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一起睡

陸禮的手臂從她的腿彎穿過,打橫将人抱到浴室裏洗澡,善心大發地沒有做其他壞事。

他從後面摟着沈迎歡,女孩意識模糊地擡手配合,每一個小動作落在陸禮眼裏都讓他覺得可愛得不行。

洗好之後,陸禮扯過浴巾将人包成一個粽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這個粽子放進薄被中,沈迎歡嗫嚅一聲,腦袋縮了進去。

身邊的女人小臉透紅,氣息逐漸平穩,陸禮翻身站起,小心地替她拉好門走房間外面。

以前,沈迎歡雖然經常害羞,但那時通常都是羞澀且大膽的,沒有一次像今天一樣,整個人脆弱得像個瓷娃娃,又極度的缺乏安全感,從沈家出來之後的種種表現很難不讓陸禮多想。

他掏出手機,從常用聯系人裏找到助手的電話撥過去。

幾聲鈴響,對方很快接通,“陸總,您有什麽吩咐?”

陸禮沉吟半晌,語氣佯裝平靜地說道,“替我調查一下沈迎歡五年之前去德國的原因,還有她在德國的住處,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事情,順便再查一查沈明高這個人。記得越詳細越好。”

沈明高說到底也算名人,調查他并不困難,但是沈迎歡向來低調,再加上在德國那段時間鮮少有人打擾,查起來難上加難,助手只好硬着頭皮把任務接下來。

陸禮又叮囑了幾句,然後邁步回到房間,隔着被子把人緊緊抱住,喃喃自語,“睡吧,睡着就什麽都不想了……”

--

時間很快過去,除了沈倪的一通電話,大家都很自覺地沒有提到過那天發生的不愉快。

事實上,那日帶着沈迎歡從沈家出來之後,陸禮就派人登門向沈倪賠禮道歉,雖然沈迎歡與她關系甚好,覺得這樣多此一舉,但是她畢竟是為了給自己的老婆撐腰才回去的,所以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然而沈倪過後打的那通電話卻是撥到了陸禮那裏,手機屏幕顯示來電人時,陸禮第一反應是打錯了。

他按下接通健,禮貌疏離地問了聲好。

沈倪也沒與陸禮打過什麽交道,只覺得這人看起來冷淡極了,十分不好接觸,但是想着陸禮如今已經成為妹妹的合法丈夫,有些事不得不說清楚,于是才有了這一通電話。

Advertisement

沈倪斟酌着開口,“陸先生,很冒昧給你打這個電話,今天主要是想跟你聊一下小歡,不知道她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們家的情況。”

“她一向很避諱談到這方面的內容,所以我現在了解得還不是很清楚。”

沈倪嘆了口氣,就知道這孩子心裏的結是無法打開的,她沉默半晌,把從自己返回沈明高身邊之後看到的事盡可能簡略地說了說。

“陸先生,你應該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我們的家庭與正常家庭不太一樣,可以說是有些破碎的。”

她毫不避諱地挑明自己的身份,“我是私生女,比起小歡來說,我應該是更見不得光的,但是我來到沈家幾天之後,她就跟我說……”

“跟我說她是被領養的,我所知道的都是她願意說出來的,也許是覺得我們兩個同病相憐,所以從我見到她開始她就一直很乖,對我很好。”

“我們的父親,沈明高,在業界或許可以贏得一句贊賞,但是作為父親他卻是不稱職的……”

陸禮攥着電話的手收緊,示意她自己在聽。

沈倪說,“我見到她沒幾天,就在小歡身上發現了青青紫紫的痕跡,大多數在背部,因為這些地方不會讓人看到,也是因為這樣,沈明高才能在外界營造一個慈父的形象。”

難以想象,十幾歲甚至更小的小迎歡承受過如此非人的痛苦,那時沒人在她身邊她該怎麽辦呢,她的膽子那樣小,身子那樣瘦弱,挨打之後能向誰尋求保護,還是只能一個人躲起來哭泣,連哭聲都不敢放肆?

