網,想必是師出名門,“千機網的創始人,樂游山神?”
“嗯。”
“可我聽說煉千機網每個月要閉關七天?”
吃完飯本就容易犯困,這會兒躺在床上,赫榛沒忍住又打起了瞌睡,“對,但是我不用,每年閉關三十天就行,上半年十五天,下半年十五天。”
祁僮頓時有些不樂意,一年才十二個月,還得生剖出去一個月異地戀,就不能上網課嗎?
不對啊,我在舍不得什麽?什麽異地戀?我們壓根沒戀!
說到千機網,祁僮順着問道:“梁淵身後的那個白袍人,你有什麽猜測嗎?”
赫榛搖了搖頭。
“如果只是為了心尖血,沒必要布下這麽大的陣仗,還維持了十幾年。”祁僮說道:“而且給那些枯骨定了每個月的目标值,一般人遇到這種極端情況,當月目标一旦達到,就肯定不會再繼續沖刺,如果他是想追求量的話,這種做法就不合邏輯了。”
“你有沒有想過,心尖血本來就不是他們的目标,或者說,至少不是第一目标。”赫榛翻了個身,面對着祁僮的方向,“有那麽一些人,他們的所作所為并不是為了得到什麽,而是純粹享受那種折磨別人、看他人痛不欲生的快感。”
“這種高調變态的人,我只知道一個,但他現在關在北海天牢裏。”祁僮俯身把胳膊肘撐在床上,用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三界最堅固的監獄,十萬天兵把守,你不會對自家的東西這麽沒信心吧?”
“不是他。”赫榛無意識地摩挲着枕頭邊緣的縫合線,“這個枯骨幻境存在了十幾年,那個人雖然瘋,但不像是這麽有耐心的人。”
“有沒有可能是他的手下?”祁僮盯着對方的動作,拉過他在縫合線上蹭得有些發紅的指尖揉了揉,“也不對,他被關進北海天牢也有九百多年了,這麽長的時間,還會有人兢兢業業為他賣命嗎?“
“不是沒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有人在模仿他的手法。那盞燈冥王看了嗎?怎麽說?”
“派鬼将去查了,過幾天我得回去一趟跟他具體彙報一下情況。”祁僮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唐成在幻境裏看見他媽媽,摔下樓之後卻又出現在蔣文新門口的事情,你怎麽看?”
“梁淵本來的目的就是把唐成拉進去,不排除是他自己搞的鬼。”
“那把唐成引開,單獨對他下手不是更方便嗎?為什麽又要把他送回來?”
“梁淵自己已經是半瘋癫狀态了,估計也是某種變态心理作祟吧。”
祁僮垂眸,想起當時赫榛在探唐成手腕時的神情,雖然是一閃而過,但祁僮肯定他在驚訝,而且那之後,赫榛連問了好幾次唐成遇到了什麽事,像是急切地想确認什麽事情。于是他又試探着問道:“萬一幻境裏的确還有其他人呢?”
“不會。”赫榛搖了搖頭,“千機網沒探到有除我們三個之外的其他人。”
“嗯。”祁僮輕聲應了一句,沒再追問。
午間的陽光隔着窗簾打下懶洋洋的光暈,赫榛打了個哈欠,指尖掙動時祁僮猛地一驚,看着兩人相牽的手頓時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他俯身撐在人家身邊,還捏着人家的指尖,怎麽看都像是小情侶在床上耳鬓厮磨的模樣。祁僮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美色終于把我的理智碾成渣了嗎?
祁僮幹咳了一聲,放開了掌心的指尖,幹巴巴道:“困了?你睡一會兒吧,四點我叫你。”
赫榛扯過被子鑽了進去,沒兩分鐘就沉沉地睡了過去,估計是昨晚的千機網太耗精力了。祁僮起身輕嘆了口氣,看着被窩裏的人乖得過分的睡顏,最後還是自暴自棄地俯下身揉了揉對方的腦袋,帶着藥瓶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
門鈴響起的時候,才不到四點,祁僮放下手裏的《人間之味》,一臉莫名地從秋千椅裏爬起來走向了門邊,直到可視門鈴顯現出言川和長纓的臉,祁僮才抽着嘴角緩緩按下了開門。
剛要轉身,門鈴又響了起來,祁僮一看,是一對陌生的男女,估計是赫榛的朋友。他倚在門口等候着四位貴客,眼前的電梯門才剛打開一條縫,兩道聲音就從裏面鑽了出來:
“你是花?”
“你是草?”是言川的聲音。
“我是茶樹,木本植物,不是草!”另一道男聲語氣沒有多大的起伏,卻糾正得十分嚴肅。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言川見對方年紀不大卻莫名有着迂腐老夫子的氣質,生怕對方下一秒就開始科普草本植物與木本植物的區別,連忙息事寧人道。
祁僮正打算插進去打個招呼,誰知迎面而來的四人不知哪來的默契,看向他異口同聲地道了一句:
“新婚快樂!”
“呃.......感......感謝?”
“赫榛呢?”那位茶樹往祁僮身後看了看,問道。
一圈還沒有來得及自我介紹的人聽到他這話頓時一愣。
祁僮連忙反應過來,說道:“他昨晚累着了,還在休息。”
言川、長纓、雲岫:“呃......”
不夜侯一臉單純:“生病了?”
祁僮沒多想,實事求是說:“腰不舒服。”
言川、長纓、雲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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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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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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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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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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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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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