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
“嘿小姑娘,聽說你燒了金色光輝莊園的蜂巢?幹得漂亮。”當我推開“破碎的大酒壺”的地下暗門的時候,戴爾文正倚在前臺上點了一杯這裏特産的黑荊棘酒。他舉起碗口寬的大酒杯咕嘟咕嘟地喝着,順帶看了我一眼:“瑪雯那老娘們兒這次總算會認真對待了。嗬,傳說中的第一大家族——裂谷城的黑荊棘氏族!幹杯!”
“他又喝醉了吧,今天。”我找了一張空方桌坐下,小心地放下弓和劍,掏出背包裏的蘋果派和蔬菜湯。
“新人,你不必在意。他一直都那樣滿嘴跑火車。”布林喬夫在吧臺後面聳了聳肩,暗幽幽地說。
塔瑪瑞爾,一片叫做“奈恩”的星球上的廣闊大陸。這裏是十個文化迥異的古老種族的故鄉。天際省位于塔瑪瑞爾大陸的最北端,時常被冰雪覆蓋。除此以外,這裏還有着被稱為“世界之喉”的霍加斯高峰,和常年盤繞在山峰之頂的厚厚雲霧。長久居住在天際省的種族叫做諾德,他們崇尚原始而純粹的力量,是人類中的驕傲戰士。
但并不是每一個諾德人都喜歡拿着巨劍和盾牌正大光明地戰鬥——比如諾德人中的盜賊們。天際省聞名遐迩,或者說臭名昭著的盜賊工會就坐落于裂谷城,一個地下交易頻繁的無序城市。每當夜晚降臨,巡邏的衛兵總是在朦朦的霧色中舉着忽閃的火把,穿梭于木條搭建的街道上和房屋間,此起彼伏地高喊着“抓住那個小偷”。
如果你和我一樣,騎着一匹小馬,第一次從街道和視野都非常寬闊的雪漫城來到這個狹窄、黑暗、又髒又亂的城市,你一定會從這裏的居民們那裏打聽到,遠離那些和老鼠一樣雜居在地下水道的小偷,他們随處散播着鼠疫一般的肮髒和污穢。
“哦,是的,他們真夠讨厭。”我應和着。随即我找到了鼠道的入口并成功潛入了進去,來到了這個別有洞天的地下洞穴。這兒就建着一個陰暗又不乏舊日悠閑的老酒館,名字叫做破碎的大酒壺。
哦,是的,我加入了盜賊工會。因為……我也是一個盜賊。誰知道一個背着烏木弓、腰帶上插着魔神美瑞蒂亞賜予的魔劍“破曉者”、總是在街上大搖大擺閑逛的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犯罪者?小偷的腦門兒上又不會刻着“小偷”兩個字。再者,我從來不偷窮人的錢,因為他們沒什麽值得偷的。
好吧,至少我還沒壞透,我不殺不必要殺的人,也不殺手無寸鐵的人。
閑談就到這裏吧,我在工會的漂亮女商人那裏丢了一堆強盜營地裏搜刮來的垃圾,然後問布林喬夫,這裏的首領之一:“我已經按照你的指示給了瑪雯一點顏色看看。接下來還有什麽新任務嗎?我要報酬可觀的。”
布林喬夫正準備說話,聽到我的最後一句就突然不吭聲了。“怎麽,不方便開口嗎?”
他說:“呃,工會的任務當然是無窮無盡的,不過當下沒人接手又符合你條件的就只剩一個了。”他的眼神看向了我的隔壁桌。
我打量了一眼那個桌子,朝帶着兜帽低着頭,一直沒說過一句話的陌生人努了努嘴,布林喬夫點點頭。看來這位就是任務的委托人了,不過親自跑到鼠道裏來的委托人還真是不多見。首先,你得願意來這個到處都是泥灰和紅眼老鼠的地方,其次你得要有能力進來。“你好,需要什麽幫忙?”我愉快地給他倒了一杯麥芽酒推到他面前。
“……”他沉默了一陣,始終沒有任何動作變化,害我以為他是睡着了的時候才說,“幫我找一串寶石手鏈。”
“你知道掉在哪裏了嗎?或者賣給誰了,或者被哪裏的強盜搶了。”
“遠洋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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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開口,戴爾文就嚷嚷起來了:“老兄,我想你是找錯地方了。你可以考慮到地上的酒館雇傭一個重甲戰士,或者到風盔城的黑暗兄弟會找一個幻術系刺客和你一起去。要去那種滿是會法術的亡靈的地方,還是放過我們這樣只穿着皮革輕甲的可憐蟲吧。嗝……”
“別竊聽我們的談話。”我吼了他一句,繼續有興趣地看着那個帶着兜帽的男人,“繼續說,除了去遠洋嘯灣拿回你的寶石項鏈,還有沒有什麽別的情報?”
“除了亡靈術士,還有亡靈劍士和機械師,總數不下十人。”他從黑袍子裏抽出一個卷軸,“地圖。”他示意我。
“既然你知道得這麽詳細,為什麽不自己去?”真是一個有趣的男人,我琢磨着展開地圖看,洞穴內的地形不算特別複雜,“能到鼠道裏來的人想必能力不簡單吧。”
“我不能去。”他言簡意赅地說。
“哦,一個身份神秘的委托人。你有你的難處,我就不過問了。”我把卷軸收到背包裏,“完事後你會給我什麽?”
“20金幣。”
我把卷軸收進包袱的動作一下凝滞了。站在吧臺那兒的布林喬夫擦着酒杯,點點頭:“你沒聽錯。20金幣。”
“您這可就不厚道了。在遠洋嘯灣發生的‘那個事件’你知道吧?那兒的亡靈可不是吃素的。把腦袋別到褲腰帶上為您跑腿的小竊賊只能收到20個金幣的獎賞,這讓人有些為難。”
“拿着這個,他們不會為難你。”我從委托人的手上接到一柄形狀奇怪的匕首作為信物,他告訴我只要給那些亡靈看這個,他們就不會為難我,并且還嚴厲強調盡量不要引起他們的注意,更不可以對他們動刀動槍。對此我是抱着懷疑态度的。如果實在沒法腳底抹油從那群變态的亡靈手中溜掉,我可不介意提着我的寶貝魔劍把他們全部燒成灰燼,不然死在那裏喂魚的可就是我了。
“享受您的麥芽酒,願盜賊魔神諾克圖娜爾庇護你的影子!”我拍拍背包,高喊着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我知道我們的白發威克爾女士一定會不滿我這樣在酒館裏大吵大嚷的行為,于是在她來得及放下手頭用來掃除的笤帚之前,一溜煙兒不回頭地穿過酒館後面的蓄水池大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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