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三更合一】真香!…… (1)
魏崇黑沉沉的眸子看着陸枝枝, 什麽都沒說。
兩人對視幾秒,陸枝枝立刻自動自覺地鑽進被窩,只留下巴掌大的一張小臉露在被子外面。
“謝謝親愛的!”
魏崇坐着, 他撐着被子,陸枝枝感覺風呼呼地往被子裏鑽。被窩裏那麽一點熱氣, 這會兒全都跑光了。
陸枝枝扯扯魏崇的衣服, 她還沒說話, 魏崇就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麽一樣,平躺下來。
陸枝枝體溫低,而魏崇身上暖烘烘的, 像個大火爐。
陸枝枝挨過去, 感受到魏崇身上的溫度烘烤自己, 她舒服地喟嘆一聲, 滿足地閉上眼睛。
魏崇垂眸看過去, 看見她一臉幸福滿足的樣子。
“真不想跟你分房睡,沒了你這個大火爐那我冬天可怎麽過?”陸枝枝嘟囔道。
她是真不能開空調,原身身上很多毛病,她一旦在空調房裏呆半個小時,就一定會流鼻血。就連電熱毯也不能用, 只能用用暖寶寶這種東西。
而且她還手腳冰涼,身體體溫也偏低,現在冬天來了,想想都覺得痛苦。
“那就不要分房睡。”
冷靜的,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陸枝枝驚愕地擡頭, 只看見男人有些緊繃的下巴。
愣了愣,陸枝枝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在他下巴上啃了一下。
陸枝枝是真的啃, 不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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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魏崇的下巴都啃出來一個牙印,上面還留着她的口水。
魏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跟陸枝枝對上視線。
就見陸枝枝露出一個狡黠的笑,那表情像是看透了他心裏的所有小心思:“不行,必須分房睡。經常熬夜會猝死的,我可不想當寡婦。”
魏崇悶悶地哦了一聲,伸手摟住陸枝枝的腰,又把她的手藏在自己胸口。
然後才說:“我不會讓你當寡婦的。”
陸枝枝伸手蒙住他的眼睛:“我也不想當寡婦,所以今天記得早點睡!”
魏崇乖順地閉上眼,真的摟着陸枝枝陷入了夢鄉。
這天晚上,魏崇沒有驚醒,沒有失眠,沒有睜着眼睛看一晚上黑暗。
雖然他第二天早上依舊起得比陸枝枝早。
陸枝枝安靜地窩在他懷裏,想一只熟睡的小奶貓,時不時往他身上蹭一下。
知道她是冷,魏崇把她摟緊了一些。
陸枝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她費勁地睜開眼,看了看魏崇,用帶着鼻音的聲音問:“你昨天晚上沒睡啊?”
“睡了。”魏崇吐出簡短的兩個字。
陸枝枝睡眼惺忪地跟他對視了幾秒,接着爬起來洗漱。
洗漱完畢,早餐的事情為難了兩個人。
以前都有廚娘做好香噴噴的早飯,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要麽出去吃,要麽自己做。
魏崇這個人挑剔,聽見陸枝枝說要去外面吃,眉頭就擰了起來。
陸枝枝慫恿魏崇做早飯:“你不知道我做的早飯有多難吃,但是你就不一樣了,你多聰明啊,上次你做的早飯就特別棒特別好吃!”
魏崇一臉不可能的表情。
兩人對視半天,最後分吃了一塊面包。
陸枝枝給梅姨打電話訴苦:“梅姨,家裏的廚子派一個過來吧,我跟魏崇都沒有早飯吃要吃面包,我要出去吃他還不許。”
梅姨當然知道自己家少爺的性子,她連忙安慰陸枝枝:“少爺他雖然是挑剔了一點,但只要幹淨衛生,他還是吃的下去的。他也吃過苦,沒那麽嬌氣。”
“可是我也不會做飯,他也不會做飯,我怕我們倆會餓死。”
梅姨連忙呸了一聲:“說什麽死不死的,不吉利。”她想了想,也怕陸枝枝和魏崇真委屈了自己,“這樣,我讓老陳每天中午晚上去給你們做飯。做完飯他就走,怎麽樣?”
