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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小霖再也沒有出現,雨滴懷着忐忑的心情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誰想那邊只是淡淡的道:“我在外面出差,不知道什麽時候回去。”
不過這至少叫她知道他還會回來,以後的日子裏雨滴和這只小薩摩耶相依為命。她給小狗洗澡,拿出成山的玩具給它玩,其中有一只灰色的老鼠玩具,這顯然是給貓玩的,她覺得是練小霖把自己的玩具和狗的玩具弄混了,決定先替他收起來,回來再給他玩。
雨滴開始帶小狗出去散步,她找出項圈,幻想像其他主人一樣遛狗,不過這只有些太小,項圈對它還是有些太大,走沒有幾步它就會停下來發出類似呻吟的叫聲叫她抱它。
雨滴漸漸習慣了由狗陪伴的生活,每天早上喂它吃東西,晚上它會聽到腳步聲跑到門口迎接她回家,吃過飯她帶它出去散步,陪它玩,晚上一起入睡。她把奶倒在它的碗裏,它伸出舌頭喝上幾口,就撲到她懷裏歡快的用頭摩她,黑色的嘴上和胡子上沾着牛奶,很可愛。這是一只活潑但很乖的狗狗,除了磨牙棒和毛絨玩具它不會給家庭帶來任何災難。
一天晚上雨滴帶狗去廣場玩,走了一段,狗狗又停下來抱它的腳。
“又叫媽媽抱你。”雨滴抱起它,讓它四只爪子朝上,不要弄髒自己。對面過來一個女孩子,懷裏抱了一只小哈士奇,樣子呆呆的很乖,耳朵向兩旁幾乎成“一”字,更覺得可愛,一點沒有“拆遷大隊隊長”的感覺。雨滴覺得它一定是一只乖哈士奇,經過的時候小薩還伸過爪子和它友好的握手。
回去的路上冷不丁一個女人迎面過來道:“養狗了。”
天色已經暗下來,雨滴聽到聲音久久才意識到她是三鮮餃子。
“是啊。”
“閑着也是無聊,養只狗解解悶也好。”衡馫馫笑着走了,态度是有些輕佻。雨滴很不開心,她的意思好像自己做了養尊處優的闊太太,閑的無聊拿只狗解悶。
大半個月過去了,狗狗長大了很多,它的毛已經很濃密,強健的可以到處跑,雨滴教會了它握手,只是貓遲遲不回來。
一天晚上雨滴照舊下班回來,一開門就聽見一陣叮鈴叮鈴的聲音,狗狗又跑到她腳邊歡迎她回來,不過這次她最先看到的不是腳下的小狗,而是挂在花園的被單和她衆多的內褲胸罩。貓回來了!
家裏一塵不染,洗幹淨的衣服,玻璃門半開着流入新鮮的空氣,雨滴覺得他一定會嫌棄她髒亂差。
這幾天是她的生理周期,但是很忙,所以堆積了好多沒有洗。叫他給自己洗這種東西,雨滴很不好意思。狗狗的脖子上已經拴上了一只叮當貓的圓鈴铛。練小霖從花園進來,道:“我給它做了一架秋千,可以給它玩。”
雨滴抱着小狗和練小霖到花園陪狗玩,果然多了一架秋千,底下是一只藤條編的大筐,避免它掉出來。小狗在秋千上很開心,已經開始會說話了,只是“汪”的還不夠标準。
“給它起個名字吧。”貓推着秋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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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想了想,道:“叫甜筒吧。”
“你以後就叫甜筒了。”出乎意料,狗狗竟然“汪”了一聲。
練小霖做好了飯,吃過飯陪甜筒坐在沙發上看腦殘動畫片。雨滴懷疑有一天是不是自己的地位會讓甜筒取代。廚房裏多了好多椰子幹,幹貝一類的特産,這次走的很遠啊。
當晚練小霖沒有和她分開睡,不過還是不冷不熱的,什麽也沒有發生,她又聞到那一種冰冰涼涼的味道。以後的日子也是如此,她和貓貓沒有改善關系,不過練小霖對甜筒的狂熱卻到了登峰造極,本來就是淘寶控的他瘋狂的為狗狗買各種寵物用品,每天一定要陪它看腦殘動畫片,經常把小狗抛起來又接住,狗狗興奮的汪汪叫,有時候用自行車帶着小狗兜風,給小狗做營養餐。雨滴覺得自己很多餘。
雨滴難得休息一天,早上起來練小霖已經去上班了,廚房的鍋裏蒸了一鍋玉米饅頭,裏面摻着胡蘿蔔,玉米粒,青豌豆和火腿粒,黃澄澄的饅頭透着橘黃,嫩黃,青綠,粉紅的小顆粒,很秀色可餐。雨滴覺得他終于開始在意自己了,開心的吃了好多饅頭。晚上他回家責怪她吃了太多,沒有給甜筒吃,原來那是他給甜筒的營養餐,她覺得自己已經連寵物狗都不如了。
一天雨滴下夜班可以休息半天,晚上親自下廚做飯。在廚房聽見練小霖剛開門進來,甜筒就叮鈴鈴的跑過去。只見練小霖舉起狗狗,道:“寶貝,想不想我啊?我給你買了好多東西。”然後抱着狗狗和大袋子上樓進了卧室。
雨滴有一種搞錯對象的感覺,誰知道他們在裏面做什麽龌蹉不能見人的事情。
很快甜筒下來了,嘴裏叼了一只很小的毛絨哈士奇放到她的腳邊,這是它從衆多禮物中挑出送給她的。
雨滴感動的摸了摸它的頭,它的耳朵已經開始立起來了,現在剛好立一半,很可愛。甜筒四腳朝天的躺好,它又想有人和它玩,雨滴兩只手撓它的肚子,只有它還在乎自己,現在最愛自己的只有一只薩摩耶了,可是想到玩具是練小霖送給甜筒的,又一陣蒼涼湧上心頭。進到房間,這家夥又網購了一整套哈士奇毛絨玩具,從大到小剛好累成一個山尖,狗狗給她的是最上面最小的一只,雨滴把那只放在最上面,輕輕嘆了口氣。
一天練小霖回來就上床睡覺,雨滴叫他吃飯也沒有去。
雨滴睡到半夜,感覺身旁火熱,這家夥燙的像個大火球。
“你怎麽了?”
