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1)
不同于上一次僅僅是試探,這一次的吻過于強硬霸道。
即使掙紮了幾下也未曾掙脫,白羽一狠心,用力往下一咬。
然而就在他牙齒合上的瞬間,對方卻及時地将在他口腔中翻攪的舌頭收了回去。
黑亮的雙眼近在咫尺,緩緩掃過他的臉,視線似乎在撫摸他的嘴唇。
這讓白羽愈發惱怒起來。
“白羽,”帶着體溫的呼吸輕輕拂在對方的臉上,七星低下頭,臉和臉之間幾乎就只剩下了那一毫米的距離,他微微一笑,“我們談戀愛吧。”
被他按在身下的身體一顫。
下一秒白羽的嘴角勾起一絲嘲諷:“說什麽鬼話,放開。”
然而視線卻已經不自覺地從他臉上錯開了。
微微嘆了口氣,七星放開了緊握着白羽的手。
然而嘴上說着“放開”的男人,卻在他真的松手的那一刻驀然咬住了下唇。
雖然并未察覺到他臉上的這一個表情,但出人意料的是,七星卻并未起身離開,反倒是伸出雙手緊緊地擁住了白羽。
“我說的不是鬼話。”
“……走開!”
“我喜歡你。”
“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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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一起吧,白羽。”
“……你走開!”
“以前是我不對是我混賬,我只是……我只是以為我可以放棄你。”
“……”不知道是不想再說還是怎麽,白羽沒再說話。
“我不是不愛你,白羽,雖然遠不及你愛我的時間久,但我愛上你也不僅僅是一年兩年而已。但是我不能說,以前的我不能說。即使你說我的‘但是’代表了總有比你更重要的事,但我保證,現在,除了你沒有什麽更重要的了。就算是讓我放棄現在的堅持也可以,我只希望你能多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再跟你解釋我的理由,或許到了這一步說什麽都只是給自己找借口罷了,但是我只求你的一次原諒,就只有這一次,唯一一次,白羽,行麽?”
男人的聲音裏帶着某種似乎已經克制到了極限的感情,他深深吸了口氣,才勉強将那幾乎要與那種感情一通決堤的液體忍了回去。
然而聲音卻抑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你還愛着我,對嗎?”
“胡說!”條件反射的否認,讓聲音聽起來有些尖利,錯開的臉上,已經滿是慌張。
即使不去看,七星也能夠猜到他此刻的表情。
這麽多天了,就算當初只是因為程蝠的慫恿而心存僥幸,現在卻深刻地明白,這個人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喜歡他。
只不過把那種擺在明面上的喜歡,埋藏到了心底最深處罷了。
然而到了今天,或者說是在他決定放棄的那一刻,喜歡已經不再是能夠讓他們在一起的理由。
他們之間還少一個他的道歉和白羽的原諒。
他可以做任何事道歉。
然而白羽卻不一定會原諒他。
這個,七星是已經徹底弄明白了的。
還愛,不代表可以原諒他曾經的傷害,但,總歸要試一試的。
“原諒我一次吧,白羽。我可以向你發誓,即使以後什麽都不要,我也絕對不會舍棄你。”
白羽半睜着的懶散的雙眸,視線漸漸有些模糊了。
天花板的紋路已經看不清,即使想否認自己沒出息地流淚,然而這種狀況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種說辭無力。
就算是男人也會覺得委屈。
就算是一直喜歡着七星,也會因為時間太久了,因為這種絕望的單戀而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明明已經決定把一切都塵封起來了。
然而他的回頭,卻讓一切又逃脫了自己的掌控。
是的,他無法再否認自己依舊愛着他的事實。
或許他永遠都無法不愛這個男人,但他可以把這種感情藏到心裏的最深處,就算以後的十年二十年或者一輩子都無法不愛他、也無法愛上其他的人,但已經不想再愛得那麽累了。
他試圖說服自己狠下心不去理會他的任何解釋,但實際上,他的心卻比他的大腦思維更加不受控制。
完了。
他知道。
他這輩子都逃不開跟這個男人的孽緣了。
是的吧,這其實就是一場孽緣。
“就一次,白羽,就只有這一次。”
男人像是明知道他心裏已經有所松動,趁熱打鐵地一遍又一遍地逼問他。
他握成拳的雙手顫抖着,猛地擡起手一拳砸在了七星的後背上。
然後第二拳、第三拳也順理成章地擡起又落下。
對方就這麽沉默着任由他發洩,不知道多久之後,連他自己都沒有了力氣,而他不留餘地的痛毆也已經讓身上的人痛得說不出話來。
手臂頹然落在身邊。
七星緩緩撐起雙臂微擡起身,因為疼痛面部的肌肉有些扭曲。
他擡手捧住了他的臉。
“白羽……”
“就一次。”他突然說道
男人眼裏亮光一閃,捧着他臉的手指顫抖起來。
聲音也瞬間哽咽了。
“對,就只這一次好不好。”
“你就是個渣。”
“對,我是個渣。”
“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你說的對。”
“但是該死的,”用手背蓋住眼,溫熱的液體順着眼角滑落,喉結大幅度地上下抖動着,白羽哽咽着道,“我為什麽還無法克制自己原諒這麽一個渣。”
“因為你愛我。”
“我不想愛你!”
