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衛諺心裏不大痛快。

他這人一向沒什麽同情心的, 但自從知道冤了沈遲意,心裏便少見的有些愧意,他人在自己院子, 一直操心着給沈遲意解蠱的事兒,好容易有了線索, 他又聽說沈遲意醒了,便急忙趕了過來。

本來這事兒, 他派個下人來也使得, 他也不知自己怎麽得了, 就這麽上趕着過來, 沒想到在這裏撞見老二,老二一手端着藥碗,一手持着絹子,眉眼溫柔地給她擦着嘴角,而是沈遲意雖然橫起手臂抗拒,但眼底卻隐隐有些受用, 瞧見這一幕,他莫名就不痛快起來。

平常他稍微靠的近些,她便一口一個小娘兒子的, 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做了他的便宜庶母似的, 怎麽一到老二這裏,她就百無禁忌了?難道老二就不算她兒子了?

更讓他不悅的是, 沈遲意見他過來,本來還算能看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她甚至冷哼了聲,轉過頭去, 一副看他一眼就被玷辱的表情。

衛諺長這麽大,就沒被人無視到這個地步,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悶氣,重重往前跨了一步。

衛詢微怔,似乎沒想到衛諺竟也在這時候過來。

他見自家大哥表情不善地走了過來,微微移步,不着痕跡地将沈遲意擋住,很快笑道:“這一路走的順當,我帶着人早到了一日,想到這次能安然回來,多虧了姐姐提醒,又聽聞姐姐身中奇毒,我心裏擔憂,所以便匆忙趕來探望姐姐了。”

衛詢一身未來得及脫下的鶴羽氅衣,顯得頗為磊落挺拔,回答的也是落落大方,半點瞧不出方才做了翻窗爬牆的舉動。

衛諺對着親弟也沒個好臉,冷哼了聲:“你姐姐在縣主府裏,這裏有你哪門子的姐姐?”

衛詢伸手摩挲着下颔,看了沈遲意一眼,含笑道:“大哥還不知道吧?我和姐姐認識的比你早上許多,從認識她那時候起,我就已經開始叫她姐姐了,現在已經叫習慣,怎麽都改不了口,大哥不會介意吧?”

這兄弟倆說來也怪誕得很,他們雖然是相互信任,在大事上也絕不會拖彼此後腿,但在平時相處上,當真算不得和睦,也完全沒有親近兄弟該有的樣子,也難怪府裏府外都覺着兩人不睦,瑞陽王更是想用衛詢制衡長子。

他沖沈遲意眨了眨眼:“對吧,姐姐?”

沈遲意見着衛諺,徹底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了,更不想摻和兄弟倆莫名其妙的較勁,聞言含糊地‘嗯’了聲。

再沒什麽比這話更拱火的了,衛諺眯了眯眼:“你既回來了,就先把手頭的事兒處理幹淨,別忙着往女人房裏鑽。”他流露出嘲諷:“更何況這女人,還是你我的庶母。”

衛諺說完這話,自己心頭的窒悶感又加重了點,委實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衛詢面色一滞,低頭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才道:“大哥又是為何而來?”

衛諺淡淡道:“我有正事尋她。”他又哼了聲,轉向周钊:“西戎之事耽擱不得,送老二回去。”

衛詢又瞧了沈遲意一眼,叮囑道:“姐姐有什麽事,立刻遣人去喊我一聲。”他說完才沖衛諺點了點頭,轉身出了房門。

衛諺看向背對着自己的沈遲意,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哼了聲:“你什麽時候多了個弟弟?”

沈遲意根本不搭理他,信手玩弄床邊的流蘇,就是不肯瞧他一眼。

衛諺想到衛詢方才離她那樣近,忍不住向前跨了幾步,徑直走到她床邊,穩穩立在衛詢才站的位置上。

沈遲意這才有了反應,一拂袖便把藥碗摔到他腳邊,冷冷道:“離我遠點!”

