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03

Strange有些嫌棄地揉了揉耳朵，身旁那位神祇高分貝的笑聲讓他覺得今天整個聖殿都過分吵雜了。

他在今天早些時候見到了這位不算讨人喜歡的神——Loki。對方這一次是有備而來，兩人上下過了幾招以後，黑發男人用一種詭異的魔法破壞了懸戒創造出的結界。

勝利比殺戮看起來更能令他滿足。Strange看着他踏入聖殿之後哈哈大笑着誇耀着自己的魔法并對他的技藝進行了全方面的嘲諷：“老一套法術了，我還指望你們這群研究魔法不過千百來年的蝼蟻創造出什麽驚世駭俗的東西呢？讓我看過一次的魔法對我來說就是小孩的玩具，根本構不成任何威脅。我早就說了，你這種三流法師在我看來根本不成氣候。這一整套對多瑪姆法術的模仿太拙劣了。”

Strange裹着他的鬥篷不悅地望着他：“不久前你才剛剛敗在‘拙劣的模仿’之下。”

Loki微微啞口，可很快便恢複過來自顧自找了張椅子舒舒服服坐下，順道還召來Strange珍藏已久的美酒，給自己斟上一杯。

“你到這兒來做什麽？”

聽見詢問，他只是輕搖着手裏的酒杯不作回答，接着拿出了手裏的魔法書靜靜閱讀起來，對于身旁還站着的另一位法師視若無睹。

Strange在猶豫是現在立刻通知複仇者讓其中某位成員把自己的家屬領回去，還是坐下來，先自己觀望一下這位來自遙遠星系的來客究竟要做點什麽。

他選擇了後者。

Loki注意到對方不再說話，只是在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漫不經心地打量着自己。他把手裏的魔法書放下，一口将杯中紅酒飲盡後站起了身。

“我還有別的事要去做，別碰我的魔法書——雖然這是用最古老的埃達語寫成，你一個三流法師根本就看不懂，但我還是要警告你，別碰我的魔法書。”

說完這句，Loki便消失無蹤。

Strange奇怪地望着他消散在聖殿中的殘影，又去看那本魔法書。雖然他能用時光寶石窺見各種未來的境況，但眼下這麽小小一個詭計用不着他興師動衆。不過……故意上套有時候也是策略之一。

所以Strange朝那本魔法書伸出了手，且毫不意外，看它在剛落入自己手心時就化作粉末。Loki也适時出現在自己身後：“好啦，鑒于你剛剛損壞了我的魔法書，我希望你能為我提供所有我目前需要的一切來作為賠償。”

Strange揮散了那些塵土：“你直接去找Thor，讓他給你半個床位不好嗎？再說了，這種小把戲真夠幼稚的。”

Advertisement

“雖然幼稚，但很有效。我知道你很崇拜我所能達到的魔法高度，如果我真的提出要在這裏暫住下來你也一定會同意的。”

“并不。”

“只不過我用這種幼稚的小把戲給你一個臺階下而已。我可留了你一命，還讓你有機會報答我，蝼蟻，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那麽幸運的。”

Strange面色複雜打量着他：“Loki。”

“嗯哼？”

“你們阿斯加德皇室應該是會遺傳驕傲自大的基因吧？”

Loki臉色黑了下來，他把兩手攤開，一陣寒意在他掌心蔓延：“我給你一個重新措辭思考的機會，Strange。”

這并不是妥協，只是觀察。Strange這麽說服自己。況且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家夥确實是宇宙級別的大法師。

他做好了要破壞對方計劃着毀滅地球陰謀的準備，可稍微相處了一小會兒以後……Strange發現自己高估了眼前這位曾經計劃侵略地球的反派。

他坐在桌子邊，對着一面懸浮着的觀察面板開懷大笑。Strange把頭從自己手裏那本經書上擡起，歪側過來，看着已經笑到前仰後翻的邪神，困惑道：“你究竟在樂什麽，你把美國總統變成豬了嗎？”

Loki卻像沒有聽見他說話。Strange只能靠近一些，朝他揮揮手：“嘿！”

他這才反應過來，摘掉了耳朵裏兩枚小巧的無線耳機：“你剛剛說什麽？”

“……”奇異博士表示自己現在有些後悔剛剛沒有撥通複仇者大廈那個電話，“我說，有什麽可樂的？我記得上次你出現在地球還挺苦大仇深的。”

“關于這個——”Loki攤開手，“人總是該成長的，有的時候雖然很不爽，但不管怎麽樣，我現在終于意識到我不用在不足他人之處去固執尋求結果。我很強大，毋庸置疑。況且總不能停下為自己找樂子吧？占領國家和星球現在對我來說沒什麽挑戰性了。”

“我聽Thor說你之前在宇宙之中游歷。”

“嗯哼。”

“你現在是打算當一個好人了？”

Loki對他這話露出一個非常奇怪的表情：“你在犯什麽傻呢，Strange，你被我哥洗腦了嗎？”

Strange感受到了他語句之中真實的鄙夷。他深吸了口氣，合上了手裏那本書，認真發問：“你什麽時候能走”

Loki端坐在那張椅子上，猶若國王端坐于他的王位：“蝼蟻，注意你的語氣，不要讓我發怒。”

Strange把分身留在了椅子上，另一個自己則站在Loki的身後，抱手看着他熒幕裏的畫面：“這不是Thor嗎？”

Loki倒沒打算遮住，他看起來是承認了。

Strange臉上再次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來：“你呆在我這兒，就是打算用一個小屏幕窺視你哥哥？”

這一次Loki倒是真的把那本魔法書翻開了：“別急，等我把這些詛咒完成以後，我自然會去找他。你這破地方簡直比我以前宮殿的廁所還小。”

Strange虛情假意給他行了個貴族禮：“廟太小容不下您真是萬分抱歉。”

“你暫且得到我的原諒了。”

“不過古埃達語目前為止應該極少有破譯的吧？你用這些古老咒語不怕因為自己對內容不夠了解造成反噬嗎？”

“那是對你們來說。”Loki輕蔑揮了揮手，“雖然我得承認，這門語言非常深奧，但這本書在我看來也就只有個別詞彙略微有難題，我才不會害怕反噬。”

Strange裹着他的法袍走回自己的位置，他神色玩味，先似贊揚：“你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法師，Loki，這點我不得不承認。”

被誇贊的人輕挑着眉。

“但有的時候，往往都是最強大的法師敗在了最簡單的咒語之上。”

“你嫉妒。”Loki如此斬釘截鐵。

“不。”Strange聳了下肩，“我只是出于對你……‘原諒’的回報。那幾個你無法翻譯的詞最後會害死你的，不信咱們打個賭？”

Loki無視了他的挑戰，他掃過自己的屏幕，站了起來：“我現在要出去，再請你幫一個小忙。”

“我拒絕。”

“你也沒法拒絕，因為那是真的。”Loki在要離開之前，把屏幕倒轉到他面前，“不論Thor身上發生了什麽，你都不要輕易插手。神與人類對詛咒的忍耐力是不一樣的，但你如果插手了，很有可能原本沒有問題的東西也會釀成災禍。”

Strange望着他将要消散的身影：“你跟你哥是什麽樣的血海深仇？還是說這就是你們愛的另類表達方式。”

Loki在消失之前留下了一句話：“也許你是對的。這就是另類的‘愛’吧。”然後又笑了。

Strange在他完全消失之後，搖了搖頭：“那真的是……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