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生死決鬥(中)

杜九方才被馮濤堵在角落裏猛打的時候,場外喧嘩聲不斷。

“上!打得好!幹死他!錘爛他的腦袋……”

可是此時,全場鴉雀無聲。

連剛才叫得最賣力的刑家寶也消音了,不知是不是錯覺,杜九提刀步步邁向馮濤的時候,他周圍流動的空氣仿佛都不一樣了,步履穩健,帶着咄咄逼人的肅殺。

他不怕馮濤,一點兒也不怕,就憑這份自信足以讓所有人吃驚。

就在這種緊張得要屏住呼吸的時刻,刑家寶突然“啊”了聲。

剛剛靈感一閃,讓他想到了一種動物,用來形容杜九再适合不過,鱷魚。

一種從恐龍時代存活下來的爬行類冷血動物,喜歡栖息在水邊的濕地,常常一趴就是一整天,看上去似乎懶洋洋的,不太愛運動的樣子。可是鱷魚擁有驚人的爆發力,可怕的咬合能力,任何動物一旦被它拽入了水裏,就再無逃脫的可能。

好比現在,杜九提刀進攻姿态,就像一條回到水中的鱷魚,在主場上暢快淋漓的厮殺着。

刑家寶無從解釋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一切都源于直覺。

可是作為對手的馮濤,卻能清晰感覺到這一種道不出的怪異,自己好像落入了別人的地盤。直到現在他才知道,杜九是擅長用刀的,單手、雙手、換手、那把砍刀在他手裏揮灑自如,熟練的程度仿佛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馮濤胳膊被劃出了道血口,他側開身,勾腿用後腳跟橫掃,打算連人帶刀一起踹掉。可惜未能如願,杜九敏捷地離地躍起,兩條長腿在半空中呈出了一字馬,同時雙手高舉起砍刀,朝馮濤的頸肩劈下去。

憑着多年積累的戰鬥經驗,馮濤知道自己躲不過,以肉身硬擋必會受傷,于是幾乎在同一時間,他使足力氣揮出了重拳。馮濤的拳頭擊中杜九的小腹,把他整個人打飛出去,杜九亦削掉了他半邊耳朵,血肉分離。

杜九先撞上鐵絲網再跌地,馮濤則捂住了頭部的傷口。

“好!真夠勁!”監獄長拍打大腿說。

獄長正看得來勁,有獄警走來附在他耳邊一陣細雨,獄長臉色一凝,撐起肥胖的身軀從椅子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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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把剝了殼的花生抛進嘴裏:“獄長,你不看了麽?”

“上頭來了電話,我去去就來。”獄長不敢怠慢,邊走邊說。

他的退場并沒有引起注意,因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鐵籠裏。從杜九揮刀進攻到被打飛,整個過程實在太快了,兩人打鬥每一秒都瞬息萬變,單以速度來比較可謂旗鼓相當,簡直教人不敢眨眼睛。

“九爺!加油!快點站起來剁碎姓馮的!”刑家寶高聲打氣。

杜九也想要站起來,可是馮濤那一拳的威力巨大,讓他痛得眼前發黑,仿佛心肝脾肺擰成一團。他用刀尖撐着地,借力撐起身體,迫使自己盡快站起來,如果連一拳也捱不住,他必死無疑。

可是馮濤不會給他這個機會,杜九剛剛撐起半個身子,就被他一腳給踢中下颚,朝天仰卧。

熱身時間已經結束,馮濤不會再手下留情,他要把杜九打得再無還手之力,然後……先奸後殺!

拿着刀的手被踩踏住,重重地壓進了泥土裏,杜九蹙眉,用另外一只手劈向馮濤的膝蓋關節。馮濤豈會讓他得逞,伸腳踢到他肩膀,化解去了杜九的攻勢後,接連在他受創的腹部重踹了兩腳。

杜九悶哼了聲,胸膛激蕩起伏着,他松開了握在手中的砍刀,粗聲喘氣。馮濤彎下腰去要卸掉他胳膊,杜九突然挺身而起,張口咬住了他正踩着自己的小腿,如果不是馮濤穿着褲子,他絕對能咬下一塊皮肉來。

當馮濤吃痛的時候,杜九已經奮力把手抽了回來,兩三下跳躍拉開距離。

馮濤看了一眼正在流血的小腿,嗤笑:“還會咬人,像只野狗一樣。”

話雖如此,可是馮濤盯着他的眼神更加的火熱,簡直是赤裸裸的視奸。很有意思的一場對決,他遇到了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獵物,既狡猾又兇狠,只要逮着機會就會反咬一口。

更讓馮濤意外的是,杜九的表現太過沉穩了,比起他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樣的環境和氛圍之下,換做普通人早已方寸大亂了,鐵籠裏的生死決鬥,只有一個人能活着走出這裏,連他都禁不住激動難抑。而杜九卻始終冷靜得過分了,即使身體因為搏鬥而激動,但頭腦絲毫也沒受影響。

為什麽?難道他有比自己還豐富的擂臺經驗?

