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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高司玮這個級別,離職的程序總是很複雜的,哪怕公司順利放行,各種交接也要耗費很多時間。除此之外,如果人緣極好的話,還有同事們一波又一波的歡送會。
高司玮離職的消息一放出,吃瓜群衆都非常震驚。在他們看來,誰離開高司玮都不可能離開,那可是天子門生,于總和王總親自培養起來的人,以後是要做大事情的,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大家對各中八卦都十分好奇,唯一能猜測出來的相關事件很可能就是跟聚星的合作案因故終止。但信息始終是不對等的,路人們只能猜。無論如何,這個時間節點很微妙,INT馬上就要開啓風從的預售了,而捆綁的Fi跟擇栖有很大的關系,看上去所有人都要迎來一個事業的高峰,這時高司玮忽然退了下來,難保其中有什麽隐情。
業內的公司蠢蠢欲動,想要接觸高司玮。畢竟相互之間都打過交道,對高司玮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在擇栖,大家就是互相較勁的對手,他離開擇栖,說不定就能籠絡成為朋友。
高司玮對抛過來的橄榄枝無動于衷,也不去參加什麽送別會,只是安安穩穩的處理自己尚未完成的一些工作,等着最終确認離職的時間。
在此期間,于渃涵一個字都沒有問過他。
在發出郵件的那一刻,他有過一絲幻想,想于渃涵會不會挽留他,會不會對他有哪怕一星半點的眷戀之情。結果,什麽都沒有。于渃涵是個很冷酷的女人,所有人對她而言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永遠是她自己和她的事業。
愛這樣一個人,要麽自己卑微到地心,要麽就強過她。高司玮此前一直在前者的怪圈裏走不出來,那種愛而不得的卑微令他過于痛苦,更可怕的是,這種痛苦是沒有盡頭的,也看不到希望。于是,高司玮選擇後一條路。
哪怕他們會因此成為敵人,高司玮也想要讓于渃涵真真正正地看自己一眼。
暮春時節,距離計劃的預售時間還有不到一個月。于渃涵原本是想在第一季度結束時開啓的,但緊趕慢趕,加之一些手續的拖沓,把這個時間往後推了一點。好在還在尚可接受的範圍內,安排上也都沒什麽問題。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是近期于渃涵唯一能期待的一件事,她總覺自己有點情場失意那麽個勁兒,應該在商場上找補回來。
結果沒有想到,一個更可怕的信息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那天,她的項目經理慌慌張張地跑來告訴她,他們從國外訂的那批芯片出了點問題。于渃涵第一個反應是産能或者品控方面的事情,但項目經理否定了她的想法。廠商完成了那筆訂單,已經封裝到港,可是因為種種原因,這批貨沒能成功出關。
“啊?出不了關?”于渃涵聽後很是驚訝。如果是入關有問題她都能理解,也可以想辦法托關系去解決。沒有從生産國那邊出關到底是為什麽?對方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企業,合作方遍布全球各地,怎麽可能連出關都會被卡。—霧—凰—獨—嘉—篜—梨—?·??·????—侵—權—聯—系—立—删—
她追問:“說什麽理由了麽?”
項目經理說道:“我們這邊拿到的消息是那邊對幾個品類的商品貿易頒布的新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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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渃涵是個每天都關注時政和財經新聞的人,也有一些內部消息,這段時間整體的經濟形勢确實變換很快,但更多的人是心存幻想,總覺得刀砍不到自己身上。她暫時還未聽到什麽風吹草動,可既然對方拿出了這個理由,那麽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是一條還未公布的消息,但對方那邊提前采取了措施。
她趕緊上網搜了搜,不過多時,就看到了官方媒體發布的相關信息。
這一刻,她的心好像墜入了冰窟。
“于總,這……”項目經理很是為難,“怎麽辦?”
于渃涵心中慌亂,臉上卻沒有什麽變化,用很平靜,甚至是安慰人的口氣說:“沒事兒,我想想,有辦法的。你想忙你的吧,別太擔心。”
項目經理不知道于渃涵是不是早就有所打算,看她這麽淡定,心裏的焦急也壓下去幾分,從于渃涵的辦公室裏離開了。
随着官方信息的披露,很快就産生了輿論上的軒然大波。于渃涵甚至不想看那些言語争論,總有人站在岸上,但水已經沒過她的腰了。
對方那邊說要重新審核進出口資質,這個資質同樣包括INT這邊,跨國審核又不是出門辦個會員兩秒鐘搞定了,這審起來猴年馬月才能通過?他們等得起麽?
