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沈遲意聽到衛諺話鋒急轉,眼睛微微睜大,難得變了顏色。
衛諺盯着她的眼睛,又重複一遍:“如何?”
蜀地多異族,又與西戎六蠻接壤,衛諺年少時幾乎都在南征北戰中渡過,對于他來說,美色帶來的快感遠不及征服一個城池,一個部落來的暢快。
他依稀記得自己十四五歲的時候,瑞陽王府遠不及如今勢大,上有朝廷威壓,下有外族虎視眈眈,瑞陽王又平庸無能,他為了借勢,不得不四處游說蜀地蠻族土司。比較有意思的是,蠻族并不似漢人重男輕女,那些異族土司裏就有不少女性,這些女土司對整個部落有生殺予奪之權,跟女大王也沒什麽區別了,許多女土司都有豢養面首的習慣。
衛諺這般相貌,性轉一下那就是傾城禍水,所以就有不少女土司垂涎衛諺年少貌美的。
有個年近五旬的女土司大概是在部落玩富婆快樂球玩多了,以為衛諺也跟她府中那些個小白臉一樣好欺,便派人多次跟蹤騷擾衛諺,甚至有一回差點給衛諺下了藥,欲強行和衛諺成就好事。依照衛諺的性情,這事兒當然沒成,事後直接被他帶着鐵騎踏平了整個部落。
不過這事兒多少還是給他留下了陰影,讓他每每想到都厭惡反胃,以至于他現在都獨身一人。
可他提出讓沈遲意跟了自己之後,不但沒覺着厭惡不适,心裏仿佛被什麽東西搔了一下似的,泛起陣陣輕癢,似乎又有點期待沈遲意的回答。
沈遲意似乎廢了好大的功夫,才理解了衛諺話裏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詫異反問:“世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衛諺微感不耐:“知道。”
他的目的很明确,要打消瑞陽王的念頭,除非殺了沈遲意,否則就剩下他自己要了沈遲意這一個辦法,不然他就算将沈遲意送往別處或者另嫁他人,瑞陽王也不會死了這條心,他既信不過,也不放心沈遲意入府為側妃,若沈遲意真有什麽謀算,他相信在自己身畔,有自己看着,她也無法施展。
而且他也很期待瑞陽王知道自己心頭好被奪之後,震怒憤懑的樣子。
最重要的是,在起了讓沈遲意跟他的心思之後,他居然沒像以往那般排斥。
對沈遲意而言,跟了自己或者跟瑞陽王有什麽區別?不都是進了王府,而且他哪裏不比那個只知飲酒作樂的老爹強了?
他見沈遲意遲遲不答,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巴:“只要你願意入我房中服侍,餘下的事兒我去跟父王商談,還有些閑言碎語,我也會妥善解決,所有事都不必你操心。”
只要沈遲意同意,那麽這些事理應由自己來擔着,若是連區區女眷都護不住,這還算男人嗎?
沈遲意整理了一下被衛諺攪和成漿糊的思路,很快,她字正腔圓地道:“不行。”
她大概猜出的衛諺的想法,這條思路可夠天才的,也難為衛諺能想得到。
不過衛諺可比瑞陽王難控制多了,瑞陽王就是再好色,又關她什麽事?她要的只是利用王府拯救沈家,查清沈家軍械案的來龍去脈,等瑞陽王死了再想法脫離王府,衛諺可至少還能再活幾十年呢,嫁給瑞陽王這種庸人,她至少能規避掉不少風險。
而且衛諺以後注定要和薛素衣在一起的,她可不想跟男女主繼續攪和。
衛諺捏着下巴的手一頓,臉色由勢在必得轉而明顯的錯愕:“不行?”
他似乎有些挫敗和惱怒,抛出一連串的問題:“我哪裏不如王爺?我沒他俊俏?我不比他年輕?我不如他勢大嗎?”
他這時候連要沈遲意跟了自己的目的都忘了,沉浸在被沈遲意拒絕的挫敗感裏。
沈遲意看他跟小孩似的做了一串比較,不由一陣無語。她忖度着衛諺的性子,忽然婉媚一笑:“世子固然年少英武,又是天縱之才,可有一點…”
這一笑當真瑰姿豔逸,玉聲婉轉,衛諺眸光微凝。
沈遲意趁機伸手,拉下他的衣襟,在他耳邊低笑了聲:“你知道…‘服侍’二字的意思嗎?”
她啓唇的時候,溫熱的氣流擦過衛諺耳朵,讓他既感到不适,喉結又不由輕輕動了動。
沈遲意挺翹的鼻尖輕蹭過他的耳廓,桃花眼水潤潤的,恁般撩人,她媚聲道:“世子…真的想讓我入房服侍嗎?”
