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另一邊, 康乃馨公寓四樓。
陶姜以她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跑上了四樓,差點連肺都喘出來了,很快, 葛雲蘇和金魏也追了上來, 落在最後的是餘娉娉餘袅袅這對雙胞胎姐妹花。
餘娉娉餘袅袅之後就再也沒有別人了,姚溯他們沒追上來,化鬼的周寶武也沒追上來, 他們暫時松了一口氣, 跌坐在四樓的走廊上。
陶姜等了一會兒,發現樓下沒有動靜了,不由有些擔心:“我們還是下去看看吧?”
另外三個女玩家還沒什麽反應,唯一的男玩家金魏反倒叫了起來:“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
他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吓, 抓着自己的頭發一臉恐懼:“會死的!下去一定會死的!”
陶姜忍不住皺了皺眉:“難道留在這裏,我們就沒事了嗎?”
金魏卻像是吓破了膽, 一個勁地抓頭發搖腦袋:“太可怕了!會死的!一定會死的!”
幾個女玩家也是膽戰心驚, 餘娉娉餘袅袅的眼眶都紅了, 而就在此時, 金魏忽然大叫了一聲:“啊啊啊啊!”
陶姜強忍住踹他一腳的沖動:“你叫什麽叫?”
金魏看着前方,目呲欲裂,他的眼睛幾乎瞪到了極限,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一臉仿佛看到了什麽極度恐懼之物的驚恐表情——
陶姜頓時渾身一僵, 她沿着金魏的視線轉頭看去,便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從402緩緩擠了出來開。
那簡直是一堆人形肉山, 渾身上下腫脹不堪, 就像那些溺死之屍呈現出的巨人觀現象, 皮膚則雪白得就像有人用手使勁撐開了一般, 它比門框還要高,相當艱難地才從門框中擠了出來。
它的腹部裂開了一道大口子,似乎是被肚子裏面的食物撐爆的,一邊緩緩往前蠕動,一邊掉落了一地的食物殘渣。
這分明就是個怪物,然而它卻長着一張清秀少女的臉龐,少女的嘴唇不斷蠕動着,仿佛在咀嚼着什麽東西,喉嚨裏還發出了一陣陣卡頓的聲音:“我……是……大胃王……我是……大……胃王……”
金魏扯着嗓子發出了一陣凄厲的慘叫。
“啊啊啊啊!怪物!有怪物啊!”
這下就連陶姜也無法反駁金魏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這長相極具沖擊性的龐然大物,大腦幾乎一片空白。
葛雲蘇則一臉恐懼地叫出了這個怪物的名字:“錢詩兒!”
這個肉山般的怪物頂着的那張臉,赫然就是她們剛剛才見過的錢詩兒,一想到半個小時前她們還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衆人頓時都是一陣反胃幹嘔。
“錢詩兒……”那怪物一邊嘴裏咀嚼着什麽,一邊機械性地重複着玩家們的話,“怪物……錢詩兒……怪物……”
忽然,它的臉上流出了兩道粘稠的液體,如同淚水一般:“我是……大胃王……我……是……怪物……”
這長着錢詩兒的臉的怪物忽然凄厲地嚎叫了起來,本就渾身緊繃的陶姜見它似乎要狂化了,連忙大叫了一聲:“快跑!”
不用陶姜指揮,其他人立刻轉身就跑,金魏大概是吓破了膽,踉踉跄跄地跑在了最後,怪物緊随其後,他甚至能近距離地聞到怪物身上的惡臭味!
葛雲蘇跑得最快,然而就在她經過401門口的時候,卻忽然莫名奇妙地摔倒在地。
“小心!401門口有東西!”
就在葛雲蘇大聲提醒的同時,餘娉娉餘袅袅已經追了上來,有了她的提醒,兩人小心了許多。
401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忽然多出了一灘可疑的液體,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東西,但顏色和味道都很惡心。
很快,餘袅袅反應了過來,動作一頓:“……我去!是尿!啊啊啊太惡心了!”
餘娉娉也下意識停了下來,這一灘液體幾乎占據了整個走廊,要沖下樓就意味着她們要從這一灘尿上踩過去!
