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
吵吵嚷嚷有什麽關系?這是年輕與活力的表現!
從裂谷城到遠洋嘯灣需要接近一天的旅行時間,洞口的位置也十分不好找。沿着天際省北方獨孤城的海岸線一直走,如若不是有那位委托人給我的詳細地圖,根本沒辦法發現這個隐藏在岬角水面以下十多米的洞穴入口。
一離開水面,我所做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裝備上那把奇怪的黑色匕首。在旅途中十分乏味的時候,我用它殺了幾匹讨厭的狼,發現竟然意外的輕便順手。除了刀刃無比鋒利之外,這把匕首還有非常高的閃電傷害附魔。這可是我這個等級的小菜鳥拿不到的好裝備,我尋思着如果任務完成後可以說服委托人,指不定能讓他送給我當做額外的報酬。
那麽就開始任務吧。再次閱讀了一遍委托人的要求,指明是要一串黑色寶石手鏈,不能被發現,不能進入任何戰鬥。這可是盜賊們的拿手好戲!行動,潛行!
諾克圖娜爾女神在上,遠洋嘯灣洞穴位于山體之中,沒有星光也沒有長明的火把,黑夜和黑暗的洞穴是我最好的僞裝。悄無聲息地蹲身移動,眯起鷹眼觀察,避開所有亡靈游蕩的路線,我也像是一個亡靈在這個密密麻麻布滿敵人的陷阱中穿梭。啧,這地方也太窄了,緊緊依靠單純的障礙物遮擋,根本不能避開所有的亡靈!
“看起來我們有了一位安靜的來訪者。或者說,入侵者更為恰當?”蒼老的人聲從低矮的隧道盡頭傳來,帶着詭異的回聲。我縮在一個腐爛的木桶後面,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別跟那兒啰啰嗦嗦的了,省得那老家夥仗勢欺人,又說咱倆辦事磨叽。”老天,十六魔神也好九聖靈也好,誰來庇護我一下!這男人的聲音,就在我身後木桶的另一邊!
我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刀柄,随時防備好對方的攻擊,一團半透明的螢藍色光就突然地閃到我眼前,我壓根還沒看清楚那是什麽東西,身體就本能地像拉緊的弓彈射了出去,淩空給了那團光一個重擊。“喝!”
藍光很敏捷的向後一閃,然後開懷大笑起來:“看我發現了什麽?一個鮮活的精靈小姑娘!”
我驚恐地看着這個手拿巨斧、身形健碩的亡靈,由于距離過近,使用弓箭必定使我處于劣勢,并且我的潛行狀态也已經完全暴露了,所有攻擊都不再有任何優勢!如果僥幸,我背後的那個亡靈不是法師——
“哦,原來是一個盜賊。這身皮甲,是盜賊工會的人吧?那我建議你最好扔掉武器,因為我的手指稍微動動,一個火球術就會又收走一條人命了。年輕人,還是珍惜一下生命比較好。”
我咬牙看了一眼終路盡頭的巨門,近戰戰士加遠程法師,這最後的一道防禦堪比鐵盾銅牆。我心念包裏其實還有很多回複藥劑,但如果對方的法術等級已經高到可以一擊秒殺,我用再快的速度吞藥也來不及。
冒風險不是我的性格,小心為上。我仍是戒備的姿态,但試着和他們談話:“我們可以談談,我只是受人之托來拿一樣東西。”
那個身材壯碩的巨斧手亡靈把斧子往肩上一抗,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地放聲大笑:“連武器都不收起來,還要跟我們談條件?”
“等等……你這死胖子,你看她手上的匕首?!”亡靈法師也繞到我跟前來,輕輕抓了一下我的手臂。一陣光亮閃過,也不知他用了什麽法術瞬間讓我覺得足下有千斤,動彈不得,手裏唯一的武器也掉到了他的另一只手掌裏。“這個獨一無二的形狀,像一條蛇……”亡靈法師喃喃地說,聲音悠長,好像在思考什麽。
“死老頭兒,這不是那誰的匕首嗎?那誰,叫什麽來着?”亡靈巨斧手撓撓後腦勺。我也被面前突然變化的情形弄得糊塗,只聽那個面容蒼老的法師摸着胡子說:“是他,老雅恩(The Old Yann)還沒當會長以前的老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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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搭檔?對了!我突然才想起來這回事情,委托人告訴我,只要有這把匕首在,這些亡靈就不會傷害我。原來如此,他們是舊相識!我趕緊為了保住一條小命解釋道:“我想我的委托人認識你們,所以才拜托我帶着他的信物來取回他的東西。他說你們看過這把匕首一定不會為難我。”
老亡靈法師像是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問道:“肖恩(Shayne)的東西?他想取回什麽?”
“肖恩?”我疑惑地反問,一下明白過來那是委托人的名字,“他讓我取回一條黑色的寶石手鏈。”
兩位亡靈定定地看着我,看得我一時間感覺自己身處險境,就要偷拿出包裏的“破曉者”。他們什麽話也沒再多說,只是把匕首又塞回到我手裏,然後帶着我緩緩走到了那扇盡頭的木門前。
“他就在裏面。帶着匕首,找他談談。”
這是那位老法師最後跟我說的話。再然後,無論我如何試圖搭話,他們兩個人都對我視而不見了。
我攥緊匕首,推開門的一瞬間進入了潛行狀态。從門外兩位看守的實力水平看,這位在洞穴最深處坐鎮的首領必定不是什麽簡單角色。他一擡手,甚至完全站着不動,都有無數種能在我的弓箭射程之外秒殺我的辦法。
門內有着整個洞穴裏最大的空間,也是唯一能稱得上是一個“房間”的地方。地上鋪着一塊很大的穴熊皮地毯,我估計走遍全全天際省都沒有更大的了。地毯前有三步修葺得平整的臺階,臺階上是一塊空地,擺放着兩三個鐵鎖箱子、一個書桌臺、一塊方正的看上去是坐墊的草席。書桌背後很高的牆壁上挂着一副全塔瑪瑞爾的巨大地圖,粗略看去,上面有無數的勾叉圈點和密密麻麻的文字注釋。
之所以能把臺階上的情況看得如此清楚,是因為整個遠洋嘯灣唯一的一盞油燈正擺在那張書桌上。這個人正讀到一本書的中間,但我離書桌的距離還是太遠,具體的內容無法看清。我的潛行狀态并沒有解除,整個房間裏空曠到像是無人居住,基本沒有什麽家具和裝飾性的擺飾,也沒有可以遮擋視線的東西,那麽問題出現了——那位傳說中可怕的首領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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