想到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陸禮只覺得心中升起一團火,恨不得将沈明高揪出來碎屍萬段,他克制着開口,“沈迎歡的母親呢?據我所知,她并不是一個暴戾的女性。”

沈迎歡的養母确實不是一個暴戾的女性,她溫柔得近乎軟弱,但是這個女人,在得知自己的丈夫有一個私生女之後,頭一回硬氣起來,馬上離婚回到了出生地德國,至今仍生活在那裏的一個小鎮上。

“陸先生,小歡的養母無法生育,所以在和沈明高結婚小十年之後收養了小歡,然而在此之前,我就已經出生了,小歡的母親很愛她,但是那時她得知沈明高出軌,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小歡看起來渾身帶刺,但是我知道,這是她保護自己的方式,她沒有辦法了……”

“陸先生,你現在已經和小歡結婚,請你務必好好對她,如果辦不到,請你聯系我,我會帶她走的,以前沒有能力生存,自身都難保,但是至少現在我能給她一個家。”

聽完沈倪的一番話,陸禮的心情也漸漸恢複平靜,憤怒不能解決問題,他更傾向于讓沈明高跌落萬丈深淵。

他鄭重地開口,“這些你不必擔心,我自會盡到做丈夫的責任,只是上次見面太不愉快,希望以後有類似情況出現時能聯系我,不要讓她自己面對。”

至少他在的時候,能給她撐腰。

——

無所事事的日子裏,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七天假期如同白駒過隙般一眨眼就過去,此時她癱在辦公桌之前,蓋着毯子的細白長腿搭在桌上,苦兮兮地仰天長嘯,“Noah,請再給我批個假吧!”

最近新季度招聘開始,Noah正好過來有事找她,聽到沈迎歡哀怨的語氣,不由得一笑,“行,給你批個長假。”

沈迎歡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眼底閃着細碎的光,“真的嗎?”

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眼神又一點點黯淡下去,揮了揮手,“算了吧,你肯定是亂說的。”

Noah整理了一下他那一頭金黃色的短發,屈指在沈迎歡光潔的額頭上一敲,“算你腦子還算清醒,你想放假,我還想放呢,最近可忒忙了,除非你辭職,否則別想休息。”

“……”

啊,萬惡的資本主義啊!

要不是自己無依無靠,孤苦伶仃,誰不想做一個廢物呢?

社畜的苦楚不可與老板言說,沈迎歡皺着眉頭把Noah趕出去,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最近她忙得焦頭爛額,具體表現是,每天加班加到淩晨,回家的時間比陸禮這個總裁還晚。

這也就間接導致了兩人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是已經好幾天沒過照面。

早晨沈迎歡還沒睜眼,陸禮就已經去公司了,晚上的時候,陸禮躺在床上休息,睡醒一覺之後才迷迷糊糊地感受到有個小身子偷偷摸摸地爬上床,然後掀起被子一角悄悄鑽進來,像個偷食的小耗子。

許是沈迎歡也覺得自己接連幾天回來得太晚,細細簌簌地打擾陸禮休息,于是終于良心發現,某天晚上,被司機送回家,上樓之後她就悄悄鑽進了次卧。

沈迎歡和陸禮結婚之後住在華庭名邸頂樓複式,上下兩層,空間寬闊,兩個人住綽綽有餘,次卧就在主卧隔壁,平時雖然沒有人住,但是有阿姨定時清理,沈迎歡從櫃子裏把被子抽出來抖了兩下。

連軸轉了一天,連晚飯都是在公司解決的,一個三明治只啃了兩口就沒胃口地放下,喂給了Noah那只小泰迪。

沈迎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睜着一雙圓圓的眼睛數羊,她有些認床,在數到第兩千五百八十一只羊時,次卧的門打開了一個小縫。

微弱的燈光漏進來,在地上照出一條亮亮的光線,沈迎歡一顆小心髒提了起來,不由地摒住呼吸。

那人背光站着往前走了兩步,沈迎歡這才看清楚是誰,她驀地松了口氣。

每天淩晨沈迎歡才回來,陸禮總是會被她吵醒,今天頭一遭沒人進屋,但是他跟習慣了似的,自己竟然醒了。

不知道這家夥心裏在想什麽,竟然睡到了次卧,陸禮翻身上床,沈迎歡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被這不速之客給震驚到了。

陸禮把手往人腰上一搭,自然道,“快睡。”

???

是誰大半夜跑過來打擾別人睡覺的啊?

陸禮手臂好沉,沈迎歡輕輕戳了戳,“你壓到我了。”

“睡覺不要這麽多話。”陸禮說着,把胳膊稍稍移開,“可以了嗎?”