從這一灘尿上踩!過!去!
就在兩個女孩子糾結為難之時,陶姜已經跑到了葛雲蘇旁邊,她猶豫了一瞬間,還是咬咬牙朝跌倒的葛雲蘇伸出手去,同時朝前面大叫道:“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扭扭捏捏的!別矯情了!”
葛雲蘇連忙一把抓住陶姜的手,借力站了起來:“謝謝!”
陶姜給葛雲蘇借了把力後,便迅速繼續往前跑,一下子就超過了餘娉娉餘袅袅。
餘娉娉餘袅袅當然也不是為了潔癖不要命的人,很快便強忍惡心踩着這灘尿沖了過去。
而此時,剛剛吓破了膽的金魏也追了上來,他回頭一看,發現怪物近在咫尺——
驚慌失措之下,他竟一把将才剛剛站起來的葛雲蘇推了出去!
葛雲蘇吓得尖叫了一聲,整個人朝怪物摔了過去,金魏則趁着餘娉娉餘袅袅被葛雲蘇的尖叫聲吸引回頭之際,一下子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頭,甚至超過了最前面的陶姜。
陶姜也因為葛雲蘇的尖叫聲回了頭,等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金魏已經超過了她,她不由咬牙叫罵:“你這個人渣!”
她雖然也不是什麽好人,但絕對不會幹那種推隊友去送死的事!
金魏壓根沒理會陶姜,心中卻略有些得意——你不需要跑贏副本裏的怪物,只需要跑贏隊友就行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葛雲蘇必死無疑之時,朝着怪物摔去的葛雲蘇忽然臉色蒼白地撐起了一把紅色的傘。
她撐起紅傘的瞬間,那肉山般的怪物竟然消失不見了。
餘娉娉餘袅袅瞬間目瞪口呆,陶姜則悄悄松了一口氣,同時咬牙瞪向了金魏,然後,她便眼睜睜地看着金魏從樓梯上摔了去!
金魏原本帶着一副勝利在握的表情跑到了四樓的樓梯口,準備一口氣沖下去,但他還沒來得及站穩,忽然就像被人從身後狠狠推了一把一樣失去了平衡,骨碌骨碌地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啊!!!”
陶姜一臉愕然地看着金魏從四樓一路滾到了三樓,然後就趴在三樓的樓梯口一動不動了。
餘娉娉餘袅袅趕來之後,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震得目瞪口呆,她們下意識看向了葛雲蘇……難道這位也是個隐藏大佬?!
葛雲蘇苦笑了一聲,她收起了手中的紅傘:“別看我,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回事。”
餘娉娉餘袅袅忍不住盯着葛雲蘇手中的紅傘好奇地問:“這是什麽?你的游戲道具嗎?”
葛雲蘇點了點頭:“這是我之前抽到的游戲道具,是一個防具,能夠抵擋鬼怪的一擊……不過一個副本只能用一次,其實挺雞肋的。”
她嘆了一口氣:“我原本打算留到最後再用,結果還沒見到BOSS就不得不用掉它了,這個副本實在是太難了。”
能夠抵擋鬼怪一擊的防具顯然很珍貴,不過正如葛雲蘇所說,一個副本只能用一次,确實有點雞肋了。
就在衆人好奇圍觀葛雲蘇的紅傘時,陶姜卻忽然注意到摔下三樓的金魏動了一下:“他動了!他還沒死!”
從四樓摔下三樓,除非運氣不好撞到了後腦勺之類的致命部位,其實也不太容易死。
葛雲蘇忍不住低罵了一句:“算他命大!”
“等等!”餘娉娉忽然叫了一聲,她瞪大眼睛指着三樓的金魏,“他……他手裏怎麽多了一把刀!”
衆人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直接從四樓摔下去的金魏仰面朝下趴在三樓樓梯口,手裏卻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多出了一把水果刀,他保持着握刀的姿勢趴下,刀尖刺入了他的胸口。
盡管如此,金魏仍然還沒有死,他掙紮着爬了起來,求生意志相當強烈,哪怕他摔得頭破血流,胸口還插着一把水果刀。
幾個女玩家目瞪口呆,這詭異的一幕讓她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了。
就在此時,陶姜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她猛地回頭一看,發現401的大鐵門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用刀歪歪扭扭地刻下了兩個字和一個感嘆號。
——“渣男!”
