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節

秀呢？”程小茜的眼睛直視着我。

“什麽意思？”

“我是說如果。”她把視線轉向窗外。

“應該還會喜歡。我們喜歡你可不單是因為成績。哎呀，我光顧了和你聊天，都忘記時間了。現在幾點了？”

“五點五十了。”程小茜看了看手表。

“你吃了飯嗎？”

“還沒。我一下課就到你這來了。”

“食堂還有飯嗎？”

“應該沒有了。早過了吃飯的時間了。”

“那你再吃什麽？”

“我到校外炒粉吃。你要去嗎？我請客。”

“炒粉沒營養。算了，算我倒黴。今晚我請你吃飯。誰叫我虧欠你呢。我打個電.話回去。”

我給母親挂了個電.話。

“不過老師，這只能彌補上一次。你還欠我一次。”

“怎麽？你是不是想敲詐？”

“‘二模’我英語不是考了一百一十一分嗎？我還考了年級第六呢。所以你還要再請我吃一次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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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以後我天天請你吃早餐。”

“我不反對。”

那個傍晚我到一家小店炒了幾個菜請程小茜吃飯。吃過飯後，程小茜回學校上晚自習。那時晚自習已經進行了半個小時。我替程小茜向老師請了個假。

接下來連續幾個早上我都和程小茜在一起吃早餐，直到六月十五號。不過，中途斷過幾次。那是因為我有事。我們每次約好在新華書店門口集中，然後一起步行過陽江大橋，到學校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飯。大多數時候程小茜先到，她站在店門口往我去的方向張望，她看見我便跳躍着向我揮手。我情不自禁小跑起來。偶爾我先到書店門口。我們基本上固定在那家中年夫妻開的小店吃早餐。基本上坐在小店裏間靠內的那張桌子旁。有時候，那張桌子坐了人，我們便選另一張桌子。

吃完早飯我們一起去學校，不過，到了校門口，程小茜會和她的同學走到一起，向我揮手再見，我便一人走進學校。

三十四

六月十七、十八、十九三天中考天氣晴朗，最高氣溫達到了三十四攝氏度。

全縣中考考場都設在陽江一中。我們在陽江一中校門口搭了兩個遮陽棚作為我們學校的集中點。所有畢業班的班主任都待在遮陽棚裏。太陽雖無法直接照在我們身上，但熱浪襲人，沒有躲在大樹底下所能感受到的陰涼的感覺。有些班的個別學生掉了準考證，累壞了班主任。要知道，補辦準考證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我班學生沒有出現掉準考證的，但有個叫朱雪垠的同學在十八號下午睡過了頭，我從下午兩點一刻打她家長的電.話，一直沒人接，把我急的直罵娘。後來我想到從和她玩得好的張萌那裏要到了她自己的手機號碼，才把她從睡夢中驚醒。好在她家離陽江一中近，她趕到考點離開考時間還有兩分鐘。

學生進ru考點後，班主任以及帶隊的領導便紛紛約好去附近的麻将館娛樂。

很快三天就過去了。

十九號晚上符校長安排畢業班的所有老師到陽江飯店聚餐。我和查基祥、餘冰玉坐一桌。我喝了好多酒。符校長、饒校長、朱校長以及吳華、程國武等領導來敬酒，我都作為這桌老師的代表回敬他們，我感到奇怪的是我內心産生的那種異樣的滋味只持續了幾秒鐘。

之後我們去七樓的歌舞廳。由于酒精的刺激，我主動和幾個女老師跳舞。我喜歡右手抱住女老師的後腰五個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貼在她們的肌膚上的感覺，我喜歡故意把頭靠近她們從而可以聞到發自她們的頭發或是肌膚的淡淡的香味。我隐隐的又有一種期待。但這種期待就和幾個領導來敬酒時我內心産生的異樣的滋味所持續的時間一樣極為短暫。一旦這種期待消失，我便放棄和女老師跳舞。我坐進包廂默默的喝茶，任誰約我我都一概拒絕。

許多老師對我的行徑都不理解，都說許一凡酒量差了好多，真的喝醉了。

第二天我在睡午覺時被一個電.話吵醒了。

“喂，是老師嗎？”是程小茜的聲音。

“你是？”

“我是程小茜。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

“我在睡午覺。剛做一個美夢。”

“做什麽美夢？黃粱美夢？”

“我夢見自己回到了小時候，爸爸帶我去打楊梅。”

“現在有楊梅嗎？”

