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衛詢一挑眉, 神态無辜:“為什麽不好啊?”

衛詢和衛諺并非同母,性情又迥異,兩人自小就是打着架過來的, 便是長大後,他明白了許多道理, 也知道長兄一人撐起王府不易,所以開始幫着長兄料理事務。這本來是好事, 但兩人怪就怪在, 衛詢一邊兒覺着長兄不容易, 幫着他處理政事, 一邊性子又跟他不合,兩人常有相争,他總是暗中跟衛諺較勁,衛諺喜歡什麽,他也要想法子搶先弄到手,從小兩人的眼光就出奇一致。

沈遲意也是如此, 他本來一開始對這姑娘沒什麽特別的印象,只覺着還算投緣,但明明沈遲意先認識的他, 卻又是先瞧上了他兄長。他心裏莫名不快, 卻因為此事,逐漸對沈遲意入心入眼起來, 反正過了段時間之後,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因為喜歡沈遲意,才對長兄不滿,還是因為對長兄不滿,才傾慕沈遲意。

可誰想到造化弄人, 他離去不過半年,沈遲意竟成了自己庶母,他簡直接受不能!而且比沈遲意當他庶母這事兒還讓他詫異的是,衛諺似乎對沈遲意也有些不一樣了…這讓他更不痛快。

衛諺臉色晦暗,淡淡瞥了兩人一眼,微哼道:“她正在養病,你沒事騷擾她做什麽?你要是想學,我來教你。”

他邁出幾步,橫檔在沈遲意和衛詢之間。

他也不知道怎麽了,見着別人站在沈遲意旁邊就異常不悅,就好像…就好像沈遲意身邊的位置只能屬于他似的。

還有這老二,這麽殷勤做什麽?

衛詢被他質問的微微語塞,他這時候若是執意要沈遲意教她,豈不是顯得他很不體恤?他擰眉,語調微沉,不似在沈遲意跟前那般溫雅:“世子過來,又是為了什麽?”

衛諺瞟了他一眼:“還不是因為你?正因為她救了你,我才答應幫她解蠱毒,有幾句關于解藥的事兒要叮囑她。”

衛詢見他這般說話,不由危險地眯起眼,一改方才的腼腆柔和。

沈遲意站在衛諺身後,看倆人三言兩語快打起來的架勢,簡直一臉問號,她清了清嗓子:“既然世子和二王子都會打這紙牌,不如你們打着玩吧,我就先不奉陪了。“衛諺,衛詢:“…”

“打牌可以…”衛諺看向沈遲意:“你留下來看着。”

衛詢亦是薄唇微勾:“姐姐不留下來指點,我會心慌的。”

這兄弟倆委實讓人頭皮發麻,沈遲意有點招架不住,她找人拿了副牌過來:“就在剛才的涼亭打吧,我只看一把。”

衛諺衛詢在涼亭面對面坐着,兩人表情不善,落牌的時候下手極重,恨不得用薄薄紙牌把石桌砸穿一般,簡單打個牌搞得跟日漫裏熱血大決戰似的,畫風詭異又沙雕。

沈遲意迷之想笑,又不好笑出聲來,只得假作看着樹上鳥兒打架。

倆人都是初學,在沈遲意看來那就是菜雞互啄,不過他們都是極靈慧之人,居然轉眼摸索出一點算牌的法子,打起來你來我往地頗為精彩,最後還是衛詢慢了一籌,衛諺把最後一張牌丢出,譏诮道:“難為你撐那麽久。”

衛詢面沉如水。

衛諺哼了聲:“還不走?”

衛詢神色忽委屈起來,垂眸道:“大哥真厲害,什麽都會,不像我,什麽都不會。”

衛諺:“…”

衛詢又轉向沈遲意:“姐姐不會嫌棄我吧?”