“但已經愛上了,有什麽辦法呢?”
如此輕描淡寫的話,讓白羽惱怒地挪開手狠狠瞪向對方,然而手拿開的瞬間,什麽東西落進了他半睜着的眼裏。
順着眼角,跟他的眼淚一同滑落。
他呆呆地看着七星那張因為動容而愈發扭曲的臉,當第二顆眼淚落進他眼裏時,他一把按住了他的下巴将人推開。
早已紅腫起來的後背碰到了沙發,男人顫抖着縮成一團。
而他就這麽直接騎在了對方的腰上。
試圖從沙發上爬起來的七星看到這個姿勢時有些哭笑不得。
咳嗽了一聲清了清沙啞的嗓子,他抓着沙發靠背坐起身來:“你先別——”
然而話還沒說完,腰帶已經被解開了。
他以為只是他想太多。
愣了一下,七星伸出手欲推開他:“白——”
擡眼看向緊咬着下唇自顧自地扒着他褲子的白羽,七星放下了手,緩緩閉上了半張着的嘴。
将腰靠在沙發扶手上,他就這麽看着白羽解開了他的褲子,将他已經因為對方的動作而産生了反應的下半身釋放出來。
雙手随便地撸了兩下,那半擡頭的精神的部位便不客氣地站在了白羽面前。
對方似乎從未想過會是這種尺寸,吓了一跳,猛地擡眼看向七星,然而很快地卻又移開了視線。
從茶幾下面翻了翻,竟讓他真的翻出了一支藥膏,白羽将寬松的運動褲往下扯了扯。
“沒有安全——”
“我沒病也不髒!”
“我不是那個……”
“閉嘴!”
“唔”了一聲,七星乖乖閉上了嘴,看着跨在自己腰上氣勢堪比女王的男人。
甚至在他伸手想要幫他潤滑時,伸出去的手也因為對方淩厲的一眼被唬得收了回來。
更不用說當下半身被對方溫暖緊致的部位包裹住,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下意識挺了下腰,被對方直接一巴掌拍在了肩膀上。
即使在白羽看來這是一種懲罰,然而對于被懲罰的人來說,與其說難熬,不如說其實感覺到了一種情趣和享受。
雖然後背還在隐隐作痛,但不管是白羽最終的原諒還是下半身的舒爽卻都讓人覺得就算再被更不留情地毆打一遍也值了。
他稍稍仰起脖子,半眯着眼,露出了非常享受的表情。
然而就在高潮即将到來的那一刻,身上突然一輕。
他一頭汗地睜開眼,看着白羽就這麽直接從他身上站起來,朝浴室裏走去。
“在我出來的時候,別讓我看見你。”
丢下這麽一句話,浴室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
此時爾康手真實寫照的某人一臉茫然。
他看看自己肚子上對方射出來的東西。
再看看自己下半身還精神抖擻的物件。
男人驀然轉身,趴在沙發上,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哭,總之就只看到了一個不停顫抖的後背。
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沙發已經被收拾得整整齊齊,那個男人果然非常聽話地不見了,只餘下情事之後的淡淡氣味還萦繞在空氣中。
擦着頭發朝沙發看了一眼,白羽輕輕地“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卧室。
回去的這麽痛快,以為就這麽完了嗎?