“我好熱。”貓貓含糊的道。
雨滴連忙取來聽診器,這家夥滿肺界的水泡音。
“肺炎!”雨滴恐懼的想到這兩個字。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她不會開車,打車也不一定有,她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但馬上冷靜下來,還有120,不行,太慢,可以直接打電話到科室叫醫院的救護車。今天是溫蓉值班,她告訴她車可以馬上到,雨滴的心裏安心一些。她幫助貓貓穿好衣服,扶他到客廳等車來,好在他還可以自己走,其實她覺得她背得動他。貓貓很聽話,任何物種在疾病面前都只是一只脆弱的小動物。
“你認識我是誰嗎?”雨滴問道,看看他還清不清醒。
“壞貓。”練小霖虛弱的答道。
雨滴根本不覺得這是在和她開玩笑,她在忖度這是他給她的新外號,還是他已經神志不清了。他不會死吧,不會,肺炎是很常見的病,用了青黴素就沒有事情了,這是多年考試的最佳答案,他晚上的時候還是清醒的活的,可要是腦膜炎燒成白癡怎麽辦?這樣的例子還是很多的。雨滴迫切的希望救護車趕快到。過了二十分鐘車到了,院屬就是感覺不一樣。
練小霖在急診觀察到早晨,燒退了很多,終于可以轉到普通病房。雨滴松了很大一口氣,溫暖的春天,他會燒成這樣,好奇怪。
雨滴讨厭呼吸科的病房,空氣傳播,防不勝防,沒有病呆久了也會生病,這裏的同行好艱難啊。她一夜沒有睡,想等着貓醒過來。期間好多陪護的大媽大姐過來和她聊天,再陌生的人,一旦有了同病相憐這幾個字的聯系幾分鐘內就可以成為莫逆。
七點鐘的時候貓貓終于睜開了眼睛。雨滴激動道:“你終于醒了。”
“我要喝水。”雨滴沒有想到他的回答是這個。
她正打算出去買水,臨床的大嬸給了她一瓶。
看到貓貓咕嘟咕嘟的喝水,雨滴溫柔的道:“難受嗎?”
貓貓嘆氣道:“還以為我要死了。”
“要死的是我才是。”雨滴心裏不滿道,自己因為他折騰了一晚上,他都沒有慰問一下自己。不過病者為大,又不能說他什麽。
“什麽時候可以出去?”
“總要住一段時間的,好得快一兩個星期就可以了。”
貓貓望着窗外自由晴朗的天空,深深的嘆了口氣,轉過頭道:“甜筒還沒有吃東西吧。”
雨滴這才想起甜筒還沒有人照顧,匆匆忙忙坐公交車回去喂它,這家夥真的很餓了,不過它很乖,沒有把家裏弄亂,一只可愛的狗狗。
雨滴打算做了午飯給貓送去,好心打電話問他吃什麽,這家夥的回答是“食不甘味”,雨滴還是煮了燕麥粥,做了椒鹽魚塊和小油菜過去,再回到那裏,貓貓拖着病弱的身軀已經和同病房的病友相處融洽,聊的很好。尤其幾個大媽,很喜歡他,女人到了中年就是喜歡小男生。
雨滴在那裏幹坐着,貓貓也不理她,她感覺自己正在吸收各種以空氣為傳播媒介的病菌。突然她想到,以貓的身份,他是要住高檔的單間啊,自己怎麽把他弄到這裏來了。
“要不要轉到特護病房。”
貓貓點了點頭,看到他這副死樣,她恨不得掐死他。
有錢就是不一樣,特護病房又寬敞采光又好,有浴室有電視還有無線網,最重要只有她們一張床。轉走的時候大媽還有些依依不舍。
晚上雨滴回家喂了狗狗做了飯,要出門的時候,甜筒跑過來,抓着她的鞋要她和它玩。
“寶貝,對不起,你要自己看家好久,媽媽要去照顧爸爸,不能和你玩。”雨滴覺得很對不起它,好久沒有人和它玩了,雨滴把它的玩具都堆在地板上,讓它不要太孤單,關上門的時候好心酸。
“可憐的狗狗。”
練小霖叫她明天不用和他住在這裏,肺炎會傳染,他可以照顧自己。不過雨滴還是決定夜間陪護他,這家夥一直就在因為照片的事情生氣,她要是扔下他,他一定會更生氣的,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其實女人更是。
睡覺的時候他還是背對着她,可能他還在和她生氣,不過雨滴安慰自己,他可能怕傳染給自己,忙綠的一天,終于平安度過。不過想到留守的甜筒,有些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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