沈遲意嘴角抽了抽:“不會…”衛詢唇角一勾,這才心滿意足地退出了涼亭。

衛諺又冷哼了聲,這才帶了幾分得意幾分炫耀地向沈遲意挑了下眉:“我贏了。”尾音上揚,仿佛在求表揚盡管不想承認,但衛諺這般表現,真的讓她覺着很像一只向主人求誇獎的黑貓…

這兄弟倆真是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沈遲意無語哦了聲:“世子贏了,所以呢?”

衛諺一臉愉悅:“所以我留下來跟你說話了啊。”

沈遲意:“…”所以說…兩人方才是為了她才打牌争鬥的?這還真是有夠沙雕的。她頗為無言:“世子有什麽事?”

衛諺看她一眼,表情尴尬:“你最近…”略有猶豫地道:“月信可還正常?”

沈遲意:“…”她忍怒道:“世子問這個幹什麽?”

衛諺也是頗不自在:“夏洵傳信給我,說她忘了叮囑你服用解藥期間的一些忌諱。”他收到信還有些愉悅,想着找到機會和沈遲意獨處了,沒想到卻碰上一群招人煩的打岔。

他也是頭回和女子讨論月信的問題,不自在地幹咳了聲:“你月信期間若是行血不暢,或是小腹疼痛,可暫停服用,等月信完了再行服用。”

沈遲意也覺着怪別扭的,抽着臉皮回答:“知道了。”

衛諺又看了她一眼:“伸手。”

沈遲意警惕起來,反而把雙手背到身後:“世子想幹什麽?”她皺眉:“你想在我手裏塞蟑螂老鼠屎?”

“…”衛諺差點給她氣笑:“在你心裏我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幹出這種事?”

霸道專橫高傲煩人的幼稚鬼…沈遲意死活不肯松開手,衛諺不耐起來,攥住她的手腕,用五指輕輕分開,将她的五指攤平。

沈遲意還沒來得及呵斥,他便硬塞了一個柔滑溫熱的東西到她手裏:“夏洵贈的,我留着也沒什麽用,給你吧,這玩意可比手爐方便多了。”

她低頭瞧了眼,就見是一塊打造成手爐形狀的暖玉,這暖玉煞是奇特,裏面是實心的放不了炭火,卻能自生溫度,捧在手心裏暖洋洋的。

沈遲意确實有手涼的毛病,她有時候自己都不記得了,衛諺是怎麽知道的?她疑惑地摩挲了一下這塊暖玉,奇道:“這暖玉能生溫,怕是千金不止吧?夏大巫這般富貴嗎?”

衛諺眼底掠過一絲不自在,哼了聲:“你用就是了,管這麽多做什麽?多話。”他起身道:“話我也帶到了,你好好養病。”說完便轉身走了。

……

也不知道是不是瑞陽王和沈遲意真有點孽緣,等沈遲意身上餘毒漸清,瑞陽王病也好轉了些,剛好臨近他的壽宴,他更想大肆慶祝一番,沖一沖最近王府裏的病氣。

沈遲意等的也是這個機會,王府大擺宴席,自然要款待親朋和下屬,衛諺手下有一個千戶,對衛諺頗為忠心,便被派去看守衙署大牢,沈遲意的長兄,正是關在那所大牢裏。

當然,憑沈遲意的身份,自然沒法直接去尋那位千戶,不過她和千戶女兒曾有過幾面之緣,算是熟人,這倒是可以迂回地打聽牢裏長兄的情況。雖然兩人之前關系不太好,但沈遲意有把握能讓她動心。

她趁着壽宴剛開始,人多忙亂的時候,悄沒聲地靠近了那位千戶之女。

千戶之女姓楊,被人稱作楊三娘的,她好似不大待見沈遲意,見到她便嘟了嘟嘴,充滿敵意地道:“沈遲意?你不是要給瑞陽王做小嗎?”她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你離我這麽近做什麽?你快離我遠點,我可怕沾了你的晦氣,”

沈遲意毫不在意她的敵意,不着痕跡地套話,神色略有傷懷:“我這些日子都悶在王府裏,好些日子沒遇到故人了,見着你,我心裏感慨。”她微笑了下:“你呢?近來如何?父親是不是又升官了?”