別太天真了。
直到幾天後才發現不對勁的七星找上門,白羽堵在門口反問了句“我有說過原諒你嗎”,被問得啞口無言的男人愣在當場,看着防盜門在自己面前轟然關上。
男人沉默了幾秒鐘之後,突然蹲下身,用力地撓了撓頭發,雙手抱住頭明顯懊惱的德行。
卧槽這難道是吃完了就跑翻臉不認人的節奏麽?
作為一個處男(…………你熊),這種事實在是不能忍啊絕壁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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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礙着自己的氣質,捉急的某人大概已經化身雪姨一邊敲門一邊喊着“你有本事上了我你有本事負責吶”了吧。
憂郁青年再一次苦情戲上演,可憐巴巴地蹲在心上人家門外一直蹲到深夜。
腿都蹲麻了不說,期間甚至被鄰居圍觀了無數次。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的話,被蹲守的房子的主人大概是不會放他進門的。
如果你們以為是可憐他那就錯了。
實在是白羽自己都丢不起這個人啊。
“你一直蹲在這裏幹嘛?!”把他扯進門後就堵在玄關裏的白羽臉色不怎麽好。
“等你。”
某人揚唇一笑,傾倒衆生。
當然衆生不包括眼前這個人。
所以伸手過去摟腰的時候,被對方沒有任何猶豫地一巴掌pia到了牆上。
為了配合白羽的心情,他貼牆的動作也演得如同動漫一般惟妙惟肖。
白羽沉着臉看着突然無賴起來的某人,心理想着一萬種折騰他的方法。
但是一旦見到白羽就拉下面子臉也不要了的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喂)之勢撲了上來。
迅速果斷地抱住腰猛地将人拖向自己,下巴也緊緊地卡在對方的肩膀上,甚至伸出一條長腿勾住了他的雙腿,不讓白羽有任何逃開的可能性。
如果不是怕壓折了這比他細瘦不少的身體,大概整個人都已經纏上去了吧。
男人嗓子裏抱怨地“哼哼”着。
“別鬧了好不好。”
“你——”
“我錯了,都說錯了啊。”(。﹏。*)
“……”
“雖然沒直接說原諒,但你不是已經默認了嘛。”
“誰——”
“我不管我不管我說默認了你就是默認了!”
“……”
卧槽?
這貨突然之間怎麽了?
白羽死也不會明白的是,那個他從來不放在眼裏的戰五渣——程蝠同學,在首戰告捷後,再次充當了某人的狗頭軍師。
還別說,被虐了千百遍,某人對他的傲嬌屬性實在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
雖然在白羽面前實戰什麽的一直受挫,但他的理論給了能夠正确運用它的人——也就是七星同學——還是起到了一定作用的。
之前嘗到了甜頭于是在發現自己貌似被白羽忽悠了的七星拉下面子找上程蝠支招的時候,這貨就出了這麽個二皮臉的損招。
當然雖然說是損招,做起來也有點讓七星他這種氣質(這東西從你喪心病狂地找上程蝠的時候就已經沒了)的人接受不能,但就現在的事态來看,确實是有效果的。
起碼剛剛還在掙紮的白羽已經任由他抱着不動了。
男人趁熱打鐵地道:“這次你別想再趕我走。”
“這好像是我家我有權利送客。”
“你的就是我的啊所以我不是什麽‘客’。”
“是什麽給了你這種錯覺?”白羽對他這種說辭只能冷笑。
“你愛我呗。”
“滾!”
“我說了這次別想再趕我走,滾走是不可能的,滾過來倒是可以哦。”
“……”
尼瑪這貨到底是怎麽了!(╯‵□′)╯︵┻━┻
“你放開我!”
“不放。”
“我要去錄幹音!”
