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小趙不在, 不過哥哥可以好好疼你喲~”

一個陌生粗嘎的男聲突兀地響了起來,随後浴室裏出來一個滿身橫肉、足有小趙兩個寬的男人, 身上光着,只在腰間系了一條浴巾,帶着一臉垂涎的表情直直朝他走過來, “乖乖,下了那麽猛的藥這會兒居然還能站得住, 看來身體底子不錯嘛。不過這樣也好,要是像條死魚一樣沒反應, 那就不好玩兒了。”

蕭驕至此已經确定自己中了某種圈套,他閉上眼睛, 深吸一口氣, 暗自調動內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再睜開眼睛,慢慢地問:“是我剛才喝的那杯茶有問題嗎?”

尤德開恬不知恥地承認了:“是啊, 小香蕉,把你弄到這裏來還真有點不容易呢。”

蕭驕繼續問:“小趙和我其他的助理保镖在哪裏?他們沒事吧?”

“沒事兒,他們都在客房裏美美地睡大覺呢。”尤德開湊上來色迷迷地要掐蕭驕的下巴, “小香蕉,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萬豪地産的尤總, 只要你今晚好好陪哥哥一晚上, 明天你想拍什麽戲哥哥都給你投,包你大紅大紫,怎麽樣?”

蕭驕将那只肥手打開, 面無表情道:“不必了,我想拍的戲自然會有人幫我聯系好。”

“艹,吃了藥還這麽大手勁兒!”尤德開捂着火辣辣的手罵了一句,不過卻更加興奮了,“裝什麽純啊,你這才半年的功夫就紅成這樣,肯定也是爬了哪個金主的床才換來的吧?是劉一手那只陰險奸詐的老狐貍,還是袁家那位乳臭未幹的二少爺?”

現在娛樂圈裏有幾個人是幹淨的,就算蕭驕有天麒和流年罩着那又怎麽樣,今晚自己把他上了,他也只能乖乖受着,還敢出去到處宣揚不成,除非他不想在這個圈子裏混了。

“你胡說!不許你說劉老師和袁二少的壞話!”蕭驕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憤怒與體內的熱潮令他白皙的臉頰泛上一抹不正常的紅暈,在昏暗的燈光下呈現出某種近似于妖異的美。

尤德開看得色迷心竅,心癢難搔,涎着臉又往前貼近一步,“我要是偏要說呢?哎喲喲,你身上這是什麽味道,怎麽這麽香啊?”

蕭驕一邊用意志力與體內的怪異感覺努力抗争,一邊咬緊牙關道:“我警告你不要再靠過來了,不然,我怕自己會忍不住。”

“忍不住?哈哈哈哈!”尤德開笑得渾身肥肉直抖,口水都要滴下來了,“小香蕉,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身上很熱,很想要啊?忍不住就別忍了,哥哥會讓你快活的,來吧!”

尤德開說着把腰間的浴巾一扯,露出臃腫醜陋的身體,張開胳膊朝蕭驕合身一撲。

蕭驕以快到幾乎看不清的動作驟然擡腿一個側踢,正中尤德開肥得肉波蕩漾的肚子。

雖然他現在很難受,頭腦暈眩,手腳發軟,只能發揮出正常力道的十分之一,但這也足夠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尤總喝一壺的了。

就聽尤德開仿佛殺豬一般痛嚎一聲,向後飛出三米,“嘭”的一聲巨響撞到牆上那幅人體油畫,震得畫框搖搖欲墜,接着重重地摔在地上,如同一堆爛肉般抽搐了兩下,然後就不動了。

“我警告過你的,不能怪我……”蕭驕喃喃道,呼吸稍稍有些急促。

實在太熱了,他脫下呢子大衣和V領毛衣挂在衣架上,只穿着一件汗濕了的襯衣艱難地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就着冰涼刺骨的冷水猛喝一氣,再捧着水往熱得發燙的臉上澆了半天。

口渴的症狀暫時得到緩解,可是身體內部猶如火焰灼燒般的熱望卻并沒有消退多少,令他惶然不知所措。

現在怎麽辦?