預售在即,沒有什麽比這更壞的消息了。
王寅那邊也收到了消息,他立刻叫上了花枕流來找于渃涵開會。
三個人在會議室裏,誰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件事,但它真實的發生了,就在這一刻。他們本就準備了各種備用方案,任何能想到的問題都考慮到了,然而誰都沒想到,竟然會在初始環節上就出了問題,甚至還不是他們千般算計就能算計得到的。
昨天通關交易還好好的,今天一下子就沒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完全不知道這一卡會卡多久。”于渃涵把情況詳細的複述了一遍之後,無不憂慮地說,“一延期,所有計劃都會變動,主要還是國內廠商的生産周期問題,他們排得很緊,錯過這個時間段就很難了。”
“我覺得延不延期都是次要的,無非是賠點錢賠點名聲,只要能生産,這東西還可以再賺。”王寅擰着眉毛,難得在他臉上看到如此嚴肅的神情,“如果一旦這筆交易取消了,我們錢貨兩虧,接下來怎麽辦?”
于渃涵和花枕流陷入了沉默。
王寅從煙盒裏掏出來一根煙,沒有點燃,而是夾在指尖慢慢旋轉,也同樣在思考。
風從傾注了他們太多太多的心血,開發的數年間之間,資金鏈斷過,人員變動過,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一次又一次的推翻重做。他們經歷了那麽多風風雨雨,眼看就可以給自己一個交代了,現在卻因為別的原因而再一次被逼到了絕路。
花枕流有點自嘲地說:“我們開發出來這麽一套世界先進的技術有什麽用?沒有硬件的支持,一切都是空談。”
“實在不行,我先飛過去看看當地是什麽情況吧。”于渃涵說,“我們在國內幹等着也不是個事兒,可以看看那邊有沒有活動空間。”
王寅搖頭說:“未必。”
“那你們說怎麽辦?”于渃涵語氣有點不太好,“一個在這兒說風涼話,一個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麽着?大家抱着一起去死啊?”
王寅說:“姑奶奶,你先別生氣,生氣傷身體。”他知道于渃涵本來這幾天因為工作壓力外加高司玮的事情氣就不是很順,現在又遇上這樣檔子事兒,沒當場心态爆炸已經算她夠穩健的了。
“我想過了,我們現在就這麽幾個事兒,錢、時間、芯片。”于渃涵說,“但凡解決其中兩項,另外一項也随之解決。錢這塊,IEN的融資款根據合同約定,距離到賬還有得等,而且是分批。我們如果一直卡着不能預售,在IEN的錢進來之前我們都撐不了太久。我會去跟IEN談談,看能不能變通一下。”
資金鏈斷裂這種事情于渃涵不是第一次經歷,擇栖當時就遇到過,那時也很痛苦,她還不是撐過來了。
“那批貨如果到不了,只能另外尋找其他的芯片廠商。”于渃涵說,“對接時間,生産成本……我怕再遇到相同的問題。”
“試試吧。”王寅說,“IEN那邊如果你搞不定,我可以去談。在此期間,我也去接觸一下其他關系。哎……你們說,就是個指甲蓋大小的芯片有那麽難麽?我們連飛機大炮都弄得出來,這麽一個小玩意怎麽就不行?”
“因為一顆芯片的價值等同于一艘航母,技術并不是靠體積大小來決定的。”花枕流此時開口說道,“你以為生産個芯片就完事兒了麽?首先要有能設計芯片的軟件,其次還要有能生産芯片的硬件,這些都是很複雜的問題,入行門檻極高,沒個十年八年又看不到成果。做這一行真的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才行,否則是堅持不下來的。”
“那你當初怎麽不弄這個?”王寅問。
“那不是我的興趣。”花枕流說,“而且我也不喜歡在那個地方呆着。”
他的出身和別人都不同,自小在大院裏長大,他的父母有着非常深厚的背景,對他的管教也非常嚴格。可他自小就極其叛逆,處處跟他爸對着幹。他傷痕累累的長大,并立志脫離他的家庭希望他所走的那條路。
王寅問道:“你從現在開始學,六十歲之前弄得出來麽?”
“都什麽時候了,你能不能別開玩笑?”于渃涵現在想把王寅從這裏轟出去。她又問花枕流,“之前我們不是談過一個國內企業麽?你覺得……有沒有辦法?”
當時他們的供應商名單裏确實有一家國內企業,出于各方面的考慮他們并沒有選擇。現在回首再看,有些百感交集。
“我不确定。”花枕流說,“有些技術在我們國內是沒有投入大規模生産使用的,沒有經歷過市場驗證,沒有人敢保證,也許用了還不如不用。”
“可總得有人去做,對不對?”于渃涵說,“實在不行,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你們覺得呢?”
王寅說:“不然呢?現在一切都不确定,需要多條腿走路。”
花枕流說:“那我去問問吧。”
“我和你一起去。”于渃涵說。
幾個人用最快的時間梳理好現在需要處理的核心問題,分配好各自需要做的工作。他們需要和時間賽跑,幾個不同的計劃方案同時推進,一切做好最壞的打算,壓迫感很重。
讨論問題讨論得筋疲力盡,于渃涵靠在椅子上,忽然笑了一下,王寅問她怎麽了,她說:“我只是覺得,當初把INT的業務遷回國內簡直是你們做過的最明智的決定。”
一股巨浪迎風而來,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選擇,有人笑,有人哭。也許冥冥之中,浪潮本身也在指引着他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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