楊三娘放下些許戒備,嘟囔道:“升什麽官啊?這些天我爹忙進忙出,我好幾日沒見到他了,最近衙署牢裏好些人染了時疫…”她說到這裏,猛地頓住了,警惕地看了沈遲意一眼。

時疫?沈遲意心中一跳,她知道古代的時疫,感染力極強,且難以治愈,她長兄會不會也染上了?衛諺知不知道時疫一事,他為什麽沒有應對舉措?

沈遲意含笑道:“到底是什麽事?你倒不妨跟我說說,也許我能在王爺那裏幫你美言幾句。”

楊三娘仍舊搖頭:“我才不要你幫忙。”

沈遲意心下焦灼,權衡了片刻,又湊近她幾步,輕聲道:“你不是一直傾慕世子嗎?”當初原身也喜歡衛諺,所以兩人關系才不好的。

楊三娘臉蛋微紅,有些惱意:“你…”

沈遲意不等她呵斥,繼續笑道:“我記着你做了個箭囊想要送給世子,只是之前一直沒送出去?我包你今日把能單獨見到世子,把箭囊贈出去,你再詳細告訴我一些大牢裏的事兒,如何?”

楊三娘又是羞窘又是意動,怔在那裏不知所措。

沈遲意趁機添了把火:“你尋常一年也見不到世子兩此,如今大好機會,你豈不珍惜?”

楊三娘被她說動,遲疑着道:“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牢裏突然鬧起了時疫,現在已經病死了好幾個,剩下的那部分人被隔離了起來,不确定染沒染病。”

沈遲意心中急跳,楊三娘推她:“你可答應過我了,我該怎麽才能單獨見到世子?”

她強壓下心中不安:“今天王爺大壽,世子免不了一番操持,光見客的衣裳就預備了三四套,宴席主院旁邊有個花廳,世子就在花廳裏就近更衣,你只要去花廳附近,便能和世子偶遇了。”

衛諺今天的行程府裏上下都知道,也不是私密行程,并不影響什麽,沈遲意說的毫無負擔。

楊三娘雙眸一亮,又有些嬌羞:“世子…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啊?”

“他喜歡…”沈遲意還真被這個問題問住了,想到原書裏衛諺和薛素衣這對兒:“矯揉造作,裝模作樣的。”

她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矯揉造作?楊三娘有些不解,沈遲意已轉身走了。

……

轉眼宴席開始,沈遲意的座次被安排在林側妃附近,這已經隐隐昭示着什麽了。

瑞陽王側頭就能看見沈遲意,瞧她容顏冰雪剔透,輕靈純美,仿佛冬日的一抹新雪,眉間偏偏帶着一些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疏淡,恰到好處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他越瞧越愛,想着美人年後就要為自己側妃,他心中一陣暢快,帶了些顯擺的意味,指着桌上一盞羹湯:“把這碗湯拿去給沈姑娘。”

沈遲意才不願意喝別人的剩湯,只佯做端起來,含笑道謝:“謝王爺賞賜。”

瑞陽王這般舉動,殿內自然有不少人把目光投了過來。

沈遲意之美貌,在蜀中無人能蓋,便是放在美人如雲的京城,亦是沒幾個比得上,所以沈家出事之後,沈遲意才會這麽招人惦記,在家族繁盛之時,女子的美貌是加分項,一旦家族敗落,這等美貌立即就會成為有心人眼中的肥肉。

場上男人看向瑞陽王的目光多少都帶了豔羨,瑞陽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拈着胡須頗為自得。沈遲意雖不介意跟了瑞陽王,好求得查明沈家一案的機會,卻十分厭惡瑞陽王這等顯擺貨物似的炫耀,面色不由微沉。

這時有個四旬上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風度翩翩捋須笑道:“老身實在是羨慕王爺啊。”這羨慕的自然是瑞陽王豔福不淺了。

