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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司玮沒有想到,于渃涵會主動約自己。
這段時間以來,兩個人都保持着心照不宣的關系,不遠不近不鹹不淡,總之,只要不牽扯跟工作或者正經事,他們是可以保持穩定友好的。
然而這次,于渃涵眉頭緊鎖,跟平時那副松松垮垮不正經的樣子截然不同,好像要說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見面的場所也跟平時不同,不像是偷情應該去的地方,而是一個獨立性很強的私人會所。高司玮摸不透于渃涵,很謹慎地問于渃涵要做什麽,于渃涵不打算跟高司玮繞圈子,把自己對趙江的種種猜測都說了出來。
她知道高司玮一定會不耐煩,這麽久了,高司玮都認為自己就是對趙江存有偏見,估摸着也會認為自己這是在打心理戰,攻破兩個人的關系,說些捕風捉影似是而非的話,從內部瓦解他們,至使高司玮最終失敗。
怎麽看,于渃涵現在扮演的都是一個壞人,而且是不怎麽聰明的那種壞人。
于渃涵不在乎這些,哪怕高司玮認為她就是在多管閑事,有些話她也要跟高司玮講。
事關重大。
令于渃涵意外的是,高司玮聽後沒有太大的抵觸和反抗,而是微微颔首,眼睛也不看她,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最後,高司玮很平靜地問:“我怎麽相信你?”
“這要看你是把我當對手……”于渃涵正色道,“還是當敵人。”
高司玮輕笑了一聲,聽不太出來是什麽含義。
“我能跟你提供的只是一種猜測。”于渃涵說,“你在聚星做了這麽久,底層的技術邏輯你應該很清晰的,可是你自己想想,在錢的事情上,到底是你根本就不想關心和了解,還是趙江提都沒跟你提過?我們都覺得他如果真想炒幣,還不如直接去開個礦場來的簡單直接,沒必要這麽大費周章,所以總覺得懷疑人家這種事情顯得自己也很無聊,可是……”
于渃涵在這裏停了一下,她看着高司玮,高司玮和她對視,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說下去。于渃涵此刻有些恍惚,忽覺自己的姿态仿佛變低了一點,至少能跟高司玮平視。如果不是這一瞬的意識抽離,她是絕不會意識到的。
從什麽時候開始,高司玮身上的氣度與勢能開始增強了呢?原來他的成熟是對比同齡人的沉默和情緒上的穩定,而現在這種成熟,卻是真的變成了一個像模像樣的男人。
“有沒有那麽一種可能。”于渃涵命令自己的意識回來,要說正式,“假設,我們只是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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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場的工作需要大量的礦機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工作,耗電量也極大。如她和花枕流最初設想的一種可能,趙江把這種集中性高負荷的工作分攤給每一個用戶,在用戶量足夠大的情況下,哪怕不能保持在線時長,确實也不失為一種“生産”。
那麽下面的,就是如何進行交易。
還是那句話,直接交易的話,趙江沒必要弄這麽複雜,而且這很容易出事。如果不是直接交易,而是通過另外一種虛拟貨幣的轉化呢?于渃涵此前一直沒有想到這一塊,聽譚兆聊同學們之間的事情才猛然驚醒,只要在趙江可以控制的範圍內,交易過程越多,越不容易找到源頭。
而這些負責分散交易的螞蟻們,就是那些用戶。
最後,再通過其他資金來消化掉這些産出,那些存在于網絡空間中的1和0,就變成了真金白銀,并且幹幹淨淨。
“你認為他洗錢?”高司玮問道。
“不,我不這麽認為。”于渃涵說,“我只是分析一種可能性,猜測而已,只是我認為這個猜測是說得通的。也許還可以設計得更複雜一點,再給我一些時間,興許能想明白。不過我要說的是,一旦這個框架成立,可就不單單能做洗錢這麽一個事兒了。我們知道流量可以變現,但至少還需要‘變’這個過程。趙江不需要,在他的概念裏,這些數字本身就是具有實際價值的錢了。你也知道區塊鏈有一個好處,就是不記名和去中心化,簡直就是天然的沃土。”
她手指有節奏地點着桌子,繼續說道:“如果他想,甚至可以直接變成黃金。本來我也不會多想什麽,畢竟大家賺錢各憑本事,只是……”
高司玮直視于渃涵:“只是什麽?”