不過她現在全身乏力,自以為很有氣勢的一句話,也說的有氣無力,聲調軟綿綿的,帶着低低的喑啞,就如同撒嬌一般,讓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衛諺似乎呆了呆,這些日子沈遲意要麽昏睡不醒,醒來也是迷迷瞪瞪的,她還沒見他發這麽大脾氣。他治人一向有方,這些日子費心費力幫她找尋解藥,也是為那日之事做些彌補,沒想到沈遲意卻壓根不領情。

他生出一種挫敗感,心中頗是郁郁,忍不住又靠近了一步,皺眉打量她:“你才轉醒,動那麽大肝火做什麽?”他輕哼了聲:“又不是沒離得這麽近過。”

她冷聲道:“怎麽?世子上回耍威風還沒耍夠?這回是要過來拔刀砍殺了我?”

衛諺被她譏諷的微微擰眉,半晌才道:“上回遇刺之事,是我冤了你,你…”他卡了會兒,才道出一句:“我信你了,你确實幫了我和老二大忙。”

老天作證,他長這麽大就沒對誰說過軟話,當年瑞陽王揍他,棍子都抽斷了兩根,他也硬是沒低一下頭,所以最後一句說的他臊得慌,耳根都隐隐有些泛紅。

她冷笑一聲:“那也是幸好二王子今日平安歸來,不然等着我的,怕是世子的一碗毒酒了。”

衛諺咕哝了聲:“我從不用毒酒…”

這話說的沈遲意臉又是一黑,衛諺這輩子沒跟女人相處的經驗,又張了張嘴:“不會的…”他遲疑道:“當時是我一時情急,事後知道此事與你無關,我豈會傷你?”

沈遲意又冷哼一聲,不說話了。

衛諺只得抛出一個她無法拒絕的話題:“我來是想告訴你,抓到李钰了。”

沈遲意神色一動,果然肅了神色:“然後呢?”

衛諺沉吟道:“我正命人上刑,令他交出解藥。”

沈遲意想到沈家軍械案,心頭一動:“我想單獨見見他。”李钰是隐樓的人,對沈家軍械案的內情應該知道不少,她實在想不明白,父親那樣忠于朝廷的人,為何會做出私藏軍械之事呢?只怕是有人在背後蓄意陷害,那陷害之人又是誰?

衛諺皺了下眉,似有些不樂:“你見他做什麽?”

沈遲意抿了抿唇:“李钰畢竟曾經和我家關系親厚,我有些私事要問他。”

衛諺本想拒絕,瞧她一臉冷意,微哼了聲:“給你半個時辰。”

沈遲意點頭應了,又一瞥衛諺:“夜深了,我這人冷血自私,蛇蠍心腸,世子還是盡早回去吧,免得被我趁着夜深毒害了。”

“這時候該懼的是你不是我吧?”衛諺輕嗤:“你倒是跟我說說,這般深夜,你打算怎麽毒害我?”

沈遲意面色一沉,又不說話了。

衛諺讨了個沒趣,又哼了聲,轉身走了。

……

衛諺雖說煩人,不過辦事倒頗為老道,他沒把李钰關押到軍營裏頭,而是關押到別院的地牢裏,畢竟李钰也是朝廷命官,若死在他軍營裏,少不得要和朝廷一番扯皮,只有死在別處,他才好把事情推給山賊惡匪。

沈遲意經過一晚上的休整,身上的力氣已經恢複了許多,裹上厚厚的大氅和兜帽,掩好面容,悄悄跟随衛諺去了別院。

這別院甚至沒被記在衛諺名下,明面上是一個富商用來金屋藏嬌的地方,她往進走了之後才發現內有乾坤,衛諺帶着她進了一處空屋:“等會我讓人把李钰押出來,你們最好別談的太久。”

他不大放心地補了句:“若有什麽事,及時喊上一聲,我就在不遠處。”

沈遲意打量屋內環境,聞言輕輕颔首。

李钰直接是被囚車押上來的,雙手被千金鎖鎖住,腳上也帶了厚重的鐐铐,身上臉上血跡斑斑,四肢也微微扭曲,似乎已經被人折斷了。

衛諺先問周钊了句:“解藥的事兒審問的如何?”