說好的二人世界,絕對不能出現第三個人!
陸枝枝想了想,接受了這個提議。
“你們早飯就随便弄點吃,煮個粥啊,下個面條什麽的,都很簡單的。”
陸枝枝看着自己手頭的半個面包,委委屈屈地嗯了一聲。
魏崇默默地把果醬推到陸枝枝面前。
陸枝枝卻不想吃:“我不想吃面包。”
這些天被家裏廚子養的,口味挑剔了許多。
嘴裏的面包其實也香香甜甜,但是陸枝枝就是吃的食不下咽。
唉,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陸枝枝這次又是好幾天沒去公司,每天陳紅琴都給她發好多消息,哄着她讓她來上班。
陸枝枝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嘉寶萊打了個卡。
李曉圓的事情過後,公司裏的人看見陸枝枝各個都恭敬的不得了,誇張到每個人見到她都會鞠躬問好。
在公司裏,哪怕陳紅琴也沒有這個待遇。
陸枝枝在他們的八卦中被傳的神乎其神,而八卦的主要發源地就是高成萌。
陸枝枝當然沒有高成萌說的那麽神奇,她倒也不過是沾了重生的光。
李曉圓這件事并沒有在小說裏出現過,是陸枝枝她自己對自己身上背負的性命耿耿于懷,所以一直關注着嘉寶萊珠寶公司的事情。
李曉圓和江主管的事情,當初鬧的很大,也算是這個商業圈裏茶水間的談資。
陸枝枝自然沒理由不知道。
借着李曉圓的事情,她獲得了陳紅琴的信任,以及在公司裏的暢行,陸枝枝覺得不虧。
她剛走到辦公室門外,高成萌立刻站起來:“主管!”
陸枝枝嗯了一聲,從她身邊走過去:“進來。”
高成萌乖乖地跟了進來。
盡管陸枝枝已經幾天沒來上班,但是她的辦公室被打掃的幹幹淨淨。
“去把設計部的那個江陶華叫過來。”陸枝枝一邊脫外套,一邊開口說道。
高成萌哎了一聲,但她并沒有走。她給陸枝枝倒好了水,恭恭敬敬地遞過去。
“還有事?”陸枝枝接過水,溫度正好,就喝了一口。
高成萌露出個讨好的笑容:“主管,這幾天你不在,我想彙報點情況。”
“嗯,說吧。”
高成萌趕緊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陸枝枝,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什麽有人在背後說陸枝枝的壞話,什麽陸枝枝該得的福利因為她不在就沒有發給她。
陸枝枝只注意到高成萌話裏的一點。
“你是說,□□來過好幾次?”
“對啊,不過他只有一次問你怎麽還不來上班,其餘幾次都只是來看一眼而已。”見陸枝枝感興趣,高成萌事無巨細地回答,“大家都說□□是找到新工作了,想早點被辭退呢!公司裏好多人都是,早就找好了跳槽的工作,現在就等着被辭退領賠償金了。”
“這樣嗎?”陸枝枝伸手扣着桌子,心裏在思索。
她上輩子和原身都是挺好欺負的那種,所以□□想保住工作,一直來找她求情那不奇怪。
但是這輩子,在經歷過李曉圓的事情之後,她兇名在外,不管有事沒事,都很少有人敢來找她。
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想找她求情嗎?
高成萌巴巴地看着陸枝枝,直到她沉思結束,擡起頭對高成萌說:“幹的不錯,以後這種事都要告訴我,知道嗎?”