“你們快看!這像不像是用那把水果刀刻下來的字?”
陶姜激動之下,連忙拉另外三人來看。
餘袅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誰用水果刀刻的?金魏?他幹嘛要刻這個?”
“笨!”餘娉娉被陶姜這麽一提醒,也很快反應過來了,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妹妹一眼,“這是線索!游戲線索!”
“原來如此啊!“
就在餘袅袅恍然大悟之時,三樓卻忽然傳來了金魏歇斯底裏的尖叫聲,他就像一只被死死扼住喉嚨的雞,用生命最後的力量發出了慘叫。
陶姜連忙回到了樓梯口往下一看,卻震驚地看到了金魏被鬼怪包圍的場景——金魏竟然同時被兩只鬼怪包圍了!
大概唯一能令金魏感到慶幸的是,這兩只鬼怪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活着時的模樣,沒有異化到剛才的錢詩兒那樣的地步,大體還有個人樣。
左邊,是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的鄭霸飛。
右邊,是後腦勺凹陷下去,肚子卻高高鼓起的褚窕。
一男一女兩只鬼怪直勾勾地看着金魏,眼神幽怨而惡毒,仿佛恨不得扒筋抽骨,生啖其肉。
與此同時,金魏也因為大失血而渾身發冷,他手忙腳亂地試圖捂住胸前的傷口,卻失手将那把水果刀插得更深了。
随着兩只鬼怪步步靠近,終于,他發出了這輩子最後的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
……
姚溯眉頭一皺:“三樓有人在叫。”
王明明立刻道:“走,去看看!”
姚溯點了點頭,率先轉身回到公寓內,朝着三樓沖了上去。
他剛踏上樓梯,樓梯間的燈便忽然閃爍了起來,一閃一閃的,時而亮時而暗,就像有個調皮的小孩在不停玩開關。
姚溯沒有理會,繼續往上沖,就在此時,樓梯的燈忽然滅了。
他終于腳步一頓,等燈再亮起時,不遠處的樓梯上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具從天花板上吊下來的屍體,就像有人在這裏上吊自殺了一般。
不等他看清,燈又滅了,再亮起時,那具上吊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姚溯下意識回頭一看,發現原本跟在他身後的王明明和段雀樓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他後面的樓梯上竟空無一人。
他轉回頭來,燈再次滅了,等亮起時,那具上吊的屍體又一次出現了,只是距離變近了,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具屍體并非上吊而死,而是以一種非常怪異非常扭曲的姿勢被繩子捆綁了起來,吊到了半空中。
就在此時,燈又一次滅了,然後再次亮起,這一次姚溯清楚地看見了屍體的長相和衣着,這具屍體長着一張和趙奕文一模一樣的臉,臉上還帶着一抹微笑,屍體穿着一條粉紅色的裙子,頭發上還別着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發卡,上面鑲嵌着很多小碎鑽。
——正是姚溯之前在趙奕文家裏找到的那個發卡。
燈,又一次滅了。
姚溯在黑暗中微微皺眉,這一次滅燈的時間要比之前幾次都要長。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燈終于再一次亮了起來,而這一次那具被縛的屍體就出現在姚溯的面前不到半米,這近在咫尺的距離,仿佛姚溯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屍體的衣角,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屍體臉上那抹微笑的弧度。
姚溯毫不猶豫地掏出鬼媽媽的平底鍋,反手就把這具五花大綁的屍體拍向了相反的方向,吊在天花板上的屍體頓時就像鐘擺一樣蕩了出去。
他挑了挑眉,當屍體遵循鐘擺理論原地蕩回來時,又給屍體施加了一個力,于是屍體再次反方向蕩走了。
屍體一會兒蕩回來,一會兒又蕩走了,周而複始,來回擺動。
“……”
就在姚溯玩得不亦樂乎時,樓梯間的燈驟然熄滅。
而當燈再次亮起時,那具從天花板上吊下來的屍體竟然不見了。
姚溯竟微微感到了失落,之前有段雀樓在,他一直沒機會出手,他還想趁機試一試自己的身手練上兩把呢,結果這一次他都還沒出手,這鬼怪竟然就自己跑不見了?