沈遲意認出這男子,不由面露厭惡——這人本來和沈家交好,結果沈家一出事,他轉頭就倒向王府,更令人惡心的是,他和沈家交好的時候,沈遲意也是要喚他一聲‘叔伯’的,可沈家敗落沒多久,他居然就露出急色嘴臉,頭一個上門威逼沈遲意,想讓她成為自己外室。

瑞陽王故作謙虛一笑:“李公謬贊了。”

這中年男子目光往沈遲意身上一掃,笑:“我聽聞沈姑娘一手琵琶彈的極好,當年一曲《浔陽夜月》更是名嘈京城,老夫一直神往,只可惜沈姑娘卻從不肯露才。今日趕巧,不知老夫是否有幸能在王爺壽宴上,聽到沈姑娘一曲琵琶啊?”

雖然得不到美人,但能暗中臆想一下也是好的。在場不少男子都跟他存了同樣心思,紛紛探頭看了過來,含笑附和。

沁陽幾回都在沈遲意手裏吃癟,前兒才把心經抄完,這時候抓住機會,更是高聲笑道:“李公的提議極好,不過《浔陽夜月》卻有些不應景了,我聽聞水之湄的朱依依一曲《相映紅》頗為動人,放在這兒也應景得很,不如沈姑娘就彈這這首吧。”

水之湄是轉為大官貴人開放的煙柳場所,朱依依是水之湄的行首(花魁),沁陽這話分明把她當成樂伎之流,滿屋都是一靜,先看向沈遲意,又看向瑞陽王。

衛諺衛詢倆兄弟臉色都有些不對。

瑞陽王雖說對沈遲意不錯,但他這樣的人,會把女子視為珍貨視為愛寵,也絕不會放在心裏,當成妻子愛敬,所以這麽多人想讓沈遲意獻曲,他不但不覺着不悅,甚至還有些得意,就好像自己看中的貨物其他人也跟着賞識了一般。

況且只是獻上一曲琵琶,又不是讓沈遲意跳什麽淫詞豔舞,便是他當年鐘愛的林側妃都在他壽宴上獻舞取悅過他,他也不覺着讓沈遲意獻曲有什麽不妥,便含笑向沈遲意:“那沈姑娘就為本王彈上一曲吧。”

瑞陽王話音剛落,便有侍婢捧了琵琶上來。

“朱依依?相映紅?”沈遲意壓根沒接,冷笑一聲,極不客氣地道:“李公和縣主當王府是娼妓館嗎?你們要這麽惦念那位行首,何不去水之湄讓她給你們彈個夠?來王府裏點什麽相映紅?”

她這話一出口,連帶着瑞陽王的臉都一起打了,廳內又是一靜。

沈遲意知道可能會因此得罪瑞陽王,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會收回這句話。她上輩子最常聽父母教導的一句話就是,別的都可以妥協忍讓,關于自尊的底線一定要拉高,底線一旦降低,等着你的就會是身敗名裂。

沈遲意不等別人反應,繼續道:“你們當王府是什麽地方?當王爺是什麽人?今天是王爺壽宴,大喜的日子,在他壽宴上點這等下三濫的曲子,莫非是存心想讓王爺壽宴難堪?這首相映紅,哪裏配得上今天這等排場?!我看你們是瘋了心,才敢說出這話來!”

這話倒是句句在理,便是有些詫異于沈遲意大膽的,也覺着她說的頗對,他們是什麽身份?往常私下去煙花柳巷倒也罷了,在王府裏聽下九流的歌,傳出去豈不是要鬧笑話?他們也忘了自己方才看熱鬧的事,看着李公和沁陽的的神色帶了些指責。

她話裏話外維護瑞陽王顏面,瑞陽王一聽也覺着有理,看向提議的李公和沁陽的面色就有些不善。

李公和沁陽一個面色尴尬,一臉色蒼白,嘴裏發苦,難得住了嘴沉默下來。

他也不好在大喜的日子發作,便淡淡一笑:“不彈便不彈,多大點子事。”