“我陪你。”
“……”
兩人拉拉扯扯地進了卧室,七星往椅子上一坐,叉開腿将白羽按在自己面前,雙手環着他的肩膀,下巴搭着他的肩頭。
看着進入待機模式後黑漆漆的屏幕裏兩人的影子,白羽咬了下嘴唇,自知從放人進門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先機,只能晃了晃鼠标弄亮了桌面。
看e還開着,七星才知道他不是騙人的。
點開了劇本,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白羽嘴角一挑,慢慢地拉着劇本往下翻。
明明前面的還沒錄,卻故意翻到了其中的某一段。
清了清嗓子,他打開了麥。
“啊~嗯……唔……呃啊~嗯嗯嗯……再、再用力——嗯~”
h劇早已手到擒來。
一連串銷魂的聲音從白羽嘴裏發出來,搭在他肩膀上的雙手突然一緊。
“唔。”男人低低的聲音傳來。
尚未來得及在心裏冷笑,近在耳邊的灼熱的呼吸已經讓白羽不由自主地臉上有些發熱。
對方将臉埋在他肩窩裏,不比他溫度低多少的臉滾燙地緊貼着他的皮膚,鼻息輕輕地擦過。
白羽身體微微一顫。
握着鼠标的手指用力收緊,看了眼才錄了一小部分的h,白羽突然關掉了e。
七星馬上更加緊貼上來。
“你這是在誘惑我嗎?”
“滾。”
“呵呵呵……”
“笑你妹。”
“白羽……”
“閉嘴。”
七星歪着頭看着他的側臉,湊過去在他臉上直接嘬了一口。
白羽:“……”
“親愛的別鬧了。”
“滾。”
“我們直接手拉手相親相愛一輩子吧。就這麽happending不是很好嗎?”
“滾。”
“說真的,我們已經浪費了十年了……”七星說着低下頭用下巴輕輕揉着他瘦削的肩膀,“已經沒有幾個十年讓我們相愛了。”
沒再說“滾”,白羽緩緩抿住了唇。
這句話幾乎直戳他的弱點,讓他沉默了下來。
許久後,他終于還是擡手握住了環在肩膀上的手。
其實到了這裏誰都知道這已經是happending了吧。
雖然他們之間仍舊有問題存在,但往後的幾十年裏,已經足夠他們解決這些問題了。
許多年後,當問起白羽是否已經原諒了七星,這個愈發被驕縱得女王氣質顯露無疑的男人只是冷冷地看那男人一眼。
“做錯就是做錯。”
對他來說,原諒只是一種悲憫。
傷害他的七星不值得悲憫,同樣的這個男人也并不是願意被悲憫的人。
如果只是可憐的話,對他們彼此都沒有什麽意義。
他依舊記着這男人給他帶來的那些痛苦和傷害。
但同樣的,他也無法忘記他對這男人的愛,以及這男人努力為他做的一切。
往後的日子裏,他們仍舊偶爾會吵架,但愛情已經是無法隐藏的東西。
就算當時恨得牙癢覺得對方是個渣,覺得自己真的是瞎了眼,但唯有這個人,這輩子也放不開,也唯有這個人,會這麽地愛他。
這樣就夠了。
那天七星是自己主動回去的。
雖然白羽除了握住了他的手什麽都沒說,然而他卻感覺得到對方的想法。
而當他拖着行李再次回來按門鈴的時候,即使開了門後就給了他一個背影,但願意為他開門已經說明了他并沒有猜錯。
說着“卧室就這麽一間求不睡沙發”就自說自話地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挂到衣櫃裏筆記本也放在了電腦桌的角落裏。
七星的行為遭到了白羽的無視,但換另一種說法的話其實是默認。
而當他收拾完行李的時候,回到電腦桌前,就眼尖地看到了桌子上擺着之前還沒看到的無線路由器。
寫着一串數字的紙條就放在一旁。
他不由得無聲笑了,拖了把椅子進來打開了電腦對着紙條連上了無線網絡,馬上戳了深夜還沒睡的程蝠。
七星:謝啦!!☆⌒(*^-゜)v
蝠星高照:滾!!!
七星:……怎麽了?
蝠星高照:這個表情是我家大神專屬的!
七星:哦~
原來andre是這麽賣萌的啊~
某人搓了搓下巴,一臉微妙。
七星:那真是抱歉了。還有別的不可以用的嗎?