高成萌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又跑出去叫陸枝枝接下來要裁掉的人。
有李曉圓的例子在前,現在被陸枝枝裁掉的人都客客氣氣的,陸枝枝說什麽就是什麽。
不過反正不是自己的錢,陸枝枝也沒有苛待他們,也是因為如此,陸枝枝在公司口碑越來越好。
裁掉一個人,陸枝枝就算完成工作了。
換成上輩子,她在裁掉人之後,還要接受各個部門的調遣,讓她一個部門主管,去幹實習生的活。
什麽複印文件啦,什麽買咖啡啦,之類的事情都讓她幹。
現在當然是沒有人敢指使陸枝枝。
見到江陶華離開,高成萌敲門進來:“主管,要不要喝奶茶?我去給你買。”
陸枝枝搖搖頭:“不用,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高成萌聽話地走到她面前。
“我在想,□□是怎麽知道裁員名單裏面有他的呢?你知道嗎?”陸枝枝往後一靠,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高成萌。
高成萌哪料到陸枝枝是秋後算賬,整個人都懵了。
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可、可能是、是我不小心說出去的。”
作為陸枝枝的助理,她這幾天出風頭的很。吹牛逼的時候,的确洩露了幾個名字出去。
“你都洩露了哪幾個名字?”陸枝枝不緊不慢地問,從她的表情上,實在很難看出她現在到底有沒有生氣。
高成萌老老實實地說了出來,怕陸枝枝不相信,做了一個發誓的手勢:“我保證我就說了這麽多,他們硬纏着我,我才說的。我要是騙你,我不得好死!”
陸枝枝自從穿越又重生,對這些神神鬼鬼的就比較敬畏,聽見高成萌的發誓,頓時臉色不悅:“我又沒說不相信你,發什麽誓!”
高成萌趕緊閉上嘴,大氣都不敢出。
看見自己的确是吓着了高成萌,陸枝枝緩了臉色:“我沒怪你。”
高成萌小心翼翼地說:“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陸枝枝嗯了一聲:“這麽說,你沒有讓□□知道自己在裁員名單上?”
高成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跟他不熟,話都沒說過幾句,我真的沒告訴他,也不知道他是從哪知道的。”
疑點越來越多了,這份名單是陳紅琴直接給她的,估計是她跟自己信任的高管一起拟定的。
以□□的級別,能接觸到陳紅琴,或者是陳紅琴信任的高管,也不至于淪落到被裁員。
那麽,他是從哪裏知道自己在裁員名單裏的呢?
陸枝枝出神的想了很久,回過神來的時候,高成萌仍舊可憐巴巴地站在她面前,等着她開口赦免自己。
“我有件事交給你辦,你能給我辦好嗎?”
看見陸枝枝終于開口,高成萌松了口氣,立刻道:“我保證完成任務!”
“你去找跟□□的同事打聽一下關于他的事情,事無巨細,都要告訴我,知道嗎?”陸枝枝決定調查一下□□。
因為被裁員而自殺的中年男人,看來,有不少秘密。
等到高成萌領命出門,陸枝枝又打電話給陳紅琴,雖然讓高成萌去調查□□的事情,但是陸枝枝并不覺得她真的能調查到什麽。
“陳姨,有個人我想問問你。”
“誰啊?”
“□□,他在裁員名單第一位,你知道他的家庭情況嗎?還有他的為人工作這些。”
“啊?”陳紅琴有點懵,“這些我不太清楚哎。”
“那你為什麽要裁了他?”
“打卡記錄上顯示他這兩個月經常遲到早退,也很少主動加班了。”陳紅琴埋怨道,“要這種只會偷懶摸魚的員工有什麽用啊,我當然要裁掉他!”