她雙唇豐潤,唇珠分明,此時笑的既暧昧又揶揄,眼波水滟,仿佛在誘人采撷,真有些狐貍精的意味了。
短暫的失神片刻,衛諺很快反應過來被她諷刺了,臉色微沉。
書裏寫過,衛諺頗厭女子孟浪,沈遲意滿意地看着衛諺鐵青的臉色,琢磨着他應該不會再動這心思了,她直起身,輕嘲道:“世子不喜我,若只是心中疑我,又想跟王爺較勁,犯不着把自己也搭上,這話以後不必再提。”
她轉身要往外走,忽然腰間一緊,整個人天旋地轉,接着就被抵在了門板上。
衛諺臉色發冷,薄唇緊緊抿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帶着松木香氣的氣息盡數撲在她臉上。
沈遲意想要掙紮,腰肢卻被他輕松攬住,她被他摟的腳尖離地,壓根使不上力氣。她心中一驚,玩脫了?衛諺要動手?
衛諺垂了垂眼:“你以為我當真不知入房服侍什麽意思?”
他又冷哼了聲:“你給我等着。”
他似乎是真的被沈遲意譏諷的惱了,撂下這兩句話,終于松開了手,拉開門揚長而去。
沈遲意緊張地拍了拍胸口,忍不住開始琢磨衛諺的話,等着?等什麽?
……
衛諺出了雲影閣,才想起來自己有個二弟要回來,他整了整神色,起身去了主院。
瑞陽王已經命人備了酒菜,見着衛諺過來,便道:“你二弟許久未歸,剛好軍營又沒什麽事,你這些日子多陪他四處轉轉。”
衛詢簡直是衛諺的正面典型,先起身給瑞陽王奉上一杯薄酒,再給衛諺倒了一杯,才笑道:“這倒不必,大哥還是正事要緊,不過明日我一個同年好友為我舉辦了接風宴,大家一起去龍泉湖泛舟,我二姐也要過來,大哥可要同去?”
瑞陽王的第二任王妃留下一男一女,女孩是沁陽縣主,名喚衛語的,年少時定過一任未婚夫,後來未婚夫戰死沙場,縣主兩年前挑了一個世家子下嫁,不過夫妻二人感情不睦,縣主便在別院住着,如今親弟弟游學歸鄉,她自然得來接風。
衛諺掃了他一眼,接過他特意給自己倒的烈酒一飲而盡,随意哦了聲。
衛詢又抿唇笑了笑:“聽說薛姑娘和薛表兄現在也在咱們府上?不若明日讓他們一道去松泛松泛。還有那位沈姑娘…”他佯做思索:“咱們全府上下都出去玩了,撂下她也不好,把她也叫上吧。”
瑞陽王一想也是,再說他對沈遲意滿意得緊,讓衛詢衛語兩個晚輩見見新庶母也好,便點頭應了。
衛諺漫不經心瞥了衛詢一眼,無甚異議。
衛家三個男人一道用了午膳便各自散了,出主院的時候,衛詢往沈遲意住的雲影閣瞧了眼,又很快收回視線,唇角勾起毫無溫度的笑。
……
沈遲意完全不理解大冷天跑去游湖的行為,奈何她也是要恰飯的,只得早起被迫營業,只不過坐上馬車之後,她昨晚上小腹又開始悶痛,晚上都沒怎麽休息好,哈欠打了一個又一個,完全是被清澗和紫潺扶着上船的。
現在賓客不曾來齊,船也不曾開,只有零散幾個賓客在甲板上瞧風景,沈遲意進了樓船船艙,找了個暖和的地方趴下了。
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一直瑩白又有些消瘦的手伸到她面前:“吃一枚生姜陳皮丸再睡吧,仔細等會兒暈船。”
這聲音清朗溫潤,隐隐有些熟悉。
沈遲意微皺眉,擡起眼來,就見面前站着一個皎若皓月的少年,少年笑看着她:“原來是沈五姑娘。”
她思緒停滞了片刻,這才想起此人是誰:“小月亮…咳咳咳,衛二王子?”
她一不留神把原身給衛詢起的外號叫出來了,多少有些尴尬,用不自在地輕咳來掩飾。
她一邊打招呼,一邊順道回憶起衛詢的劇情,回憶着回憶着,她卻忍不住蹙起眉。
其實原書她是跳着看的,沒仔細看完。而且近來不知道怎麽了,她腦海裏關于原身的記憶越發完整,但随着她回想起過去發生的事兒,對原書劇情的記憶卻逐漸模糊,就比如上回薛家那一段,她是聽到了薛大伯大伯母過來,這才想起薛家欺淩過沈遲意的劇情…
至于衛詢,她記着他和原身的關系還不錯,但這個人的結局好像并不怎麽好。這是為什麽呢?中間出了什麽事?
沈遲意思維一時發散,煩躁地揉了揉眉,衛詢低嘆了聲,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又揚起嘴角:“真好啊。”
她不解地看向衛詢,衛詢目光仿佛不舍離她左右,托腮笑道:“能和沈五姑娘重逢,我既喜且憂,喜在得遇故人,憂在卻不知如何稱呼你了。”
沈遲意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給瑞陽王為側妃的事兒,不以為意:“王子多思了,叫我一聲沈五娘便是。”
“沈五娘?太生分了。”衛詢眼尾暈開一抹粉紅,好像揉碎的桃花瓣。
他不急不緩地道:“我更喜歡原來那樣喚你。”
沈遲意有些疑惑,擰眉:“原來你喚我什麽?”
他見她全然忘了,眼底淌過二分不悅,很快又勾起唇角,語調旖旎且撩人:“姐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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