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遲了一夏的芥末戀曲(2)
“別吵!我在看禦景琛現在拍攝期間粉絲的探班花絮呢!你不知道,前陣子也不知道怎麽的,每天更新的探班花絮居然一連幾天都不見禦景琛的身影,導演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難道把禦景琛的戲份都安排到一起了麽?他不能體會我們這些鐵杆粉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心情啊!”季遲夏兩眼反光地趴在電腦桌上,目光緊鎖禦景琛的每個小細節。
“不是每天都見到麽?”禦習澈一邊小聲嘀咕着,一邊推着輪椅到了房間。
“啊這個天煞的蘇牡丹!”季遲夏一臉羨慕妒忌恨地盯着屏幕裏蘇牡丹端茶送水的奴才樣,又對禦景琛的古裝扮相垂涎三尺。明明都是奴才命,怎麽蘇牡丹那個悍婦就可以服侍那麽溫文爾雅的主子,而自己卻要給這個脾氣火爆的家夥跑腿?尤其是禦習澈坐上輪椅後,簡直是變本加厲,每天都對自己呼來喝去上百回!
“喂,”禦習澈把筆記本的蓋子合上,又伸手把季遲夏那張氣呼呼的臉捧起來對着自己,表情似乎有吃醋的意味,“我哥哥和我究竟有什麽區別?”
季遲夏咽了咽口水,盯着禦習澈這張近在咫尺的臉,一時間緊張得竟然忘記了該怎麽說話,于是她連忙推開了他,企圖掩飾自己在他面前莫名其妙的心悸。
“區別大了!一個是古代的翩翩白衣書生,溫文爾雅,一個是現代刁蠻少爺,百般欠揍!”季遲夏為自己不能去探班而默默流淚,一個亮晶晶的吊牌卻出現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上面分明寫着特約記者證。
“再說我一句壞話,這探班資格可就沒收了。”禦習澈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收起了那張記者證,然後把輪椅轉了個方向往餐廳那邊去。
“我錯了還不行嗎?我的好少爺禦習澈,全世界就你對我最好了!”季遲夏趕緊竄到禦習澈的輪椅前截住去路,然後讪笑着給他捏腰捶腿,“看在我最近服侍您勤勤懇懇的份上,就把記者證賞給小人吧?”
“記者證是我跟一個記者朋友借的,你可別弄丢了啊。”禦習澈看着季遲夏歡天喜地的樣子,嘴角也不禁微微上揚。
——只是,季遲夏喜歡的是禦景琛呢。
一股透明的憂傷在禦習澈的眼眸深處安靜流動。
激動了整晚都失眠的季遲夏頂着一雙熊貓眼從床上爬起來。
餐桌上擺着可口的早餐,以及慣例的幾盤精致的冰淇淋。季遲夏看着牛奶杯下壓着的劇組地址,不禁眉開眼笑。
來到拍攝基地,季遲夏摸了摸自己胸前的記者證,于是昂首挺胸地進了劇組拍攝的地方。
“哇,不愧是大制作!”季遲夏看着眼前嚴肅認真的導演,以及專業的機器和忙碌的工作人員,油然生起許多贊嘆。每個演員,哪怕是群衆演員都極力保持着最佳的狀态,哪怕是在化妝也在抓緊時間背臺詞。尤其是禦景琛,他溫潤如玉的笑容和禦習澈那種略帶小壞的笑是截然不同的。
季遲夏沉醉在禦景琛那雙漂亮的深咖色眼睛裏的溫柔裏,就連蘇牡丹叫了自己好幾聲都沒有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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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季遲夏你怎麽能來這裏?”蘇牡丹手裏拿着禦景琛的保溫瓶,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現在拍攝場地的季遲夏,“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一號店代理人那裏協助研制冰淇淋的麽?”
“嘿嘿,此乃天機不可洩露!”季遲夏捂着嘴偷笑,要是蘇牡丹知道自己一直跟禦景琛的雙胞胎弟弟朝夕相處、每天對着一樣傾國傾城的美男臉,還不用像她一樣風吹日曬的,會不會嫉妒到瘋掉呀?
“切,看你得意的樣子,一定是你死皮賴臉地乞求人家給你走後門吧?特約記者,我真想吐!”蘇牡丹扭了扭她那臃腫的屁股,輕輕一撞就把瘦不拉幾的季遲夏給撞到了幾米外,卻恰好落入了禦景琛的懷裏。
剛剛拍完自己的戲份稍稍喘氣的禦景琛,還沒來得及喝上一滴水,就被季遲夏撞得夠嗆。大概是蘇牡丹的力氣太大了。
“啊真是抱歉!”季遲夏發現自己撞到的居然是偶像禦景琛,忙不疊地道歉,心裏懊悔不已,“禦景琛你好,我是季遲夏,我是代表全體粉絲特別來探班的,希望你拍戲不要累着自己!”