陸枝枝明了了,她接着說道:“那我要看一下他的檔案。”
沒過多久,□□的檔案送到陸枝枝手裏。
這份檔案看起來平平無奇,□□既沒有什麽突出的強項,也沒有什麽太大的缺點。
他大學畢業之後先後換了三份工作,最後來到嘉寶萊珠寶工作,幹起了物料員。
他的能力雖然不算突出,但是憑借勤懇努力,還是升職成了小組組長。
□□在嘉寶萊工作的時候,還是陳紅琴的爸爸掌權,那時候嘉寶萊欣欣向榮,不像現在這樣死水一潭。
陸枝枝又找了兩個□□的同事問話,差不多把□□了解透徹。
他有兩個孩子,妻子在家裏做家庭主婦,自己一個人的工資需要負擔全家吃用,還要償還房貸。
這種情況的中年男人,的确可能因為裁員而想不開。
陸枝枝一時間有些猶豫,那些秘密什麽的,會不會是自己想太多了。
猶豫了很久,陸枝枝決定把這件事壓下不管。
什麽秘密不秘密的,只要她不裁人,□□就沒有自殺的理由。
陸枝枝直接把□□的名字從裁員名單中劃掉,這件事她并沒有跟陳紅琴商量。
高成萌也打聽好了,她現在仗着陸枝枝狐假虎威,辦事順風順水,誰都給她一點面子。
高成萌把打聽好的事情回來跟陸枝枝說:“□□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六七口人,就靠他一個人的工資養着。聽着說個脾氣挺好的人,也勤快,以前一星期能加班四五天,最近一段時間才有些懈怠了。”
“嗯,還有呢?”陸枝枝頭也不擡地問。
“還有?還有就是聽說有人看見他跟一個女的走在一起,還有人聽見他給一個女人打電話,大家都說他外面有小的了。”
陸枝枝嗤笑:“他一個月工資才一萬多,要養一家七口,哪還有錢外遇啊。”
高成萌啧啧兩聲:“那可說不準,聽說現在有的女的喜歡倒貼錢搶別人老公。”
陸枝枝沒再說話,任由高成萌說一些捕風捉影的八卦。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直接走人。
說來也巧,陸枝枝拎着包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見□□端着水杯對她的辦公室探頭探腦。
陸枝枝認得□□,只不過以前看的是照片,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真人。
□□比照片上的他顯老一些,整個人有些消瘦,背部微微弓駝,才三十多歲的男人,鬓角居然出現了一些白頭發。
看來要養一大家子,與他而言也是個重擔。
跟陸枝枝面對面撞上了,□□有些尴尬,下意識轉身要走。
陸枝枝喊住他:“□□。”
□□硬生生停下腳步,轉頭沖陸枝枝露出個帶着尴尬和谄媚的笑臉:“陸主管。”
“你來我這有事嗎?有事就說,沒事我就走了。”陸枝枝看了一眼手機,心裏盤算着今天早點回家,她要把家裏好好布置一下。
現在的房子是按照魏崇的品味布置的,生硬冷酷,就像他的性格一樣,陸枝枝看着家裏大片的深色和白色很不順眼。
□□遲疑了一下,說:“沒、沒事。”
“既然沒事,為什麽一次次來我這?你總不會是路過吧?想路過我這邊除非你是想走樓梯,電梯壞了嗎?還壞了這麽多次?”陸枝枝看着□□,平靜地說出帶着一些諷刺意味的話語。
如果陸枝枝可以看見自己的表情,肯定會發現,她現在的表情很像是魏崇,冷硬的姿态與氣勢上的壓迫,讓面對他的人從心理上開始窒息。
□□低頭躲閃着陸枝枝的目光,他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地說:“我、我是……”嘴裏蹦出了兩個字,又開始吶吶無言了。
陸枝枝等了一會,沒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也不再理會□□,轉身往電梯走去。
電梯門關上的時候,陸枝枝看見□□塞了什麽東西到嘴裏,又打開被子喝了幾口水。
魏崇時間自然是不如陸枝枝自由,中午到點下班才離開公司。
其實他以前一般哪怕到點下班,也還是會繼續工作的。中午他會在下班之後再工作半個小時,然後吃飯,小憩一會,睡醒了繼續工作。
但是因為這段時間有陸枝枝在身邊跟着,她恨不得掐着秒表,讓魏崇停止工作陪她去吃飯。
要是魏崇遲了三五分鐘,那更不得了了,陸枝枝肯定會捂着肚子哭唧唧:“餓死人了!魏崇,你到底是何居心?想餓死我娶個新老婆是不是?”
