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蕭驕這輩子第一次過年, 就過了一個熱鬧又溫馨的年,和雙胞胎一起貼對聯貼窗花, 和袁父交流彼此對某本古代典籍的看法,和袁母一起下廚準備年飯,再和一家人一起享用豐盛可口的團年飯。
一天下來, 哪怕袁家的傭人都對蕭驕贊不絕口,不要說袁家人了。
袁以铮面上沒什麽表示, 在蕭驕陪袁母看春晚時,單獨跟弟弟談了一會兒心:“你前幾天借直升飛機就是為了蕭驕吧?尤德開也是你讓人廢掉的?”
提起那件事袁少鈞仍然很憤怒:“沒錯!姓尤的就是個下三濫的人渣, 他罪有應得,留他一條命已經是便宜他了!”
袁以铮道:“我沒說那頭蠢豬不該死, 只是你動手不夠幹淨, 給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留下了把柄。”
袁少鈞聞言一驚:“會對蕭驕有什麽不利的後果嗎?”
袁以铮雲淡風輕道:“沒有,因為我替你收拾幹淨了。”
“那就好。”袁少鈞松了一口氣,片刻後回過味來, 稍稍有點不好意思,“哥,謝謝你啊。”
“從小到大, 哥給你擦屁股的事幹的還少嗎。”袁以铮依舊神情淡淡, “我新訂了一架飛機, 就當送給弟媳的見面禮吧。”
袁少鈞頓時眉開眼笑, 上前給了他哥一個熱情的湧抱,“謝謝哥,我愛死你啦!”
袁以铮素來嚴整的臉上難得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 小兔崽子,這還差不多。
袁母給兒媳婦兒的“大紅包”也相當可觀,是博遠集團股份的1%。可不要小看了這1%,有了它蕭驕就成了博遠集團的股東之一,可以堂而皇之地參加股東大會,每年獲得的紅利也相當驚人,蕭驕辛苦半年來賺的錢也不過只是一個零頭而已。
蕭驕不大明白這個“大紅包”的具體涵義和份量,同為博遠集團股東之一的袁少鈞卻是一清二楚的,對母親的深明大義和慷慨大方實在是感激不盡,後來使出渾身解數,給老太太捏肩捶腿端茶倒水還帶春晚場外解說嘉賓的盡了半天孝心,哄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除夕夜要守歲,到了零點以後袁父袁母回房歇下,雙胞胎還精力旺盛的很,跑到院子裏放煙花。蕭驕只在電視裏見過,現實中還沒玩過,便好奇地跟出去看熱鬧。不過他不敢靠得太近,只能站在數米開外的地方不無羨慕地瞧着。
袁之瑾見他站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便跑過來将一把手持式煙花棒塞到他手中,十分巴結地說:“小嬸嬸,你也來放吧,這種煙花比較簡單安全,很好玩的!”
“我不會玩,還是你和阿瑜放吧,我看看就好。”
聽到那三個字,蕭驕又禁不住紅了臉,還好院子裏比較黑,小姑娘應該看不到。早上袁母一錘定音接納了他成為袁家一分子後,雙胞胎就一口一個“小嬸嬸”地叫他,蕭驕糾正了幾次都沒用,袁少鈞也不幫他說話,無奈只能接受了這個有些羞人的稱呼。
“那好吧,我放給你看!”
作為一枚骨灰級鐵粉,袁之瑾自然知道蕭驕畏火,雖然覺得可惜,也不敢勉強他,剛要把煙花棒拿回來,卻被出來找人的袁少鈞攔住了:“沒事,你放你的去,小叔陪你小嬸嬸玩兒。”
“小叔,你好壞哦,又來喂人家吃狗糧,人家已經吃得很飽啦!”袁之瑾誇張地做了個鬼臉,嘻嘻哈哈地跑開了。
蕭驕臉上又熱了兩分,忍不住瞪了某人一眼,對方卻半點不覺得自己的言辭有什麽不妥,反而理所當然地從身後抱住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不用擔心,這種是冷焰火,燃燒溫度比較低,不會燙到手,咱們來一起放。”
蕭驕立即被轉移了注意力,“是嗎,那、那我試試吧。”
袁少鈞抽了一根煙花棒放到蕭驕手中,自己的右掌包覆上去握住他的手,左手摸出個打火機打着了火,然後湊到煙花棒前端點燃引線。
火星冒出來的一剎那,蕭驕本能地閉上眼睛瑟縮了一下。袁少鈞把他抱在懷裏,在他耳畔柔聲道:“寶寶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你看,這煙花很漂亮啊。”
被他那具堅實溫暖的身體包圍着,蕭驕心裏踏實下來,慢慢睜開眼睛,就見手中的煙花棒随着噼裏啪啦的輕響,猶如噴泉一般爆出燦爛明亮的焰火,偶爾有幾點火星濺到手上也的确一點都不燙,頓時高興不已,像個孩子一樣“哇”地叫了一聲。
袁少鈞唇角上揚,又親了親他倒映着焰火熠熠生輝的眼睛,握着他的手用煙火棒在空中劃了幾下,一個璀璨奪目的心形便呈現二人面前,“寶寶,我愛你,祝你新的一年平安喜樂,諸事如意。”
煙花棒熄了,院子一角重歸于寂。
蕭驕的心呯呯直跳,幾乎蓋過了雙胞胎的嬉鬧歡笑聲。他轉過身,抱住袁少鈞的脖頸,在黑暗中吻上他的唇:“哥哥,我也愛你……”
未盡的話語淹沒在彼此熱烈糾纏的唇齒間。
……
甜蜜的日子過起來總是很快,一晃就到了年初八,袁少鈞要上班,蕭驕也要正式開工拍《丹心訣》了,而且還得去沙溪鎮拍楚雲真在師門學藝時的少年時光,這一去就是一個月的時間。
對于處于熱戀期的情人來說,這實在是太殘酷了。袁少鈞那叫一個哀怨,頭一天發了狠一般把人壓着翻來覆去吃了幾乎一整夜,饒是蕭驕體質過人,一夜過後也覺得腰酸腿軟腳底打飄。
袁少鈞把人送出門的時候,還咬着蕭驕的耳朵不甘心道:“寶寶,這個月欠下來的,等你回來了可得加倍償還我才行,知道嗎。”
蕭驕被他咬得渾身又是一陣酥軟,好不容易才定下神,臉紅紅地說:“知道了。”
“乖。”袁少鈞這才放過他,牽着人來到別墅外,袁以铮送的直升飛機正在草坪上等着。
再一次互相親吻道別後,等蕭驕上了飛機,袁少鈞又跟小趙等助理不厭其煩地叮囑:“記住,片場以外的地方一定要寸步不離地跟着蕭先生,飲食起居務必格外注意,不要再讓不懷好意之人有機可趁。”
幾個人大聲應道:“是,二少!”