姚溯不由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一個傲慢的女聲忽然從他身後響了起來。
“喂!幫個忙!”
他轉過身去,卻見王玖籁雙手抱臂地站在他身後,一臉挑剔地看着他。
姚溯挑了挑眉,王玖籁現在這個樣子……看上去竟然還挺正常?
王玖籁顯然不會知道姚溯在想什麽,她揚着下巴,一臉輕蔑地看着姚溯:“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咦,這語氣怎麽也這麽正常?就在姚溯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時,他卻忽然眼尖地發現王玖籁的脖子上有一圈極深的手掌印,甚至都發青發黑了,只不過她穿着高領,所以掩飾住了。
姚溯終于放下心來,他笑了笑道:“幫什麽忙?”
見他終于上鈎了,王玖籁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可怖的笑容,她的嘴角直接裂開到了眼角底下,露出了一根很長很長的舌頭,有點像恐怖片裏的吊死鬼:“我的屍體被貓吃了,你幫我找找我的貓好不好?”
她的語氣十分陰森,與此同時,周圍的溫度也驟然下降,陰風陣陣,令人渾身發冷。
如果換了別人來,此時大概已經被吓得大叫起來了,然而姚溯只是眨了眨眼,一臉認真地問:“是你之前抱着的那只布偶貓嗎?”
王玖籁竟然愣了一下,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無動于衷的姚溯,下意識回答道:“對,是我的布偶貓。”
姚溯好整以暇地問:“如果我幫你找到了你的布偶貓,你打算對它做什麽?”
王玖籁再次裂開嘴角,露出了一個血淋淋的笑容:“當然是做它對我做過的事,把它的屍體吃掉……”
姚溯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恕難從命,貓貓那麽可愛,怎麽能吃貓貓呢?”
見王玖籁猛地噎住,姚溯淡定地補充道:“而且容我提醒一下,布偶貓可是行走的人民幣,它身價很高的,而你不過是只平平無奇的女鬼而已,拿去賣也一文不值,要吃它,你不配。”
王玖籁:“……”
她沉默了幾秒,猛然暴怒:“區區一只畜生而已!我要買多少有多少!我的身價還比不上它?可笑!”
姚溯淡淡道:“你生前欠債千萬,死後一文不值,不管生前死後,你的身價都比不上它。”
王玖籁生前可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雖然後來家道中落,但也活得還不錯,此時竟然被人嘲諷身價還不如一只貓,頓時被激怒,暴起而攻擊。
姚溯正中下懷,他握着平底鍋就沖上去迎戰。
可惜這王玖籁雖然脾氣大,但攻擊力很一般,也沒什麽特殊的攻擊手段,幾下子就被姚溯的平底鍋打得抱頭亂蹿了。
“不!這不可能!人類根本打不到我們!……你不是人類?”
姚溯一平底鍋把王玖籁掀翻在地,然後他上前把人一腳踩住,低頭仔細一看,果然在王玖籁的脖子上看到了一道手掌印,很像是掐痕。
他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是被人掐死的?”
一提到死因,王玖籁瞬間沉默了下來,她陰測測地看着姚溯,渾身上下忽然湧出血來:“他把我灌醉……還用李思蘭威脅我……然後他強暴了我……最後還掐死了我!”
她忽然仰起脖子,從嘴裏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以及殘破的內髒碎片:“他該死!我要殺了他!……哈哈哈!他已經死了!我看到了!”