對andre的賣萌技真的很好奇啊呵呵呵……
蝠星高照:還有ヾ(≧へ≦)〃[嗯!]這個不能用!
七星:哦~
蝠星高照:這是我家悶騷沐然傻媽的專利,記住了!
矮油?
原來不僅僅是andre,就連那個沐然也?
這個世界還真是被玩壞了啊。
對分分鐘把兩個人出賣了個徹底毫不自知的程蝠在滿意他的态度之後馬上一臉八卦起來。
蝠星高照:看你心情不錯啊。搞定了?
七星:那是。有你的幫忙嘛。
馬屁的效果很好,程蝠表示很滿意。
蝠星高照:求細節!
七星:細節就是他是個害羞的人這種私事不是能夠給別人講的。
蝠星高照:卧槽。
蝠星高照:卸磨殺驢!你熊!
七星:呵呵。
蝠星高照:呵你一臉翔啊!這年頭誰還用敢“呵呵”作死的節奏麽你!
七星:回頭請你吃飯。
蝠星高照:別以為一頓飯就能收買我!
七星:兩頓?
蝠星高照:卧槽你當我是那麽廉價的人嗎?!
七星:三頓不能再多了。
蝠星高照:成交。(* ̄▽ ̄*)
端着水果站在他身後的大神:“……”
某人對自己的廉價毫不自覺地擡頭看向大神一臉興奮:“大神,快看,有人要請我們吃飯!”
“哦,那真是太好了。”
“是吧!”
“是的啊。”
把水果盤放在桌上,大神趁着他吃水果的功夫随手翻了下聊天記錄。
于是就點點點了。
看來他已經走在了一條不歸路上了。
不過對此,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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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雲海》劇組聚會的第二天下午。
四點多聚會結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衆人都站在客廳裏互相道別的功夫,一不留神,柏炎就從眼皮子底下不見了。
不動聲色地在人群裏掃了一圈,柏然并沒有說什麽,而是招呼着衆人離開。
別墅會請家政公司來打掃,作為主人的柏然也只是送完客之後随便收拾了下便拿着外套回家。
去車庫取了車,剛開上路,就看到了前面熟悉的身影。
別墅的位置在較為偏僻的郊區,附近很難打車。
那人就站在一處比較死角的地方,如果不是不經意掃了一眼,柏然也未必會看到他。
遠遠地看到他似乎在打電話,柏然搖下車窗悄悄開了過去,聽到他是在叫出租車。
就算是在這裏等兩個多小時的出租車,也不願向他低頭,這樣的倔強讓柏然依舊是忍不住地嘆氣。
車子的靠近終究還是引來了對方的注意,一回頭對上柏然的視線,皺了下眉,柏炎又轉回了頭去。
直到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時,終于還是無法淡定地驀然拔腳就走。
然而卻還是被柏然拉住了。
“上車,我送你回去。”
“不用。”
男人的聲音疏離又冷冽,讓柏然微微眯了眯眼。
“上車。”
僅僅是兩個字,卻透着一種不容拒絕的威嚴。
然而柏炎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似乎明知道他即使聲音再如何嚴厲,也沒有辦法對他說出什麽重話來。
而事實上柏然确實如此。
兩人僵持了幾秒鐘之後,終究還是柏然先嘆了口氣。
“我只是想送你回家,沒別的意思。”
“不需要麻煩你,我叫出租車。”
“出租車一來一回要四五個小時,到家晚上九點,你就不怕媽擔心?”