這句問話的語氣有些硬,平時于渃涵可能就不會回答了,現在,高司玮有點逼問她的意思,他想聽聽這個含糊的“只是”後面跟的是不是自己想聽的內容。
事已至此,于渃涵不想多費口舌,便說:“我的道德沒有多麽高尚,別人殺人放火只要跟我沒關系,我連看都懶得看。趙江愛做什麽做什麽,只是你在那裏,我怕到最後你也有所牽連。”
高司玮說:“那我們的三年之約怎麽辦?我如果現在退場,豈不是認輸了?咱們還沒争出來個高低呢。”
“小高,争勇好鬥沒什麽,人嘛,總得有點血性。”于渃涵說,“可是有句老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這一票你真的跟着他一起玩翻車了,你還能拿什麽跟我叫板?別說愛情了,到時候你連個鋪蓋卷都剩不下。人得務實,是不是?”
于渃涵見高司玮還是那副用沉默代替所有回答的死德性,心裏暗罵了一句“摩羯男臭傻逼”,繼續說:“你仔細想想,IEN為什麽在這個時候退場?賺錢不好麽?沒必要來去匆匆吧?那個姓裴的可不是個吃虧的主兒,你品品?”
高司玮搖頭:“我又不認識他。”
他沒有跟于渃涵吵架,可擺出來一副油鹽不進還不聽老人言的态度,叫于渃涵非常火大。她用力錘了一下桌子,茶杯“哐當”一聲,裏面的水蕩了好幾圈水波。
“算了,你随便吧。”于渃涵惡狠狠地說,“偉人說過,人的正确思想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頭腦裏固有的,只能是從社會實踐中來。我的話你可以當屁放,不信就自己試試去,到時候賠得連褲衩都不剩了,別跟我這兒哭。”
高司玮說:“我才不會。”
他是說他才不會哭,于渃涵卻意會成了他才不會輸。于渃涵覺得這人真是脾氣死犟,不撞南牆不死心,自暴自棄地放棄了勸說他的計劃。
人怎麽才能長記性?擁有正确的思想?
就是親自摔個大馬哈,摔得頭破血流缺胳膊少腿,一邊後悔一邊頓悟。
這麽一想,于渃涵甚至有點想推波助瀾一把,再踹高司玮一腳了。
人都有自我暗示,于渃涵一旦産生了這種猜測,并且在自己小範圍的實驗下能夠自圓其說,就覺得聚星最近所有的行為都仿佛強弩之末,她幾乎可以預見趙江會跑路。
高司玮雖然嘴上沒有表達什麽态度,那種沉默還弄得于渃涵跟他拍桌子,可是心理上也會不由自主朝着某個方向去假設。因為他自己是能察覺到異樣的,只是他不想相信直覺,他要眼見為實。
于是,他會特別留意最近的公司財務的變化,趙江笑着跟他說沒有問題,但微妙的是,他有些話說得很暧昧。嘴上說着可以,但行為上卻推三阻四。高司玮有點煩了,明确地跟趙江說,如果把他當作合作夥伴,大家就互相坦誠一些,有什麽問題可以共同面對。他不認為趙江現在的态度有把他放在一個重要的位置上。
趙江拍着胸脯說是真的把高司玮當自己人,可高司玮跟趙江要各種各樣的東西時,趙江幹脆不回複高司玮了。
高司玮也無法解釋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他覺得需要跟趙江當面談談。
他去趙江的辦公室裏找趙江,趙江不在,他四處問了問,同事告訴他趙江今天出去開會去了。
開的什麽會,同事們不知道,連高司玮也不知道。
高司玮很無語,只能再尋時間。轉頭,他就去找財務總監碰些工作上的事情。最近財務總監很忙,比趙江還難見到。他進去剛說了沒兩句話,對方電話就響了,高司玮瞥了一眼是趙江,財務總監卻拿着手機出去了,不打算當着他面接。
這引起了高司玮的注意,他知道這兩個人老同學,管錢的人身份比較微妙。他獨自在辦公室裏等,看到桌子上除了正在使用的電腦之外,旁邊還有一臺工作筆記本,上面插着個U盤。
電腦屏幕半合着,不注意的話根本不會發現它還在工作中。高司玮産生了一種沖動,他知道這樣不好,可仿佛被附了身一樣,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伸出去的手。等他回神時,已經打開了裏面的內容。
他的心開始怦怦跳,有種做賊一樣的緊張,那種窺探別人隐秘私事的有悖道德的感覺又有一種畸形的刺激。房間裏沒有表,奇怪的是,他耳邊好像能聽到“滴答滴答”的倒計時。
他直覺這裏一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從不相信直覺,但這次不同。
高司玮聚精會神的一行又一行地浏覽着裏面的內容,完全沒意識到對方已經回來了。
“高總,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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