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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的死,在朝中掀起了一場風波,但是很快就被劉啓壓制下去,館陶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依舊活在世上的劉武,可她相信楊戬,他不會騙自己的,所以館陶心裏的疙瘩也去了大半。
“阿嬌,劉徹如今是太子,你也是個大姑娘了,不能整天圍着他轉,今天董偃要來,你和他也很長時間沒見過了,一會兒和母親一起過去。”館陶忽然覺得阿嬌和劉徹走的太近了,這不是件好事。
“母親,你怎麽總攔着我進宮啊!自從徹兒當了太子您就總讓我離他遠點,這幾年更是處處限制,您這是為了什麽啊!徹兒和您那麽親,您不喜歡他嗎?”阿嬌不明白,母親不是比誰都疼劉徹嗎?怎麽總是不想讓她們在一起?
“男女有別,你是個女孩子,這麽大了該避嫌了,雖說是表兄妹,可外面的閑言碎語你也要避諱些,母親這是為了你好,再說了,咱們這麽多年沒回去過,董偃好不容易過來了,你就不想去看看?”真是親閨女啊!難道非讓你娘說近親不能結婚嗎?這解釋起來可夠難的。
“我走我的路又沒礙着誰,哪個嚼舌頭的亂說我撕爛他的嘴!再說了,徹兒早已允諾要讓我做他的新娘子,還要給我打一座金屋子,到時候我讓那些說閑話的都羨慕死!”阿嬌一跺腳,氣的小臉通紅,她就知道有人羨慕嫉妒恨了,有人說些亂七八糟的了,什麽玩意兒,有本事當着她的面說!
啊喂!她還理直氣壯了,金屋藏嬌,我勒個去!想掀桌有木有!劉徹才多啊個孩子,他說的話能當真嗎?就算當真那也是個金籠子困住了金絲雀,館陶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
“阿嬌,怎麽和你母親大嚷大叫的,你母親說的有道理,太子将來要繼承大同,你們這樣的兒戲不能當真。”陳午從外面進來看館陶黑着張臉有些不高興,他剛才在門外聽到了一些,雖然他也嬌慣女兒,可這件事卻不能依着她,皇宮是個什麽地方?以阿嬌性格在後宮是吃不開的。
暈,這時候他進來幹嘛?館陶面對陳午,一直處于一種鴕鳥心态,能躲則躲,自從回來他好像也變了,變得不聽話了,如果不是和以前一樣十天半月的不在家,那館陶可以選擇直接逃到宮裏陪窦漪房了,現在自己正打算教育女兒他就來了,難道要當着他的面說那些歷史嗎?堅決不行。
“女人說話男人少插嘴,爹爹您出去,天子是金口玉言,太子也是一言九鼎,這可不是兒戲!”阿嬌很正經的對陳午說道。
“你出去吧。”館陶見陳午要開口訓阿嬌,不但沒幫他,反而也開口讓他出去,這件事本就不該他聽,即使他是阿嬌的爹也不能。
陳午肚子裏全是火,館陶他可以聽之任之,可阿嬌是他女兒,難道他連管女兒的權利都沒有了?這個家裏,還真是女人做主,阿嬌一直跟着館陶,有樣學樣的就把她的氣勢學了去,他這個爹越來越沒威信了。
“以後不準這麽跟爹爹說話了聽到沒?再怎麽說他也是你爹,你坐下,我倒要問問你們這不是兒戲的金屋藏嬌是怎麽回事,你也知道徹兒以後是要做皇帝的,那你就應該知道他以後還會有很多女人,你願意與那麽多人分享一個劉徹嗎?再說那個金屋,即使真的是金子所作,也不過是個牢籠,進去容易出來卻難,人心一變,你就是守着一座金山也只能空對,到了那時候後悔可就晚了,母親和皇祖母都不會跟着你一輩子,你自己能面對嗎?換言之,你認為一只金絲雀若是被關在籠子裏,這個籠子是金的是木的又有什麽區別?”館陶語重心長的開始對阿嬌進行思想教育,她可不希望阿嬌變成籠子裏的金絲雀。
“母親,真有那麽嚴重嗎?可是東方先生都說我是做皇後的命,皇祖母也說要招個機會把我和徹兒的婚事定下來,就連王娡和那個平陽見了我大話都不敢說一句,更何況如果我受了委屈不是還有母親和爹爹了嗎!”阿嬌說到最後已經挽着館陶的胳膊貼在了館陶身上,她确實沒想那麽多,從小到大有什麽事都是母親幫她打點,她做什麽都是憑着性子來,卻沒想到這件事上母親會不答應。
“皇上的事是沒有人能管得了的,你看看現在你皇祖母雖貴為皇太後可是你舅舅的事她能管多少?以後徹兒如果站在你舅舅的位子上也是無人能管,母親也一樣不能管他的家事,你怎麽就不明白呢?算了,這件事你自己放在心上,時候差不多了,董偃他們母子該到了,你跟我過去吧。”館陶搖了搖頭,她看到楊戬已經站在了門外,對阿嬌她或許是寵的有些過了,可她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讓她受委屈她可舍不得。
董偃長大了,還是粉腮油面的女子相,幾年不見倒是拘謹了不少,董煜一直讓他們母子留在老家,現在終于肯接過來了,館陶看到他們也很高興,看到董偃和阿嬌一見面就聊到了一起就更高興了都是兒時的玩伴,到了一起就是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多幾個這樣的朋友是好事,忽然館陶想到了哪吒,那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現在在幹什麽呢?