蕭驕幾乎是反射性地想起一個人,踉踉跄跄地出了浴室,從大衣口袋裏摸出手機,顫抖着撥出通訊簿上的第一個號碼。

……

晚上八點半,袁少鈞躺在影音室裏的沙發上,正目不轉睛地看着幕布上的畫面。

如果這時候有人在旁邊跟着一起看,會發現那放的并不是一部完整的片子,而是從多部電影電視劇或者綜藝節目中剪輯出來的片花集錦,中間每隔上十分鐘甚至還俏皮地插播了一則廣告。而無論是電影電視劇綜藝節目還是廣告的主角,都是同一個人,都是一樣的鮮活,生動,幹淨,純粹。

看着看着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袁少鈞漫不經心地拿起來一看,來電人是“寶寶”。

他霎時騰的一下坐直身體,卻等了兩秒鐘才矜持地按了接通。小壞蛋,終于知道給自己打電話了,等下回來了必須把昨晚的問題交待清楚才行,不然,他就要打屁股了!

對面沒有立即說話,袁少鈞就勉為其難地先開了口:“要去機場了?等下我去接你,多穿一點,知道嗎。”

“二少,我、我好難受,怎麽辦……”

袁少鈞聽着電話裏傳出來的不正常的喘息聲,心裏霎時揪了起來,直接從沙發跳到了地上,“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你現在什麽地方?”

對面斷斷續續地回答:“我、我在沙溪鎮附近的逍遙宮會所,剛才有人給我喝的茶裏下了藥,我把他打暈了。現在我覺得好熱,身體裏面好難受……我覺得我好像快要死了……”

袁少鈞差點瘋了,剛才短短一瞬間的功夫,他設想了各種各樣的意外可能,蕭驕或許突然生病了,或許在雪地裏滑了一跤摔傷了,或許去機場的路上出車禍了,或許遇上歹徒被劫持了……卻唯獨沒料到他居然會被人下藥!

法克!劇組那麽多人,還有自己派去的助理和保镖,都是幹什麽吃的!

誰敢動他的小香蕉,他要讓那個人渣不得好死!

袁少鈞将所有暴烈的情緒壓回肚子裏,安慰道:“不許說傻話,你怎麽會死呢,不會的!你吃的應該只是某種具有催|情作用的藥,只要自己纡解一下,應該會好受一點。”

蕭驕無意識地□□了一聲,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口吻道:“怎、怎麽纡解?我不會……”

這個小笨蛋!連這個都不會嗎?!袁少鈞呼啦一下熱血沖頭,猶如一只困獸般在影音室裏團團轉了一圈,随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盡量鎮定而客觀地說:“聽着,我來教你,現在把手伸到那個難受的地方,握上去……就是這樣,很簡單的!你先自己試試,在那裏等着我,我馬上過去找你,很快就到了!”

如此這般硬着頭皮快速交待一遍,聽到蕭驕如蚊子一般小聲應了一個“好”之後,袁少鈞匆匆結束通話,緊接着撥打了另一個人的電話:“哥,我要借你的直升機,有急用!”

他哥袁以铮有一架可乘坐20多人的豪華公務機,不過這種大飛機需要專門的跑道,沙溪鎮那邊不具備停機的條件,路上會耽誤時間,所以眼下用直升機會更方便快捷一些。

另一頭的袁以铮莫明其妙:“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

袁少鈞說:“我要去沙溪鎮,現在,立刻,馬上!”

袁以铮倒吸一口涼氣:“從雲城到沙溪鎮差不多有七百多公裏,都這個點了,你去那邊幹什麽,真是胡鬧。”

袁少鈞急道:“我沒有胡鬧,是真的有十萬火急的大事!你只說借不借?!不借的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了!”

