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我最後在你房間睡一晚……
車內四個人坐的身子筆直, 一副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陸枝枝伸手撐在呼呼進風的車窗上,兇殘的目光看向他們。
“我怎麽有點想殺人滅口呢。”
四個人不約而同抖了一下。
陸枝枝哼了一聲。
魏崇拍拍陸枝枝後背,示意她上車, 陸枝枝身上穿着禮服,只在外面套了一件大衣, 細長的雙腿只有薄薄的一層布料附在上面。
而用作于禮服的布料, 顯然并不具備保暖的功能。
陸枝枝氣呼呼地拉開車門坐上最後排, 魏崇跟着坐在她旁邊。
前排的四人更加正襟危坐,司機手抖,車子啓動了兩次才啓動成功。
陸枝枝捂住嘴打了個哈欠, 正要往魏崇身上靠。
魏崇目光一凝, 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的手怎麽受傷了?”
“嗯?”陸枝枝順着魏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上面果然有兩道細長的傷痕, 過了這麽久, 早就不流血了,只留下在陸枝枝白皙皮膚上看起來有些刺眼的傷痕。
應該是拿花瓶砸鳳凰男的時候受的傷,她當時注意力全都在鳳凰男身上,沒發現自己受傷,更沒感覺到疼。
陸枝枝立刻對自己已經結疤的表情哭唧唧:“嗚嗚嗚人家受傷了, 好疼!”
她把手舉到魏崇面前:“你快點給我吹吹。”
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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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崇看了一眼舉到自己面前的纖細美麗的手,又看了看車裏豎着耳朵正襟危坐的手下。
威嚴!
他要找回自己在手下面前的威嚴!
魏崇握住陸枝枝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随後肅穆着表情道:“還是先讓申大工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如果感染了會很麻煩。”
被叫到名字的申大工不敢磨蹭, 拿出車上備用的醫藥箱,轉身給陸枝枝清理傷口。
盡管這傷口在陸枝枝白皙皮膚的映襯下顯得刺眼和猙獰,但是這并不能改變這兩道傷口細淺并且已經開始愈合的事實。
申大工給陸枝枝手背消毒過後, 在創可貼和紗布上猶豫了一下。
見申大工拿起紗布,陸枝枝出聲提醒:“我就是被劃了兩下,又不是手斷了,你拿紗布幹嘛?”
申大工幹笑一聲,趕緊拿起創可貼,給陸枝枝仔細包上:“對對對,是我傻了,還好陸小姐提醒我了。”
陸枝枝收回手,看了看覆蓋手背的創可貼。
“知道我今天幹什麽了嗎?”陸枝枝靠到魏崇肩膀上,舒舒服服地喟嘆了一聲。
“你幹了什麽?”魏崇自然知道,但他依舊順着陸枝枝地話提問。
“我今天救了一個人呢,也不知道積了多少陰德。”陸枝枝側首看向魏崇的臉,伸手上去摸了摸,趁着魏崇不注意,又摸一把耳朵尖。
魏崇歪了歪頭,不給摸了。
“你信這個?”
“當然信!我上輩子肯定幹了很多好事,才能這輩子遇見你啊。”陸枝枝滿足地笑了笑。
魏崇顯然并沒有被這土味情話撩到,他只哦了一聲。
陸枝枝也懶得再說說什麽,靠在魏崇肩膀上閉目養神。
回到秋水山莊的時候,陸枝枝已經睡了一覺。
她迷迷糊糊地被魏崇抱下車,聽見梅姨問他們有沒有吃飯的聲音,才清醒過來。
陸枝枝揉揉眼睛,讓魏崇把自己放下來:“沒吃飯,我只在宴會上吃了幾口蛋糕,還喝了幾口酒。”
梅姨一臉不贊同的表情:“怎麽能空腹喝酒?蛋糕也不能多吃,會反胃的。”
陸枝枝乖巧地點點頭:“知道了梅姨。”
梅姨就喜歡她這個乖巧勁,臉上露出笑容:“你們準備一下,很快就開飯了,我給少夫人弄了你喜歡的桂花藕。”
“謝謝梅姨!”
等梅姨走了,陸枝枝才打了個哈欠。
“我們搬到市中心的房子去住吧,這裏離市中心太遠了,每天上下班好麻煩。”陸枝枝走着走着,忽然蹦出一句。
魏崇沉思片刻,颔首道:“我沒意見,我們什麽時候搬?”
“明天吧。”陸枝枝可不想再在路上浪費時間了,自然是想越快越好。
“那你等會把這件事告訴梅姨。”
“我不。”陸枝枝瞪着他,“梅姨那麽喜歡我,她會傷心的。”
“梅姨這麽喜歡你,你不去跟她說一聲嗎?”