現在魏崇已經學會了整點下班。
回到家裏,也只不過用了十五分鐘。
只是打開門的那一瞬間,魏崇以為自己走錯門了。
他看着屋裏五顏六色的裝飾愣了愣,後退幾步看了一眼門牌號。
沒錯,是他家,那家裏那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是……
魏崇再次打開家門,腳底下的羊毛地毯還在,這讓他稍感欣慰。
客廳變化很大,黑白色的大理石茶幾沒了,冷灰色沙發沒了,就連原本的朋克落地燈也……哦還在,只是戴上了粉紅色的貓耳朵。
魏崇站在客廳,仿佛站在別人家裏,他有些無所适從。
他又來到廚房,廚房倒沒有什麽大變化,陸枝枝又不下廚,自然對廚房長什麽樣沒有意見。
飯廳的餐桌上擺着一大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看起來不像是陸枝枝做的,應該是家裏的廚子來過了。
魏崇最終在主卧找到陸枝枝,她正在跟厚重的窗簾鬥智鬥勇。
魏崇看了一眼旁邊藍色紗布上面星星月亮bulingbuling的窗簾,窗簾上還帶着一串小燈泡。
一看就是會讓他晚上做噩夢的那種。
陸枝枝聽見動靜,回頭看他:“回來啦?”
她腳下一個不穩,椅子晃蕩了一下。
陸枝枝短促地尖叫一聲,魏崇立刻來到她身邊。
他這才發現,陸枝枝是把兩個椅子疊起來,她踩在最上面的椅子上,搖搖晃晃,看起來随時會摔倒。
好在還沒等魏崇出手,椅子就安穩下來。
陸枝枝呼了口氣,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下來!”魏崇冷聲說道,他沖陸枝枝伸出手,好讓陸枝枝能扶着自己的胳膊下椅子。
陸枝枝卻不願意:“沒看見我還差一點就拆好了嗎?拆這些可費勁了,真不知道是怎麽安的,早知道我就找個工人過來幫忙了……”
魏崇沒再聽下去,見她沒有要從椅子上下來的意思,直接抱住她的腿,把她從椅子上抱下來,放在床上。
陸枝枝伸手錘了他一下,瞪着他道:“你幹嘛?我都說還差一點就拆好了。”
魏崇踩上椅子,把最後那一點拆掉,将窗簾整個扔在地上。
陸枝枝後知後覺感受到魏崇好像有點生氣了,她縮了縮脖子,露出谄媚的笑容:“老公好棒!”
魏崇臉色依舊冷若冰霜,他薄唇緊抿,緊繃的下颚表現出主人的心情有多麽糟糕。
陸枝枝想到客廳翻天覆地的變化,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她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手上的灰塵,然後扯住魏崇的袖子輕輕搖晃:“老公,我們吃飯吧,我好餓啊。”
魏崇沒說話。
陸枝枝更害怕了,魏崇真的發火,她還有點怵。
“你不要生氣嘛,我真的不喜歡以前的裝修,看起來就感覺好冷,所以我就想自己動手裝修一下,你要是不喜歡的話,那我換掉好了。”
陸枝枝說着吸了吸鼻子,她有點委屈,沒想到魏崇就因為裝修這麽小的事情就吼自己。
魏崇依舊表情嚴厲,目光冷沉。
陸枝枝揉揉眼睛,從床上站起來,氣鼓鼓地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不喜歡我換回來就是了,用得着跟我發這麽大火嗎?”