“他把我的屍體丢在一邊,換上裙子綁上繩子,踩上凳子吊起脖子,然後我看着他不斷掙紮,沒有人來救他,他就這麽死了,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姚溯敏銳地察覺到王玖籁身上的氣息瞬間變得更加陰冷了,他頓時了然,看來他們找到的游戲線索越多,距離真相越近,這些鬼怪就會變得越強大,他們在探索真相的同時,也在釋放這些鬼怪的力量。
力量得到加強的王玖籁瞬間就掙脫了姚溯,就在她張牙舞爪地朝姚溯撲來之時,走廊上的燈再次瘋狂閃爍了起來——
當最後一次燈滅燈亮之時,王玖籁忽然消失不見了。
一切都消失了。
姚溯環顧四周,發現那些鬼怪都消失了,反倒是王明明和段雀樓又回來了。
“卧槽!吓死我了!姚老師你剛才上哪去了?”王明明一臉心有餘悸,“我和段神明明跟在你後面,但剛才燈一滅,你人就不見了!”
姚溯微微皺眉:“對我來說,是你們不見了。”
王明明松了一口氣:“應該是什麽鬼打牆吧!幸好有段神出手,你剛才有碰到什麽嗎?”
姚溯謹慎地打量了王明明和段雀樓一遍,确認這兩人應該不是什麽鬼怪假冒之後,才将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又反問王明明:“你們剛才碰到了什麽?”
王明明撓了撓後腦勺:“我們剛才什麽也沒碰到啊!只是看到你忽然不見了,然後段神出手,你又回來了。”
姚溯:“……”
好吧,只要段雀樓在,有什麽鬼怪敢找上他?
說來這些鬼怪還真是欺軟怕硬啊,不敢對段雀樓下手,所以繞過段雀樓,悄悄把他給拖走了!
……等等,原來他看着像是個軟柿子嗎?
段雀樓忽然開口道:“是一樓的鬼怪。”
姚溯聞言看了看樓梯層數,他們現在所處的樓層仍在一樓:“看來這些鬼怪還挺有地盤意識呢,難道我們一會兒經過二樓,還得和二樓的鬼怪打個招呼?等等,現在好像還不到晚上十二點吧?”
段雀樓:“這個副本快結束了。”
姚溯頓時了然:“我們就要把這個副本打穿了?所以我們也不用遵守那個什麽鬼租客須知了?行吧,加把勁,争取今天就把這個副本打穿!”
段雀樓猶豫了一下,卻欲言又止。
姚溯挑了挑眉:“怎麽了?”
段雀樓深深地看了姚溯一眼,最後他垂下眼簾淡淡道:“……沒什麽,你說今天結束這個副本,那就今天結束。”
姚溯涼涼道:“好霸道總裁的口氣。”
段雀樓看着姚溯,沒說什麽。
王明明莫名感覺自己的頭頂又亮了:“咳咳咳咳!那就沖吧!咱們今天就把這個副本打穿啰!”
姚溯握緊了手裏的平底鍋,繼續往二樓沖。
當他們在燈光不停閃爍的樓梯間裏沖到二樓時,迎面襲來了無數巨蚊和巨鼠,這些變異怪物來勢洶洶鋪天蓋地,實在是不好對付。
不過姚溯之前就已經拿巨蚊練過手了,此時應對得還算順手,令他意外的是,王明明的戰鬥力竟然也還不錯,這家夥一手拿菜刀,一手拿大列巴,左右開弓虎虎生風。
見姚溯的目光有些驚訝,王明明哼了一聲:“可別小看我啊!我們廚子有力量!”每天都要掂鍋的廚子腕力能不行嗎?更別說他還是個做幼兒園大鍋飯的廚子了。
姚溯不由感慨道:“真是個靈活柔軟的胖子。”
他一開始和王明明組隊,純粹只是因為他和王明明認識而已,但如今看下來,王明明不管是思維和身手都能跟得上他,是個隊友的好選擇。
王明明嘿嘿一笑:“別看我這樣,其實我還練過瑜伽呢!”
說着,他便趁着一只巨蚊迎面撲來之際,順勢做了個下腰的動作,只見他柔軟靈活地把腰往後猛地一彎,後腦勺幾乎挨着了地面,背部和雙腿形成了一個反U形,整個人就像反向文件夾一樣,躲開了巨蚊的迎面一擊。
巨蚊從他頭頂飛過之後,他又迅速地直起腰來,後背就像裝了一條彈簧一樣,蹭一下整個人彈了起來。
姚溯簡直目瞪口呆,他早知道王明明柔軟靈活,卻不知道王明明竟然柔軟靈活到這個樣子!