“沒關系。”禦景琛微微蹙着眉頭,伸手輕輕揉了揉左腳的踝關節。
“景琛,下一條。”導演在不遠處呼喚禦景琛,于是才休息沒多久的他又要開始辛苦地拍攝了。季遲夏內心充滿了心疼和敬仰,只差沒有含淚送別偶像了。
“切,也不知道誰那麽好運氣,要是你前幾天來的話,景琛哥還在休養呢,你根本就見不到他!”蘇牡丹不顧形象一屁股坐下,大大咧咧地開始咬自己的早點。
“欸?我說之前的拍攝花絮怎麽沒有看見景琛,怎麽了呢?”季遲夏也跟着坐下來,好奇地湊過腦袋。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幾天我聽景琛哥的經紀人跟導演說,景琛哥的腳受傷了,好像是扭到了,你看他現在拍戲還是有一點點看得出來腳受傷,你仔細看嘛!”蘇牡丹既為自己消息靈通得意洋洋,又為自己觀察細致入微而驕傲不已。
“你說的是,扭到腳?”季遲夏不可置信地看着不遠處正在拍戲的禦景琛,禦習澈在前幾天滑倒扭傷,同時禦景琛也受傷,怎麽會那麽巧?
“是啊,說起來我又愧疚了,剛剛因為撞你而間接撞到了景琛哥,他剛剛揉了一下左邊腳踝的關節處,你沒有注意到?應該就是傷到那裏吧……”蘇牡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左腳踝關節。
季遲夏記得自己關門前看見禦習澈上藥的地方也是這裏。
一種可怕的猜想油然而生。
六、 秘密埋葬在一年前的深秋
季遲夏提前離開拍攝基地,匆匆趕到了一號店,裝修工人們忙進忙出的,卻沒有禦習澈的身影。
“請問,一號店的代理人禦習澈先生是不是每天都會來這裏監督裝修工作?”季遲夏焦急地抓住了其中一個在粉刷的工人問起了。
“小姐你真會開玩笑,這家店的老板平時那麽忙,怎麽可能親自來監督!”裝修工人輕笑着搖了搖頭。
“那麽,你知道冰淇淋總部在哪裏嗎?”心慌的感覺吞沒了她。
在冰淇淋總部得到了一號店代理人名字是禦景琛之後,季遲夏心情複雜地回到了小區,她忽然想起了禦習澈曾經帶自己去過的療養院,仿佛抓住了一線生機一般狂奔而去。
假如禦景琛和禦習澈真的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麽真實存在的究竟是誰?
“沐沐姐。”看見伊沐沐熟悉身影的一剎那,季遲夏沒有察覺自己的聲音竟然都顫抖了,或許她是害怕伊沐沐也無法給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或許她的內心是害怕知道這個答案。
“怎麽了遲夏,”伊沐沐心疼地牽起季遲夏有些冰冷的手,“是不是小澈又欺負你了?”
“沐沐姐,我想問你一些問題,”季遲夏看着伊沐沐的眼睛,堅定了自己想要那個答案的決心,“禦景琛和禦習澈,從什麽時候開始就沒有同時出現過?”
“怎麽突然這樣問?”伊沐沐的眼神變得有些躲閃,“你知道的,景琛是藝人,所以比較忙,只有拍戲的空閑時間來看我,而習澈卻經常抽空……”
“是一年前的車禍對不對?”季遲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一年前,禦景琛被媒體報道發生車禍,并且不斷傳出毀容和整容的消息,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向對追星不感冒的季遲夏受到同學蘇牡丹的影響,開始關注禦景琛。
也是蘇牡丹不斷向季遲夏抱怨,禦景琛在車禍後雖然沒有改變容貌,整個人卻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雖然聲音和模樣還是那個樣子,但是眼神和笑容卻稍稍改變,那個從骨子裏溫柔出水的美少年,眼底時常會流露出深沉的悲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禍而讓左邊臉頰多了一個深深的酒窩,笑容愈發明媚起來,卻鮮少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禦景琛和禦習澈這對雙胞胎是那麽地相像,要說區別的話,季遲夏也只是在很久以前看過禦景琛和禦習澈的合影,清楚地記得禦景琛的眼睛是深咖色,而禦習澈的眼睛卻是純黑色,此外,便是禦習澈多了一顆酒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伊沐沐的瞳孔開始有些渙散,她顫抖着倒退了幾步,痛苦地捂着耳朵拼命搖頭,“景琛還活着,小澈也還活着,那場車禍根本就沒有發生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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