果然一提到母親,柏炎的表情就變了,不再那麽冰冷,這讓柏然松了口氣。
從眼角處掃了一眼柏然,又看了眼那輛黑色凱宴,柏炎動了動手腕。
松開了握着他的手,柏然看着他坐上了車,也緊跟着坐上了駕駛座。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交談什麽,直到開進了市區,柏然在一家全國連鎖老字號點心店前停了下來。
看了眼門面上古色古香的牌匾,柏炎就明白了柏然的用意。
或許應該趁着他進去買東西的時候就這麽離開,然而卻無法拒絕他對自己母親的好意。
即使他自己不願意接受,但他沒有這個權利阻止他對母親示好。
因為那也是他的母親,即使并非親生,然而在成為一家人之後,他們之間卻有着跟親生母子并沒有什麽差別的感情。
而即使到了現在繼父早已去世,但他們在法律上也依舊有着最親密的關系。
只是後來因為他和柏然的事之後,柏然離開了家,而母親的嘴裏也不再提這個兒子的事。
其實他知道,母親心裏是很想念柏然的。
繼父去世的時候他和母親就被柏家的親戚強制性地看管了一段時間,大概是怕他們争奪家産吧。當時連葬禮都沒有被允許參加,因而也并沒有見到過唯獨回來過那麽一次的柏然。
其實那些所謂的親戚們真的是想太多了。
老爺子一分錢都沒有給他們留下,畢竟他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和母親也從來沒有期望過柏家的家産。
那時候母親就念叨過柏然的事。
在她心裏,只要他不再喜歡柏然,兩個人就都是她的兒子,都是她的寶貝。
只是如今身份懸殊,她心裏雖然期待再見見柏然,但卻從來都不敢提起。
他知道柏然其實并不在乎這些所謂的身份差距。
因為每年,他們的戶頭上就會多出來20萬。
即使從來沒有人告訴他,但他也知道那筆錢是誰給的。
母親的身體原本就不好,後來更是發展到尿毒症。
繼父還在的時候自然不需要太擔心這些,然而繼父去世後20萬對他們母子來說是個過于龐大的數目。
說實話,他其實是有點怨恨繼父的。
即使他知道跟繼父沒有血緣關系的他,并沒有權力繼承繼父的財産,他也從沒有想過這些,但對自己的妻子,這個男人太殘忍。
他跟母親在一起這麽多年,到最後,甚至從來沒有為她打算過哪怕一點點。
并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感情真的是種很脆弱的東西。
家裏的收支一直都是他在管,對母親,他只說這每年的20萬是繼父偷偷留給他們的錢,或許這麽說的話,母親心裏多少會舒服一點吧。
即使他也知道,母親并不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婦人。
其實她心裏比誰都明白,那個男人畢竟跟她同床共枕了這麽多年,結發夫妻,彼此的心裏都是怎麽想的,他們都很清楚。
如果不是他和柏然之間的問題,他或許已經把這件事告訴母親了。
但不行。
他怕母親去找柏然,他不想再跟他牽扯下去。
當年他把自己最寶貴的時光都給了他,然而得到的卻是那樣的背叛和舍棄。
他做不到再回頭。
更何況,他不想讓母親傷心。
兩個兒子一起背叛她,那太殘忍。當年已經殘忍過一次,他不能再犯第二次錯誤。
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依舊會第一時間關心他的新聞,他每出一張唱片、一部電影,他都會将碟片保存在自己的櫃子裏,夜深人靜無法入睡的時候,他會反複地翻看。
然後想念。
他怪他、恨他。
但同樣無法不愛他。
畢竟這是他的初戀,而且,是他再也愛不上任何人的理由。
車門打開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思緒。
柏炎的視線落在朝他遞過來的三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上。
“我買了玫瑰餅,上面那盒,下面兩盒是給媽的。”
他還記得他喜歡吃玫瑰餅。
柏炎将盒子放在腿上,轉頭看向車窗外。
柏然看了他一眼,見他不說話便收回視線倒車。
就在車子重新拐彎的時候,他聽到柏然淡淡地說了一句。
“有很多東西早就已經不喜歡了。”
或許這算是一種自虐吧,但柏炎已經不想讓他再這麽下去了。
跟他耗着完全沒有意義,還不如早點去找另一個人來愛。
是的,他不是不知道柏然的意思。
這男人想要追回他。
即使他可以原諒他當年的背叛,到了今天,他也無法再在他和母親之間做出當年的那種選擇。
畢竟他們都不是當年的他們了,而他已經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什麽。
不,正确來說,是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麽。
畢竟,他真正想要的東西,已經要不起了。母親是他現在唯一需要考慮的人,其他的,就算再喜歡,也已經無所謂了。
他一語雙關的話讓柏然微微一愣。
然而男人還是沉着地轉動着方向盤将車開上了機動車道。
之後再也沒有人說話。
回家的路自然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以前父親還沒有跟繼母再婚的時候,他就已經跟繼母熟稔到即使柏炎不在家,他也會登門拜訪的程度了。
那時候真的是一段非常幸福快樂的時光。
即使那時他并不是後來被很多人追捧喜歡的超級巨星,即使那時候的他正在事業的最低谷,但他人生中最好的一段回憶,大概就是那時候吧。
時過境遷,一路上也看到了不少的變化,然而那棟老房子卻是記憶中最鮮明的。
甚至比他在m市的那個家,更讓他懷念。
他把車停在樓下,猶豫了一下,但在柏炎下車之前,還是問道:“能上去坐一下嗎?”