周钊還沒作答,李钰仰頭哈哈大笑:“世子別白費功夫為着女人求藥了,我給她下蠱毒之後,根本就沒想過為她解毒,如何會留下解藥?我連解藥是什麽都不知道!”

周钊面有愧色,衛諺面色一冷,沈遲意心下微微一沉。

衛諺這時卻遞來一個安撫的眼神,好像有了後手似的,也沒再糾纏解藥之事。

他淡聲道:“你想問什麽便問吧。”說完便帶着周钊退了出去,自己在距離大門一丈來遠的地方看守着。

要不是李钰手腳都被束縛,沈遲意還真不敢跟他待在一個屋裏,她整理了一下思緒,很快問道:“關于沈家軍械案的內情,你知道多少?”

李钰似乎毫不意外她會問這個問題,冷嗤:“我憑什麽告訴你?”

沈遲意眼裏掠過一道寒光:“你自己不要命倒還罷了,可難道你親眷的性命,你也不打算顧及了?”

作為一個國旗下長大的五好青年,李钰哪怕抵死不說…她只怕也不能對無辜的李氏族人做些什麽,不過在李钰經受酷刑之後,這點威脅足夠讓他信念崩塌。

李钰臉色果然變了變,惡狠狠地盯着她。

沈遲意怡然無懼地和他對視,兩人互視片刻,李钰深深地垂下頭:“我确實知道一些內情…”他閉了閉眼:“你湊近些,我告訴你。”

沈遲意腳下不動:“就在這裏說。”

李钰臉色又幽暗了幾分:“沈家…”

他才吐出兩個字,眼裏劃過一絲冷光,沈遲意心頭生出一股危險的預感,還未來得及呼救,只來得及踹翻腳邊的一個凳子,就見牢車的門居然自己打開了!

李钰明明身受重傷,身上也套着重重枷鎖,卻仍有餘力,直接向沈遲意飛撲過來。

他微微張開嘴,嘴裏一點寒芒閃爍,這人竟在唇裏藏了一枚刀片!

李钰恨毒了壞他計劃的沈遲意,雖然雙手雙腳被束,卻仍有把握擊殺一個孱弱女子。

眼瞧着自己就要撲到沈遲意跟前,他指尖甚至快要觸及沈遲意發絲,李钰眼底露出幾分怨毒,舌尖的刀片正要從沈遲意脖頸間劃過,他突然心口一涼,一柄雪亮長劍居然貫穿了他的胸口!

李钰不可思議地轉過頭,就見衛諺不知何時鬼魅一般出現在自己身後,他神色冷厲,無聲無息地把長劍往前遞了三寸。

李钰口中噴出一股鮮血來,心中充滿怨毒不甘,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奮力向前,湊在沈遲意耳邊低聲道出一句:“沈家出事…最受益的莫過于衛諺,你猜猜軍械…一案,和他有沒有關系?”

他說罷便絕了氣息,屍首伏在地上,在動彈不得了。

但他臨死前的那番話,無疑在沈遲意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沈家軍械案和衛諺有關?是衛諺籌謀設計的?

那為什麽朝廷還要把這樁案子移交給衛諺?或者說…是衛諺暗中運作,這才讓朝廷把案子交到他手裏?

不!李钰亦是歹毒之人,此事疑點重重,他的話不能全信。

沈遲意深吸了口氣,拼命壓住翻湧的心緒。

衛諺長劍歸鞘,盯着李钰的屍首,面上還有些凜冽冷意,又見她呆立不動,蹙着眉道:“你怎麽了?”他眉頭擰得更緊:“傷到哪裏了?”

說着一副想瞧她傷處的樣子。

沈遲意這才回過神來,往後退了一步:“我無礙。”

衛諺上下打量她幾遍,确定她真的無礙,這才微哼了聲:“李钰被我刺死了,不要怕。”

沈遲意心緒煩亂,随口敷衍:“我沒怕。”方才那個椅子是她故意踢到的,眼瞧着李钰沖過來,她緊張是有的,還沒來得及害怕呢,衛諺便進來了。

衛諺不知道又哪裏不痛快了,眯起眼,重重強調:“方才我救了你,一劍刺死了李钰,你真的不怕?”