這個念頭讓馮濤驀然一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自己此時在鐵籠裏的定力,是經過了多年來奮戰、流血、拼命才磨練出來的,跌倒了多少次,又爬起來多少次,連馮濤自己都數不清了。

“不用猜了,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杜九沿着鐵絲網行走,一邊挑選武器一邊說:“在我從前的故鄉,人和人的決鬥觀衆已經看膩了,他們更熱衷看人和野獸厮殺。”

杜九挑選了一條帶有倒鈎的鐵索,拎在手上,然後繼續拖延時間,好讓腹部的楚痛減輕些。

“所以你不會想象得到,在那個遙遠的世界,人命賤到了什麽樣的地步,有時決鬥的原因,只是為了節省食物,用活人給珍稀的動物們喂食。”

馮濤聽後大笑不止:“哈哈哈……寶貝兒,難道你從前生活在古羅馬嗎?接下來你是不是想要告訴我,自己是身手了得的角鬥士,曾經在鬥獸場上所向披靡?”

杜九很認真的回答他:“不,每當我拿起武器戰鬥,只有一個理由——為了活下去!”

話音落下,杜九手中的索鏈來勢洶洶甩向馮濤。

索鏈雖然不是致命性的武器,馮濤卻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如若被索鏈抽打到,上面的倒鈎會順勢撕下一層皮肉來。目前的戰況,馮濤想要拉近距離,因為他的拳頭就是最強的武器,杜九的戰術則剛好相反。

馮濤避開了迎面襲來的索鏈,大步逼近杜九,企圖要用自己最擅長鎖技拿下他。杜九步步後退,被逼到了背脊靠在鐵絲網上,這麽近的距離索鏈無法發揮作用。馮濤咧嘴笑了一下:“寶貝兒,抓到你了。”

就在馮濤使出擒拿時,杜九把索鏈抽了回來,用兩只手抓住,腳蹬着鐵絲網淩空躍起,一個利落的空翻站在了馮濤的背後。場外傳出一陣驚呼聲,因為杜九手中的索鏈,緊緊地勒住在馮濤的脖子上。

馮濤感覺到脖子一痛時,就知道自己上當了。杜九故意挑選只适合遠攻的索鏈,再故意誘他靠近,目的就是在自己想抓他的時候,把索鏈套上自己的脖子。

馮濤無法呼吸的同時,索鏈上的倒鈎紮進皮膚裏,即使他沒有掙紮,血依然染紅了大片衣襟。杜九也滿手是血,他緊扯住索鏈,承受的痛苦一點兒也不比馮濤少。

杜九咬牙忍痛,手上不斷地發力,如果這次他不能勒死馮濤,就再沒有另一次機會了。

馮濤當然不會坐以待斃,用手肘狠狠地往後撞擊,一下、兩下、三下,逼使杜九松手。

杜九只能硬扛着,身上有多處部位都遭受到攻擊,臉色開始發青,這個時刻馮濤是不會留一分力氣的,每次的撞擊都會對他身體造成傷害。損敵一千自傷八百,生死決鬥,比的就是誰的命硬。

他的腹部被馮濤擊中,飽受重創的部位承受不住又一次的攻擊,杜九脫口吐血,整個人亦軟了下去。以杜九的身體機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等他緩過神來時,已被馮濤死死壓在地上。

馮濤正騎在他的腰上,緊抓住他的雙手,上半身都是血,眼底的欲望呼之欲出。

杜九試圖掙紮,被馮濤殘忍地折斷了右手,他痛叫一聲,身體裏的力氣正逐漸流失。馮濤捏住他的下巴,俯下身,熾熱的呼吸噴灑杜九的臉上:“寶貝兒,游戲結束了。”

杜九很不甘心地咬住嘴唇,沉默。

馮濤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拾起沾血的索鏈,然後把杜九提了起來。索鏈勒過他的脖子,沿着雙臂一圈圈纏繞,最後栓在了鐵絲網上。在被捆綁的期間,他有試過擡腿攻擊,但被馮濤一拳打在小腹上。

“偉大的角鬥士,你對自己造型滿意嗎?”馮濤邊諷嘲他,邊欣賞自己的傑作。

從他的角度看上去,杜九是整個人貼在了鐵網,雙手被索鏈捆在頭頂,倒鈎刺入皮肉裏,導致一道道殷紅溢出傷口往下流淌。索鏈特意還繞過了脖子,雖然不至于讓他窒息,但刺傷了皮膚造成流血,沾紅了鎖骨和起伏的胸膛。杜九正瞪着他,一副不肯服輸的表情,明明已經落到了這個地步,依然頑強。

馮濤笑了笑,對自己苦心等待的成果很滿意,他給杜九時間成長、變強,就是為了能享受到征服的樂趣。明亮灼人的眼睛,被束縛的姿态,還有凄豔的鮮血……這些統統都是他的了!

當馮濤揪住杜九的頭發,去舔他鎖骨的血時,場外的觀衆炸開鍋了。

剛才決鬥時,無論被打得多慘,杜九都沒動氣,可他現在氣得嘴唇都發抖。

因為他察覺到了馮濤的企圖,這個男人要當衆羞辱他,扒光他的衣服,甚至是強暴他,把自己當成戰利品一樣,踐踏着他的尊嚴向所有人炫耀自己的強大。

馮濤簡直比野獸……不,是比惡魔更加的殘忍!

“馮濤!殺了我,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別急呀……”馮濤用指尖沾了點血,在杜九的胸膛上畫圈,不時刻意觸碰乳頭,另一只手緊扣住了他柔韌的腰:“寶貝兒,我會讓你人生的最後一個夜晚無比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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