男人很快露出戒備的表情。
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喉嚨裏像是被什麽哽住了一樣。
柏然抿了抿幹澀的嘴唇。
但如果今天不說,以後大概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吧。
“小炎,別再恨我了好不好。”
柏炎緊緊抓住車門,他垂着的視線裏有什麽情緒閃過,然而還未來得及看清,就被一聲轟然的關門聲阻斷了。
柏然微微一怔,猛地推開車門也跟着下了車。
他三兩步追上了柏炎,再次抓住了對方的手腕,然而這一次并不同于在別墅附近的時候,柏炎大力地晃動着手腕。
“放開,你說過只是送我回來!”
“我想看看媽。”
“……她很好,不需要,你可以走了。”
“我不會做什麽的,也不會亂說,就只是——”
“小……然?”
遲疑的聲音插進了兩人的争吵中,柏炎的動作驀然一僵。
而柏然已經循着聲音轉過頭去。
年邁的婦人手裏拎着一袋東西站在巷口處看着他們。
不再是當年那個看不出年紀的端莊秀麗的女子,女人老了很多,白發再也遮掩不住,皺紋也爬滿了額頭眼角。
這些年,她老了太多。
柏炎甩開了他已經松了的手,走過去接過母親手裏的東西,伸手扶住了她。
“你怎麽出來了,買什麽菜,我不是快回來了嗎?”
女人沒有說話,怔怔地看着柏然,許久後嘴唇抖了抖,大顆的眼淚落了下來。
“小然。”
深吸了口氣壓下了鼻腔的酸澀,柏然微笑着迎了上去。
“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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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母磕磕絆絆地朝柏然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視線在他臉上身上來回地看了幾遍,眼淚更是抑制不住地流。
“小然……小然……”
似乎不知道說什麽好,女人嘴唇顫抖着疊聲叫他的名字,手指緩緩地在他臉上劃過。
長大了。
雖然認識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個大人了,但現在的柏然更加成熟了。
這些年不是沒有關注過他,但礙于柏炎,她幾乎都是背着兒子偷偷關注他的消息。
知道他這幾年過得很好,她也稍微心安一點。
其實這些年她一直很自責。
即使當初讓他離開家的人并不是她,但她無法接受他和柏炎的态度也間接造就了這樣的結局,說到底其實她是對不起他的。
然而彼時作為一個母親,不管是她親生的兒子柏炎還是半路上撿來的兒子柏然,她實在無法看他們朝一條艱難的路走下去。
因為他們不僅僅只是兩個男人的感情。
重要的是,他們是兄弟。
這是背德啊。
一個是剛剛成年還在上學的孩子,一個是将來會做大明星的好材料。
這樣的兩個人,一旦被曝光了性向,未來只會一片暗淡。
不只是她自己無法接受,更是為了他們的未來,那時候态度的堅決,最終還是傷害了柏然,讓他背井離鄉地去了美國,讓他獨自一個人打拼。
所幸,幾年之後,他果然成為了家喻戶曉的超級巨星。
柏母并沒有後悔過當初沒有接受他們兩個人的事。同性間的感情從來都是被世人诟病的,而作為公衆人物更不能有半點這種“污點”。
她唯一難過的是不能給柏然一個幸福的家庭,這曾經是她最想做到的一件事。
說起來,一直到今天才見面,不僅僅是因為如今地位的差距,更是覺得沒臉見他。
想到這裏,柏母才發現自己剛才的唐突,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了然的柏炎走過來重新扶住了母親。
“外面風大,我們先回家吧。”
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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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