魏崇拉住她手腕:“不是裝修的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陸枝枝擡頭看他,眼睛紅了一圈,眼裏水光閃爍。
魏崇的心一下子軟了。
“你剛剛兩個椅子疊在一起,很危險。”魏崇看了一眼陸枝枝纖細的四肢,沉了聲道,“你要是摔倒了怎麽辦?”
陸枝枝更委屈了:“你就為了這件事兇我?那你不會好好說嗎?”
魏崇抿了抿唇:“我好好說了,你沒聽。”
陸枝枝這才想起來,魏崇剛剛是跟自己好聲說了讓她從椅子上下來,但她那個時候想把窗簾最後一點給拆下來,就沒聽魏崇的話。
陸枝枝沒有低頭,梗着脖子道:“那你也不能對我這麽兇啊,我也很小心了啊,而且我又沒有摔倒,你這麽兇,我很難受!”
她說着哭了出來,抹着眼淚往外走。
魏崇想攔,還被她推開了。
陸枝枝進了隔壁客房,砰地一聲關上門。
魏崇耳朵尖,聽見她在屋裏抽泣的聲音。
他走過去敲敲門:“陸枝枝。”
陸枝枝沒有回應。
他接着敲門:“你先出來,我們好好說話。”
“我不!”陸枝枝沖着門大喊了一聲。
魏崇再敲。
這回敲了沒兩下,就聽見嘭咚一聲,什麽東西砸在門上。
魏崇只好離開。
屋裏陸枝枝已經不哭了,她聽着門外的動靜,沒再聽見敲門的聲音。
心裏還是很氣。
雖然知道魏崇是在擔心她的安全,但是那麽冷酷嚴厲的魏崇,把對別人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
她想想,都要委屈炸了。
又不會哄人,又不聽話,還那麽兇自己。
陸枝枝撇撇嘴:“我早知道不來找你。”
她話音剛落,門應聲而開,魏崇站在門口,眸子黑沉沉地望過來:“什麽早知道不來找我?”
陸枝枝氣的把枕頭扔過去:“你說什麽?!我早知道不來找你,讓你自己失憶,讓你受人欺負,讓你被魏擎宇搶走財産!”
魏崇輕巧地接住枕頭,他拿着枕頭走到陸枝枝身邊:“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陸枝枝冷哼:“有什麽好解釋的,不就是我為了某個人掏心掏肺盡心盡力,冒着危險,還要被某人兇。”
魏崇沒有理會她發洩的語氣,而是冷靜地接着問道:“魏擎宇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跟他有關系?”
陸枝枝抿着唇不說話。
房間裏的氣氛一時間僵起來。
半晌,陸枝枝忽然站起來:“我走好了,免得在別人家裏,連個自己的地方都沒有,到哪個房間,人家都能拿鑰匙打開門。”
魏崇:“我不用鑰匙也能打開門。”
陸枝枝一窒,也不說話了,氣鼓鼓地往外走。
魏崇攔在她面前。
“讓開!”
“吃完飯再走。”魏崇拉着她來到廚房。
陸枝枝倒是想掙脫,但是她的力氣在魏崇面前完全不夠看,魏崇只用一只手,就能把她按在地上。
被魏崇強拉到廚房,陸枝枝擰過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不吃!”
“真的不吃?”
“不吃!”陸枝枝是有骨氣的!
“好。”魏崇微微颔首。
他神色淡淡,陸枝枝從他臉上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似乎是感受到了陸枝枝偷瞄的視線,魏崇伸手端起松鼠桂魚:“你喜歡的松鼠桂魚,吃不吃?”