楊戬見館陶的目光瞥向了自己,想了想,擡頭看了看屋頂對館陶一笑,他這個管家做的時間也夠長了,也帶館陶去了不少地方,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可是館陶依舊是館陶,她想不起龍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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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今年的中秋節嫦娥還會不會給我送禮?這幾年她送的月餅我可都收着呢,仙家的東西就是好,保質保量絕不會壞,不過她還會做點別的嗎?我這裏也不是她的倉庫,這一年年的堆下去我倒不怕有人惦記,就怕招了老鼠,那多不合适啊,而且我這只入不出的,傳到別人耳朵裏還以為我小氣呢!”晚上坐在院裏,館陶雖然喝了點酒,可還是清醒的,看到月亮就忍不住想到了嫦娥,說這話的口氣就帶着一股諷刺,他不管楊戬聽到會不會不高興,她就是想說。
“那我讓哮天犬去告訴她今年收禮不收月餅了,換別的,順便讓她把你的禮物帶上去,嫦娥一定會很高興的。”楊戬不怒反笑,館陶剛剛那口氣,分明就是龍三當年樣子。
“她高興我可不高興,她在上面無憂無慮的,我在下面可是一堆的煩心事,你們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心,還有那個東方朔,他以為他是半仙是嗎?能掐會算,我留着他可不是為了讓他在我女兒面前說漂亮話,這下好了,他的話要是應了驗,我這個長公主的好日子怕也是到頭了。”可憐天下父母心,館陶這會兒才真正明白了為人母的難處,阿嬌和劉徹始終是她心裏的一塊病,她雖然不喜歡嫦娥,可還不知把她放在心上,她真正在乎的人沒有幾個,阿嬌就是其中最重要的。
“你喝多了,回去睡吧,我扶你。”楊戬知道館陶今天有心事,她不說他也不問,只是看她表情沉重,心情也難免不好,伸手便将她扶了起來。
“我沒醉,楊戬,我知道你對我好是因為龍三,可我不是龍三,我卻還要求你一件事。”館陶沒有推開他,一邊對楊戬說。
“什麽求不求的,我是你府裏的管家,你的吩咐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都照辦,說吧。”這是館陶第一次開口求他,會是為了什麽呢?
“等我死了,保阿嬌一世平安,如果她注定要進那個金籠子,那就在她想出來的時候帶她出來。”阿嬌和劉徹因該早就分開的,是她,是她自己将她們帶到了一起,館陶能怨誰呢?這是自己種的因就得自己承擔後果,她是陪不了阿嬌一生,可楊戬不同,楊戬的壽命是無限的,如果還有人能幫她守護阿嬌,那楊戬無疑是最佳人選。
“別胡說,你的命長着呢,好,我答應你,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吧?”楊戬很開心,館陶能把她最寶貝的女兒交給自己,那是對他極為信任,同時令他高興的是陳午在那邊氣得吹胡子瞪眼卻沒有過來,他雖然是館陶的挂名相公,可從來也沒得到過館陶的心。
“母親,對不起,謝謝你。”阿嬌站在門裏在心裏眼淚止不住的向下流,黑暗的房間已經起了秋意的夜,掩不住她心裏的哀傷,她從沒想過要與母親為難,可這件事她還是要聽自己的,母親早就料到了,還是沒有死心去阻攔,而且一心為她的将來打算,這是她一直都做不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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