難道這家夥每天上班炒菜的時候,都是用站立劈叉的姿勢嗎?
他腦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現出了一個胖子一邊像跳芭蕾舞一樣站立劈叉一邊用肌肉發達的胳膊掂鍋炒菜的畫面,頓時忍不住狠狠抖了一下。
這些巨蚊巨鼠的攻擊只持續了兩三分鐘,也許是知道從他們手裏讨不到好,當樓梯燈光再一次滅掉時,它們的身影便逐漸隐匿到了黑暗之中,樓梯燈再次亮起後,樓梯間裏終于恢複了平靜。
王明明松了一口氣:“這就完了?”
姚溯并不意外,他早就發現這些鬼怪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對付,也許的确像之前曹嚴華他們說的那樣,這些鬼怪是無解的,但這個“無解”指的是徹底消滅它們,他們沒有辦法徹底消滅它們,但可以對付它們、克制它們、打敗它們。
姚溯知道接下來可能馬上就要迎來BOSS戰了,便把這個發現告訴了王明明,他不明白之前曹嚴華他們為什麽要那麽害怕這些鬼怪,但很明顯,他們的恐懼大大制約了他們的能力,以致于他們對上這些鬼怪時,幾乎都沒怎麽反抗就躺平等死了。
王明明撓了撓他的雙下巴:“确實!我之前聽他們那麽說,對這些鬼怪害怕得不行,遇上之後只想着逃跑,完全不敢正面剛,要不是有姚老師你在,我可能也會和他們一樣,覺得打不過只顧着逃跑,根本沒心思對付它們!”一旦交手之後,他便發現這些鬼怪也不過如此,當然也不弱,但也沒有想象中那種無解的強。
就在此時,段雀樓忽然淡淡開口道:“這種副本裏的鬼怪,能力與玩家的精神力量有關,玩家的精神力量越強,越不害怕它們,它們就越弱,反之則越強。”
姚溯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些鬼怪千方百計想要吓人,只要它突破玩家的心防,讓玩家感到恐懼,它們就能輕易殺死玩家,對不對?”
見段雀樓點頭,王明明也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姚老師一路砍瓜切菜似的,因為他壓根不怕這些鬼東西嗎?”
姚溯和王明明對視了一眼,姚溯倒沒什麽感覺,畢竟他一路都不怎麽怕這些鬼怪,自然沒感覺到這些鬼怪的強弱變化。
王明明卻感受頗深,他之前非常害怕這些鬼怪,把這些鬼怪想象得非常恐怖非常強大,所以也不敢出手對付,但經過剛才那一場大戰,他忽然發現這些鬼怪也沒有那麽強,他就像瞬間勘破了什麽迷障一般,大徹大悟了。
姚溯忽然轉頭看向了段雀樓:“所以那些鬼怪不敢攻擊你,是因為你從頭到尾都不怕他們嗎?”
剛才他特別留意了一番,果然發現那些巨蚊巨鼠完全沒有攻擊段雀樓的意思,他還以為這些鬼怪也會趨利避害。
段雀樓卻勾了勾唇角:“不,是因為我太強。”
姚溯:“……”
眼看冷場了,王明明趕緊出來圓場順便給段雀樓打call:“段神流弊!”
姚溯呵呵一笑:“走吧,再不去三樓,那幾個怕是都要涼了。”
三人不再磨叽,轉身直奔三樓。
當他們趕到三樓時,便看到三樓和四樓之間的樓梯間遍布血跡,不僅到處血花四濺,地面上似乎還沾着白花花的漿狀物。
“卧槽,我們來晚了?”王明明眉頭一皺,這麽多血,到底死了幾個人?
姚溯正要上前仔細看,就在此時,樓梯間的燈忽然滅了。
王明明心知肚明:“要來了!”