袁以铮又好氣又好笑,小兔崽子,居然還跟他來威脅這一套!算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這半年來又長進不少,比以前懂事穩重多了,于是便做了讓步,“行行行,我借,真是怕了你了。不過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然萬一出點什麽事我可沒法向爸媽交待。”

“知道了!謝謝哥,我愛死你了!”袁少鈞挂了電話,一陣風般沖出影音室。

袁以铮:“……”

他已經至少有20年沒聽到弟弟跟自己說這種直白肉麻的話了,心裏着實受用,只是借個直升機而已就能換到一句甜言蜜語,這個買賣挺劃算。

……

沙溪鎮逍遙宮會所的某間高級包房裏,蕭驕按照袁少鈞教的“纡解”辦法試了幾次,可總是不得要領,身體裏面的那團火反而越來越旺,燒得他難受至極,恨不得去撞牆。

“二少,我做不到,你什麽時候才能來啊……”

蕭驕急得都快哭了,無奈之下,他又回到浴室,在浴缸裏放了滿滿一缸冷水,然後脫下身上所有的衣物,将自己整個人浸入水中。

下一秒,浴缸裏的光|裸少年不見了,變成了一棵葉片打蔫發黃的香蕉樹。

變回原形後,蕭驕嘗試着打開每一個細胞,将水分吸收進來,在脈絡裏循環一下後再排出去,以此來清除體內的毒素。這樣做收效甚微,而且十分消耗元氣,令他很痛苦,但是比人形時那種讓人心慌焦灼的感覺要稍微好過一點。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呯”的一聲響,房門似乎被人撞開了。

蕭驕從一片混沌中被驚醒,接着聽到一個仿佛天籁一般的聲音:“小香蕉,你在這裏嗎?”

蕭驕試着回答,卻發現自己張不了口,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本體的狀态,急忙又變成人形,顫聲道:“二少,我、我在這裏。”

袁少鈞疾步沖進房中,第一眼就看到一個光着身體的肥胖男人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心裏雖然既驚又疑,當此之時卻顧不得理會,只是循聲奔進浴室。

等他看清浴室裏面是什麽光景時,霎時僵在當場,随即偏過頭去不敢再看,極自克制着自己道:“你沒事了吧?我在外面等你。”

蕭驕一變成人,藥效再次發作,也不知為什麽,他直覺只有袁少鈞能讓自己從這種逼得人幾乎要發瘋的苦海中解脫出來,于是下意識伸手抓住他的大衣衣角,猶如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浮木般,低低哀求道:“不,不要走……二少,你不要離開我……”

他從來沒有這樣難過和委屈,心裏一急,眼淚差點掉下來。

袁少鈞僵硬地轉過頭,見他淚盈于睫,渾身止不住地輕顫,不由心疼不已,回身摸了摸他濕漉漉的頭發,哄道:“好,我不走……天,這水怎麽是冰的!你是笨蛋嗎,不要命了?!”

寒冬臘月的天氣,服了那種藥後居然泡在冷水裏,身體怎麽能受得了!

蕭驕被他一罵,終于哭了起來,大顆大顆的眼淚噼裏啪啦地砸在水面上,“我、我不知道要怎麽纡解,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乖,不要哭了,我知道了,是我不好。”袁少鈞愧疚得無以複加,心髒疼得直抽搐,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趕緊伸手攬住蕭驕纖細的腰,将他從水裏抱出來,再從架子上扯了一條浴巾裹在他身上。

這時外面傳來雜沓的腳步聲,有幾個人沖進了房間,見到趴在地上的尤德開不禁吃了一驚,接着從半透明的浴室玻璃看到袁少鈞在裏面,便急忙問道:“二少爺,您沒事吧?”

袁少鈞将蕭驕護在懷中,沉聲道:“我沒事!你們給我把外面那頭肥豬拖出去丢到河裏,注意不要把他凍死了,二少爺要慢慢跟他算這筆帳。另外,今晚我就在這裏休息,你們誰都不要過來打擾。”

“是!”

片刻後,保镖們擡着尤德開出去了,房內重新安靜下來。

蕭驕蜷在袁少鈞的懷中,難耐地扯下身上的浴巾,伸出白皙柔嫩的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在本能的驅使下用自己再次滾燙起來的臉頰往他下巴上磨蹭,發出若有若無的呻|吟,“二少,我好難過,你救救我……”

袁少鈞本就岌岌可危的自制力“轟”的一下燒成灰燼。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他把牙一咬,心一橫,抱着懷裏不着寸|縷的人大步走向房間裏那張巨大的水床。

“就算你明天清醒了會恨我,我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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