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挖坑

這一晚，高秀芬一個人睡的舒服，原本還在床上聽着東屋的動靜，等到夜深發現東屋還沒有睡之後，就安心的知道不用等了。

蓋着厚厚的被子，高秀芬睡了重生之後第一個安穩的覺，主要是終于可以脫着衣服睡了。

睡的雖然很晚，可是習慣了早起，到了早上五點我，在生物鐘的影響下，高秀芬就醒了，她躺着沒有起來，迷迷糊糊的又睡了個回籠覺，客廳有動靜才被吵醒。

高秀芬去客廳時，見趙紅梅正在桌子旁邊擺粥，人看着有些憔悴，似沒有睡好，聽到西屋有動靜看過來。

“吵醒你了吧？平時我們上班都起的這麽早。”趙紅梅心裏不爽，張嘴就踩高秀芬，暗指她天天可以過懶人的生活。

前世高秀芬聽不出來，吃了一輩子的虧，今生高秀芬也算是被傷出來了，趙紅梅的話一落，她就笑着接起來，“我平時習慣四點多起來，怕吵醒你們，就一直在屋裏沒有出來。”

趙紅梅面上的笑一僵，“老人的覺少，每天起來的是早。”

“可不是，在農村的時候我每天起的早，一個人起來做飯收拾屋子，總覺得少點什麽，進城之後每天和婆婆一起起來，還有個人說話，這才明白老人說的那句話，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一點也不假。”高秀芬聲音帶着些許江南女子的韻味，饒舌音很好聽，特別是高興的時候，說話時就像在撒嬌一樣。

趙紅梅把高秀芬起來早，抹黑成高秀芬是因為與公婆在一起才不得已的，高秀芬借勢直接把自己擡高，趙紅梅想當着于大海的面抹黑高秀芬，高秀芬就能做高架擡高自己。

趙紅梅自然看出來她挖的坑沒有坑到高秀芬，還讓高秀芬表現了一把，胸口憋的難受，趙紅梅笑了一聲附和一聲，扭頭喊林江吃飯。

林江推開門出來，看到高秀芬，打了聲招呼，“你家現在還不能開火，一起吃吧。”

高秀芬往桌上掃了一眼，“不用了，我自己随便弄點吃的就行。”

大米而稀有，在說又看不慣趙紅梅，高秀芬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林江扯了椅子坐下，“大海回來怕也會直接去廠子，同一個屋檐下住着，你就別在客氣了，正好今天吃大米粥，這些大米是我去南方跑業務的時候帶回來的，你也常常。”

趙紅梅皮笑肉不笑道，“是啊，嘗嘗吧。”

林江催她，“你去給秀芬盛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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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紅梅呆了一下，笑了笑，“好。”

她轉身出去了，林江看着還站着的高秀芬，笑道，“就別客氣了，哪天你家有好吃的再請回來就行了。”

想到剛剛趙紅梅不情願的樣子，高秀芬立馬就轉了主意，也不在矜持，走過去扯了椅子坐下，等趙紅梅端了碗回來，三個人就着鹹菜吃粥，也沒有主食，不過粥很粘稠，足可以頂餓。

吃多了苞米面粥，難得吃上一頓大米，确實覺得很香，但是高秀芬也沒有覺得稀奇到哪裏去，活過了一世，大米對她來說實在太普通了。

“秀芬，味道怎麽樣？是不是挺好的？林江帶大米回來時，我和廠裏的工友說，他們還驚訝呢，都想買些嘗嘗，可咱們北方現在沒有種大米的，又總不能為一口吃的跑南方去買，哪有那個閑錢啊。”趙紅梅只想在高秀芬面前高姿态，卻忘記了屋裏的櫃子裏還躲着一個于大海，“我家林江的工作雖然在家的時候不多，不過在外面跑，總是能帶些稀罕的東西回來，每次我都和他說不要亂買，可他一次也不聽，次次帶東西回來。”

高秀芬自然要誇贊他們夫妻感情好，羨慕道，“男人像林江這麽會疼人的可不多，像我家大海是我叮囑他買什麽他才會買，哪會記得不時帶禮回來，你嫁給林江可有福氣了。”

讓躲着的于大海好好聽聽，你們夫妻感情有多好，至于吃着的米粥，想到于大海一宿都躲在櫃子裏，高秀芬吃什麽都香。

白白一碗米粥下肚，肚子暖暖的，心情更好，“紅梅，這大米粥可真好吃，難怪別人都說大米是個稀罕的玩意。”

趙紅梅語氣帶着輕蔑，“鍋裏還有，我再給你盛一碗。”

高秀芬笑着放下筷子，“可不用了，我飯量小，這一碗就吃撐了，搬進來兩天兩天都在你家蹭飯，我都過意不去了，等哪天請你們夫妻吃飯。”

語氣一轉，惋惜道，“可惜大海昨晚回老房子那去住，不然今早可就有口福了。”

一提到昨晚，趙紅梅身子一緊，笑道，“家裏還有，哪天有機會的。”

卻不敢再這個話題上多停留，“林江，咱們也去廠子吧，碗筷中午回來再收拾。”

想到于大海還在櫃了裏，趙紅梅也不敢再耽誤。

林江慢條斯理的放下筷子，又掏出手帕擦擦嘴，才道，“還有時間，等你收拾完再一起走吧。”

趙紅梅張了張嘴，找不到別的理由，笑着應了一聲好，高秀芬也笑着說幫忙，其實就三個碗，鹹菜也不用收拾，趙紅梅動作很快，三雙碗筷很快就洗完，手還滴着水就進了屋。

這一次她再喊林江去上班，林江才起身，高秀芬笑着目送人家夫妻二人走了，又往東屋那掃一眼，這才揉着肚子回了西屋。

高秀芬其實還想堵在客廳裏，就是不給于大海出來的機會，轉念想到于大海在櫃子裏縮一宿定憋了一肚子的火，她還是先別惹對方了。

果然，不多時高秀芬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她坐着沒事，聽到腳步聲到了門口，才擡頭，面露出驚訝來，“回來了？”

又驚訝的倒吸一口氣，“這是乍了？怎麽弄成這樣？”

高秀芬一臉關心的打量着人，看到于大海眉頭蹙起，這才做樣子伸手要扶人，結果就被于大海躲開了。

從後面看，能看到于大海走路時雙腿還在微微顫抖，高秀芬抿嘴将笑憋回去，等于大海扭身坐在床上，高秀芬的臉上已經換成了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