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節

麽正統？我很喜歡，再來。”

我完全被程小茜左右着。程小茜很有表現力。十幾張照片，她的表情和動作幾乎都不同。她有時嘟起小嘴，顯得調皮；有時歪着腦袋，顯得可愛；有時她瞪大眼睛，仿似很驚訝；有時她靠着我的肩膀，半眯着眼睛，好像沉浸在幸福中……

照完之後，老板娘對相片進行處理。不到五分鐘我們就拿到了相片。程小茜挑了兩張放大成四寸，每張洗了兩張，我們每人各保存一張。

掀開門簾，我們走出小店。陽光刺眼，毒辣。

“走，去冷飲店。”我說。

“我正這樣想呢。”

“這叫英雄所見略同。”

我們進了一家冷飲店，每人叫了一份冰激淩外加一杯冰橙汁。

“今天要讓老師心痛一回。”

“心痛什麽？”

“Money。”

“我是在投資。”

“投資？”

“我料定将來的你會賺很多很多money。到那時，我再去找你，便有很大的回報了。你可要請我吃大餐了。”

“萬一我只請你吃冷飲，甚至就請你吃五毛錢一根的棒冰呢？”

“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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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摳的。”

“那就是投資錯了方向，虧本了。”

我們都笑了。店裏的音樂由輕音樂換成了流行樂曲。

三十五

吃完冷飲，我們回到廣場假山一帶。摩托車的坐墊被太陽曬得發燙。我到後備箱找出一匹毛巾，到公共廁所的洗手池将毛巾打濕，然後回頭用毛巾擦拭坐墊。

我跨上摩托車，發動引擎。

購物商城門口人們進進出出。我看見丁琪站在門口往我們這兒張望。

“我再怎麽坐呢，老師？”

“怎麽了？”

“我穿的是裙子呀。”

“那只有側坐。”

“我可不喜歡側坐。我最喜歡跨坐了，那樣可以把頭靠在你背上。我記得和你說過的哦。”

“我忘了。不過，很多女性不都喜歡側坐嗎？穿裙子不好跨坐的。”

程小茜側身坐上墊子。她用右手攬住我的腰。

我尚未騎到購物商城，丁琪便小跑着跑過來。我減速停車。丁琪把一只白色的布娃娃狗塞給我。

“送給老師的。”丁琪說。她的兩頰緋紅。

“這個……你怎麽在這兒？”

“我，我來購物。看見你，便想到送老師一件禮物。”

“才不是。”程小茜說。

“真的。老師，你們要去哪裏？”

“許老師帶我去打楊梅。”程小茜說。

“哦。那我進去了。”丁琪轉身往購物商城走。

“謝謝了，丁琪。”

我注視着丁琪的背影。

“走吧，老師。人都進去了。”

“走。你幫忙拿着布娃娃狗。”

我們從陽江前路拐上外環路，幾分鐘後上了一條四米見寬的水泥路。水泥路彎彎曲曲。有一段路延伸在低矮的山丘上，路的兩旁是人工種植的馬尾松。馬尾松遮住了陽光，迎面吹拂的風帶去我們身上的熱氣，帶給我們一點涼意。緊接着，道路延伸在田野當中，陽光又整個地照在我們身上。

“老師，騎慢點。”

“什麽？”

“騎慢點，路太陡了！”

風在我耳旁呼嘯。我忽然想起了周芳。同樣的小路，同樣的陽光。周芳坐在我的摩托車的後座上同樣叫我騎慢一點。周芳現在怎樣了？我不知道。她有找對象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人我不能再關心，有些事我不能再想。不想其實也挺好。不一定非要去想。可為什麽我還帶程小茜去打楊梅呢？為什麽壓根兒沒想到拒絕呢？我不知道。

我把車速降下來。

在小路上，我們大約行駛了十幾分鐘，一個小村莊便出現在我們眼前。我們向路人打聽，原來這個村莊就是吳村。我們便按路人的指點找到了種植楊梅的農莊。

我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楊梅樹，這麽多楊梅。小時候，父親帶我去山上摘楊梅，往往要走半個小時的路程才有幸找到一顆楊梅樹。可如今，呈現在我面前的簡直稱得上是楊梅林。

莊主非常熱情。他給了我們一個紅色的塑料籃子。

“十元錢一斤。”莊主說。

“我們吃的呢？”程小茜問。

“吃的不算錢。”

“太好了。老師，我們先去美美地吃一頓。”

我看了看莊主。莊主友好地看着程小茜，“千萬別浪費，小姑娘。”