“楊梅應該是這一段時間上市的吧。”我也不肯定。

“老師帶我去打楊梅吧。”

“到山上嗎？”

“是啊。”

“我不知道哪座山有楊梅。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們可以去農戶種植的楊梅山打楊梅。”

“好啊。”

“聽說吳村一帶就有。不過我沒去過。”

“到吳村問問就知道了。”

“Ok。”

“不過，去之前我們先照相。”

“照什麽相？”

“去照大頭貼啊。我們不是約好了的嗎？”

“還真照啊。”

“那當然。兩點半我們在廣場碰頭。說好啊，誰遲到了誰請吃冷飲。再見。”

我在廣場假山一帶見到了程小茜。

“兩點二十五。不錯，沒遲到。”程小茜看手表。她上身着藍色T恤，下身穿一條粉紅色裙子，裙擺剛好超過膝蓋。腳上穿一雙平跟棕色皮鞋。她的短發往一側梳，戴着一個藍色的裝飾夾。

“咦，今天怎麽穿裙子？”

“漂亮嗎？”程小茜一臉燦爛的笑容。

“好漂亮。今天什麽日子？”

“和老師照相的日子。”

“和我照相有必要刻意打扮嗎？”

“今天可能是和老師相處的最後的日子了。以後可能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程小茜神情黯然。

“怎麽？你要外出嗎？”

“已經畢業了。畢業了就不能和上學時候一樣可以天天見面。所以要想辦法讓老師印象深刻一些。這樣，老師就不會輕易把我忘了。”

“你給我的印象已經夠深刻了。如果還要加強，豈不是叫我一輩子不忘記？”

“對啊，這就是我的目的。”

“我一輩子不忘記。你轉身就忘記。我就要像鄭智化唱得一首歌那樣，用我一輩子去忘記。”我把最後一句哼了出來。

程小茜情緒好轉。“走，照相去。”

我們走向廣場東面的購物商城。沿着購物商城我們往左走了大約五十米，到了一家專門照大頭貼的小店。小店正對着西斜的太陽，門口垂挂着厚厚的塑料門簾。程小茜推開門簾走進去。我跟着進去。一塊門簾反彈回來撞在我的臉上。

小店裏有三臺照相的機器。進門左側并排擺了兩臺，右側擺了一個櫃子，櫃子後面是另一臺照大頭貼的機器。櫃子正上方的牆面上鑲了一面鏡子，鏡子周圍貼了許多大頭像。每臺照相的機器與家用冰箱差不多大小。

程小茜和老板娘打招呼。老板娘遞給她一本冊子。

“老師，我們一起來選吧。”

“選什麽？”

“選背景啊。”

“照相可以選背景嗎？”

“老師沒照過大頭貼嗎？”

我搖搖頭。

“老師真的OUT了。你過來看。”

我們一起站在櫃子邊上。程小茜不斷地翻着小冊子。冊子裏有很多風格迥異的背景。每幅背景都有編號。

“還是你定好了，我沒什麽意見。”

“是照二十元的，還是照十元的？”

“照二十元的。”

“行。我覺得這一套不錯，背景是海灘。告訴你，老師，我特別喜歡大海。”

“那就選這一套吧。”

老板娘到櫃子邊上的那臺照相機上進行設置。

“好了，可以照了。”她說。

我們走到櫃子前面。老板娘幫我們把簾子放下來。照相的機器的正中有一個電腦屏幕。我看見屏幕裏我們晃動的影子。

“真巧妙。感覺真的在海邊一樣。”

“站好了。我要拍了。”程小茜說。

“拍？”

“就是拍照啊。你看我這有遙控器。”

“照吧。”

“你站那麽遠怎麽照？人沒在框子裏呢。靠近點。”

我向程小茜靠近點。

“還得再靠近點。人要落在相框裏。”

我又挪動一下。程小茜往我身邊靠。我發現我們的頭都落在相框裏。這時，程小茜按下了按鈕。電腦屏幕上的畫面被定格了。幾秒鐘之後畫面消失，我和程小茜的影子又開始晃動起來。

“剛才那張太嚴肅了，老師，現在可不是在上課哦。”

“我上課很嚴肅嗎？”

“有時候怪嚴肅的。你看我做個Pose。”程小茜頭歪向我，右手的食指、中指伸出來擺出剪刀狀。“笑一個，老師。”

我咧了咧嘴。程小茜摁下了快門。

“這一張太難看了。删掉。”

“才不。幹嘛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