陸枝枝換了個方向擰頭,以掩蓋自己偷偷咽下口水。
她今天幹了一天,早就餓了,喜歡的菜放在面前,真能不為所動的那是聖人!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确定不吃?”魏崇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品嘗之後微微點頭。
陸枝枝這回話都不說了。
她怕自己一張嘴,口水會流下來。
“不吃的話,那我倒了。”魏崇說完,幹脆利索地把松鼠桂魚倒進垃圾桶。
陸枝枝這下轉回頭了,她急拍桌子:“你幹什麽?!好好的菜,你就吃了一口你就把它倒了?!!你浪不浪費?!”
魏崇面對陸枝枝的指控不為所動,很平靜地回答道:“我浪費啊。”
他又端起一盤粉蒸肉:“粉蒸肉,吃不吃?不吃我倒了。”
陸枝枝急的開始撓桌子了。
但這桌子是紅木做的,她撓不動。
見陸枝枝還是沒松口,魏崇又端起一盤菜:“不吃的話,連着這盤桂花藕一起倒了。”
他說完之後陸枝枝還在猶豫,她是有骨氣的人,怎麽能那麽快妥協,剛剛還說不吃,轉頭就松口了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見狀,魏崇手一揚,兩盤菜一起落入垃圾桶中。
陸枝枝氣哭了:“你怎麽也不問問我?!”
魏崇冷靜地道:“我問了。”
說着他又要端起一盤菜,陸枝枝趕緊抓住他的手:“不要倒了不要倒了!”
魏崇問:“那你吃不吃?”
陸枝枝委屈地點頭:“我吃。”
真香!
陸枝枝一邊哭一邊往嘴裏扒拉飯菜,也不知道是被魏崇氣的,還是心疼菜心疼的。
好在廚子做的比較豐盛,陸枝枝喜歡的菜燒了四道,魏崇喜歡的菜燒了四道。
但是剛剛魏崇倒的全都是陸枝枝喜歡吃的,桌子上現在只剩下一盤陸枝枝喜歡的菜了。
她護着剩下的那盤菜,一邊吃一邊冒眼淚還一邊念叨:“粉蒸肉,我對不起你。松鼠桂魚,你要走好。桂花藕,晚上我還吃你。”
魏崇被她逗的想笑。
陸枝枝擡頭,看見魏崇臉上的笑意,更悲憤了:“你還笑!你怎麽還有臉笑?!你賠我松鼠桂魚!你賠我桂花藕!你賠我粉蒸肉!”
“喜歡吃,晚上就讓廚子做。”魏崇說着,夾了個蝦到陸枝枝碗裏。
陸枝枝兇悍地張口:“給我剝殼!”
魏崇一愣,他還從來沒有給人剝過蝦。
見陸枝枝一副你不幫我剝殼我就咬死你的表情,又見她眼角還流着眼淚。
最終,還是把那個蝦夾回來,戴上一次性手套剝殼。
看見白嫩嫩的蝦尾肉,陸枝枝滿意地張開嘴,魏崇把蝦喂進她嘴裏。
陸枝枝吃上瘾了:“我還要,我吃十個。”
魏崇:“……吃得下嗎?”
陸枝枝瞪他:“你剝不剝?”
魏崇只好又開始剝蝦。
這一頓果不其然,陸枝枝吃撐了,魏崇給她剝的蝦,剩下了五只。
結束的時候,陸枝枝捂着肚子遺憾地看着那些蝦。
她還沒看兩眼,忽然捂着肚子叫了一聲。
“怎麽了?胃疼?”魏崇扶着陸枝枝回到房間躺下,“讓你不要吃那麽多。”
陸枝枝瞪着他:“明明是你讓我吃的!你還說我!”
魏崇擰眉:“我是讓你吃飯,沒讓你吃撐。”
陸枝枝不樂意了:“好啊,你又說我!你又說我!我都這麽難受了你還說我!你想不想過下去了?!”