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麽?難道就沒注意到他英雄救美時的潇灑姿态嗎?

沈遲意壓根不搭理他了,衛諺讨了個沒趣,悻悻地把周钊叫進來處理屍首,李钰這次能突然脫牢而出,負責看押的人自然逃脫不了責任,他處理完後續的一應事宜,這才又轉向沈遲意:“你身上的蠱毒…不必太過擔憂,我既答應了為你解毒,便不會讓你出事。”

他沉默了下才道:“雖然李钰已死,但我已經找到了能為你解毒的人。”

難怪他這麽輕易就殺了李钰,處理起後續來也不慌不忙,果然留有後手。

沈遲意就是再不爽他,這時也不由高看了他一眼,更何況這人方才還救了自己性命,她緩了緩神色:“是誰?“衛諺閉了閉眼,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才道出那個名字:“羌族的一位女巫醫,漢名夏洵。”他沉吟道:“羌族已徹底投效于我,夏洵此人…”他難得躊躇:“擅醫擅毒,對蠱毒也是造詣頗深,我之前去信給她仔細描述了你的症狀,她有八成的把握可以一試。”

沈遲意聽到夏洵這個名字,又勾出一段回憶來。

這個人在原書裏沒有正面出現過,至少截止到她看的地方沒出現。不過衛諺卻提起過她幾次,每每提起來都神色奇特,還讓薛素衣因此吃了飛醋,好多讀者在評論區猜,夏洵是不是衛諺初戀或者白月光什麽的…

衛諺甚少猶豫,提到夏洵的短短幾句卻停頓三四回…果然有些不對勁啊。

沈遲意哪怕中着蠱毒,也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世子是要把她請來王府嗎?”那薛素衣和夏洵碰面,一個朱砂痣一個白月光,豈不是很有趣兒?

衛諺搖頭:“她不便前來,我也不會讓她進入蓉城。”他瞥了沈遲意一眼:“我會帶你去羌族,讓她為你診治。”

解毒救命要緊,沈遲意壓下思緒,微微一笑:“我很期待見到那位夏姑娘。”

衛諺默了片刻,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看着她,轉身走了。

沈遲意:“?”

……

衛諺和沈遲意都是有決斷之人,何況她身上的蠱毒也不允許他們耽擱時間。

從蓉城到羌族治理的地方約莫一日一夜的路程,兩人略休整一番,第二日一早便動身了。

沈遲意并不欲太多人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兒,猶豫道:“王府裏…”

衛諺懶洋洋地瞟了她一眼:“早布置好了,我讓你身邊的丫鬟在病床上冒充你兩日,瞞過衆人,王爺那裏我也使了法子拖延,讓他能在佛寺多待個五六日。”

這般妥帖有些颠覆沈遲意心裏,衛諺魯莽武夫的形象,她略有訝異,不過很快又把腦袋縮回了馬車。

衛諺并非粗心大意之人,只是懶得對人費心思,他費心這般布置,沈遲意連個好臉也沒露給他一個,讓他又不痛快起來。

他用劍柄挑開車簾:“還在為那事兒生氣呢?”

沈遲意琢磨着李钰臨死前的那句話,跟這事相比,之前兩人争執反倒是小事了。

她心緒煩亂,蹙眉看了他一眼,敷衍道:“沒有。”

“真沒生氣?”衛諺懶洋洋地撐着下巴:“那就給哥哥笑一個。”

沈遲意:“…”

“或者…”衛諺頓了頓,忽勾起唇角,鳳眼燦然生輝:“哥哥給你笑一個。”