沈迎歡無聲地點了點頭,須臾,她又問,“你為什麽跑到這兒來了?”

陸禮閉着眼睛回答,“我老婆不是在這兒嗎?難道我剛結婚就要獨守空房?”

哦。

那确實不太人道。

沈迎歡毫無睡意,她翻了個身,仰頭看着天花板,腦子裏想的都是隔壁柔軟的大床,然後她就又翻了個身。

結果被人一把攬進懷裏抱住,陸禮的手臂從後面摟住她的腰,睡意朦胧道,“閉眼睡覺,不然小心我吃了你。”

沈迎歡又“哦”了一聲,乖乖躺好。

不知道她哪裏來得這麽大精神頭,沈迎歡眨着眼睛,片刻之後,又開口,“陸禮……”

旁邊的人無可奈何地應了一聲,問,“又怎麽了?”

“反正你也過來了,要不我們回去睡……”

陸禮憋着一口氣,“你就折騰我吧。”

“誰讓你跑過來的,而且,我認床睡不着……”沈迎歡可憐巴巴道。

她向來知道怎麽拿捏自己,陸禮把人打橫抱起來,沈迎歡蹬着小腿撲騰,“我自己走就行了!”

“啪”

陸禮一巴掌拍在沈迎歡屁股上,“老實點!”

沈迎歡不動了,小聲嘟囔,“陸禮,你太色情了……”

“你嘀咕什麽呢?”

“沒什麽……”

--

周一。

Noah在公司例會上給各部門的部長分發了産品設計需求方案,沈迎歡打開電腦上的PPT展示。

翻頁筆在屏幕上聚焦,沈迎歡清冷簡潔的聲音響起,“今天由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下面要開發的程序要求,我們的翻譯器初步定位是滿足用戶身處異國他鄉時的交流需求。”

“所以說,這個産品主要受衆不是二語習得者。”

與會的人員中有專業的翻譯,也有主攻其他領域的專業人員 ,這個提案一出,底下就有異樣的聲音響起。

喬零舉起手,輕咳一聲,提出異議,“我覺得我們對這個産品的定位需要重新考慮一下,現在大家出國工作會選擇專業的随行翻譯,旅行會選擇地陪或者跟團,翻譯器使用率不高,反觀現在市面上的同等産品,總結起來還是專業語言學習者使用得多。”

“我覺得喬零說的不錯。”又有一個人搭腔,“這樣看來我們的産品沒有優勢。”

“嗯。”沈迎歡點點頭,“确實,大家考慮的這個問題我也想過,然而從另一方面想,我們的劣勢也是優勢,市場上不缺功能齊備的翻譯器,在我自己的使用過程中,發現翻譯器的職能根本滿足不了需求,但凡有些生僻的單詞就無法檢索,或者說使用者無法找到自己想要的內容,比如詞性,比如用法。”

“這樣的功能過于局限,所以到最後所有二語習得者都會選擇購買一部詞彙量豐富的詞典,如此一來翻譯器的優勢也就蕩然無存。”

Noah與沈迎歡想法一致,贊同地點了下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而我們的産品,主打的便是‘地道’二字,在這個功能之下,再考慮其他職能也為時不晚。”

又有一個人開口,“我們公司的技術滿足不了現在開發軟件的需求,後續的開發公司還得好好挑選。”

“這個可以放心。”沈迎歡禮貌一笑,“已經交給技術部的小楊調查,關于開發公司考察結果最遲周三出來。”

會議又進行了四十多分鐘,大家對這個提案有諸多不滿,紛紛提了出來,沈迎歡把大家的意見都整合在一起,打算将方案進一步完善。

會議結束之後,沈迎歡終于從正襟危坐的姿勢中解放,一下子攤在椅子上,跟這些人打交道太累了,她抱怨道,“等你這産品開發出來,我得折壽十年。”

Noah看着她這副憔悴的表情直樂,“你就是沒受過職場的摧殘,一直擱學校裏念書,現在才哪到哪兒啊?”

沈迎歡低着頭,頹廢道,“我根本沒有這個能力,我就是廢物……”

“好家夥,你剛才那小嘴叭叭的,老能說了,再說了,你沒能力我幹嘛把你收入麾下,你以為我在乎你那點臭錢?”

沈迎歡這才擡頭,“那你把我注的資還給我。”

“去你的,談錢就生分了,老實做你的方案去。”

“……”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