魏崇沒說話。
雖然他不知道該怎麽哄人,但是潛意識告訴他,這個時候閉嘴會比較好。
他打了個電話讓呂安林買點助消化的藥送過來,然後自己坐在床邊,捋了袖子伸手給陸枝枝揉肚子。
陸枝枝舒服的哼哼,也就忘了剛才的事情。
沒一會呂安林送藥過來,魏崇去拿藥,陸枝枝也扶着肚子跟在他身後走出來:“我現在還有點想吐,怎麽辦啊?”
呂安林看了看扶着肚子的陸枝枝,又看了看捋起袖子的魏崇,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需要我去買一些驗孕棒嗎?”
他說的雖然小聲,但是陸枝枝還是聽見了,她氣的瞪大眼睛:“你說什麽?!你說我現在胖的像是懷孕了是嗎?!”
呂安林哪知道自己一句話戳到了女人的死穴,他吶吶開口:“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兩人孤男寡女,從一個房間出來,女的還扶着肚子說想吐。
他只是按照常理推斷一下而已,天地良心,他真的沒有說陸枝枝胖的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你是什麽意思?!”陸枝枝簡直想撓人。
魏崇攔住她,給呂安林一個眼神,暗示呂安林離開,接着才說:“現在還想吐嗎?我給你倒杯水,你先把藥吃了。”
陸枝枝憤憤地道:“他憑什麽說我懷孕了?!我這麽瘦!”她摸到自己吃飯吃撐到凸起來的小肚子。
有些心虛地往下按按,又給魏崇看自己的手腕:“我那麽瘦!”
魏崇連連點頭:“你瘦,你當然瘦,你唯一的毛病就是太瘦了!”
陸枝枝這才消了氣:“對嘛,我也覺得我太瘦了,我還想吃胖點呢,我哪裏胖了。”
魏崇看着她吃完藥,又把她抱上床睡覺。
看了一眼時間,發現經過這麽一番折騰,早就過了上班的時間。
他居然遲到了。
魏崇下樓的時候,車已經在樓下等着了,呂安林正在車邊候着,見到魏崇出來,上前一步喊了一聲:“老板。”又給他拉開車門。
魏崇沖他點了點頭,他又看了一眼時間:“快一點,已經遲到了。”
好在搬回了市中心,否則上班都來不及。
呂安林有些擔心,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魏崇:“老板,陸小姐她還生氣嗎?”
“她沒那麽小氣。”魏崇這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有點虛,他想了想,補充一句,“她不是讓你教她怎麽安隐形攝像機嗎?你去教她,就當是道歉了。”
呂安林點點頭。
這對他來說不算是什麽難事,但是沒有魏崇開口,他是不敢去教陸枝枝這個東西的。
司機見呂安林緊張的樣子,調侃道:“瞧你怕陸小姐怕的,冷汗都出了一頭。你當初面對中東第一狙擊手的時候,也沒有那麽害怕啊。”
呂安林不客氣地嘲諷回去:“你不怕?你敢惹陸小姐?”
司機這下不說話了。
陸枝枝對他們來說就像是一枚地雷,摸不得碰不得,平時看起來漂亮大方還經常粘着魏崇撒嬌,真炸起來就連魏崇都要手忙腳亂。
魏崇都搞不定的女人,他們哪裏敢惹。
而且陸枝枝知道他們好多秘密,怼起他們來,能把他們怼的毫無招架之力。
既然決定了要給陸枝枝道歉,呂安林當天晚上,就帶着一堆設備上門。
可陸枝枝看見他,就是一聲冷哼。
呂安林被她這麽一哼,人先矮了半截。
“陸小姐,你上次不是想學關于監控方面的事情嗎?帶了一些設備過來,都是很專業的設備,最小的只有米粒大小,而且畫面清晰。”
他把東西放到陸枝枝面前。
陸枝枝看也不看:“呂特助不是說,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嗎?你現在又要來教我?不怕誤人子弟啊?”
呂安林陪着笑道:“我的确水平一般,所以不敢輕易教人,陸小姐只是想入門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幫忙。”
“呵,我請不動呂特助,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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