他又忍不住看了眼沈遲意,哪怕她這話說的在理,心下到底不喜她這般強硬性子,在他心裏,沈遲意就是區區一女子,為伺候他才入府的,個性實不該這般張揚狂悖。

他正要開腔,衛諺忽起了身:“父王大壽,兒子便為父王舞劍助興吧。”

衛詢這時候倒是和他心意相通,緊跟着站了起來:“我為長兄撫琴。”

從旁人角度看,兩個兒子只是想哄瑞陽王歡心,為壽宴暖場,破除現在的尴尬局面。

衛諺如今大權在握,有他舞劍助興,又有衛詢在旁撫琴,兩個兒子為他賀壽,對瑞陽王來說也是極長臉的事兒,便緩和了神色,笑道:“好,難為你們有孝心。”

他說完之後忽然覺着有些不對,衛詢倒還罷了,衛諺哪裏是這種給人舞劍的性子?他倆這是在…給沈遲意解圍?

他看了眼兩個兒子,又看了看沈遲意,面上不由露出狐疑之色來。

衛諺‘嗆’一聲拔劍出鞘,原本歡慶的場面一時肅殺起來,衛詢纖細十指搭在琴弦上,配合着彈了一曲《戰臺風》。

他身量高挑,用的長劍也比尋常劍長了三寸,被他握在手裏,便如一柄雪亮秋泓,他的劍舞跟一般表演的舞不同,真正是用來殺人的劍法,招招大開大合,式式狠辣伶俐,大有雷霆萬鈞之态,一時間滿室皆是雪亮劍影,輝煌璀璨。

真應了那句‘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骖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

這般淩厲的劍法,再配上他那張奪天之色的臉,讓人一時移不開目光。

美人舞劍誰人不愛?就是沈遲意原本對他頗有成見的,此時也被吸引了目光,面上隐隐訝然。

不知是不是巧合,衛諺舞劍的功夫,竟回首不着痕跡地看了她一眼。

沈遲意有些尴尬,稍稍側頭,衛諺卻揚了揚唇,劍法越發恢弘,手腕一轉,就挽出一道極漂亮淩厲的劍花。

幸好滿室皆被衛諺劍法所吸引,無人覺察兩人這一瞬的眉眼官司。

等到衛詢一曲彈畢,衛諺長劍也歸了鞘,他被下人引着插手淨面,去花廳更換衣裳了。

衛諺一走,又有不少人目光看向沈遲意,她被看的心煩,強待了會兒,便告罪出了大廳,在外面透了會兒氣。

她折返回去的時候,恰巧路過衛諺更衣的花廳,發現衛諺面色微沉地站在花廳外,楊三娘手裏捧着個箭囊,正含羞帶怯地和他說話,不知道是不是真信了沈遲意說的話,她姿态扭捏,動作嬌柔,還真和薛素衣有些神似。

嗐,居然真讓楊三娘堵着了!兩人還挺有緣分。

沈遲意目光被吸引過去,楊三娘遞出箭囊:“世子,我,這是我給你…”

隐約聽到衛諺陰沉發問:“…你是怎麽到這兒來的?這不是賓客該來的地方。”

楊三娘顯然心理素質不行,臉上的羞喜之色一頓,有些驚慌地道:“是,是有人告訴我,想尋世子就到這裏來。”她吓得一股腦把沈遲意的話全抖落出來了:“她還說世子喜歡女子矯揉造作,裝模作樣,讓我特地在這裏等世子…”

“…那人還讓你在這兒堵我?”衛諺冷冷道:“是誰?”

衛諺是背對沈遲意的,但楊三娘眼睛一斜,正好看到了沒來得及跑路的沈遲意。

她擡手一指:“是她!沈遲意告訴我的!”

衛諺轉過身來,不知道為何,本來只是冷淡不喜的臉色,瞬間蓄滿了風雷一般,鳳眼都凜冽起來,直直地看向沈遲意。

沈遲意打發別的女人來向她獻好?

作者有話要說:衛諺:我愚蠢的歐豆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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