上次出事,把小趙等人吓得魂飛魄散,還好事後蕭驕并沒有追究他們的責任,反而還在袁少鈞面前替他們說話,袁二少這才從輕發落,只扣了他們一個季度的獎金了事。以後他們肯定得謹慎小心,絕不會再馬虎大意了。
所有人員上機,一切準備就緒,機艙門關閉,直升機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徐徐升空,然後調頭向沙溪鎮的方向飛去。
袁少鈞目送飛機消失在天際後掏出手機,給蕭驕發了一條消息:“寶寶,怎麽辦,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回複來得很快,“哥哥,我也想你,我會好好拍戲,争取早點回來的。”
袁少鈞笑了起來,親了親屏幕上憨态可拘的小香蕉。
……
《丹心訣》是一部武俠劇,裏面肯定少不了大量的打鬥場面,劇組為此特地聘請了一位業內很有名的武術指導和幾名副指來編排武戲,幾個主要演員更是專門設計了一套動作。
大部分演員都不是學武出身的,最多學過舞蹈,肢體比較靈活,只要把動作架勢擺得好看,拍完後自然會有後期用快進、剪輯以及加入音效等等方式來補充完善,讓打鬥場面看起來流暢逼真。再不行的話還有武術替身,找個身形相差不太多的,把面目一模糊就可以了,更簡單。
導演對自己選了蕭驕出演楚雲真還是非常滿意的,對他的演技和收視號召力也并不擔心。年前拍的定妝照實在令人驚豔,在網上一經公布就好評如潮,不止為蕭驕本人又吸引了一大波粉絲,劇組同時也賺到了大量關注,達成了未拍先熱的成就。
不過看蕭驕膚白如玉,嫩得吹彈可破,比蘇心悅的皮膚還要好,導演就沒打算對他在武戲上有太高要求,只要比劃起來像那麽回事就行,吊威亞這種辛苦又有一定危險性的事情都盡量能減則減。
蕭驕進了劇組後拍攝的第一場戲就是楚雲真獨自練劍的一個場景。武指老師名叫程朗,在這一行浸淫多年,随便一個起手式都做得利落灑脫,氣勢凜然,蕭驕一見之下就佩服不已。
程朗拿了一把沒開鋒的道具劍,先是以正常速度演練了一套劍法,然後放慢了一點速度,一邊向蕭驕演示一邊講解,末了道:“這套招式難度比較大,你沒點武術底子很難學得到位,一不小心還可能把自己打到,所以練的時候小心一點,能把招式大概演個三四分出來就差不多了。好了,你自己先熱熱身找找感覺,我去喝杯茶,有不明白的等下再來教你。”
蕭驕說:“好的,謝謝程師傅。”
程朗到屋裏喝茶去了,蕭驕就拿着劍一邊回憶一邊練起來。
程朗泡了茶,端着杯子站在窗邊喝了一口,無意中往外面看了一眼,頓時差點嗆到,不會吧,這小子居然練得有模有樣的,不要說三四分,六七分都有了,不僅是形似,力道上也不差,并不只是軟綿綿的花架子。而且蕭驕身形颀長柔韌,舞起劍來衣帶當風,煞是好看,只是熟練度上還稍微有點欠缺。
導演萬慶正好從旁經過,跟着也瞧了一會兒,末了驚奇道:“老程,小香蕉是不是提前跟你拜師學藝了,這劍舞得相當有水平啊,簡直可以用賞心悅目來形容,剛才那一段我看都可以直接拍下來用了。”
程朗表情有些複雜地緩緩道:“老萬,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自己也有點不大相信,我剛剛才給他演示了兩遍而已。這細皮嫩肉的小子要不是個學武的天才,要不就是個深藏不露的練家子。”
萬慶興奮得紅光滿面,猛拍了一記大腿,“管他是什麽,我只知道,這部片子拍出來一定會大火!當初簽他的時候我還覺得有點貴,現在嘉俊看來這筆交易真是賺大了!”
說話之間,衛瀾穿着戲服從更衣室裏出來,萬慶立即把他招手叫過來,“小衛,你來看看,蕭驕已經練得很不錯了,你要是能學到個七八分就算過關了,怎麽樣,沒問題吧?”
衛瀾掃了窗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幽光,随即溫順地答道:“好的萬導,我會盡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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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