下一秒,燈亮了,一個“人”從四樓沿着樓梯滾了下來。
之所以說是人,是因為它還勉強保持着人的外形,但加上雙引號,是因為它除了人形之外,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活着的人。
它就像一個提線木偶,所有關節都歪歪扭扭的,朝着不自然的反向歪曲,全身上下沒有一個關節是直的,十個手指頭全部朝不同方向歪斜,似乎渾身的骨頭都斷裂了。
它身上滿是傷口,一道道劃傷的血口子,縱橫交錯,層層疊疊,不斷有血噴湧而出,它的後腦勺也癟了下去,上面破了一個大洞。
它骨碌骨碌地從四樓滾了下來,一路不斷飙血及腦漿,以樓梯間遍布的血跡來看,它大概已經重複滾落過幾十上百次了。
終于,它滾到了姚溯腳邊,仰面朝下,一動不動,仿佛死了。
姚溯挑了挑眉,果然很快,這本該死得不能再死的家夥,緩緩爬了起來,露出了一張讓他印象不深的臉。
王明明卻倒吸了一口涼氣:“是金魏!陶姜的同伴!”
金魏趴在地上,就像蟲子一樣朝着姚溯蠕動着爬來,朝着姚溯伸出了一只手,求救般地低吟:“救救我……救救……”
姚溯發現金魏的胸口插了一把水果刀,而且他爬起來的時候,分明保持着握刀的姿勢,這說明他從樓梯上跌落的時候,手裏可能拿着一把水果刀,然後在跌落的過程中刺中了自己的心髒。
眼看金魏越爬越近,姚溯沒有後退,反而低頭審視了起來。
爬到姚溯腳邊後,金魏努力撐起了上半身,他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只手朝姚溯伸了出去:“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縱然是姚溯這樣心理強大的人,聞言也是一愣,孩子?等等,這家夥不是男的嗎?
王明明也一臉懵逼:“啊?你是女玩家?男扮女裝嗎?”他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段雀樓。
見段雀樓神色一冷,王明明立刻轉回了頭。
姚溯也差點扭頭去看段雀樓了,好在他立刻發現了不對勁,金魏的肚子原本一片平坦,但随着他不斷低吟“救救我的孩子”……他原本平平無奇的小腹,忽然吹氣一般鼓脹了起來。
王明明瞬間瞪大了眼睛:“這這這……這!”
一眨眼間,金魏的肚子就像懷孕七八個月一般大了,他仍然在朝姚溯伸手求救:“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目睹這男人懷孕的一幕,姚溯萬年不崩的心态終于出現了一絲動搖,但他還是冷靜地說了一句:“你已經活不成了。”
聽着姚溯的話,金魏忽然尖叫着陷入了崩潰:“為什麽不救我?為什麽不救我的孩子!你才該死!你們都該死!”
随着他的精神崩潰,樓梯間的燈光再次瘋狂閃爍了起來,一滅一亮之間,他高高鼓起的肚子忽然破裂開來,一只小手從中間猛地伸出,然後狠狠撕裂了他的肚皮——
一陣尖銳凄厲的嬰兒哭叫聲響了起來。
王明明臉色一白,顫顫巍巍地問姚溯:“你不是說沒出生的嬰兒都還沒有自我意識嗎?”
姚溯點了點頭。
王明明眼睜睜地看着一只渾身漆黑的鬼嬰從金魏的肚皮裏爬了出來,不由渾身僵硬:“那……現在是怎麽回事?!”
姚溯無奈嘆息:“我說的是現實裏的一般情況,你覺得現在這是嗎?”
王明明頭皮發麻:“這鬼嬰看着好像有點強啊!”
不用王明明說,姚溯也感覺到了,之前那些鬼怪和這個鬼嬰一比,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段雀樓也忽然沉聲說了一句:“小心!”
這下姚溯和王明明都懂了,連段雀樓都開口提醒了,這鬼嬰看來是真的很強!
鬼嬰陰森而怨毒的眼神從他們身上掃過,忽然張開小嘴,噗地一聲吐出了一節小腸。
兩人下意識看向金魏開腸破肚的身體,果不其然,裏面的五髒六腑竟然都已經被這鬼嬰吃得七七八八了!
王明明臉色蒼白地活動了一下手腕:“我從來不打小孩,看來這下要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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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