陸枝枝嘆了口氣:“就是因為梅姨喜歡我啊,萬一她挽留我,那我肯定狠不下心拒絕她。”
這個任務最終還是落到魏崇頭上。
吃過飯,魏崇找到梅姨:“我跟枝枝商量了一下,我們決定搬去市中心,這樣上下班方便一些。”
梅姨一開始還有些失望,後來不知道想到什麽,臉上慢慢露出笑容,像是遇見了什麽大喜事一樣:“好好好,你們趕緊搬,早點搬。今天是不是晚了點?那就明天吧。”
魏崇倒奇怪了,每次他搬出秋水山莊的時候,梅姨都依依不舍,怎麽這次,梅姨倒期盼着他搬出去一樣。
他帶着疑惑走開,走的遠了,忽然聽見梅姨絮叨的聲音。他回頭一看,梅姨站在原地,滿臉紅光地念叨着什麽。
魏崇隐約聽見一些“二人世界”“培養感情”“大胖小子”之類的話。
他加快了腳步回房,就見陸枝枝趴在床上擡頭看自己,目光期待:“你說了嗎?梅姨是什麽反應?”
“說了。梅姨也答應了,她讓我們明天搬。”魏崇看了一眼陸枝枝。
她剛洗完澡,頭發還是半幹,絲質睡衣服帖在她身體曲線之上,黑色的趁的她皮膚越發白皙。
這幾天梅姨變着法子地喂她,陸枝枝也都很捧場。
她已經不似曾經瘦弱病氣的模樣,整個人像是受到雨水滋潤的嬌花,舒展開自己每一片花瓣,嬌豔動人。
她甚至皮膚都柔嫩起來,像剝了殼的雞蛋,光滑白皙。
以魏崇的眼光來看,她還是有些瘦,抱在懷裏的時候,像一張輕飄飄的紙。
要是再胖些就好了。
魏崇如是想到。
“梅姨讓我們明天就搬嗎?她都沒有不舍得嗎?”陸枝枝覺得奇怪。
魏崇又想到什麽“雙人世界”“大胖小子”,耳朵尖燒了起來。
他含糊地應了一聲,躲進衛生間。
可憐的大佬當晚再一次失眠,而陸枝枝在他懷裏睡的很熟。
她不愛開空調,所以屋裏有些冷,陸枝枝整個人都貼在魏崇這個人形暖寶寶身上。
魏崇僵直着身體,皮膚溫度異于往常的高,陸枝枝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喊了一聲:“熱……”
搬家的事情不用魏崇和陸枝枝操心,梅姨全都給他們弄的好好的了。
魏崇和陸枝枝下班沒回秋水山莊,直接去了魏崇在市中心頂層的那套複式別墅。
裏面已經打掃幹淨,魏崇和陸枝枝的東西也都搬了過來,擺放整齊。
甚至廚房裏還有做好的晚飯。
陸枝枝滿意地點點頭:“看來不用吃外賣了。”吃慣了秋水山莊的廚子,她可不想再去吃外賣。
這房子裏房間很多,但梅姨特意只打掃了主卧。
陸枝枝推開門看了一眼,轉身對魏崇道:“我們分床睡吧?”
魏崇臉色沉了沉:“為什麽?”
陸枝枝沒注意魏崇的臉色,她卷了袖子,走到衣櫃面前,想拿兩床被子去客房。
聽見魏崇的話,才漫不經心地說:“你昨天是不是又沒有睡着啊?”
她翻了兩床被子出來,自己試着抱了一下,沒抱住,于是只拿了一床抱在手上。
魏崇臉色更沉,他沒法告訴陸枝枝,他昨天沒睡着的真正原因。
他忽然擡腳,走到陸枝枝身邊,一手一床被子:“放到哪?”
陸枝枝指了指旁邊的房間:“謝謝寶貝。”
魏崇剛把被子放下,一轉身,陸枝枝露出一個甜甜的笑,手裏遞過來一個床單:“寶貝,你正好順手幫我鋪一下床吧。”
疊被,鋪床,套枕頭套。
魏崇在陸枝枝的指揮下,姿勢笨拙地把床鋪鋪好。
陸枝枝迫不及待地躺上去打了個滾:“謝謝寶貝!”
魏崇沒說什麽,沉默地回到主卧。
陸枝枝沒出現之前,魏崇一直都是一個人睡,有人在身邊他就睡不着。
但是現在身邊沒有人了,魏崇仍舊睡不着。
他下意識地留了半個床位給空氣,自己盯着房頂發呆。
到了夜裏十二點,隔壁的門忽然打開。
魏崇從床上翻身坐起來,不意外地看見主卧的房門也被打開。
陸枝枝抱着枕頭走進來,她一邊上床,一邊可憐兮兮地道:“好冷,我怎麽都捂不熱被窩,你摸摸,我手腳都還是涼的。”
陸枝枝把手放在魏崇臉上,以表示自己沒有說謊。她眨眨眼,聲音軟糯甜美:“我最後在你房間睡一晚上,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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