沈遲意受不得他這輕佻無賴樣兒,強行忍住了罵人的沖動,重重放下了簾子。

衛諺在外輕輕打了個呼哨,小丫頭真不經逗。

去羌族轄地多是山路,幸好衛諺安排妥當,衆人在傍晚的時候住進了山中的驿館。

這裏不得不說一句,沈遲意兩輩子都是富貴人家長大的,上輩子光照顧她的保姆阿姨就有三四個,這輩子更不必提,哪怕進了瑞陽王府,伺候她的人也有十來個,衣食住行無一不精。所以在荒郊野嶺住一個小破客棧,對她來說還真是新奇體驗。

她一進去便警惕打量着布滿污垢灰塵的桌椅和牆壁,又有些驚恐地看着疑似漏雨的屋頂,瞧的她一愣一愣的。

大概是常年在外打仗的緣故,衛諺這個王府世子倒是比她适應許多,穩穩落座之後,便命周钊端上吃食來。

擺上來的盡是主食,什麽肉兜兒,素餡春卷,羊油煎餅,賣相實在不怎麽樣,入口更是粗糙極了。

沈遲意是一個非常矯情的人,這種矯情在錦繡窩裏還顯不出什麽,生活條件一降低,立馬就展現出來,同時她也是一個不願意讓別人說自己矯情的人,俗稱——死要面子活受罪。再說方圓二十裏再沒有其他驿站了,又只是将就一晚,她雖不适應,面上卻不顯,慢慢提起了筷子。

她只把薄粥喝了大半碗便落了箸,起身道:“我吃飽了,先上去了。”

衛諺皺眉:“就吃這麽點?”

沈遲意搖了搖頭:“吃不下了。”

衛諺便也沒說什麽,由着她去了樓上。

那粥點指定不大幹淨,小半個時辰之後,沈遲意就有些不舒服,偏偏她這回又沒帶丫鬟出來,只得強自忍着。

在她坐立難安的時候,門突然被叩響,沈遲意愣了下:“誰啊?”

衛諺的聲音懶洋洋地傳了過來:“我。”

沈遲意正猶豫着要不要給他開門,衛諺已經自己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手裏還端着個托盤,放到沈遲意面前:“吃。”

沈遲意疑惑地探頭瞧了眼,托盤裏放着個大碗,裏面滿滿一碗的魚兜子,皮薄餡大,湯色澄亮,味道鮮香,引得人食指大動,顯然不是這驿站廚子的手藝。

沈遲意端起碗勺攪了攪,越發疑惑:“這是誰做的?”這荒山野嶺的,衛諺難道還能找到廚子?

而且她方才臉上可沒露一絲不好,衛諺怎麽知道她腸胃不适,還特地送飯過來?

“讓你吃就吃,啰嗦什麽。”衛諺翻了翻眼睛,不耐道:“我做的。”

沈遲意眼珠子險沒瞪掉了,表情甚至有些驚恐:“你,你做飯?”那是人吃的嗎?

甭說衛諺這樣的性子了,就是其他男人,在這個講究君子遠庖廚的年代,會做飯的也是少見。

衛諺被她的表情逗笑:“你尋思什麽呢?”他長腿一伸,修長手指托着下颔,淡淡道:“又不是多難的事兒,我十三四歲進軍營,最開始也是從小兵坐起,戰場上可不認什麽世子王爺的,也沒人特地來伺候你。流落在外的時候,要是沒兩手本事,早就餓死凍死了。”

沈遲意這才信了幾分,随口揶揄他:“除了做飯之外,世子還會幹什麽?縫衣服會嗎?”

衛諺臉上掠過一絲不自在,鼻間重重哼了聲,沒說話。

沈遲意本來是随口一問,見他這般反應,嘴巴一下子張大了:“你,你真的會縫衣服?”

哎呦,這個世界錯亂了!衛諺這樣的居然都會縫衣服,沒天理了啊!

衛諺臉色一變,有些惱羞成怒似的:“你混說什麽?”他狠狠搶過沈遲意手裏的飯碗,冷哼了聲:“再敢胡說八道,仔細我揍你!”

作者有話要說:小衛:我會縫紉做飯洗衣服,但我知道,我是個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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