我提着籃子跟着程小茜進了楊梅林。農場主為了方便人們上山采摘楊梅，特意澆築了一條一米見寬的水泥路。楊梅林的地面被采楊梅的人踩成了一條條小路。地上有很多楊梅葉和掉落的楊梅。一些人點綴在楊梅林間。

程小茜在楊梅樹間穿梭，時隐時現。

有些樹上的楊梅還沒有熟透；有些樹上的楊梅則完全熟透了，紅得發紫。

“老師——，快過來。”

“幹嘛。”

“這兒有一棵的楊梅特別多，特別大，快過來！”

我跑到程小茜跟前。

“幹嘛老掉隊？”

“是你太快了。年輕人就是有活力。”

“拉到，好像你七老八十了。看，楊梅多吧？又大又紅。”

我擡頭看見深綠的葉子間紫紅紫紅的楊梅，多，大。

“這顆楊梅樹好像特別高大一些。不知道楊梅好不好吃？”我說。

“肯定好吃。我夠不着。你看，我跳起來都夠不着。快摘一個給我嘗嘗。”

“我恐怕也夠不着。”我試着跳了跳，沒夠着。

“差不多。再高點就夠了。”

我又跳了跳。這下，我拽住了樹枝。有幾顆楊梅被震落了。我用力把楊梅樹枝往下拽，直到不能拽到再低為止。我用另一只手摘了一顆。

“給。”

程小茜接住了楊梅。

“好吃嗎？”

“太好吃了。好甜。”

“酸嗎？”我側過頭去看程小茜。

“一點也不酸。”

“糟糕。”我沒留神，樹枝從我手中掙脫出去。樹枝反彈上去，又震落了好幾顆楊梅。

我們一起去撿掉在地上的楊梅。我将粘在楊梅樹上的灰塵用嘴吹去。

“要不要？”我說。

“啊——”程小茜張開嘴。

我把楊梅放進她的嘴。我跟着吃了一個。楊梅肉很厚，甜而不酸。

接下來，我又跳着去拽楊梅樹枝。我牢牢地拽住了楊梅樹枝，把這枝上的楊梅全摘了。

“這回夠你吃了。”

“我不能再吃了。我牙齒全酸了。我估計飯都不能吃了。”

“你不是說要美美地吃一頓嗎？”

“吃得還不夠美嗎？”

“美。美得把衣服都染紅了。”程小茜的藍色T恤有幾處浸染了楊梅汁。

“糟糕。奶奶又要訓我了。”

“用這麽好的楊梅賄賂她老人家，還會訓斥你嗎？”

“應該不會。”

我們繼續往裏走。

手機在我的褲袋裏震動。

“是許老師嗎？我是張萌。”

“什麽事？”

“是明天去玩嗎？”

“是。”

“幾點鐘集合？”

“六點二十在學校門口集中，六點四十準時出發。”

“謝謝老師。”

我把手機放進口袋。“這張萌，把去玩的時間都忘了。”

“我忽然想起一個事。我們去玩漂流會不會打濕衣服？要不要備一套衣服？”

“一般不會。不過，衣服最好備一套。”

“可以游泳嗎？”

“一般不可以。你會游泳嗎？”

“我不會。老師你呢？”

“我也不會。”

等籃子裏裝滿了楊梅，我們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休憩。

“老師，開心嗎，今天？”

“開心。你呢？”我把身子往外移了移，這樣，便不至于靠程小茜太近。

“開心極了。從沒這麽開心過。”

“哦。”我覺得有點悶熱。

“你知道丁琪怎麽出現在購物商城嗎？”

“她不是說了嗎？”我看着程小茜。

“才不是那樣。她是特意等在那兒的。”

“哪會啊？”

“真的。我們班有個公開的秘密。”

“公開的秘密？”

“是啊。公開，是全班同學都知道；秘密，是只有你不知道。”

“哦？”

“丁琪好喜歡你。”

“千萬別亂說。”我站起來，“坐着太悶了。”

“我沒亂說。”程小茜跟着站起來，她從包裏拿出一張手紙，欲擦拭我臉頰上的汗。我連忙接過手紙。

“你還記得丁琪送你大頭貼嗎？”程小茜接着說。

“記得。在教室裏，你好像在。”

“我在。你還記得有一次突然下雨，你從辦公室出來沒帶傘，我撐着一把傘跑過去接你嗎？”

“我不記得了。有這回事嗎？”

“那把傘是丁琪的。”

“哦。”

“她想過去接你，可我從她手中把傘搶了過去。”

“你有這麽霸道？”

“在這種事上當然要霸道點。今天上午她打電.話給我，我故意透露我和你照大頭貼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